跟雪妃「官人再見」以後。迅速回到宿舍,我便拿起了電話,試圖撥通位于十五宿的電話。——y的,或朵朵的,任何一部都行,是誰的無所謂。
並非我熱衷于扮演這麼一個左右逢源的登徒浪子角色,更無可能以夸大的虛榮心在那兒為此沾沾自喜而洋洋自得。恰恰相反,在深處的意識里,那樣的自己,那樣的行為,才是我所嘲諷和鄙夷的對象。任何時候,都不可能讓自己淪落到那麼猥瑣和卑鄙。
說到潛意識,這種行為,也就只能用潛意識里的東西來回答了。——那種自己也不願承認的不能確定的處于混沌之中的意念。
非常奇怪而鮮明的,每當我跟雪妃的關系,演進到非常親密的程度時,這種意識都會非常強烈的泛濫開來,並逐漸佔據了主導意念。
因為跟雪妃的卿卿我我,是那麼的戲劇化,那麼得不可思議,也就變得有些虛幻和不可捉模。有時只會覺得恍如春秋一夢,夢醒時分,必是兩手成空。這種致命的不真實感,會讓人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愛情,都只是演戲,精彩但是虛假。而心靈也會隨之而空虛。空虛的狀態是不能持久的,因為是人都需要一種歸宿感,空虛必須填滿。而潛意識里,仿佛只有十五宿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才能填滿這空虛。
看上去,這似乎是對雪妃的背叛。可一旦清醒地意識到,跟雪妃的林林種種,不過是過眼的煙花,雖然美麗,卻不能持久。毫無疑問,雪妃那若即若離的態度,那明顯是游戲的態度,雖令我快意,卻也時刻使我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清晰地記得,以前聊天的時候,回答我「你願意嫁給我嗎」這種以輕佻的口吻說出的莊重的話語,聰明而刁鑽的雪妃是這麼回答的;「這首歌我听過,我還听過另外一首——今晚你嫁給了誰,挺好听的,推薦你也去听一下。」如此的無厘頭。一如平時的她的風格。被周星馳的電影和古龍的小說喂飽的這些中文系的小女生們,沒有一個不是如此故作風趣,而她,則是其中的領軍人物。那是因為,這種所謂的幽默和搞笑,已經成了她生活的法寶,以「快樂就好」為人生哲學的她們,根本就拒絕一切只能帶來痛苦的壓力和沉重。
不能不承認,對于原本郁郁寡歡、心境沉重的我而言,她仿佛是一股清風,令我開心並著密。可這,無法從根本上扭轉我的消極的心態。身居一個完美到虛幻的世界中,卻只看到滿目的蕭索和無望,迷茫而脆弱的心,如蜷縮的龜蝸,整個人也只能頹廢彷徨,如沉溺于汪洋的溺水者,看不到希望的稻草在何方。
這樣的人,心底便如無底的深淵,或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黑屋子,黑暗、痛楚、絕望、空虛。而此時那瑰麗而優雅的愛情。那多情而美好的她,則成了唯一的稻草,最後的歸宿。
那麼,誰才是那個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感情的事,尤其無法逃拖這個規則。
或許置身事外的別人,或者哪怕是事後的自己去看,那答案都是分明的,似乎一目了然。可當時的身處其中的自己,卻根本無法清晰這答案。——也許是不願清晰,更願享受這模糊,誰知道的呢。有時候,痛苦才是快樂的,這也是痛快這個詞能夠成立的根源吧。
感情,尤其是愛情,是那麼的紛繁復雜、細i庸繞,分不清道不明,要麼幸福勝神仙,要麼痛徹心肺,可無論哪一種感受,都是無上的快樂。
那種牽牽掛掛,纏纏綿綿,只有深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並且不可言傳。
因此也就是說不清的。
究竟是誰,誰才是那個她?仿佛每個都是,都有是的理由。
無論雪妃的知己情深、輕靈而風趣,還是y的體貼入微、心細如塵、堪稱相濡以沫的幫助照顧,即便是朵朵的嬌語憨言、溫柔爛漫。那種仿佛真是一對夫妻般恩愛互助(一起打暗黑時)、相敬如賓的感覺,其中萬種風情,個個都那麼情真意切,無法割舍,令人迷醉。
剪不斷、理還亂,其中別樣滋味,只能無語自喟罷了。
如果說到背叛,如今日跟雪妃的貌合神離、有名無實,被y撞個正著。其實只是言詞誤會,若果真坐實了,只論現實中的前塵種種,則毋寧說是對y的背叛來的貼切,因此她才會忿忿離去。
而如果只論網絡上的關系,相比與朵朵而言,雪妃才是後來的「第三者」,也即是對朵朵的背叛。若朵朵對我果真在乎,則早就該氣的不理我才隊。——事實上朵朵確實已經對我置之不理,雖然其中原由是因為我的非分要求,但或許本質上也是因為生氣于我的花心和背叛,誰知道呢,誰也說不清。
因此這個電話,也就是非打不可的了。
如今她們宿舍網絡不通,而據y的姐妹所言。她們兩個經常聚于一處,所以打她們的中任何一人的電話,只要能接通,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從y的手機、宿舍電話開始撥起,前者是無人接听,後者是「她不在」,然後是打朵朵的電話——每到這個時候,都會不由得後悔一番忘記所要朵朵電話號碼這個事實。
23506337,這是個最近我最常記起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便有人接听了。
「喂,你好~」一個熟悉的女聲。直率、禮貌、熱情、活潑。
听得出來,應該是朵朵本人,我總覺得是如此。但同時又肯定對方會否認是她自己。這簡直都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你好。」我也客客氣氣的,語聲溫存。
「請問你找誰?」對方問道。
「听不出來是我嗎?你就跟我裝吧,我知道是你。」我心里說,但是嘴里只是問︰「朵朵?」
「啊?朵朵啊,她不在,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有什麼要留言的嗎?」對方話語稍頓,我仿佛能看到電話那頭女孩兒在偷喜和竊笑。
「噢,沒事兒。不用了。」我只好說,既然她裝作不是她,就是不想听我說話,而我要說的話,也的確是無法經別人轉告的,況且,眼下正要熄燈睡覺,宿舍里正是滿員時期,那些話,也不是這個時候說得出來的。于是只是故作淡淡地問︰「她最近還好吧?只是想起來了,隨便問問。」
「很好啊。」對方又頓了頓,方才說︰「就是最近上不了網,還要寫畢業論文,挺煩人的。」這後半句,這完全是朵朵平日的口吻了,我正要接話,就听她繼續說道︰「嘿嘿,你也知道她這個人,上不了網,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你別裝了,你就是朵朵,對吧?」事實上,這麼晚了,朵朵不在這種借口,即便是別人也會懷疑。
「啊?你說什麼呢。我知道你知道,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她的那個網友。」對方偏偏死不承認,巧言辯解著︰「大三的,九宿的。政治的那個,我沒猜錯吧?」
「沒錯。」我頹然的確定到,並問︰「難道就我一個人給她電話?她就我這一個網友嗎?」
「據我所知,是的。好了,如果你沒別的事的話,我要睡覺了。」
我本想問問y的事兒,可是如果是跟朵朵本人說的話,自然可以提。可現在對方否定她是朵朵,我就沒什麼可能在電話里說這些了。
我的本意,是想從朵朵口中得知y此時的情況,並希望若是情緒不佳,朵朵勸慰她一下。當然最好是能跟y說上話,解釋一二。可熟料先前跟朵朵之間的別扭本就還未解除,朵朵是一點也不配合,現在我也只能無可奈何,簡直欲哭無淚。
洗了澡上床睡覺,熄了燈,黑乎乎的,室外仍然噪雜,室內卻已靜默。
而我的心,也更加的沉靜。那種空心的感覺,因為深切的感覺到失去而愈加的強烈。
「我失去她,甚至我失去了她們……」晚上以來,這種強烈的預感,如今因為朵朵電話中的陽奉陰違而更加的坐了實,于是心更加空的利害。
而此時雪妃所帶來的快樂,那種奢侈卻不完整的快樂,又如美麗的夢般,爬上心頭。我希冀著更多這樣的美夢,哪怕是飲鴆止渴,隨後便是萬丈深淵,也是好的。
我應該不會後悔吧,因為以我的聰明,肯定會在後悔降臨之前,使一切都結束。既然那半邊的天空已是烏雲密布,難現曙光,那麼不如專注于這一邊,管它有沒有未來和希望。既然做一切都毫無意義,何如僅暫時滿足快樂于當下?
于是作下決定,明日下午,一定要去跟雪妃一起去上她的法語選修課。
一方面是作為她今日擅自主張來上我的鄧論課的報答(或者說是報復,雖然以前也曾邀請她來上過,但那是在未能得到她的愛情以前所耍的小花招,本意是讓她吃醋,可不似今日這般,反而弄得我雞飛蛋打,因此說是報復,雖然並不知如何報復),另一方面,實在是我對她們的法語課老師很感興趣,我是那麼的隱約中期待,希望她的老師就是那個我在舊圖借閱室所見的那個完美的紅裙白人女子。
于是作下決定,明日下午,一定要去跟雪妃一起去上她的法語選修課。
一方面是作為她今日擅自主張來上我的鄧論課的報答(或者說是報復,雖然以前也曾邀請她來上過,但那是在未能得到她的愛情以前所耍的小花招,本意是讓她吃醋,可不似今日這般,反而弄得我雞飛蛋打,因此說是報復,雖然並不知如何報復),另一方面,實在是我對她們的法語課老師很感興趣,我是那麼的隱約中期待,希望她的老師就是那個我在舊圖借閱室所見的那個完美的紅裙白人女子。
那天使一樣的異國女孩,那樣的一身典雅的閃灼紅裙,如一朵盛開到絕美的玫瑰,在我的意識深處,扎下了根。當時的感覺,仿若听了韓非子講述政論後的秦始皇,那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味道。而不肖的我,理想幻滅,壯志隱匿,偏要跟偉大領袖唱反調,變的「不愛武裝愛紅妝」,能令我為之「夕死可矣」的,也就成了這美人一笑。
那晚的一睹芳容,相視而笑,雖僅是片刻曇花,也大有此生沒有白活這一遭的痛快感覺。爾後很快聯想到或許今生真的只有那一面之緣,倒真的有了要死的心情。好在很快心情由至悲轉為樂觀,想著「還是活著更好,只有活著,才有可能再見到她,而一旦死了,就真得不能了。更何況,既然她出現在南開圖書館里,說明定是學校中人,難說沒有機會再次見面……」
幾乎從不上舊圖自習的我,那完後的幾天,竟能在朵朵陪伴之下,日日泡在舊圖之中,並故意坐于借閱室門口緊要位置,不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以希昨日重現。無奈那女孩恍如神龍,再難覓尊駕。
此後朵朵又生了分,分了手,互不理睬。加上希望漸變成絕望,舊圖也就去的不再那麼理直氣壯。而不經意間听到雪妃說起她們法語課的美女外籍教師,雖表面上不飾聲張,內心卻早已心潮澎湃浮想聯翩無法遏抑︰難道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募然回頭,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巨大的幻想的喜悅,接著被自己的現實的邏輯分析的涼水所澆滅,只看到此事的不可能性︰那晚的紅裙女子,應該可以斷定還是一個女孩,雖然對白人女子閱色不多,本應無法分辨以及肯定這一點,但是考慮到西方女孩更易早熟,對此應可予以斷定。可拿上法語課的外籍教師,大概肯定不會是一個女孩吧?因此其中不可能性大增。
如此想後,也就不再抱著那麼熱切的期望。因為已然明了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幻想一下或許無傷大雅,真要沉迷其中,怕是就要真得要變成精神病患者了。
這樣幾經波折,最終竟至眼下心如止水,大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上境界,也便只能抱定了「得知我幸,不得我命」的宿命論調,去面對明日的「所謂伊人」了。
秋日的津城的午後,室外仍是熱氣蒸騰。藍白的天,無一絲微雲,驕陽如炙,斜斜的掛在背後的天空。在這城市雜亂無章的建築中,總分不清哪里是東南西北的我,此時勉強可以根據太陽的位置和此時的時段分析出,現在是從九宿出來向南面的主樓走去。過了這個時間,我又會下意識里把南變成北,把東當作西。
上午十點準時起床,因為這是宿舍開始供電,可以開始在暗黑或星際的世界里殺戮。
中午十二點關了電腦,暫時離開破舊的九宿,去最近處的同樣古陋的二食吃了唯一有點胃口的雞翅加饅頭,花了大約五塊大洋。爾後罕見的回宿舍睡了一個午覺。
午後一點半,隨著眾人起床,隨手拿了一本閑書,一本筆記,便隨著人流,現主樓進發。
我總懷疑,我這麼冒著炎熱頂著無聊去主樓是否值得,相比之下,我本可以沉浸一個下午于電腦前,不是更爽?
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不可再反悔,造就清楚優柔寡斷是我最大的毛病,因此要時時努力克服之。
事前並沒有通知雪妃我要去上她的課,因為既然是要「報復」,自然出其不意才好。當時說要去跟她一起學法語,不過是玩笑話,她大概不會當真,所以這個「驚喜」或者「驚悲」,我是給定了。
如此想著,死寂的心微微卷起了快意的波瀾,嘴角不免也泛上笑意,同時加快了腳步,有想奔跑的沖動。殘破的二食消失在身後,古樸的紅磚建築橫亙在小路的兩側,這兩棟三層樓分別是一宿和二宿,而其中左邊的一宿就是我那知己情深的「小妾」雪妃的「深閨」了。
經過一宿時,我放慢了腳步,特意打量著從里面出來的那些裊裊婷婷的女孩們,因為自己本與制造rprise(吃驚)的念頭存在,不希望再里面看到雪妃或她的姐妹們。
事與願違。孰料風風火火走在面前的兩個女孩,分明就是雪妃和紅秀。
紅秀身著吊帶短裙,長發梳在腦後並向上翹起,端莊而不失俏皮,卻有幾分貴婦人感覺,而其面容清秀白淨,眼角含笑,花樣年華,嬌艷難擋。
而雪妃則一如往日的白衣白褲,短短的男孩子發型,跟那清眉秀目的嬌秀粉面十分不相稱。她這會兒如有天助般的直覺使她瞬間轉過來看到了我,頓時步子稍停,紅秀也跟著停下看到了我,回眸跟雪妃耳語了什麼,後者笑靨羞澀,徑直邁步前面走了。
紅秀停在原地等我,待我走近了,率先開口招呼︰「大才子,去上課啊?」
被呼「才子」,只會讓我覺得面皮熱脹,因為更覺得是挖苦嘲諷,也便不回她的問話,而是訕訕的說︰「這世道的女人真善變啊,先前還叫人,胡說,我哪有那麼叫過?」紅秀佯裝生氣,又禁不住笑。
「怎麼?不承認啦?以前不是我小情人嗎?怎麼能算胡說?」
紅秀紅了臉,畢竟在這種場合,被我說「小情人」這種話還是首次,以前都只是在網絡上而已。羞歸羞,她還不忘堅持辯稱︰「那我也肯定沒那麼叫過。污蔑!」
見她轉不過彎來,執著于辯稱沒有這麼叫過,我只好主動解釋道︰「呵呵,我也不過學學大話里鐵扇公主的台詞,何必那麼認真呢。」
紅秀這才恍然明白,仍不住聲的抱怨︰「ft,你怎麼能這麼說那。還是在這種場合。真過分!」
說話間,我們並排走著。許是听見了我們的談話,本是快步疾走的雪妃,逐漸停住了腳步,在前面含笑而立,回首看著我們斗嘴。
「怎麼?不笑話我了吧?現在你知道他有多惡心了吧?」待我們迎上前去,雪妃看著紅秀笑問。
紅秀含羞不答,卻是拼命點頭。我只得話︰「我怎麼惡心了?我怎麼不覺得?」
雪妃笑道︰「你當然覺察不到了,你能覺察到就不會那麼惡心了。」
早就被朵朵等女人們「惡心」的評價打擊的麻木了,我對這兩個字有了免疫力,也就不再糾纏,而是專問紅秀︰「剛才你說她什麼了?惹得她跑那麼快?」
「沒說什麼啊,其實就是說……」紅秀開口要回答,卻見雪妃連使眼色阻止,就有住了口。
「什麼不能說的?那麼神秘?」見她們這樣,我愈發更想知道了,遂以退為進︰「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我有順風耳,你們的什麼悄悄話,我都能听到的。」
「是嗎?有沒有千里眼啊?大仙?」雪妃譏笑道。
「當然有了,而且能夠隔牆視物,所以……」我趕忙住了口,因為下面的話如果真說出來我就真的成了地道的了,而且這麼說夜里自己的初衷相差甚遠。
「所以什麼?」
「其實你有所不知,順風耳和千里眼這種特異功能,其實只能同時擁有一項。也就是說當耳朵靈光的時候就成了瞎子。所以就沒有所以了。」
「說了跟真的似的,那剛才你怎麼沒成瞎子啊?既然你沒成瞎子,那就還是沒听到我說了什麼。」為了指出我話里的破綻,紅秀一時專注于邏輯推理。
「那是因為距離太近,不需要犧牲太多視力。」我努力的自圓其說。
雪妃說︰「那好吧,你說她對我說了什麼?」
紅秀接著道︰「對啊,你要是能說出來,而且一字不差的話,我就相信你真的有特異功能了。」
這下我無法再信口胡扯了,也只能勉強應付下去。這許久以來思緒里也在不停的猜測紅秀到底是對雪妃說了什麼,能刺激得她那麼快走,而且覺得惡心。現在既然她們雙方都這麼問,我就只好說出自己猜出的結果,反正說錯了也沒麼大不了的︰「你說的是,‘你家官人來了,還不趕緊去恭候著’,對不對?」
說出這話,我正老老實實等著兒女隨後的嘲諷,卻不料她們都表現出了驚愕的神態來。
見她們這幅情形,我忙興奮的追問︰「怎麼?我說得沒錯吧?」
半晌,紅秀方才緩緩驚嘆︰「ft,真有你的,簡直一字不差!你的耳朵怎麼那麼厲害,離那麼遠,你怎麼可能听到我們的耳語?」
「不是他听到的,是他猜到的。」雪妃不信,斷定道︰「他的話不失一字不差,你說得遠話是‘姐姐還不趕緊去恭候著’。他不知道,你會叫我姐姐。」
「怎麼會?她比你還大,怎麼叫你姐姐?」我大惑不解,向雪妃問道。
記得初在江湖見到紅秀和雪妃時,當時紅秀經常以「薄妹妹」稱呼雪妃,出于好奇,我問紅秀︰「你比她大嗎?叫她妹妹?」紅秀回答說︰「當然咯。」因而記憶深刻,今日忽見紅秀反而喊雪妃為「姐姐」,不禁有些糊涂了。
「她高興叫,我還叫她姐姐呢,要你管!」雪妃沒好氣地走著,並不老老實實回答我。
「究竟怎麼回事啊?難道你們互相叫姐姐嗎?姐姐是你們共同的稱呼?」我只好轉而探詢紅秀,心想女生宿舍真是無奇不有。如果說先前y她們宿舍以老婆互稱已經夠bt的了,不料還有這更離譜的。女孩子不都是不希望被看作年齡大而不願被喊姐姐的嗎?她們怎麼就這麼不在乎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紅秀不向雪妃那麼刁鑽,向來有問必答︰「這要從我們今天要去上的這門課上的老師說起。」
「法語課外籍教師?」我對這位洋妹妹的好奇之「心」早就被踢到嗓子眼兒了,幾乎就要吐出來了,怎奈還要繼續遭受刺激。
「對啊,你也听說過嗎?可是個絕世美女呢,你要是見了她,你就能理解什麼叫天生尤物了……」紅秀立時贊不絕口。
「她美不美跟叫不叫姐姐有什麼關系?」我不敢再讓她說下去,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心激動的爆炸掉,連忙打斷她的話,回到正題。
紅秀笑了笑,繼續解釋道︰「因為這位外國美人兒說中國話有些困難,基本上沒有幾個音能發得很標準,但是這個‘姐姐’兩個字卻特別標準。而且她也特別喜歡這個稱呼。她對象‘同學’啊之類的稱呼很不習慣,而且我們班上基本上都是女生,經常說什麼‘請這位姐姐把這個句子翻譯一下’之類的句子,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于喊大家姐姐了。而我們受她影響,私下里也就都以姐姐互稱了……」
听完了紅秀的解釋,我禁不住笑道︰「太搞笑了吧?老師叫學生姐姐?恐怕也只有外國人能做得出來…呵呵…」
「搞笑什麼啊?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紅秀等我止住笑,方才問道。
「是夠有趣的!」我連連點頭。
「你不要笑,說不定今天她還會叫你姐姐呢。你就等著哭吧!」雪妃回頭挖苦我道。
「啊?你也要去跟我們一起上課嗎?」紅秀問道,一邊也在隨著雪妃開懷笑著。
「嗯。我也去上。」我點頭稱是,然後質疑雪妃的話︰「難道你們老師連男女都不分不成?」
「不是她不分,恐怕是你自己不好分吧。」紅秀不等雪妃作答,率先開口笑道。
「不會吧,我有那麼遜?」我只得苦笑,故作不在乎的道︰「不至于吧,哪有那麼夸張,說不定她根本就注意不到我也不一定。」說這話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不然幾乎要打退堂鼓,不去旁听算了。
「你要是到了教室,就不會這麼想了。」紅秀搖頭表示否定,淡然一笑。
「嘿嘿,你要是害怕出丑,現在退縮還來得及!」雪妃回首看了我一眼,滿臉的譏誚和不屑。她對我想來優柔寡斷的性格頗為了解,所以才有此激將之語。如此想著,同時又覺得也許她是真的不願意我去上這個課也不一定。
「什麼話,有什麼好怕的。」我自是強作坦然。
說話間,主樓已經到了,三個人從中間的小角門進去。
好奇于紅秀「到了教室,就不會這麼想了」的話,我不由得問︰「是在哪間教室上課?有什麼特別的?」
「主樓53……」紅秀就要說出教室號,卻被雪妃攔住︰「先別告訴他。」繼而對我說︰「你只跟著走就是了,到地方了不就知道了?」
紅秀也便笑而不語了。我也只好不再追問,只是低頭跟在她們後面。
眼看上課時間就要到了,主樓一樓大廳和樓道里,人流匆匆。正中款款的樓梯上,也是疊肩接踵。越是拉在後面的人,因為擔心遲到的關系,就越是走得快些。
我們三個倒是不慌不忙,主要是兩個女生,行動不緊不慢,邊說邊笑,就這麼一直上了五樓,這才轉而向西。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這才在北面的教室門口停下來,教室門牌號︰532。
進了教室,我霎時明白了紅秀言之未盡的話的含義。原來這是一間小迷你教室,大約只能容納三十人上下。這意味著一起上課的不過二十多人。對于一個熱心腸的老師而言,而是幾個人的學生當中,忽然出了一個陌生面孔,想要不注意到,簡直是不可能的。
教室里已經幾乎坐滿了二十多人,我們三個只得走到教師最後k牆角的角落里,她們二人並排坐在前面,而我一個人坐在後面的座位上。
這使我心中暗自慶幸,因為這樣以來,當老師進來的時候,我大可把頭低下,藏在她們身後。
然而這個想法僅僅存在了不足幾秒鐘就煙消雲散了,因為這時走進來的這個人,完全吸引去了我的注意力,且使我愣在當場,根本無法有別的舉動。
那一會兒,我只能呆呆得凝視著進來的她,連自我的存在尚且都忘記了,又怎麼能保留住那些彎彎繞的意念?
她身著深色西裝西褲,卻難掩傲人的嬌軀身段,粉色襯衣領口外翻著,襯托著素白的粉頸,端莊素雅中又帶有幾分俏皮諧趣。
天然金黃的嫵媚秀發,整潔光潤,錦緞一樣靈動自由的飄然耳際肩頭,標致到完美的臉蛋和五官︰未曾稍施粉黛的雪玉般的肌膚當真完美詮釋了「冰清玉潔」四字的含義,兩彎秀眉,確似新抽出的鵝黃的新柳葉兒,當真是罕見「美眉」,星目櫻唇,水藍的眸子如晶瑩發亮的寶石,雖遠遠望去,亦能感覺到天空一樣深邃的悠悠妙趣,嘴角掛著招牌式的微笑,準確地說,實際上是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真真是令人見之忘俗,如沐春風並神清氣爽。
難怪紅秀她們會一致同意「天生尤物」四字非她莫屬了,本來我是不喜歡「尤物」這個詞的,總覺得太過大男子主義,有輕視女性之嫌,然而現在,我也不能不承認,古人發明這個詞匯去形容女子,不能不說是恰如其分,非如此不可的。
第一眼望去,我就已經意識到,我以前的猜測沒錯,果然這雪妃的法語外教正是那晚我在舊圖閱覽室所驚鴻一瞥的外籍女子,盡管今天她把原本扎成發髻的秀發放了下來,那一襲古雅的紅裙也換成了咖啡色西裝和長褲,然而那幾乎完美的姿容卻已如烙刻在腦海的印記一般而過目不忘了。
這美女外教輕快的徑直走到講台後,放下手中的書本講義,這才環顧了一下教室。我心里默念著「不要被她注意到」,以便故意躲閃著目光,然而那美好的樣子實在魅力難當,我根本無法躲避,而那女子卻也如上蒼安排好了似的,最終把一雙攝魄的美目盈盈的盯著我望,如那晚一樣,那樣意味深長而又不語不笑。
我反應遲鈍的報以片刻的呆忘,這才因為感覺自己缺乏禮貌而努力的笑了笑,並狠狠地點了幾下頭,以示招呼。
那女子也頷首低眉的回應,終于還是打破了沉默,開口說話了。然而她的話我一個字也听不懂,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了吧,我心下想著,猶記得中學課本上最後一課里面對法語的贊美。
對于听不懂的語言,即便再「美麗」也是令人深感焦急且無趣的,但是听她說話,哪怕一句也听不懂,大概永遠也不會讓人覺得膩,因為她的嗓音,是那樣酥甜而嬌柔,宛若天籟。
雖然一句話听不懂,我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先是在對著我們的方向發問,隨後雪妃用同樣的語言回答了她,而後她便笑著對我點頭招呼道︰「歡迎你!」是那種西方人常有的捏著嗓子般的發音。
我連忙也點頭回笑,滿口地說著︰「謝謝!」
教室里別的人們紛紛扭頭來看我,令我一時滿面灼熱。
事後听紅秀解釋,我才知道當時她們兩個的對話是這樣的︰
老師大意是說︰哇喔,好像今天我們有位新客人來了,我沒有看錯吧?我們這個課只有這幾個人,應該不是我記錯了吧?
雪妃回答說︰他是新來的,是來旁听的。
隨後老師便對我熱情地說起了「歡迎」。
接著就是正式上課時間了。
她們上課的方式,大多都是交談,而且幾乎全是用英語和法語,我憑著超強的猜測能力,也能理解個大概,並隨著她們的說笑而開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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