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壞掉之前,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征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不過即便有。我也不得而知,因為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壞的,而且連壞掉的時候是誰在用我都不知道。
雖然此前也曾壞掉過,比如光驅,就早不知哪里去了。因為趙兌等人長久用光驅玩fif,終于有一天,不管他們再怎麼千呼萬喚,用盡何種手段,那光驅就再也沒有出來。後來據說被趙兌拿去修理了,就再也一去不返,可謂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其他的諸如內存不牢啦,主板灰太多啦,或真的出了什麼小毛病不能啟動了,被趙兌卸開來倒騰一下,基本上就有能用了。即便真的是他弄不好的,因為是在保修期,讓他提了去,不過幾天就會一切正常。
然而現在一年的保修期已過,而且診斷出的結果是硬盤壞了,這就非同小可了。
雖然平日一直都是我用的多。電腦以及網絡幾乎成了我生命的最大組成部分。但是對于電腦這玩藝兒,硬件方面,我仍是要多陌生又多陌生,若真出了什麼毛病,就只能苦等趙兌出現一個發子。因此,趙兌說是硬盤壞了,無法修復,我也只能干瞪眼,毫無辦法,听天由命的份兒。
依稀記得,在電腦壞掉之前,我正在bbs上對雪妃冷言冷語,若即若離的瞎扯著,宿舍里進來了兩個非常「久違」了的人。
一個是李京輝,也就是昔日的情皇島老二,情痴,大二開始轉系去了保險系,雖然不像島主那樣要跑到百里地外的泰達校區去度過三年大學生活,不過與我卻也是甚久不見。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此處必須一提,就是他還是雪妃的干哥哥。
而另一個人大名江小明,跟我本不怎麼熟悉,大一時的同系不同班校友,其特立獨行之處,是轉系去了中文系學編輯出版,而這也成了他跟雪妃唯一有聯系之處。
這兩個平日里極難想見,而且非常難以想起來的人。那麼一天下午,來到我們宿舍,並排坐到了我的床上,開始了他們天南海北的狂侃。
這跟我沒有什麼關系,我只是心不在焉的面對著我的電腦,瀏覽著bbs,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雪妃聊著天兒。因為戰網服務器刮掉,暗黑、星際和江湖都已經成為歷史,再也無法玩起,只有bbs苟延殘喘了下來,也成為我此時上網所能進行的唯一的消遣。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上邊能遇到雪妃,她的那些刁鑽刻薄話,雖然像玫瑰的刺,或者像辣椒的滋味,令人倍受折磨,卻也痛快淋灕。
對于他們那種典型的男人們之間的神侃內容,我本來抱著無所謂的心情,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然而他們所談論的內容,卻漸漸的使我不得不關心了。因為他們說起了薄奕晴,也就是bbs上的小薄耳朵,我的江湖小妾,雪妃。
雖然這一點都不奇怪,他們之中,一個是她的干哥哥,一個是她的同系同學,在此百無聊賴之日,無話可談之時,聊起她來,作為兩人之間共同的談資,合情合理,並不奇怪。
但是這談話內容,進入了我的耳中,則就奇之又奇了。
「你們系的大美女,薄奕晴,現在怎麼樣?交男朋友了嗎?不會現在還是單身呢吧?」話題是她的干哥哥痴仔挑起的。
「薄奕晴?她呀,她可是我們系的……怎麼說呢,如果說我們系是一出戲的話,她就是當仁不讓的女主角,不過這出息並沒有相對應的男主角。」她的中文系的現在的同學我的過去的同學以這麼夸張的口氣說道︰「男朋友?算了吧,你覺得我們這里面,誰能配得上她?誰能如她的法眼?不是我夸張,事實是,她不可能接受咱們現實中的任何一個男生。她太高傲了!」
他的前半句話還令我心中竊喜暗暗滋生,後半句則立刻使者苗頭夭折。
「是嗎?她還是這麼的不可一世?」痴仔笑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她跟你說過嗎?」
「不是。我跟她可沒什麼好說的。」小明並非謙虛地說︰「沒有共同語言啊。她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們簡直就不是一個星球的。她追求的,是對我們而言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神一般的存在。我們只能遠遠的在背後遙拜的份兒!簡直就是望塵莫及!」
「這麼夸張?她都追求些什麼?這麼玄乎?」此刻痴仔的疑問也是替我問了,如果痴仔不問這問題,我也會當即問出來的。到這時,我再也不能裝作充耳不聞了,實際上,此時的我比痴仔更想知道下文。
「我還說不清楚了。不過據我所知,她至少發表了很多文章,說不清在什麼報章雜志上,反正水平不差就是了。她還跟人合著出版了兩部書,一本長篇小說,一本研究專著,其實誰都知道主要執筆的就是她。另外一個作者只不過掛名而已。現在她的境界,那真跟奧林匹克體育精神上說的那樣,追求更高更強什麼的,那是真的在追求解放性、開創性的真正地事業。象我們這種人,真的都落伍的不是一點半點。說實話,我實在看不出咱學校的本科生誰能夠配得上她。沒辦法,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啊……」
如果說二人的談話,剛開始的一部分,還能令我欣然的會心一笑的話,——自己喜歡的人或者說自己的人——這麼優秀,當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可後面他說的。就讓我再也無法高興得起來了。因為小明所說的內容竟有那麼多都是我第一次听說,我自信對她如此的了解,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我還在那里陶醉,這簡直就是一個大耳光,我憑什麼說她是我的什麼人。簡直莫名其妙。
二人看上去無關緊要的閑聊,卻相當于給我潑了一盆涼水,這涼水不是潑在頭上,而是潑在心里。而且客觀上說,不是他們有意給我潑涼水,而是我自己甘願去領受的。
痴仔臨走時,仿佛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情聖四級過了沒?上次考多少分?」
「五十七。」我很害怕他會問這個問題。可他真問了我又必須泄氣的回答。
「還天天跟這台破電腦卿卿我我呢?真有你的,也不覺得煩?」痴仔轉移了話題,雖然實際上意思是一脈相承的︰四級都二次沒過了,還這麼沒日沒夜地胡混著?
我想分辯說是跟你妹妹卿卿我我,不是跟電腦,卻開不了口。現在看來,要麼他跟她已經生疏的話都不說一句,也就無所謂干妹妹;要麼他跟她熟得無話不談,這才會二人跑到我宿舍里來這一番雙簧,對我旁敲側擊,挖苦諷刺。實際上,這個時候我已經隱約肯定了是後面著一種可能,那麼我再開口,就都是無力的了。
江小明笑著接話到︰「當然不會煩了,俗話說,網中自有黃金屋,網中自有顏如玉,對吧?柳才子?」因為大一時不知羞喜歡舞文弄墨落下了這麼「才子」個雅號至今雖早已不為人們所樂道,難為他還記得。
「玩什麼呢?還是聊天啊?真垃圾啊!哈哈~……」痴仔對這我面前的電腦屏幕凝視了片刻,得出了自己的結論,我不知道他在高度近視又沒有戴眼鏡的情況之下又沒有看到我是在給誰發信,應該是沒有,不然不會有這樣的話和以及大笑後揚長而去。
我遲鈍的感覺到怒不可遏,不過火已經無處可發泄,因為們已經被他們甩住,關得嚴嚴實實,「**!」我的罵聲就只有自己能听得到了。
我沒有在bbs上主動去問雪妃這些是怎麼回事,事後很後悔,覺得可惜,不過當時的心態,早被自卑的大蛇纏攪著,無法舒展開來,默念著︰「難怪這些天來雪妃對我冷言冷語、愛理不理的,原來是如此!」
然後就傳來了電腦壞掉的消息。而且經過多次磋商,這次電腦損壞,看上去是永久性質的和不可修復的。實際上,電腦主機在被趙兌拎著拿去修理以後。就再也沒有拿回來過。只捎回來一個消息︰「硬盤壞了,換新硬盤需要六百多,如果決定暫時不換的話,不如把主機留在那里讓別人經常使用著,還省得時間長不用別的地方也出毛病。」于是我們的電腦桌上就只剩下一個可憐的話記得光禿禿的顯示器了。
電腦壞掉之後,我的生活,原本精彩紛呈的四個世界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一個︰現實。
我不得不從虛幻的夢境中回到現實的世界里,說起來很容易,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面對怎樣的難過得痛苦,然而當這樣的日子真的來到了,我深感崩潰的、末日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真是垃圾……」痴仔的話在耳旁回響,使我不能不正視我自己,審視我自己。也許他是客觀評價,並非是在罵人。「如果一個貶義詞用在一個人身上正好合適,那麼就不是在罵人,二是客觀評價了。比如說一個中國人是漢in比如趙薇,那是在罵她;但如果說汪精衛是漢in,那就不是罵他了,而是客觀評價!」這是之前的閑聊中,從雪妃哪兒得來的高論,現在藉由回憶帶回來扣在自己身上,似乎來的正是時候。也許,我不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垃圾」嗎?看看我的樣子吧,衣著土氣,形容猥瑣,失敗透頂,昏昏噩噩,頹廢沉淪,不思進取……
「我就是一個小垃圾,地球少了我,只會轉動得更快!」IQ上,雪妃的簽名依然如是,之前,這大可以成為我自我安慰的一個借口。我再低落,再垃圾,還有那麼美好的女孩子陪著呢,我怕什麼?我給「垃圾」二字尋找的說辭和理由,幾乎把這個詞變成了高尚的褒義詞︰這世界本來就是個垃圾場,人們就像蟲子一樣,在里面你爭我搶。自然的叢林法則,卻更在在社會法則之上。魯迅深刻的說過,動物世界里,老虎豺狼凶殘狡詐卻並不會自詡為仁義的聖賢,蚯蚓蟲子丑陋也不會自我標榜美若天仙。而人類卻不然︰狡猾和偽善會使被吃掉得弱者還對吃人者感恩戴德,丑陋大行其道還要自我感覺良好且讓別人也都交口稱贊才罷休。這不是還不如這些動物嗎?什麼仁義啊、偉大啊、高尚啊、美好啊,我呸,我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垃圾和蟲子吧,我心安理得。這也是為什麼我對日久不見的同學諸如小紅打招呼的第一個聲便是「l」。可惜他並不明白這意思,而且即便明白,他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希望躋身于高上的行列里去。……
可現在我立論的支柱似乎不存在了,事實證明,雪妃更是一個成功者,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我與她之間,判若雲泥!
我還在那里痴心妄想呢,誠不知羞!
難怪小紅都不玩游戲了,一再強調「忙正事」,看來他也意識到了危機感。這第二次的四級沒過,小紅小孩趙兌還都與我一樣,將F4的美譽沿襲了下來,只是已經有人覺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努力的擺拖這頂失敗者的帽子,而我卻依然故我,死不悔改。
于是此後不久很巧的電腦就壞掉了,我滿心懷疑這是一個陽謀。我的世界里充滿著陰謀鬼計,而這一個卻是一個「好」的陰謀,因此是一個陽謀。為了讓我網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是最根本的釜底抽薪的法子。
從網絡大海里出來,因為那個陽謀,我沒有溺水而死。可恨的是,我所回到的現實的岸上,卻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之海。乏味的、枯燥的、沉悶的、絕望的現實的存在!
我思念朵朵,思念死了。明知她不可能回來,即便電腦好著,網絡通著,也不會見著她,她說過她的工作場所,是不可能上網閑聊的,而且,即便她能上網,又能怎麼樣?先前網上的那種感覺,再也不可能回來了。那種完美的浪漫的感覺,永遠的一去不復返了。我的悲劇,就在于,遲遲不肯面對這個現實。我太留戀那感覺了,那神仙也羨慕的所謂幸福的感覺。
最近一次給朵朵家打電話,並沒有找到她,這在意料之中,因為她去上班了。然而不甘心,為什麼她不給我打電話呢。其實我知道為什麼,因為即便打了又能如何,听听聲音,能片刻的滿足嗎?除了更加的是相思沉重,又有何益?有時候我真希望朵朵不要那麼聰明,雖然那樣我會更痛苦。
在之前沙漠般的現實里,如果朵朵是一片趣味叢生無邊無際的熱帶雨林,那麼雪妃則至少是一片綠洲,且可以望見海市蜃樓。而如今,雪妃就真的成了海市蜃樓,並且根本無從看見。
因為相形之下,我自慚形穢、垂頭喪氣、自卑沉重。「其實她原本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完整的,她不能給我那種完美的感覺,到目前為止,只有朵朵,才能給我那種感覺。」帶著酸葡萄心理,我如此自我安慰,以為這樣,會好受一些。可事與願違,我仍然想找她,空虛、寂寞、孤獨、殺人的憂郁,都使我想她,不然,我是一個重病的人卻沒有藥。
可是雪妃卻消失了,以前常可預見她的所在,全都不在見她的蹤影。許久以來,她就像朵朵一樣,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二食堂,經常見她來吃飯的地方,很久不見她了,而且連同紅秀等,原本住在一宿的人,都不見了。
舊圖書館四樓自習室,那個原本是她們的地盤的所在,也不再見她的影子了。
主樓五樓那間她們上法語課的小教室,人去樓空,連續幾個星期五下午,哪里都成了學生們自習的場所。
就連新開戶旁的學生第一宿舍,也已經顯而易見的空空如也。當我注意到這一個真實的細節的時候,我才最終預料到,我是真的應該死心了︰現實,也許本來就是這樣的。
地獄一樣的生活狀態,真的來臨了,沒有商量的余地,沒有留下絲毫的幻想,哪怕是一丁點的幻覺的殘余。
我當然不死心,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
天逐漸的暖和了,春天的信息越來越濃厚了。枝頭樹角,鮮女敕的黃綠色中,掠過了飛燕流鶯。粉紅的桃花叢,點綴著碟兒i蜂。校園里的女孩子們,終于拖去了厚厚的冬裝,穿上了古雅的長裙,l出了誘人的削肩和縴細的腰肢。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可我那陰郁的心情,卻為何就不得盡展顏呢?「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筆記本上的詩詞,也都在紛紛提醒,我需要她!我需要她們!
于是在隔壁宿舍的電腦上,好不容易等到的一段空閑的時間里,我給雪妃發了一封信,一封很長很長的信︰
sn(葉落無聲)
標題:要說的話
發信站:我愛南開站(2003年03月04日10:56:22星期二)
來源:南開宿舍內網
我不懂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怎樣看我,鄙視?恨鐵不成鋼?還是別的,我無從知曉。我現在只想做的,就是把想說的話說于你,以免憋在心里,悶出病來。本來就有病的人,何必來個雪上加霜呢,所以還是一吐為快的好。我對你說,我想你。你說我就會夸張,又說你並不認識我。先說我沒有夸張,因為我的確是很深得想著你,不管是上一學期你對我愛理不理的時候,還是寒假是你杳無消息的時候,抑或是現在,我都動輒憶及你的影子,以及你跟我說過的話。不要害怕我是愛上了你,會對你糾纏不清,我絕對不是那種人。也許你說的隊,我本來就不懂得愛,的確的,我不知道怎樣才叫愛。大學里卿卿我我,風花雪月是愛情嗎?我對這個一直有成見,認為不過是一場場愛慕虛榮,派遣寂寞的游戲罷了。我一直這樣認為,所以並不熱衷于此,但也許是不會如此,總之是沒面子的。我說過,我有病,對于這正常的世界來說,我喜歡做沒面子的事。對于過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想法。實際上我沒有不想理你的意思,更沒有想要疏遠你的意圖。我承認,我承主動冷淡過你,你想知道原因嗎?那是一個真假莫辨,機緣巧合的時段。首先,我看過一篇文章,說水瓶座女孩喜歡若即若離,討厭被束縛的的感覺,我信以為真。再說我也不會纏人,面皮薄,吃不著,也不怪呢。再者,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指使增輝在我們屋大放闕詞的。那天晚上,轉入你們系的江小明和你的干哥哥李京輝特意來我們屋發了一通對你的評論。這本來與我沒有什麼關系,但是我是一個過于敏感的人(也許可以說是過于聰明?),我以為增輝跟你關系不錯,也許是你指使他來我跟前說一番話,以讓我對你死心,不要痴心妄想(天才知道我是否妄想過什麼)。再加上那段時間,你我多次言詞忤逆,尤其是十一你回家,8天時間不短吧?我確實是堵了氣的想不再理你。豈不知這場冷戰是誰發動的呢?我現在的承認,我戰敗了,我想投降了,可是你連投降的機會都不給我了。我也是這次回家以後,才真正發現我是那樣的需要著你,想你。
花太香,花下風流花死花無常
不帶一點傷……
看著新楚留香的tv,明白了為什麼薄晴(她最早的江湖昵稱)把她的掌們宣言設置成這樣
回頭看了與她和y的聊天紀律,幾分感動,更多的是傷感
尤其是听到‘花太香……‘的時候
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無法述說的傷痛
如冬雪的翻飛
亦如春花的凋落
無法挽回
無法修補
歲月的流失一去不返
過去的人事也無法復歸
這段傷心的文字,是我上學期還在學校時隨時寫下的,後來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不久前清理機器才又找到了它。是的,過去的事無法恢復,盡管那是如何的美妙,但我偏偏又是一個懷舊的人,我說過,「你是我最後一個網上老婆」,這是真是的,從你以後,我對網絡也確是覺得了無趣味,這也是為什麼我到了現在倍受你冷落之下,仍然糾纏不清的原因。……
因為時間緊迫,我沒來的急把全信內容回頭再看一遍,就匆忙發送了出去。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