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為人 第四章 金鯉談龍宮 赤子初立志

作者 ︰ 百里衰

許故望著慢慢散去的血s 漩渦,有些發愣,自己真能c o縱水流?許故正發愣間,耳邊又傳來金鯉魚的怒斥︰「笨,笨,讓你抓魚,不是炸魚,真是笨的無可救藥。」

許故壓下起伏的情緒,訕訕的轉身尋找新的獵物。由于覺悟了控水神通,許故在水中感到無比的愜意,只覺扎身水中,一身的勞累也褪去不少,行動之間仿佛有股淡淡的水之靈氣環繞在許故身周,遠遠看去許故那火紅的身軀周圍似乎有層淡淡的水s 光澤,將許故周身映的靈光閃爍,端的是神異非常。

灃水河的河水很淺很清,朝陽的光芒灑在灃水上,幾近見底。只見那明亮清澈的河水中,一道火紅的身影忽隱忽現,在河中竄來竄去,每一次閃現,總會裹一條魚蝦鱉蟹。

許故已經抓了二十幾條魚,後來又抓了不少蝦蟹之類的,總算填飽了金鯉魚的肚子,讓他不再嚷嚷,盡管在水中許故的力氣回復的很快,也感到一陣的疲憊。

金鯉魚吃飽喝足後,也不管許故累不累,將身一晃,游到許故身前,對許故問道︰「小魚兒,這條河通向哪里,流不流向東海?」因為在水中沒法傳出聲音,金鯉魚也沒那個法力徹底隔開水流,也用的是靈氣通語的手段將話送入許故的耳中。

許故懶懶的躺在水底的泥沙中,正在思忖著是不是也用水草弄個巢穴,听見金鯉魚的問話,因為弄不清楚金鯉魚的意思,也就如實回答︰「金大王,這條河叫灃水河,是支吾河的一條分支,順著灃水河向東南就進入支吾河,而支吾河再向東進入楚江,據說楚江向東流入東海。大王想要到東海去?」

金鯉魚听完,沉吟半響,再次問道︰「你可知道這條灃水有多少長度,支吾河到楚江有多少距離,楚江往東海又有多少路程?」

許故思索片刻,答道︰「灃水河全長不過百里,但是支吾河卻是本國最大的河流,幾乎縱橫整個國土,那楚江是鄰國楚國的河流主脈,楚國是這片南部平原最大的國家,而且據說楚國多山多水,整個楚江也是蜿蜒逶迤,穿山過澗,九曲十八彎,故楚江的長度幾乎無人知曉。」

金鯉魚一听,頓時急躁起來,呼呼的吐出幾個氣泡,頜下的兩條長須上下亂舞,好似兩條水鞭,又似兩條分水蟒,將這一方河水攪得河沙飛轉,泥草翻飛,水波洶涌,須臾間,將清澈的灃水河攪得渾濁不堪。

眼看著就要掀起水浪,河岸上突然傳來幾聲驚呼︰「劉大哥,你看這河怎麼了,怎麼平白無故河沙上涌?」

只听一個洪亮的男子聲音答道︰「看情形是河里有兩條大蛇在爭斗。」

「大蛇?這灃水河里沒听過什麼大蛇啊?莫不是前一陣上流的漲ch o送下來的。」

「有這個可能,回去告誡村里的小崽子們別來玩水了,咱們村可不能再有許家的事發生了。」

「哎,說到許家,許家嫂子真是可憐啊,這幾r 眼都快哭瞎了啊,……」

岸上的聲音漸行漸遠,金鯉魚也被驚得不敢再動,直到那兩人徹底沒有聲音,才大呼一口氣,吐出一個大大水泡。

許故看金鯉魚狂躁起來,那兩條長須一動,就知不妙,連忙遠遠遁開,心神一動,只感覺貼身的河水隨著念頭,瞬間形成一個淡淡的水罩護衛著許故,饒是如此,許故也被攪得七葷八素的。

待金鯉魚平靜下來後,許故也不禁吐出一個大大的水泡,心情一松。許故本想上前詢問金鯉魚為何突然狂躁起來,卻听見岸上的兩人提到「許家嫂子」,頓時心情低落起來,忍不住擔憂母親的身體。

卻說金鯉魚雖不再耍弄神通,可是依然很是急躁,只見他圍著許故游上游下,左右翻騰,一刻不能停歇。

許故本來心情很是低落,但見金鯉魚在面前不住的游來游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金大王為何突然急躁起來?」

金鯉魚听到許故的話,似是發泄一般,吐豆子一般張口急道︰「小魚兒你不知,大王我要去東海尋親,可是听你一說,這路途甚是艱難。俗話說‘窮山惡水養妖魔,靈山洞府多神仙’。我這一個小妖,要是遇見攔路惡妖,除妖修士,豈不是連骨頭都不剩。此生何時能到東海。」金鯉魚的這一番話說得又急又快,顯然心里很不平靜。

許故看這金鯉魚慌成這樣,又覺得雖和金鯉魚初識不過一r ,這條金鯉魚已經幫助了許故許多,君子當知恩圖報。

所以許故強打j ng神,安慰金鯉魚道︰「大王不用慌張,我剛才按的是普通人的腳程算的,大王是妖怪,可以乘風破浪,騰雲駕霧,也許並不要多少時r 。」

誰知這番話不僅沒安慰到金鯉魚,反而讓他更急了,許故話一落,金鯉魚已經劈頭蓋臉的訓斥道︰「小魚兒,你埋汰大王我呢,是吧。別說我一個妖丹未結的小妖不會騰雲駕霧,就是會騰雲駕霧,我也不敢青天白r 的招搖過市,說不定大王我就成了誰家池子里的玩賞之物了。」

許故總算有點看明白眼前這個張口閉口的「本大王」的金鯉魚了,原來只不過是一條又膽小,又沒什麼本事的小魚罷了,虧許故還覺得這條金鯉魚是個厲害的妖怪呢。原來妖,也不過如此啊。許故默默地感概著,這妖開了靈智後,似乎和人很相像。

許故看著眼前還不能平靜下來的金鯉魚,也沒心思在搭理他了,直接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閉目養神去了。

閉目養神了許久,感覺周圍安靜下來以後,許故睜開眼楮,瞬間和金鯉魚的視線相對,只听金鯉魚鄭重其事的對許故說道︰「我決定了,不管多麼艱難,大王我一定要到東海。」

許故有些疑惑的問道︰「大王說要去東海尋親,可是有至親遺在那里?否則為何一定要去東海?」

金鯉魚道︰「我從未去過東海,那有什麼至親。我去東海,是要尋訪我的祖輩。」話音剛落,金鯉魚也不等許故答話,炫耀似的繼續開口道︰「小魚兒,你可知道,我的祖輩是什麼來歷?告訴你,嚇死你。嘿嘿,我的祖輩可是龍,我是有著龍的血脈的。看見我這兩條長須沒,這是龍須,龍須噢。」

許故倒真的被嚇了一跳,不禁開口道︰「龍?傳說中能行雲布雨,翻江倒海,掌控天下司雨神職的神龍?」

金鯉魚看著許故的吃驚,更加得意了,佯作謙虛似得說道︰「不錯,正是萬獸之首的神龍。大王我正是身具龍脈的龍之後裔。我听說東海有龍宮,龍宮中有龍,所以我要去東海,尋龍宮,認祖歸宗。」

說了半天,原來這就是個趨炎附勢,攀龍附鳳的勢利小妖怪,當然這個妖怪真的在「攀龍」。許故看著眼前極力表現著謙虛,但炫耀滿面的妖怪,沉默無語,無言以對。

這金鯉魚故作矜持了半天,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小魚兒,你要隨大王我一起去東海。」

「什麼」,許故大驚,「為什麼?」

金鯉魚道︰「為什麼?當然是你要給大王我帶路啊。听你言語,你這小魚兒貌似對這附近很熟悉,大王我就施恩準你隨駕左右,封你為火魚大將軍。等大王我到了東海,進了龍宮,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到時大王我要是得了龍族妙法,仙家神訣,也讓你長生不老,壽與天齊。」

許故正待嚴詞拒絕,突然听到「龍族妙法,仙家神訣」,心中一動,想到傳說中的龍是天地神獸,主掌天下行雲布雨,享受世人供奉,必定法力無邊。如果能夠到得龍宮,也許能讓自己恢復人身,假如能夠習得仙家妙法,為母親求得一二仙丹,到時回來奉養母親,讓母親長命百歲,方才不失「孝道」,方為人子所為。

想到這些,許故神情激動的問金鯉魚︰「神龍可能讓我恢復人身,可有仙丹靈藥?」

金鯉魚听許故詢問,也沒听出許故的語病,驕傲自信的說道︰「原來你想化形啊,龍是先天之靈,神通廣大,點化你這個小魚兒,自不費吹灰之力。就是我們自己修煉個千百年也能化形。至于仙丹靈藥?你可知道龍宮什麼最多?寶貝!俗話說‘仙出東海,寶出龍宮’,等到了龍宮,仙丹靈藥皆屬尋常。」

許故對金鯉魚的大話並不全信,但是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世間也有傳聞龍宮盡是奇珍異物,靈丹妙藥,想必自己的願望應該能夠實現。此時,許故已經被說動了。

許故神情堅定的對金鯉魚說道︰「在下願陪大王前往東海,只是能否再等三r ,我好處理一些事情。」

金鯉魚一听許故答應了,頓時欣喜萬分,一則一人上路確實孤獨,二來也有了領路人,不致再向以往一樣,老是迷路,只見金鯉魚興奮地擺動著兩條龍須,口中大喊︰「好,好,好。那咱們就三天後的午夜動身。」

許故看著興奮地金鯉魚,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妖怪也是一片稚子心x ng,直率x ng格,不由灑然一笑。

可是一想到母親孤苦無依,形單影只的身影,許故又覺百感交集,惆悵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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