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之三世續 第四章 命里有時終須有

作者 ︰ 雲香腮雪

第四章命里有時終須有

「回稟主子,那群土匪本是驚擾京城百姓多日安寧的賊人,本已被京兆尹捉拿,不料還有落網之魚逃離至此。此群匪人無惡不作,心狠手辣、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惹得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家家閉戶。」一男子黑衣束發單膝跪地,雙手抱握立于前胸,身形筆直如桿,目不斜視畢恭畢敬看著手中的劍柄。

「將那些人交予本縣縣令,將他們押解回京定罪論處。並修書一封與京兆尹席大人,倘若再有漏網之魚叫他摘了頂上烏紗來見。」那聲似寒冰玄鐵,恍若閻羅鬼魅之形,陰冷得凍穿屋外秋日最後的暖陽。

「是,屬下這就去辦。」那黑影恭敬退出門外,拐過牆院動作敏捷飛身瞬間消失在樹蔭里。

只見那冰冷寒凍的屋隔壁廂房內甚是充滿柔色,午後秋陽照在屋內座椅床幔之上溫暖綿柔,感覺那家俱都在陽光溫床之下變得懶散犯困。柔和淺色的床幔下躺這個女娃,蝴蝶般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雙眼似暗夜黑河里閃爍的明星,時而一眨一眨好似在述說心事。

凌玉早已蘇醒,隔壁一言一語盡入雙耳。剛睜眼時,凌玉看著米白的床幔以為自己回到自己的時代心頭充滿欣喜。側身才發現那暖陽下全是「冰雪雷暴」的實現,那木制的紗窗滿屋古樸的家具,瞬間擊垮了她的身體。她不想動了,不是身體得了不治之癥而是現實抽走了心底最後的一絲絲力氣和希望。就這樣望著床幔目光呆滯抿嘴不語,不明所以的人定會以為凌玉痛失生母承受不住打擊變得痴傻瘋癲。

「醒了。」有人推門而入,不是詢問語氣而是陳述一個已經存在的事實。只見一人從秋陽中走來,白衣飄飄千塵不染,周身泛著光暈好似仙人下凡。身形修長,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可是再是奇人異事,古珍罕物也沒法轉移凌玉的思緒。只在想,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自己還能存活多久?還有什麼不舍與留戀?

少年踱至床前看著床上女娃,面無血色,眉目緊皺,目光呆滯盯著床幔好似在思考世事百態。在那人看來,這個女娃怕是剛經歷生死驚嚇過度還未恢復,但見那眼里的思索流光不似這般年紀該有的。那流光甚是悲痛絕望,如暗黑的漩渦空無一物,世間所有淚水痛苦盡在此間,似是看透世事百態嘗盡人間疾苦。

何事至此讓著女娃如此看透人生?少年不禁聯想。

見凌玉不回話,少年不禁軟聲道。

「你生母已歸天,去看看吧。」說完便隨秋陽消失在門外了。

荒郊之地,烏雲蓋天,秋風肆虐,四周只有一地枯草陪伴著新建的墳墓,上寫道︰凌氏之墓。墳墓旁站立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娃,頭發凌亂不堪,身形單薄。細白粉女敕的額頭擦破了一大塊皮,現已結成烏紅色的血疤。眼似雨季清潭含水滿而快溢,貝齒緊咬桃唇,強忍內心的悲痛卻未流半點淚水。

不遠處,一深藍色圍布的馬車停放,車內少年看著女娃孤單悲傷的身影不禁想起那時的自己,失母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縱使拿天與地與之交換他也是不願的。看到她好似看到十年前的自己,那是不也是這般忍受失母之痛,倔強得不讓任何人看到半點淚水。想著想著,少年心最深處卻泛著陣陣憐憫之情,如春風拂上少年千年寒冰的臉。

「主子,那凌姑娘昏倒了。」一聲拉回了少年的思緒,少有柔和的俊眼瞬間恢復深邃的寒潭。

昨日路過富柳鎮,見官道上一群土匪劫色一對母女,少年甚是氣怒。在這璃玥國內光天化日之下盡會發生如此之事。平日里只听官員回報各地民風樸實百姓安居樂業,山河壯麗,昌盛富饒。果真如此何來此事發生,看來各地官員自己中飽私囊徇私舞弊,百姓疾苦使得世風日下,就連京城繁華治安嚴密之地也會出現匪賊。此次回去定當好好整治一番。

「把她抱上車,準備回京。」少年恢復他那冰山慣語命令道。「再叫冷雨隨身護衛,好生照顧至京。」

「是。」那黑衣侍衛雖說口上答應,但是想不通為何主子讓自己妹妹照顧這個女娃。就算主子在憐心肆起也不用特地叫貼身照顧主子的侍衛吧,何況自己和妹妹可是軒王府內地位最高的帶刀侍衛,除了王爺從不伺候他人,怎可去照看一個十來歲的女娃。

待少年馬車消失在蕭瑟的秋風中,不遠處的密林里快馬加鞭飛出一群駿馬劍客,為首年過不惑的男子飛身下馬,只見他長得器宇不凡,一身深色的長服遮不住他通身由內而外散發的霸氣那人悲痛欲絕,一刀砍倒墳墓上的墓碑,下令挖墳開棺。

「務必在五日後,皇宮中秋盛宴之前到京。」那少年下了死命。長長的官道上,只見兩輛馬車在暗夜里奔馳。

冷星知道自己一母同胞妹妹的脾性,因都是王府的侍衛,可是他們在王府地位僅次于王爺,每日隨身伺候,並替王爺處理事務。就連王府總管都會對他兩兄妹禮讓三分,其他人更是不敢招惹。在京城就連一些官員見了他們都會點頭哈腰的,希望替他們美言幾句。在這種環境下甚是滋養了冷雨那傲慢的氣勢,所以任誰都不搭理,除了伺候王爺,其他人她是萬萬心不甘願的。遂再三提醒不可逾越行事,免得惹怒主子。

至此凌玉在生母墓前昏到便日日高燒不退,終日胡話連篇。冷雨在外執行任務被哥哥飛書召回王爺身邊,本以為有什麼其他重要事情處理,不曾想卻是照顧一個女娃。之前哥哥暗中提醒過好惡喜怒不可表露于色,但是看著這女娃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真叫她頭疼。回京路途本就遙遠,十天路程改成五日,以她現在情況是否要向王爺稟報。

思前想後,冷雨還是覺得該向王爺稟報。但是沒按王爺所說‘好生照顧至京’,怕是免不了處罰。但若現在不報,怕是這小女娃性命堪憂。

「主子,那凌姑娘這幾日一直高燒不退,怕是不可再如此奔波回京。」冷雨很是敬畏自己的主子,但是脾氣她更是知道的,所以稟報時話語畏縮聲小,立于馬車前。

「冷雨,你怎麼現在才說。」冷星上前關切問道,他不是有多關心凌玉病情,他是關心自己的妹妹沒完成主子交代的事而受罰。冷星和妹妹都知道,主子冷如冰霜,性情孤僻怪異不可有人違背他的意思,如若辦事不力怕是要受地獄閻羅的煉獄之苦。

「既然如此,這幾日你與她同乘一車是怎麼照看的?」那聲音不溫不火,是沒有溫度沒有感情,但這當中的戾氣已穿透了冷雨根根發絲。似閻羅發怒,驚得兩旁小鬼個個顫栗。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冷雨忽地雙腿跪地頷首默語等待發落,似閻羅聲旁的小鬼不甚動了閻羅肝火,很是恐懼畏怕,身子不禁微顫。

哪知少年下車上了凌玉的馬車,冷雨仍跪地不敢有任何異動,冷星站在聲旁兩眼關切的望著自己的妹妹,祈禱主子就算處罰妹妹可以從輕一點,那煉獄之苦怕是世上沒人能過得了。

看著紅若晚霞的雙頰,少年用手試了試凌玉額頭,似七月酷暑熱燙不止。畢竟還是個孩子何來能力承受如此悲痛,心道︰何苦為難自己,為難在乎你的人。這似在對凌玉說也好似在對自己說。

待少年冰冷得手貼上凌玉滾燙的額頭,凌玉似溺水的孩子抓住了岸邊的水草,用力抓住少年的手抱在懷里,嘴里念叨著。

「不要走,不要走………」頃刻見,緊閉的雙眸流出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滴在了枕巾上,也滴在少年的手心。

少年面色凝重,不喜他人接觸。瞬間只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可是看著凌玉悲傷絕望的淚水心里著實不忍。

他看她就像從前的自己,孤苦無依的生活鑄就了他冷血無情的性格。可是,這寂寞孤僻的性格下埋藏也有對世間溫情的渴望,還有那些美好溫暖的回憶。‘

就這樣,少年便任由凌玉這麼抱著,舉止青澀的拍拍凌玉的小手以示安慰。凌玉昏迷中好似能理解一般,又用力的將少年的手臂往自己懷里一拉。少年身子中心瞬間不穩,朝凌玉面上撲去。

望著凌玉火紅的臉頰,俏麗的面容,粉唇不點而紅,還有那顆眉心的朱砂痣,心里好似有說不出異樣的感覺。少年只道,從未與一個女子這般親近才會有此感。

看著凌玉緊鎖的眉心舒展,面帶甜甜的笑安心的睡去,少年只覺一股暖流從心田劃過。原來被人需要心底如此溫暖。

「冷雨。」那少年隔帳施令。

「在。」冷雨瞬間肩背僵硬面露恐懼等候殘酷的結果。

「給你三天時間,尋醫治好凌小姐的病。一路照顧至京,途中不得有誤。」那少年話語好似閻羅來了人間,沾了點人情世故之味。

冷星、冷雨似有點兒不適,愣在當場。還好冷星反應快輕踫冷雨。

「是。」冷雨道,心里有些欣喜逃過一劫。

少年下車徑直上了自己的車閉目養神。冷星上前扶起妹妹,還是不放心的提醒道︰「一路小心照顧凌姑娘,好生照顧自己,三日後我在王府等你。」

冷雨鼻子一酸,輕聲嗯了一聲。在父母相繼去世之後,他們二人在王府為僕盡忠職守相依相憐,都是對方世上唯一的親人,怎能不相互珍惜守護。

冷星飛身上車一路風塵向京城方向趕去。許是少了凌玉的拖累,剩下兩日的路程,他們一天半便趕到,使得少年還有半天整理京中事務。

這一邊,冷雨與冷星分手後便來到臨鎮尋醫問藥為凌玉治病。冷雨亦不敢多留,在臨鎮停留一日,見凌玉高燒退去大半,第二日便趕路回京。她可不期許自己還有更好的幸運逃過下次處罰,所以盡快回京復命。

軒王府。

偌大的書房內,紅木椅上坐著白衣少年,面如冠玉,明眸皓齒,氣宇榮華讓人怎麼也聯想不到前幾日那閻羅般的冷酷。他文韜武略,艷驚天下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郎君。他是璃玥國先皇的小兒子,復姓皇甫,名瑾軒。年僅十五歲,已是屢建奇功,是璃玥國德高望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軒王。

只見他面露沉思,雙目盯著青蔥玉指間的錦囊。不禁好奇打開來,見里一封書信。神情專注展開看著,眉宇不時上下跳動。看完後復又合上裝入錦囊內,眼中略帶笑讓人覺得甚是算計。

「陸大人,本王送你如此大禮,不知你將如何回報本王呢?」書房內傳出軒王的算計之聲,十里無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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