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殤之少年陰陽師 第1章 晴明神社

作者 ︰ 殷花開半夏

葉慈與好友真善到達日本晴明神社的時候,那里剛好下起了一場雪。

隆冬大雪,將原本灰暗頹敗的景物染成白茫茫的一片。古樸而莊嚴的神社,像是經受了雪神的洗禮,變得煥然一新。

寒風蕭瑟,所到之處,銀裝素裹,雪花翩躚。

即便很冷,但瞧見那漫天雪地聖潔的白,來往的旅人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嘖聲贊嘆。

而更令人驚嘆的景象還在後面。

「小慈,快看,那是什麼?!」走在前邊的真善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的發出詢問。

葉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瞥見那剎那間的驚艷,遲疑著道︰「是……櫻花。」

八重櫻。

從未見過綻放在寒冷冬季的八重櫻。

就在神社門前兩旁兩株形容蕭索的櫻樹上,姿態婀娜的枝干上開滿了粉色的櫻花。

粉女敕的嬌媚的八層花瓣層層疊疊,依次舒展開來,猶如冬季里跳躍的精靈,在凌風的吹拂下散落開來,迷亂了人們的視線。

葉慈伸手在空中抓住了一枚飛舞的花瓣,放在手心凝視著。

「好美。」她嘆息道。

友善笑了笑,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就是啊……本來還覺得冬天來這里會很冷呢,沒想到會收獲到意外之喜,這樣的奇景,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看不到呢。真是幸福吶……」

葉慈望著她扯了下嘴角,想笑話她卻又不可置否。視線一轉,瞧見前面幾個奇怪的路人,行為舉止有些匪夷所思。

「奇怪,他們在干什麼?」

「咦,誰?」真善四處張望。

「喏。就是那幾個人。」葉慈用眼楮示意她,不解的說道,「一下子點頭哈腰的,一下子念念有詞的,不知在搞什麼。」

真善靈動的眼楮轉了轉。向前走近幾步,裝作路過的偷听了他們幾句。

「呀,小慈!」她忽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葉慈被嚇了一跳。

真善的表情突然變得恐慌,湊近葉慈耳邊說道︰「不好了,他們說此時櫻花盛開是異象,這里恐怕有鬼怪作祟。」

葉慈臉上一僵,表情嚴肅的注視了她半晌。

許久,像是忍不住了一般,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什麼嘛,林真善,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太多了。」邊笑邊用力錘了她一下。

真善一臉被戳穿的表情,泄了氣道︰「切,你怎麼都不信的,我明明演的很像的。」

「信你才有鬼。」葉慈一臉鄙視,笑道,「說吧,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葉慈跟在日本居住過的真善不同,她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完全听不懂日本嘰嘰喳喳的鳥語。

「也沒什麼。」真善向她解釋,「好像是在說那兩株櫻花樹已經許多年不開花了,如今卻開得這般好,實在奇異,他們認為那是晴明公顯靈了,要為祈福的人們帶來福祉。」這個說法不及她剛才說的那個吸引人,真善覺得無趣。

葉慈听了她的話,思量了一會兒,認真道︰「嗯,的確是有些離奇。也許真是晴明公顯靈了也不一定……走,我們也進去拜拜,看能不能心想事成。」

真善像不認識了她一樣︰「你剛不是說你不信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的?」葉慈沖她狡黠一笑,「那是你說的我才不信,傻瓜!」說完也不等她,笑呵呵的跑上前去了。

「你……你耍我!」真善氣惱,跺跺腳快步的追了上去。

**

葉慈走進神社的時候,大雪已經不再下了。

這場雪來得莫名,去得竟也突然。

葉慈拍掉堆積在肩上的雪晶,將凍得通紅的雙手湊到嘴邊不斷的呵氣,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的打量起神社的面貌來。

古老的神社似乎還保持著舊時的模樣,莊嚴的正宮,古樸的裝潢。青銅大鼎,香火彌漫,白煙裊裊。

氤氳的煙氣為殿內原本就帶著神話色彩的晴明神像更添了一分神秘感,好奇的葉慈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小慈,等等我!」剛邁開步子,就听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女高音。

葉慈無奈的轉身,被追上來的某女一記爆粟送上,捶得頭頂金星直冒。

「臭小慈!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差點跟丟了你知不知道?!」

「哎喲……」葉慈捂住腦袋,疼得眼淚差點飆出來︰「大小姐,我錯了還不行,你要不要那麼暴力?!」

「我……我這不是怕你走丟了嗎,這地方你又不熟……」等注意到葉慈兩眼淚汪汪哀怨的表情,心里竟有些懊悔,「啊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你很痛嗎?」

葉慈氣噎,舉起粉拳在她面前晃了晃,咬牙切齒道︰「一、點、都、不、痛!你要不要試一下?」

真善頓時心虛得後退了兩步,擺擺手干笑著︰「呵呵,還是不用了吧……你不是要進去祭拜,我們快點進去吧。」聰明的轉移話題,連忙把還在慍怒中的葉慈拉進了殿內。

……

午時過後,兩人磕磕踫踫的行完了祭拜禮,便出了神殿。不知為什麼,在那之後一路上聒噪得像只小麻雀的真善居然變得有些郁郁寡歡。

「怎麼了,一副受打擊的模樣?」葉慈好笑的看著她那副沮喪的表情。

真善搖了搖頭,一副神傷的樣子︰「唉……你不懂,他在我心目中如神祗般的完美形象,就這麼毀了……」

葉慈听罷眉角抽搐了好幾下,淡定的回道︰「不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你記性真差,我們剛剛不是才見過的嗎?」

「誰?」葉慈可不記得剛剛有邂逅過什麼神祗般的完美男子。

「你不會是得老年痴呆癥了吧,我說的自然是陰陽無雙美若謫仙的安倍晴明!」真善撇撇嘴很認真的說道。

葉慈臉上的肌肉抽搐得更厲害了︰「你……你確定他真的是陰陽無雙美若謫仙?」

如果她的眼楮沒出毛病的話,那畫像上的安倍晴明分明是一副老態龍鐘八旬老者的形象好不,這丫頭腦袋不是被漿糊了吧?

「唉,所以說我才會這麼失望啊,要是真的像傳說中所描述的一般,安倍晴明不僅是擁有超凡神力的陰陽師,更是擁有著絕世相貌的翩翩公子,就不枉我從中國那麼遠的地方跑來見他一面了。」

「……」

原來如此,之前說什麼只是想到日本來旅游的願望都是假的,為了一睹安倍大師的尊容才是真。難怪一直拼命慫恿她到日本來,居然是為了這樣一個無聊的理由,唉,為什麼她也要陪著這個頭腦發熱的家伙瞎折騰?

葉慈無奈的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來了,錯過了我美好的新西蘭之旅……」語氣里無不惋惜。

真善這時卻靜默了,半晌沒回應。葉慈奇怪的瞟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兩眼發直的盯著某個方向,魂早不知飛哪去了。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在看什麼?」葉慈有些惱怒的盯著她。

真善卻是連正眼也沒瞧她,目光直視著前方,神情激動的說道︰「小……小慈,我心目中的完美‘prince’……出現了……」

Prince?

見到真善露出一副眼冒桃心的花痴樣,葉慈不由得一陣惡寒。抬眼望去,幽靜的古道上,許多衣著樸素的路人正在悠閑地漫步。「Prince」她沒看到,倒是看到不少抱著孩子熊腰虎背的歐吉桑,或是佝僂著背拄著拐杖腳步蹣跚的老爺子。

臉上頓時拉下三條黑線︰「你說的不會是他們吧?」

真善沒理會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粉色泡沫之中,任憑葉慈怎麼叫她也不搭理。

「呀,糟糕!他要走掉了!」她突然叫起來,葉慈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見真善跟被鬼迷了似的跑了出去。

「喂——」葉慈在她身後驚詫的大喊,這丫頭發什麼瘋,居然二話不說丟下她一個人就跑了,見色忘友的家伙……

葉慈滿肚子的月復誹,眼看她越跑越遠,只好認命的追了上去。

沒想到平時連走路都慢吞吞的人,追起美男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葉慈累得半死,也沒能追上她的腳後跟。

一直到跑出了神社外,眼看就要追上她可以狠捶她一頓了,卻一個不小心差點撞到了走過來的人。葉慈嚇得連忙停下腳步,躬身對那人表示了歉意。再起身時,那人已從她眼前走過,而真善,早已不見人影了。

葉慈有些蒙了,走前幾步四處張望起來,許久,也沒能發現她的身影。

唉,這臭丫頭跑哪去了,怎麼連影都沒了?葉慈對這里的路途一無所知,要是真的跟真善走丟了,她或許連回去的路找不到。

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葉慈只能站在原地上干著急。

「小姐,買一樣東西吧,神明會降福予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的一個小商販見她站在攤前一直躊躇不前的樣子,便打著空話招呼起她來。

葉慈听不懂日語,卻知道有人在喚她。她側身看了他一眼,那小販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並且很熱情的將小攤上擺放著的各種精致飾物端給她看。

葉慈本沒那個心情買東西,但那些飾物精致而且稀奇古怪,勾走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上前去,一眼掃過那些貼著吉祥物標志的飾物,發現這些東西雖然漂亮卻勾不起她的購買**。

正打算要走,目光一瞟,落在了一個彩繪的桃紅色木偶女圭女圭身上。

不知為何,見到那東西的第一眼,葉慈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麼,似是親切,似是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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