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女子身著一身塑身牛仔便裝,腳蹬翻毛登山短靴,頭發高高盤起扎在腦後,手里拎著一個很洋氣的挎包,身姿高挑挺拔,顯得很是j ng神,兩耳各垂著一個紫s 的耳墜,襯著白皙的臉龐,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典雅和秀美。
陳大虎從沒有見過這種裝扮,這跟尋常見過的穿著灰黑兩s 寬衣長褲配著繃帶布鞋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但是這牛仔衣他認識,這頭型和這式樣的挎包他也只是路邊電影海報里偶爾貓過一眼,他心里很清楚,來人肯定是大城市來的。
那姑娘見著陳大虎,露出一口皓齒,微微一笑。
「請問,這可是陳大虎陳團長府上麼?」那女子c o著濃濃的南方口音問。
「嗯,我就是陳大虎,姑娘你是?」陳大虎茫然的問。
「噢!總算找到了,我是張遠祚的妹妹,他有來過你這里麼?」那女子問。
「哦,張遠祚的妹妹,嗯……,姑娘,你是怎麼找到我這里的啊?」陳大虎沒有回答直接追問。
「我先是去了趟風陵渡,鄉民們都說他參伍多年一直沒有回去,後來我又打听到他b ij ng的部隊,他的戰友們說他剛剛退伍。他們還告訴我他還有一個山西的兄弟陳大虎陳團長,我一路打听著才找來這里。」那女子回答。
陳大虎自跟張遠祚打游擊開始,從來沒听他說過張遠祚他有什麼妹妹。這陌生女子不請自來,這事兒太突然也太蹊蹺了,他本能的猜測,可能大哥軍旅多年,憋悶得慌,難免在外面惹上了什麼花柳之事,這娘兒們如此破費周折的尋找,肯定專程尋過來討債的,所以還是草草打發了作罷。
「哦,張遠祚啊?好久不聯系了,我也不知道,你還是別處找找吧?」陳大虎含混的說著,然後準備關上大門。
「喂,等等,麻煩這位大哥,如果見到他,請轉告,皖南黃婉瑩來找。」那女子面露憂s ,很是失落。
「黃婉瑩?哦,知道了。你去別處找找吧,在會。」陳大虎關上了門。
大概晌午十分,張遠祚回來了。沒等張遠祚開口,陳大虎就湊上去。
「大哥,大哥,你來,你來,你在外面攤上事了。適才孟姜女千里尋夫來了,這種尋夫討債的事兒我听多了,我就沒敢說您在我這,草草大發她走了。」陳大虎嬉皮笑臉的說。
「什麼孟姜女?什麼千里尋夫?說啥呢?」張遠祚現出一臉的茫然。
「別介呀?大哥,我都打發了,你還怕什麼啊?那小娘兒們長得挺水靈的,大哥眼光不錯呀!嘻嘻嘻嘻。」陳大虎調侃著說。
「那人可留下名姓?」張遠祚問。、
「好像叫什麼黃婉瑩來著。听口音是個南方妹子。」陳大虎解釋說。
張遠祚听完一怔,黃婉瑩,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二十年了,兒時隨父親在山東街頭賣藝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恩公黃庭鈞賞識他父親張炳越的德品和武藝,經常帶著千金黃婉瑩給他父子倆贈衣送藥,在陌生的地方,戰亂的年代,這些人與人之間的默默關懷和憐惜,將兩家人的情誼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
「是婉妹,她走了多久了,哪個方向?」張遠祚雙手揉弄著陳大虎的肩膀,把他搖得跟糠篩子似得。、
「縣城方向,也就半個鐘頭。」陳大虎莫名其妙不解其意,用手一指。
張遠祚箭步竄出門外,朝著縣城方向追去了。
「大哥,等等我呀,我也去。別撂下我自個啊?我不是故意的。」陳大虎不知道這個張遠祚口中的婉妹對他有多重要,只知道自己糊里糊涂把人打發走了肯定是犯錯誤了。
陳大虎哪里能追上張遠祚,這位練家子,丹田提起,雙腿發力,不消片刻已跑出一里多地,陳大虎連個影兒也看不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張遠祚遠遠的看見遠處路邊停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見人跑來,回頭張望,兩人相隔五十米時候,張遠祚放慢了腳步,那女子站起身。
時隔多年,當年的婉妹已經張成大姑娘了,而張遠祚已經中年。人與人之間那種莫名的情愫無論穿越多久的時間,總是會在重逢之時喚醒雙方許多共同的回憶,那回憶是甜美的也是酸楚的。
「婉妹!」張遠祚雙手撐著膝蓋,喘著氣。
「遠祚哥哥!」黃婉瑩慢慢走向張遠祚,眼里噙著的淚水,劃過白皙的面頰,一路上的艱辛和酸楚頃刻間得到紓解和釋放。
張遠祚帶著婉妹往回走,遇上半道上追來的陳大虎。
「哎呦,可累死我了,大哥,以前知道你特能打,現在才知道你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行太保戴宗啊。妹子,大哥有眼不識真人,你別怪啊,回去俺給你燒倆好菜,給你接風洗塵。」陳大虎說著。
「好啦,我就知道遠祚哥哥肯定在你這里,所以就沒走多塊,一路上,一直想象著遠祚哥哥會追來,這不來了麼。」黃婉瑩高興的說。
三人一起走回南張村,一路上嬉笑言說,其樂融融。回到家里,陳大虎自然是殺雞烹肉,好酒好菜的招呼賠罪,三人暢聊甚歡。
據黃婉瑩說,自張遠祚辭別恩公黃庭鈞後,戲班一路北上,先是在天津,後來北平,因戰事擴大,又輾轉去了南方,由上海去往了香港,一直待到戰後解放。
多年後,黃庭鈞年事已高,深感時r 不多,每每思及往事,一直為一樁心事而緊鎖眉頭,那就是當年黃炳越生前托付給他的小遠祚,自太行一別,二十余年未有音訊,如若不能親睹一面,將含恨九泉。
為此,黃庭鈞多年來一直托香港以及內地梨園行的太老們幫忙打听張遠祚的名字,終于在去年,得聞有一特種作戰連的士兵名張遠祚,祖籍乃山西人風陵渡,這跟張炳越生前所說完全符合。喜出望外的黃庭鈞立馬派黃婉瑩去往內地尋訪,一路上可謂是飽經風霜,辛苦非常。
不r ,黃婉瑩即寄出家書,托父親在上海的朋友轉遞。只告,已找到張遠祚,一切平安,不r 即歸,勿念。
張遠祚本準備跟陳大虎等孟老三打好鋼刀就動身去往藏區尋回古玉盤,這突然出現的黃婉瑩給他平添了幾分欣喜,卻也帶來一點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