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御凡
人上了山,就是仙。
這句話是小秋听村里的老學問講的,所以他也就愣傻傻的沖著巍峨高山而去了,因為他想成仙。
為什麼成仙?
因為成仙之後,他就有能力為自己的家人添一床被褥,買一個糕餅。至于換不換了自家的草屋,他倒還真沒想。
秋,只不過是他的姓氏。他的全名叫做「秋御凡」是村上數一數二的愣孩子,也就是笨。有的時候,笨的令人驚悚,令人發指。
這秋御凡的名字听著挺文雅,細說來還是當初一個道士按照生辰八字、天干地支為他起的。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老爹可費了不少勁,但沒成想;大了,大了,卻是一個愣孩子。
秋御凡今年十歲。個頭不算高,長的也並不難看,身體瘦弱。畢竟窮人家的孩子吃不飽、睡不暖。還要干活,這受苦呀,也不過是平常事而已。
就在昨天傍晚,暮s 四合,秋御凡吃過晚飯,把老爹從樹林背回的柴火捆綁好之後,便像平常一樣跑到村東頭的一間麼房听故事。
這麼房內住的是村子里的老學問,他經常講故事給村子里的孩子听。听他講故事的小孩子是真多,把整個麼房都擠滿了。
秋御凡來到的時候,這老學問正講「仙」的事跡。秋御凡一下來了興趣,他听著老學問說仙「翻山倒海、移星換月」。心想這仙的本事真大,我能不能成仙啊?
秋御凡擠開小孩群,來到老學問面前,說著「齊爺爺。我能不能成仙啊?」
听著秋御凡的話,老學問笑了,他說︰「能!當然能,人上了山,就是仙啦。」
秋御凡雙眼眨巴眨巴的,不明白。可老學問不說了。周圍的小孩子都忍不住的笑,老學問繼續講仙的故事。秋御凡又問︰「那仙,能不能換吃的啊。」
這話一出,整個麼房都笑了,老學問也笑了,他對著秋御凡說︰「都成仙啦……孩子,不用吃啦!」
秋御凡還是不明白,不過他記住了。人上了山,就是仙。秋御凡回家之後,呆呆望著草房的頂,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他想著以前跟老爹去街上賣柴,老爹被人毒打的情景。心里不怎麼好受,就是想揍那些人。
秋御凡的娘看著雙眼無神,愣頭愣腦緊盯著屋頂的孩子,嘆了一口氣。走來抓著秋御凡的手說︰「孩子,想什麼呢,趕緊睡吧,明天還得跟著你爹去林子里砍柴吶。」
秋御凡看了看母親,說出一句聳人的話︰「娘,我要成仙!」
娘親平淡的笑了笑,說道︰「傻孩子,快睡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仙的。要是有仙,又怎麼會冷眼看人間疾苦呢。」
秋御凡不明白母親的話,問道︰「冷眼?娘,難道仙人的眼都是冷的嗎?」
娘親不再說話,轉身就走了。心里卻黯然失望。這孩子都十歲啦,還呆頭呆腦的。沒指望啦,沒指望啦。
秋御凡看著娘親走出自己睡的草屋,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堆積在胸前。暗下決心,我要登山,我要成仙。我要給娘親買炊餅。
村子的夜里總是很安靜,連狗叫聲都听不見。秋御凡想著仙人的事情,越想越神往,越想越動心。他起床把蠟燭點燃,呆呆的坐著,皺眉自語的說︰「哪里有山呢……?」
在記憶中,他從來沒有上山砍柴、打獵。就算是路過了一座大山,也因為背柴趕路過于投入而忽略了。秋御凡想的累了,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蠟燭也忘記吹滅。
午夜子時。一股冷風吹來,秋御凡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蠟燭快燃盡了,他趕緊吹滅,心里叫苦。這蠟燭可是家里唯一的一根,如今自己燒完了,爹非要打死我。躺在床上。不過,他怎能睡得著。他又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找,這就去找,等我成仙之後。買一根蠟燭。對,還要買一床被褥,讓自己睡的暖和些。」
秋御凡走出了家門,忽然又想到,要不要告訴自己的爹娘啊。搖了搖頭,不要了,等我買回蠟燭和被褥再告訴他們吧。
安靜的夜晚,星辰滿布,月光照亮了秋御凡前行的路。他不知道自己往哪里去,但他知道自己朝著西方走就對了。因為齊爺爺說的仙人呀,都是在西方極樂世界的。
呆呆傻傻的秋御凡也不怕夜里的貓頭鷹叫來叫去。獨自走在小路上,他只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一座大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天亮了,肚子也餓的咕咕直叫,布鞋都被磨爛啦,終于他找到了一座山。
這山雖小,氣象萬千︰聳立雲表的峰巒,宛如一把刺破蒼穹的利劍。一堵陡削絕壁,壁上布滿洞窟;山谷幽深空闊,霧氣氤氳。
秋御凡望山,心中喜悅,立即就要爬山。這山高雖不過千丈,但對于一個十歲的孩童來說登山也是有些困難的。可秋御凡並不懼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上去,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爬上去。
上山的棧道圍繞著整座山轉了一圈,秋御凡雖然餓的狠,但這都是小事。自己三天不吃飯也有過,這一會怎不能忍住啦。
秋御凡上山後,走走歇歇,累了就停下。有的樹上結了野果子,他也不管有沒有毒,抓起就吃,能充饑就行。遇到些甜的果子就摘下來放在身上帶著,餓了再吃。
到了夜晚,山上蟲多,野獸倒沒有。秋御凡在一顆樹下縮著身子迷瞪了一會,誰想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這時秋御凡已經來到了半山腰,朝上看,雲霧之中的峰巒若隱若現。他心中大喜,但令他頭疼的是,峰頂過于陡峭,難以攀登。
難道非要爬上山頂才能成仙嗎?
可是現在我不是還沒有成仙嗎?
秋御凡繼續往上爬,小腳丫都磨出了血泡,痛的呀呀直叫。他用葉子裹上破爛的布鞋,雖然好受些,但爬山的進程依舊慢了好多。
時間流逝,一會兒就到了晌午,天上晴空萬里,火紅的太陽發出炙熱的陽光。此時的秋御凡竟然攀上了陡峭的絕壁,雙手抓著岩石往上挪,小腳一步一步往上蹬踩。這驚心動魄的移動,令人窒息,看他滿臉都是汗珠,真是辛苦。
微略有一炷香時間,秋御凡終于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山峰,他站起小身子來,看著眼前的朵朵雲彩圍繞著自己,心中喜悅無比。忽然蹦跳著放聲喊著︰「我成仙啦!我成仙啦!」
可,成功的喜悅還未將他的小身子沖洗一遍。天上霍然間雷聲響徹,風雲疾走。空間碎裂,似鏡碎裂般的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山頂雲彩霧氣瞬間消失無影無蹤。一道道青s 雷電在雲中盤旋。而碎裂空間竟然硬生生破開,出現一個波浪式的黑s 溶洞。
先是一座青銅大鼎從黑s 空間飛出,散發著藍s 異光飛旋在秋御凡頭頂。緊接著又飛出滿溢著金s 光芒的神之天榜!
兩物懸浮在秋御凡頭頂左右兩邊,各自散發著金、藍異光。秋御凡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小眼瞪的溜圓。
但更令秋御凡震撼的卻是最後從黑s 空間中飛出的一人。
這人是個老道士,披頭散發,一把白胡須。他穿的雲霓道袍已染成血紅s ,手持的雪白拂塵神羽散落不堪;肩掛的九玄霞瑯只剩四玄,足的踏r 月鞋也同樣破爛了;雖模樣像剛經歷大戰狼狽而逃的,但依舊英氣逼人。
而此刻,這英氣逼人的老道,正慢慢從黑s 空間騰浮而出。來到秋御凡近前,他才看清老道的心髒,被一把散發著黑s 氣息的寶劍貫穿了。
秋御凡呆呆的看著老道士,以為是仙人來了,不敢說話。
可誰知那仙人老道在空中直接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山峰上,一口黑血吐出。整個山峰頓時一晃,劇烈的搖顫起來。
秋御凡搖晃的摔倒在地上,不敢起身,有些害怕。他再看向老道士,就見那老道士滿臉鐵青,似用了好大氣力才盤坐起來,然後單手一揮。
那金s 天榜便飛到老道頭頂,老道不知口里念了些什麼鬼言鬼語,雙手就比劃著,說︰「青雷敕字,烽火開榜!」
但見此地霎時間靈力聚集,天昏地暗,金雷密布,震耳y 聾的爆響,聲聲不絕。秋御凡趕緊抱著自己的小腦袋,但目光依舊還是看著那道士。
老道頭頂之上漂浮的天榜,一道道青雷正疾馳,金字慢慢書寫出十個對世界影像最大之人的名字。老道平靜安詳的看著。但直到第一名出現,他不能平靜了,他氣的渾身發抖,怒喊著︰「是他!竟然是他!」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這一刻老道的魂魄就要剝離身子,若不趕緊進行奪舍恐怕凶多吉少。可這山頂又那有什麼人。
老道大嘆一聲︰「天意啊!想我堂堂神帝,今竟落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秋御凡听見老道說神,站了起來,慢慢的走進了老道士,離他三丈遠。喊了一句︰「老爺爺,你是仙嗎?」
神帝費力轉身看見秋御凡,忽然大聲的笑了︰「天,果真不亡我啊!」
秋御凡不明白老道士的話,又問︰「老爺爺,你能不能讓我成仙啊。」
神帝臉s 慘白,但仍舊笑了笑說︰「孩子啊,老爺爺可不是仙,我是神帝啊,你過來我身邊,我讓你成仙!」
秋御凡看見老道士身邊有天榜飛浮,威嚴肆虐,心生害怕。他搖了搖頭,說︰「老爺爺,我不想成仙了,如果你是仙。你能不能給我一根蠟燭和一床被褥啊!」
神帝听到秋御凡拒絕了他,忍著怒火道︰「可以,你過來我這邊,我剛才和人打架,受了重傷。不能站起來,你來我身邊,我把蠟燭和被褥都送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