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女掌門 第三章 漫漫歸途

作者 ︰ 宛畫

幽月閣西廂的前面有一片碧湖,湖水澄澈碧綠,湖邊有幾叢竹子,還有兩棵大柳樹,農歷三月,柳樹的新芽已經都長了出來,長長的柳樹枝靜靜垂在湖面上,偶爾一陣輕風吹過,柳枝隨著風擺動,湖面也會泛起一層層的漣漪,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晶瑩璀璨。

「言寧,你怎麼在發呆?昨晚睡得還好嗎?」蒙晴初走近,看著拖著下巴靠在窗前望著湖水發呆的楊言寧問道,她的身後跟著霍曜辰,手上端著楊言寧的早餐。

「睡得很好,」楊言寧回過神來,忙把這對師兄妹迎了進來,「可能是因為昨天太累了,腦袋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那就好。」霍曜辰將早飯放在桌子上,說道︰「快吃吧,你該餓了吧?」

「謝謝你們。」楊言寧看著桌上精致的紅豆粥還有兩樣小點心,便坐下開始吃起來,因為今天不像昨晚那樣餓了,她慢條斯理的吃著,頗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別老說謝了,既然有緣住進聚義山莊,那你就是我們的朋友。」蒙晴初說著挨著楊言寧坐了下來。

「嗯!」楊言寧感激一笑,又問︰「你們都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我們每天很早就要起來練功的,練完功就吃早飯。」蒙晴初答道。

「那你們也太辛苦了!聚義山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聚義山莊是我曾祖父創立的,本是一個助人練功修法的地方,但是隨著魔域的滋擾,這里逐漸演變成了一個培養斬妖除魔人才的基地。江湖上稱呼我們為聚義門。」蒙晴初答道,卻看見霍曜辰還站在桌邊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師兄,你在想什麼?怎麼不坐下來?」

「沒什麼。」霍曜辰淡淡一笑,拉過一把凳子坐了下來。

「對了,言寧,你的遭遇師兄都告訴我了,我覺得你要回家,找到那扇白石門是一個關鍵。」蒙晴初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說著楊言寧起身去書桌前拿起了一張畫紙擺在了霍曜辰和蒙晴初的面前,這是她早上起床時,憑借著自己的記憶畫下來的白石門,因為她小時候學過國畫,所以這扇門畫的與真正的白石門還是有九分像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石門,師兄你見過嗎?」蒙晴初拿著畫紙問霍曜辰。

霍曜辰接過畫紙仔細看了片刻,卻也是搖了搖頭,「我去過這麼多地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石門。」

楊言寧的眸光頓時暗了下去。

「言寧,別灰心。」蒙晴初忙安慰,「我們沒有見過不代表別人沒有見過,聚義門里也有許多擅畫之人,我們把這白石門大量臨摹,再貼上告示,誰若能提供這白石門的消息就有重賞,我相信總會有人知道的。」

「嗯,這個主意好。」霍曜辰贊同道,「那我現在就命人著手去辦此事。」說罷,霍曜辰便拿著畫紙走了出去。

「你們真好!」楊言寧看著霍曜辰的背影發出感嘆。

蒙晴初看著霍曜辰遠去,復又對言寧說︰「沒什麼的,你快吃吧,不然一會都涼了。」

「好。」楊言寧拿起點心吃了起來,滿心滿嘴的甜。

「晴初姐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圓圓的隻果臉,滿臉的天真無邪。

「這叫小蘿,是我們聚義山莊年紀最小的小姑娘。」蒙晴初說道。

「你好,」楊言寧沖著小昕甜甜一笑,道︰「我叫楊言寧。」

「我知道,言寧姐姐,晴初姐姐已經跟我說過了。」小蘿也回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稚女敕的童音煞是甜美。

楊言寧不禁伸出手模了模小蘿的頭。

「兩位姐姐,你們先聊著,我先下去了。」說著,小蘿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真是可愛。」楊言寧說道。

「是可愛,卻也是個可憐人。」

「怎麼說?」楊言寧詫異地問。

「她是個棄女,是被我娘撿回來的,後來就一直在伙房幫忙打雜。」

「是很可憐。」楊言寧感嘆道,又說︰「對了,既然住在聚義山莊我應該去拜會你母親,當面致謝才是。」

「不用了。」蒙晴初臉上劃過一絲悲傷,「我娘兩年前已經去世了,現在聚義山莊都是我和我師兄兩個人在打理。」

「對不起,晴初,我……」楊言寧對于自己戳中了別人心里的痛楚感到很抱歉。

「沒關系,你又不知道。」蒙晴初釋然一笑。「等你吃完飯,我領你去好好參觀一下聚義山莊。」

「好。」楊言寧點點頭,卻在心里暗暗決定,不能白吃白喝別人的,自己會做菜做甜點,有機會要多幫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一連好幾天,並無傳來關于白石門的消息,楊言寧急在心里,可是什麼法子都沒有,只能在屋內來回踱步。

「言寧,你看,我給你送什麼來了?」蒙晴初笑盈盈地走進了,身後跟著兩個穿武服的少年,他們一人手上拿著一個小木盒,一人手上捧著一疊衣飾。

「好了,司清,司澈,放下,出去吧。」蒙晴初對著那兩個少年說。

「是,師姐。」兩人把東西放下便出去了。

「什麼呀?」楊言寧依舊無精打采的。

「你別老這樣,像個小老太婆似的。你看!」說著,蒙晴初把那個小木盒子打開。

楊言寧這才仔細看著蒙晴初給她送來的東西,小木盒子里放的是一些絹花首飾,另一疊是衣服,有鵝黃的,粉紅的,女敕綠的,藕色的,湖藍的,還有幾雙精致的繡鞋,顏色煞是好看。

「晴初,你這是?」

「這些東西都是我娘以前給我準備的,可是我天天習武根本穿不了這些輕紗裙什麼的,也用不著這些絹花,現在正好你在,就給你用吧,而且你與我一般高,還比我瘦些,這些衣服你肯定能穿。」

「晴初,你真是個好姑娘!」楊言寧激動地給晴初一個擁抱,「以後誰若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氣了!」

蒙晴初刷的一下臉就紅了,「瞎說什麼呢?」

「原來蒙女俠也會害羞!」楊言寧捂著嘴笑。

「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臭丫頭!」說著就蒙晴初就往楊言寧身上撲去,楊言寧為了避開她,只好滿房間跑。

霍曜辰站在門外,看著屋內的兩個女子打鬧,卻停住了腳步,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女子可真是笑魘如花。直到發現霍曜辰站在門外,屋內的兩個女孩才停止打鬧,慌張地理了理頭發和衣服。

「師兄,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蒙晴初紅著臉問。

「有這麼好看的戲碼我怎麼能破壞?」霍曜辰調侃著走進了楊言寧的房間。

「師兄!」蒙晴初嘟著嘴,露出了難得的女兒家的嬌態。

「霍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楊言寧巴巴地問著,給霍曜辰倒了一杯水。

霍曜辰接過水喝下,卻道︰「依然是什麼消息也沒有,我已經安排多加五百張告示,而且飛鴿傳書給其他門派的人,其他門派中也不乏見多識廣之人,看看會不會有消息。」

「嗯。」楊言寧點點頭,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為了緩解屋內沉悶的氣氛,蒙晴初伸開右掌,頓時一把刀出現在了她的掌中,此刀刀鞘和刀柄都呈古銅色,全身都雕刻著蓮花和蓮葉的圖案,刀柄中央欠了一顆紅寶石,蒙晴初拔出刀,刀身也是呈古銅色,刀刃鋒利無比,一股見刃封喉的氣勢。

楊言寧從未見過這樣的兵器,一時看呆了眼,問道︰「晴初,這是你的兵器嗎?好霸氣啊!」

「對啊,」蒙晴初將刀插回刀鞘之中,說道︰「我的這把叫笑蓮刀,師兄的兵器是劍,叫夢傷劍。」

听的蒙晴初這麼說,霍曜辰也攤開右手,一把同樣古銅色的寶劍映入大家的眼簾,此劍的顏色跟笑蓮刀的顏色是一樣的,只是劍鞘和劍柄都是祥雲的鏤花圖案,劍柄上嵌著的是一顆藍寶石。

「你們倆的兵器應該很厲害吧?」楊言寧興奮地問道。

「當然,削鐵如泥。」蒙晴初緩緩說來,「這兩把兵器的構造和雕工雖然不同,但材質是一樣的。它們是我外公給我娘的嫁妝。听我娘說,我外公是遙界內鑄造兵器的高手,那時的離濱大王听說了我外公的名號,就把我外公請到離濱去為他鑄造一個聖權杖。在鑄造的過程中,外公偶然發現離濱聖山的山脈里嵌了兩塊遙界已絕跡多年的鎖魂金鐵,那是千年難得一遇是的最上等金屬。于是外公悄悄把它們練成了笑蓮刀和夢傷劍帶出了離濱。在我師兄接任我們聚義門的掌門的時候,我娘把它們送給了我和師兄。」

「最上等的金屬,又是兵器高手所鑄,那你們的兵器豈不是遙界最好的?」楊言寧看著眼前的一刀一劍。

「並不是的。」霍曜辰搖搖頭,「還是有些兵器能與我們的兵器相提並論。」

「我怎麼不知道?」蒙晴初詫異地問。

「誰讓你平時不愛看書?」霍曜辰笑笑,道︰「我從古籍上看到,上古有一對夫婦,花了五十年的時間練槍,可在煉鋼里練了五十年都沒有練成,後來那對老夫婦雙雙跳入煉鋼之中,終于鑄成了一對驚世奇槍,分別是忘陵槍和梨雨槍,听說傳入離濱了。上古還有一個鑄刀奇人用萬年寒冰鑄就了一把冷雲刀,此刀全身冰冷,溫度極低,雖不能削鐵如泥,但若用此刀傷人,那傷口立馬就會僵硬,冰晶毒很快就會通過受損的經脈進入人體的五髒六腑,很快就會身亡,這把冷雲刀現在就在梧山派。另外梅晶門的追憶劍和離濱的聖權杖都是上好的兵器。」

「霍大哥,你懂得真多!」楊言寧說道,此時,她突然也好想擁有一把自己的兵器,最好是把劍!

霍曜辰听到過的夸獎無數,可是听見她的夸贊,不知為何還是心神一震。

星夜,霍曜辰站在楊言寧的房門口,他不知怎的,自從楊言寧入住聚義山莊,每晚都會經過幽月閣來看一看,可是不管他多晚來到幽月閣,楊言寧的屋子里總是亮著燈的,他本認為她沒有睡,可是一敲門里面已經沒有任何聲響。

「怎麼每晚都是亮著燈睡的?」他看著楊言寧明晃晃的房間,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霍曜辰納悶的時候,房門「嘎吱--」一聲開了,楊言寧只著了一身中衣,看見霍曜辰站在他門口,不禁失聲道︰「霍大哥,你怎麼在這里?找我有事嗎?」

「不,不是……」霍曜辰回過神來,「我只是睡不著,隨便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幽月閣。」

「我也睡不著,所以想出來吹吹風。」她其實不是睡不著,只是一閉上就會夢見她爸爸媽媽的身影,她的父母為了找她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滿臉的滄桑,她很害怕。說著她走到了湖邊,挨著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晚上涼,也不曉得再披件衣服再出來。」霍曜辰說著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楊言寧身上,便也挨著大石頭坐下。

「謝謝。」楊言寧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一股陌生的陽剛氣息瞬間在她身上彌漫開來,溫暖異常。

「有心事嗎?為什麼睡不著啊?」霍曜辰關切地問。

「白石門的事讓我很苦惱,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想家,想我爹娘。」楊言寧一臉惆悵,抬頭看著滿天繁星。

霍曜辰不覺心跳又漏了一拍,那翹首看星的可人兒仿如一只白天鵝,美麗卻又遙不可及。

「留在這不好麼?」

「也不是不好,可是我有自己的家啊,我想要回家,落葉總要歸根的。」楊言寧看著星星說,絲毫沒有留意到旁邊霍曜辰失落的神情。

「嗯,落葉歸根。」

一小會兒的沉寂,霍曜辰又問道︰「有幾次晚上我睡不著出來散步,都發現你屋內的燈是亮著的,可你人似乎又睡著了,為什麼喜歡點著燈睡覺呢?」

「啊?被你發現了!」楊言寧不好意思地擺弄著自己的發梢,輕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哦!」

「好,」霍曜辰淺淺一笑,「我保證!」

楊言寧頓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來︰「我怕黑,一個人在屋子里我不敢睡,所以我都是點著燈睡的。你是第一個知道我這個秘密的人哦!」

霍曜辰沒有笑,心里竟一陣揪著疼,同時也慶幸,他是世界上唯一跟她共守這個秘密的人。

「你不笑我啊?」楊言寧看著霍曜辰平靜的神情問道。

「傻丫頭,我怎麼會笑你?」

楊言寧自己卻傻傻地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嫌我沒出息呢!」她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爹娘很忙,一年當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我自己吃飯,上學,睡覺,每到夜晚降臨我就覺得特別難熬,我家又很大,我就會把家里的燈一盞盞開起來,亮亮的,我就不怕了,也不覺得那麼寂寞。睡覺的時候也開著房間里的燈,不然就睡不著。如果停電了,日子就會變得特別可怕。」說到這楊言寧的表情突然變了,如臨大敵般難受。

「什麼叫停電?」霍曜辰不解。

「哦,我們家跟你們這不一樣,你們是用蠟燭照明,我們是用一種叫電燈的東西照明,如果突然停了電,電燈就不會亮了,那四周就是一片漆黑,別提多可怕了。」楊言寧蹙著眉。

「那停電了你怎麼辦?」

「有蠟燭還好一些,有一次很晚停的電,家里的蠟燭又用完了,我窩在被窩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後來打開了手機里的音樂,」楊言寧又頓了頓,「手機是我們那的一種聯系工具,那里面有歌曲,打開了就可以听的,反正每每在黑夜里無法入眠,我都是听著歌強迫自己睡著的,有點聲音,就不顯得那麼孤寂可怕了。」

「為什麼不叫你的爹娘留下來陪你呢?」

「小時候也叫過,可他們總是一年拖一年,今年說明年,明年說後年,一年年拖著我也長大了,習慣了。」

「真是個懂事的丫頭。」說到此處霍曜辰不禁伸手捋了捋楊言寧額前的碎發,可突然又覺得此舉不妥,忙訕訕地收回了手。

楊言寧卻沒有察覺到,只是笑笑說︰「不說我了,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沒有什麼故事,我的父母在疫病中身亡,我的父親和師父是摯交,所以師父收留了我,所以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生活在聚義山莊,我在山莊里習武藝修法靈,五年前師父去世,就把掌門的位置傳給了我。」

「又是一個無父無母之人,真是可憐。」楊言寧在心里暗暗感嘆。

「在想什麼呢?」霍曜辰看她雙眉緊蹙的樣子忙問。

「沒什麼。」楊言寧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明天還要早起練功呢,快回去睡覺吧,跟你聊完之後我的心情好多了,我也回去睡了。」

「嗯。」霍曜辰答道,「如果你以後睡不著的話,可以來清朔園找我,我陪你聊天。」

「好。」楊言寧笑著答應,復又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墊著腳為霍曜辰披上,「晚安,你快回去吧。」說罷,便小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關起房門前沖著霍曜辰笑著招了招手才將門關上。

霍曜辰也沖她招手,可是在門關緊的那一刻,他的笑復又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復雜的神色。

------題外話------

額,前面幾章的情節發展的會比較緩慢,為的還是給大家介紹了解環境和人物,後面會有新的人物陸續出現。還有就是本小說里以後出現的時間指的都是農歷哦!還請大家多擔待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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