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魔節,魔節原來叫做同歡節,一共三天,在以前是人魔共歡的節日,這三天里,雲跡和離濱都會互相開放,人可以到離濱去玩,魔也可以盡情來雲跡游玩。可是自從二十二年前,陰沛賢浪當上了離濱的太子,他就暗中下命更改同歡節的內容,命令魔兵在這一天的時候大肆騷擾雲跡的百姓,包括搜刮財務和侵犯雲跡的女子。剛開始那幾年把雲跡鬧得人心惶惶,可是後來聚義門組織各大門派在魔節這天全面加強戒備,所以魔節出來的魔就少了許多,但是還是會有魔會溜出來。
所以在魔節到來之前霍曜辰就忙得不可開交,四處走訪安排,到了魔節開始那天,霍曜辰和蒙晴初更是領著弟子到城里去巡邏,連沐七郎都外出去幫忙了,他們幾個臨走之時更是囑咐了好幾遍讓楊言寧千萬不要出門,她自然是乖乖答應。
山莊里的人頓時少了大半,楊言寧走到廚房外邊卻見管事的林大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打轉。
「林大娘,發生什麼事了嗎?」楊言寧迎上去問。
誰知林大娘竟重重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小蘿那孩子,我不過就是說了她幾句,她竟然就跑出去了,年紀小小,脾氣倒還挺 !」
楊言寧只覺得心頭一驚︰「她跑出山莊了?」
「不知道啊!到處都沒有找到!」林大娘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嘴上說著小蘿 ,但是心里已經擔心得不得了。
「我再去找找!」蒙晴初告訴過她那些魔出來都無惡不作的,小蘿還那麼小,她如果真的跑出山莊踫到惡魔了,後果可是不敢想象。
她又在山莊內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小蘿的身影,思慮了一會兒,她打算出門一趟,現下霍曜辰他們都在外面,她至少應該出門通知他們一聲注意找找小蘿,那麼小的孩子總不能讓她出了意外。
可是街上的情景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以往熱鬧非凡的街市,今日卻冷冷清清的,沒有往來的行人,也沒有人擺攤賣東西,連店鋪都很少開門做生意,就連靈棒都時不時的亮起了藍光。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楊言寧覺得被迷了眼楮,不禁伸手揉了揉眼楮,等她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卻發現四個著裝一樣,手里還拿著兵器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是誰?」楊言寧看著眼前幾個凶神惡煞的人,身上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領頭的男人卻流露出了下流猥瑣的表情,邊說著話邊向楊言寧走近,道︰「姑娘,別怕,只是陪我們玩玩而已。」
「我……我只是路過。」楊言寧一驚,本能的拔腿就向反方向跑去。
豈料那四個竟飛落在楊言寧跟前,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別亂來啊,我家很有錢的,只要你們放過我,我讓我爹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楊言寧邊說著邊往後退,可是身上不斷地冒著冷汗。
「我們不要錢,我們想要你。」領頭的男人賊賊一笑,伸出手就往楊言寧的臉上模去。
「救命啊……」楊言寧邊後退便喊叫著。
「滾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沐七郎出現了,只見他神色凜然,一腳踹開了那個領頭男子。
「誰敢壞爺好事?」領頭男子吃了痛,生氣的啐著。一旁的兩個小將急忙跑到領頭男子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們是魔兵?」沐七郎眯著眼楮問。
「就是你魔爺爺我!」幾個低等魔兵並未見過沐七郎,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正得意著。
沐七郎卻徑自走到楊言寧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還好你及時出現。」雖這麼說著,但她還是後怕。
「今天是魔節,你出來做什麼?」沐七郎的語氣里有幾分苛責。
「我……」今天沐七郎的態度讓楊言寧有幾分詫異,他以往跟她說話都是極盡輕柔的,「小蘿不見了,我想知會你們一聲,讓你們找找她。」
「你不會叫別人出來通知嗎?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出來萬一遇到危險,該怎麼辦?」沐七郎一改溫柔的常態,語氣里盡是不諒解。
「我,我一時沒有想到,再說,現在不是沒事嗎?」
「平時見你挺機靈的,關鍵時刻卻這樣笨!
「你說我笨?」楊言寧氣得不打一處來,滿月復委屈,今天沐七郎怎麼會這樣說她?
「你們倆聊夠了沒有?」幾個魔兵咽不下這口氣,抄著家伙就朝著沐七郎攻去。
沐七郎連忙召喚出忘陵槍與幾個魔兵廝打了起來,幾個魔兵雖然難纏,但是畢竟武力低下,不出幾個回合就被沐七郎打敗,夾著尾巴逃走了。
「也不過如此,氣勢倒弄得挺大,言寧……」沐七郎回過頭,聲音不由的停下,這整條街上哪里還有楊言寧的影子?
楊言寧卻是受了沐七郎的氣,直直得跑了出去,不覺地跑到了一個竹林深處,她邊踢著腳下枯黃的竹葉嘴里邊嘀咕著︰「該死的沐七郎,居然罵我笨,我哪里笨了?我不過是一時心急沒有顧慮那麼多而已,沐七郎,我討厭你!」
她自顧自地說著,別在腰間的靈棒突然亮了,閃爍著藍色的光,楊言寧以為是因為靈棒贊同自己的說法,憋屈地說道︰「靈兒,你也同意我的說法對吧?沐七郎實在是太可惡了!」就在她邊罵罵咧咧的邊踢著腳下的枯葉的時候,卻一腳踩空了,「啊--」伴著一聲慘叫,她整個人都陷入了腳下的地洞內。
她從地上爬起,拍拍自己身下的枯葉,大概是因為洞內都是枯葉的原因,她居然沒有受傷,洞內很暗,只有從頂上洞口射進的一點亮光,她抬頭想著洞口看,估計洞底離洞頂有五米的距離,她又失望了。正想開口抱怨,一個低沉但又柔美的女聲突然響起。
「你終于來了。」
楊言寧駭了一跳,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在微弱的光線中,她只能看見一個單薄的女子的輪廓盤腿坐在洞壁前的一塊大石頭上。
「你是誰?」眼前的氣氛有些詭異,楊言寧的警惕性頓時提高了幾分。
「先別管我是誰,你掉東西了吧?」
「東西?」楊言寧模模身上,才發現靈棒不見了,她借著微弱的光線在地上尋找,可是只看見剛才隨她一起滾落下來的成堆的枯竹葉,她不由地踢了一腳地上的枯竹葉,竹葉頓時在洞內漫天飛揚,伴著飛揚的竹葉,還有她從未見過的強光從地上發出,頓時照亮了整個洞穴,楊言寧見是靈棒,急忙驚喜地將它撿了起來。
她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個地洞,這是一個圓形的洞穴,洞穴並不大,估計直徑只有五米,洞壁都是光滑的石壁,可奇怪的是,洞內竟然寸草不生。最怪異的是剛才那個說話的女人,她正用一種滿意且欣喜的眼光看著自己。可是她瘦弱的像片紙人,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四十來歲的模樣,雖然瘦,但也能看出她的五官娟秀,年輕時必然是艷冠群芳的大美人兒,她的頭發又長又黑,垂在地上就像黑色的瀑布,但是臉色和雙唇卻蒼白的像個貧血病人。
「你到底是誰?」楊言寧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又再問了一遍。
那女人笑著,卻沒有回答楊言寧的問題,只是說著︰「你過來。」
楊言寧遲疑了一會,還是一步一步朝著那個可疑的女子走了過去。剛剛靠近那個女子身旁,那個女人卻突然狠狠握住楊言寧的手腕,她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那個女人的體內流向自己的體內,並且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大,已經超過楊言寧可以符合的能量。
楊言寧只覺得自己好想是一個正在被充著氣的氣球,已經不能再接受過多的氣流了,否則就會爆炸,她不禁大聲叫喚著讓那個女人停下,可是那個並沒有理會她的叫喊,依然自顧自地往她體內輸送著能量,直到楊言寧覺得自己即將要窒息的前一刻,那個女人才停下,松開了她的手。
楊言寧已難受的一頭都是汗,臉漲得通紅,她拼命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抹著臉上的汗珠,想要抹去剛剛承受的痛楚。
「你叫什麼名字?」楊言寧還來不及問剛才的事實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卻先發問了,可是她的聲音明顯比之前的聲音虛弱了太多太多。
「我叫楊言寧。」楊言寧月兌口而出,抬眼看那個白衣女人,卻見她的整張臉都已白得像張紙,仿佛要與她雪白的衣裳融為一色,虛弱的好像只要楊言寧出一口大氣,那個女人就會倒下。
「言寧,」白衣女人艱難地點點頭,「除了你,不要再讓別人進這個洞了,否則他們都會死。也別著急埋了我,到時候我自有去處。」
楊言寧听「死」字,瞳孔又放大了一倍,至今還是不明白自己遇到的到底算是什麼事,只是呆呆的點了點頭。
「叫我一聲師父吧。」白衣女人期盼地看著楊言寧。
「師父。」不知是不是因為楊言寧受不了白衣女人那期盼的眼神,她很順口地便叫了出來。
「好徒兒。」白衣女子滿意的笑笑,隨即安祥地閉上了雙眼,便再也沒有睜開。
「師父?」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楊言寧又連忙叫了好幾聲師父,可是白衣女子都沒有反應,楊言寧心慌之下,忙用手指頭去試探白衣女子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她又急忙測試白衣女子的脈搏,可是也脈搏也不再跳動了,楊言寧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剛才還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就這樣在她面前消逝。
不知為何,楊言寧此時突然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訴說的悲痛,好像這個女人跟她已經熟識了很久一樣,是真正情誼深厚的師徒,而不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她的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像是沉寂了很久一樣,坐在白衣女子身旁一抽一抽地得哭了起來。
等到她停止了哭泣,才發現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她這才著急想要出去,可是洞口太高,洞壁又是寸草不生的光滑石壁,她想爬出去根本是不可能,她又在洞內仔細勘察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機關暗格,師父已經安然的閉起了眼,也不可能再幫著她出去。
她走到洞口,憂傷的抬頭,暮色已深,要是再出不去的話,今晚怕是得困在這里了,這深山里的夜晚,只怕令人慎得慌。
她大喊了幾聲救命,山中並無回應,只有她自己的回聲一遍一遍傳來,陰森而又寂寥。
「如果我會輕功就好了,像這樣一轉就可以飛上去了。」楊言寧邊說著邊學著那些會輕功的人一樣跳了一下,豈料話還沒說完,她就感受到體內一股**辣的力量在向上涌動,她果真就這樣飛出了五米高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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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子也總有一天會成為武林高手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