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辰和沐七郎順著前方看去果然看見一個一身素雅的女子正撐著竹筏往這邊來,來者正是沐槿。
很快,兩船就接頭了。
霍曜辰不願放棄一絲一毫機會,便問沐槿︰「敢問這位夫人,可曾見過這麼高的,」霍曜辰在自己的耳下比了比,「眼楮大大的,長得娟秀靈動的,大約十六七歲的姑娘?」
沐槿心下一緊,反問道︰「你們說的可是言寧?」
霍曜辰頓時覺得有了希望,搶著問道︰「您認識言寧?」
「認識,但是她現在已經被水魔抓走了!」
「是剛被抓走不久嗎?」沐七郎問。
「是的。」沐槿點點頭。
「多謝夫人,我是聚義門的掌門霍曜辰。我們現在先去救言寧,麻煩你去聚義山莊給我們報個信。」霍曜辰抱拳說道。
「好。」沐槿答應道,順帶打量了一下霍曜辰,果然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當沐七郎帶著霍曜辰和蒙晴初用法靈護體,小心翼翼地潛入水魔之門時,卻發現並無水魔兵把守,在離濱,只有有盛典的時候,陰沛賢浪才會下令舉國歡慶,小崗位上的魔可以放下手中的事物,可是今日又是因為什麼事?在他的腦海里今日並不是什麼大日子啊,難道說這一切都與言寧有關?不好的預感從他的內心深處升了起來。
「怎麼沒有人看守啊?」蒙晴初同樣覺得奇怪。
「可能有大事發生了,你們跟著我就好。」沐七郎淡淡地說。
霍曜辰一句話也沒有,離楊言寧越近,他反倒越來越不安。
霍曜辰和蒙晴初是第一次進入離濱,可是怪異的是,離濱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整個離濱都被黑暗籠罩著,沒有白晝黑夜之分,不過有許多放著青黃色光的螢火蟲飛來飛去。大街上很冷清,沒有雲跡人來人往的熱鬧與繁華。每戶人家都是門窗緊閉,只有工作或有大事的時候才出門。這里的建築也與雲跡大不相同,都是離濱特制的黑灰色磚瓦制成,房子多成八角形,每個角的屋頂都拉出長長的一塊往上翹。大門上海貼著陰沛賢浪的畫像,以示對大王的尊重。
「離濱居然是這個樣子的?」蒙晴初的眼里滿是震驚。
沐七郎長長地嘆了口氣,「原來不是這樣的,原來的離濱和雲跡差不多,是從陰沛賢浪登位以後慢慢發生的改變。」
「是這樣。」蒙晴初點點頭,正好有幾只螢火蟲像她飛來,她覺得好看,伸出手想抓一只。
「別!」沐七郎急忙將蒙晴初即將踫到螢火蟲的手拿開,「這是魔熒蟲,有毒,會咬人的!」
「會咬人?」蒙晴初訕訕地模模自己的手,「那還留著干嘛?」
「我說它們會咬人,又沒說它們會咬魔。它們可是離濱的大功臣,所有的魔都靠它們分辨作息時間。因為現在的離濱沒有白晝黑黑夜之分,所有魔看到它們飛舞就知道是勞作時間,它們一天飛八個時辰,當它們累了休息時,魔就知道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這樣多麻煩!」蒙晴初真是想不透陰沛賢浪是怎麼想的。
此時的霍曜辰根本無心挺沐七郎和蒙晴初的對話,滿心都記掛著楊言寧,一直在東張西望的,可是就是沒有見到半個魔影。敏感的霍曜辰突然听見有腳步聲向這邊過來,忙對他們倆說︰「有動靜。」
「你們先躲起來,我去看看。」見霍曜辰和蒙晴初躲了起來,沐七郎這才跑到了那對巡邏的魔兵的身邊。
「二王子殿下。」這隊魔兵見到沐七郎都高興地跪下來請安,原來他們都是沐七郎的親信。
「你們先起來。」沐七郎又問領頭的魔將金鹿,「你可听說今天在水魔之門抓住了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姑娘?」
「听說了,」金鹿點點頭,「大王把那位姑娘許給大王子做側妃了,現下他們都在趕回冶城的路上。」
「陰沛賢浪!」沐七郎在心里恨得牙癢癢,也不好當面發作,只對那一行人說︰「別跟任何人提起我回來過的事,懂嗎?」
「懂!」眾魔兵齊聲回答。
「那你們走吧。」
見魔兵走遠了,霍曜辰和蒙晴初才跑了出來。
「怎麼樣了?」霍曜辰急切地問道。
「言寧現在被帶回冶城了,我們也必須趕到冶城去。」
「冶城不是王都嗎?」蒙晴初震驚道。
「此去冶城還有一天的路程,我們先找幾匹快馬,路上說!」于是,沐七郎想辦法弄了三匹快馬,帶著霍曜辰和蒙晴初一路向冶城進發。
等楊言寧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還沒有看清楚眼前是個什麼狀況,就听見有個女子說道︰「新娘娘醒過來了,我去稟報殿下。」接著,就是一陣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楊言寧緩了緩神,眼前的景象卻把她嚇了一跳,她身處的是一個奇怪的八角形狀的大屋子,屋里的各種擺設也是冷氣逼人,只是屋內張燈結彩,還貼了許多喜字,屋內還站了三個穿著粉色衣裳水靈的小丫頭,看打扮是下人的樣子,有了她們才有了點熱鬧喜慶的氣氛。她的追憶劍也被斜斜地掛在牆上,正當她想挪動身子去取劍時,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張圓形的大床上,絲毫動彈不得,床上的被褥床單也全是吉祥的紅色,更夸張的是自己被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裙,厚重又層層疊疊地壘在自己身上。
不會這麼倒霉吧?又莫名其妙的被綁了,上次被綁就被抓到了妓院差點被逼接客,這次呢?又會怎麼樣?
不敢再往下想,她忙問著站在一邊的三個丫頭,「這里是哪里啊?」
「回新娘娘,這是您的寢殿啊。奴婢弄兒,以後就是您的貼身丫鬟了。」一個機靈的丫頭恭敬地回答道。
「寢殿?新娘娘?」楊言寧壓根模不著頭腦。
「是啊,娘娘,您可真是好福氣,大王親自下旨把你許給大王子殿下做側妃呢,待會就要舉行婚禮了。大王子的姬妾少,您長得又標志,以後肯定會得到大王子殿下的萬般寵愛的。」弄兒還自認為跟對了主兒,心里正是萬般得意,笑意都溢在臉上。
「什麼?我要嫁給七郎的哥哥了?」楊言寧在心里嘀咕著,腦袋就跟撞上牆一樣暈眩不已。
「娘娘,您說什麼?」
楊言寧靈機一動,又問道︰「既然是待會要舉行婚禮,還這麼綁著我做什麼?」
「回娘娘,殿下說還不清楚您的身份,您又有武器傍身,若不綁著你,怕是要出什麼亂子,所以等你醒來待大王子確認您的身份後,再給您松綁行大禮。」
楊言寧一時語塞,這幾個丫頭恐怕是不會給自己松綁了,只得默不作聲,希望見到陰沛元安,講明自己與七郎的交情以後他會好心放自己一馬。或者,等霍曜辰他們來就她,但是私自潛進離濱是何等的困難與危機重重,她還是寧願霍曜辰不要冒這個險。
弄兒見楊言寧不說話,以為她是生氣了,好言相哄道︰「娘娘,您再等一等,殿下正在大殿招呼賓客,已經派人去通報了,殿下很快就會過來的。」
「我寧願他永遠都不要過來!」楊言寧在心里說著,卻把頭扭到一邊,不欲再跟那幾個丫頭說話。
「娘娘……」弄兒是一心想討好這位新娘娘。
「閉嘴!別再叫我娘娘了!」楊言寧背對著弄兒,只是生氣。
「是,奴婢遵命。」弄兒覺得委屈,卻也無可奈何。
沐七郎已經帶著霍曜辰和蒙晴初潛入了陰沛元安的府邸,因為不能將此事鬧大,若是讓陰沛賢浪發現了,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們打昏了三個正在巡邏的守衛,換上了他們的盔甲,在打听好新娘娘安排在哪個寢殿的時候,沐七郎急忙領著他們兩個尋去。
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還沒等到三個丫頭問︰「你們是誰?」就被他們三人打昏在地,還在暗自生氣納悶的楊言寧听到聲音驟然回首,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驚呆,霍曜辰居然和沐七郎還有蒙晴初來救她了。雖然是喬裝打扮,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她想過他們可能會來就她,但沒有想過居然這麼快。他們三個都瘦了,霍曜辰的精神最為差勁,臉上都是青色的胡渣,因為中毒的原因,一張臉早已是變得鐵青,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忍受著毒傷的折磨,犯險來救她。看到故人,一時間,憤怒,委屈,擔心,愧疚,掛念,激動,興奮所有的心情都在剎那間涌上心頭,一時竟潸然淚下。
霍曜辰他們三個人在看到楊言寧的那一瞬間也同樣是驚呆,與其說是驚呆,不如說是驚艷,雖然都知道楊言寧本就是個絕色尤物,可是她平常都不怎麼施粉黛,那種美都是清新而又淡雅的美。而今日,她被換上了紅似火的嫁衣,又被化了精致的妝容,艷紅的唇色,艷紅的胭脂,眼楮也被細細的化了濃密的眼妝,眼楮越發顯得大又有魔力,仿佛多看兩眼就一定會陷進去一般。雖然都是紅色,但卻不覺得俗,反而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白皙透亮,整個人就像盛開在絕壁上的紅色石蓮,一枝獨秀,無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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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還沒有好,很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