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還抵著手處在僵持的狀態,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驚慌的女聲劃破長空︰「七郎!」
四人俱是一怔,只見賀西楚齡正惶惶不安地站在不遠處。
就在其他三人驚愕賀西楚齡怎麼會突然出現的同時,陰沛賢浪心里卻立馬有了主意,他們四個人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要想不被這股力量反噬,又想元希不被這股力量震碎心肺,那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把這股力量轉移到別人身上去。
可是如果他們四個人都專心致志地抵制這股力量,想要轉移是行不通的,如今剛好其他三人都走了神,只要自己一運氣將這股力量轉移出去就行了。眼下最合適的無非就是賀西楚齡,因為只有賀西楚齡出了事,元希才可能抽身離開去照顧賀西楚齡,否則這個孽子只怕要一直跟他對戰下去,這樣他豈不是施展不開?
雖然賀西楚齡為他生下了長孫,功不可沒,但是危難關頭,也顧不得許多,反正她的兒子將來是會登上大統的,她也該滿足了,想到這,陰沛賢浪不再遲疑,掌風一轉,直接對準賀西楚齡,將這股力量送了出去。
只見一股絳紫色的光芒從陰沛賢浪的手中直接飛到賀西楚齡身前,她還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這股力量打飛出去了十多米遠,她只覺得全身經脈好像都被震碎了,落地的時候連痛楚都感覺不到,只是那綠色的血液不斷從她的耳鼻口中涌出,她只覺得整張臉都黏糊糊的。
沐七郎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仿佛覺得自己掉入了冰窖之中,那個殘暴的男人居然殺了自己的兒媳婦?
「楚齡!」這一聲好像來自陰曹地府,震得在場的人都覺得耳朵吃痛了一下,下一秒,沐七郎就已經狂奔到了賀西楚齡的身邊。
霍曜辰和楊言寧都恨得牙癢,剛才就是因為分心才讓陰沛賢浪有了可乘之機,如今他們不能再瞻前顧後了,他們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心意,提起劍雙雙朝陰沛賢浪刺去。
陰沛賢浪剛剛也被沐七郎的嘶吼唬了一跳,但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朝他刺過來,他並不覺得危險,只是伸出右掌想用混天神功里的「飛龍在天」一式擊退他們兩個人。
可是怎麼會這樣?他居然無法使出這一招?不止是這一招,連混天神功的其它招數都使不出來了,好像都被堵在了哪里,無法調用。
他想換其他的武功已經來不及了,霍曜辰和楊言寧已經到了他跟前,兩人見他沒有反抗,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就把劍往他胸口處插去。
陰沛賢浪一聲悶哼,原來兩只劍都已經插入他的胸膛,夢傷劍和追憶劍一陽一陰,陰沛賢浪只覺得體內像冰火兩重天一樣,他想燒燒不著,想熄熄不掉,原來死竟然是這種感覺?
霍曜辰和楊言寧對視一眼,他們都不免詫異,他們就這樣殺死了陰沛賢浪?
霍曜辰沖她點了點頭,她明白是什麼意思,隨著他一起都將劍從陰沛賢浪體內拔出,失去了劍身的支持,陰沛賢浪的身體也重重地向後倒下。
陰沛賢浪不甘心地睜著眼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練混天神功的時候從未出過錯,為何會突然使不出力來?而且唯一知道混天神功破功之法的人已經被他殺了,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元安?之前元安特地給他遞了一杯酒,難道是那杯酒有問題?
對!肯定是元安!破混天神功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用九尾靈狐的血,百年藥蟒的血再加上練功者親生子的血,三血混合,讓練功者喝下,那練功者就會暫時破功。
可是為什麼他已經使出過混天神功了,可是後來卻再使不出來了呢?
陰沛賢浪自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當然不會知道,他一直以為乖巧听話的大兒子在十四歲時就知道了混天神功的破功之法,他躲在殿外用閉息**控制氣息將一切都听于耳中。
事後,他一直隱忍不發,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知道混天神功的破功之法,但他一直覺得這個消息時有用的,便秘密去尋了九尾靈狐和百年藥蟒一直密養著。
養了十幾年,他本來以為是用不上了,可是那個叫父王的人竟然逼死了他的生母,竟然將屬于他的太子之位給了他的弟弟,他如何能忍住?如果不搶回王位,那麼他將來就什麼都不是,不得已,他只好運用非常手段來搶奪屬于自己的東西。
他故意怠戰就是為了能引得陰沛賢浪親自出馬,其實他不想開戰,因為戰打得越久,于他的計劃就越是阻礙。
關于破功之酒,他調配實驗過上百次,為了不讓陰沛賢浪發覺,他調配的酒,三種血的分量不是很重,不會讓陰沛賢浪立刻破功,但是過不了多時,準保陰沛賢浪使不出混天神功來,使不出混天神功的陰沛賢浪肯定敵不過霍曜辰,那麼他死在戰場上可就與人無尤了。
就連沐七郎也是他故意叫人放出來的,目的就是讓陰沛賢浪分心。所以陰沛賢浪一去,他就已經明了,他的父王永遠都不可能站在他頭頂興風作浪了,屬于他的東西他會一個一個拿回來,至于元希,他了解他的弟弟,他根本就不會跟自己搶,如果他非要跟自己搶的話,那也不能怪他手下無情。
「陰沛元安!你個孽子!」這句話卡在陰沛賢浪的喉間怎麼也不出來,他好絕望,原來最後的贏家竟是他那悶不吭聲的大兒子!
不管他怎麼掙扎,他都無法發聲,他呆呆地回轉頭,只見不遠處,他的小兒子正悲慟地抱著自己的妻子哭得呼天搶地,賀西楚齡一動不動,已然死絕。
他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朦朧,慢慢地他好像看見了什麼,那是他的父王,他的六個兄長,他的王後,還有他最愛的槿兒,都在沖他招手,他們想必已經等了自己很久吧!
這就來了,來了……
楊言寧看著陰沛賢浪緩緩閉上眼楮,她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只是,她轉頭,看見沐七郎還抱著賀西楚齡的尸首放聲大哭,七郎該怎麼辦?逸凡該怎麼辦?
魔兵知道陰沛賢浪死了,哪里還有心思戀戰?主帥已死,軍心大亂,更何況這個主帥還是他們的王上。
兩方都已經開始鳴金收兵,場面越來越混亂。
一將功成萬骨枯,縱使這場戰爭不過維持了兩個多月,損失還是一樣慘重,她的身邊都是尸體,人的尸體,魔的尸體,這樣鋪天蓋地的死氣快要將她淹沒。
霍曜辰看到她臉色悲痛的神情,默默地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楊言寧不想讓他也傷懷,她抬起頭,看著他憔悴的容顏,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猛然地就看了霍曜辰身後不遠出的某個東西,她一個激靈,縮進霍曜辰的懷里,失聲尖叫道︰「曜辰,你看,那是什麼?」
霍曜辰被她的反應唬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大家都忙著收兵而已啊!
霍曜辰不解,反問道︰「怎麼了?言兒?什麼也沒有啊!」
「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楊言寧驚訝地從她懷中伸出頭,往他身後看去,明明就在那里啊,那個白石門,婀娜山山的白石門,就在那里,上面雕著祥雲和祥獸的圖案,她絕不會記錯,就是那個白石門,怎麼會這樣?
帶著疑惑霍曜辰再次返頭去看,可是依然上面也沒有看到,可是懷人兒的樣子明明就是害怕道極致的表情,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不待霍曜辰發問,楊言寧就帶著哭腔吼了出來︰「是白石門啊!是帶我來到這里的白石門啊!」
「什麼?」霍曜辰立馬把懷中的人兒箍得更緊了,可是回頭看依然什麼也沒有啊,他不禁問道︰「言兒,你是不是看錯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楊言寧一怔,這是什麼意思?她明明看見白石門就在眼前,為什麼霍曜辰什麼都看不見?這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麼?她不敢再去看那扇門,她覺得那扇門就像修羅一樣,她多看幾眼,肯定就會將她吸附進去。
可是此時追憶劍卻突然厲害地亮了起來,楊言寧一驚,握著劍的手都開始顫抖,追憶劍是靈棒的幻身,一樣是通靈的,它此時這樣厲害地亮起來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她不禁抱緊了霍曜辰,叫道︰「曜辰,抱緊我!抱緊我!」
霍曜辰又回了幾次頭,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懷中的人兒這麼害怕,他該怎麼辦?他用力抱緊她,又寬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別害怕。」
可是這種寬慰對楊言寧一點作用都沒有,因為她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那座白石門,她好怕,她不想離開,只能選擇閉上眼楮不看。
可是就算她不看,該發生的依然還是會發生,她只覺得她的身體好像慢慢地在和霍曜辰分離。她猛然睜開眼楮,事實果然是這樣,霍曜辰滿臉驚慌,努力想抓住她,卻抓不住,而此時她的身體正不受控制地向那座白石門移去。
「不!我不要走!曜辰!」她驚恐地吼出聲來,伸出長長的手臂,想讓霍曜辰拉住他。
可是不管霍曜辰怎麼追,都追不上,也拉不上她的那只手,她的身體,馬上,馬上就要接近白石門了,拜托,曜辰,你再快一點!
「言兒!」霍曜辰奮力追上,卻怎麼也趕不上,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那座白石門,現在他的言兒到底是要被帶去哪里?
他一個踉蹌,跪到在地,待他再抬起頭時,他的言兒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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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畫兒今天要從學校返家,回家後還要重新連寬帶,可能好幾天不能用電腦上網。妞們這幾天看的章節我已經通過後台定時發送,不會斷更。
如果有潛水的妞上來冒泡我沒有及時回復的話,還請見諒,這本文已經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