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r 後,王烈處理完家族事務,便急急忙忙前去探視王真。
剛剛轉過曲折的步廊,未至王真住處,便看到小丫鬟一臉喜s 的走出來,手里還端著碗筷飯盒。小丫鬟走的歡快,沒有注意到王烈,待得走近才發現,頓時嚇了一跳。站到一旁,輕聲道︰「老爺。」
「嗯,何事如此高興……可是真兒醒過來了?」
丫鬟脆生生的道︰「嗯!而且,二少爺一醒來便喊餓,小婢便吩咐廚房準備飯食,二少爺今次吃的好多,這已經是送的第三次了!」
「哦?呵呵,怪不得,昏迷三天,也不知這小子得餓成什麼樣子……」
王真自上次意外,已昏迷了三天,其間,蘇月、王朗輪流照看,王烈亦是一得空隙便去探視兒子。雖然大夫說並無大礙,仍是心憂不已。
如今听聞王真醒來,王烈亦是心情大好,隨口問道︰「真兒現在在干什麼呢?」
「哦,二少爺正在練劍!」
「嗯……」,王烈應道。
忽的,心中一驚,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什麼?!練劍?!」
「對啊,就在後院!」
王真自知道自己不能習武之後,初始尚不甘心,後來r 漸消沉,心死之後,更是再未踫過劍。如今听聞王真正在「練劍」,王烈幾乎不能相信。
……這幾r ,真是怪事連連啊……
「嗯,你先下去吧。」丫鬟應聲退下。王烈心中,卻忽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王真「廢物」一事,一直是他的心頭y n影,不知多少次,都「妄想」自己的兒子能重新習武,再次回復以往的開朗少年。如今,那種感覺又再出現。王烈甩了甩頭,自嘲一笑,「莫非是老糊涂了,又在痴心妄想……真兒只要平安無事,那便足矣了。」
雖然這樣想,王烈卻收起腳步聲,悄悄走進院子里,不動聲響的看看兒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
王真宅院。經過三天的休息與調養,王真虧損的血氣似乎已經完全補充過來。院子正中,一道略顯瘦弱的身影正持劍而立。
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招式演練,只是雙手握劍,斜立于胸前。
更不是「裂山劍」的任何一式。與其說是「練劍」,不如說是……在感受劍!
王烈悄悄走進院子,露出半個身影,饒有興趣的看著王真「詭異」的劍式。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可王真的姿勢……還是一成不變……
王烈看了半晌,實在看不出兒子到底在干什麼,正想出言打斷,忽的,心中一驚!
不對!絕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這不對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呢?
……
風!是風!
今r 無風,可院子里王真的衣袍與身周的落葉卻無風自動!
武者運招之時,可激發出無形的氣流,但非得到極高的境界不可。而王真已幾年不踫劍,更是一絲內力都沒有,為何會……
忽的,像是一道閃電閃過腦海,王烈面s 大變!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逐漸浮出腦海,那想法不斷放大,幾乎無法抑制!
「不會是……不!這不可能!……」
心驚之下,王烈腳步移動,發出聲響。
王真有所察覺,轉過身來,見到父親在身後,王真收起劍來,咧嘴一笑,
「父親,孩兒久未持劍,今r 看來……這持劍的感覺,當真不錯!」
……王烈並未答話。
看著兒子的笑容與清澈的眼眸,沒由來的,剛才的想法,便忽的確定下來。
……
接著,心底深處,一股莫名的喜悅,忽的升騰而起……
許久之後,「真兒……哈哈哈!哈哈哈!……真兒啊……」,
——王烈竟放聲大笑!
……看著父親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幾年來,從來沒見他如此開心過,王真亦不明所以。
模了模後腦勺,「怎麼了,父親?」
王烈笑聲漸收,招了招手,道︰「真兒,過來,來來來,幾r 沒見,好像你又長高了!」
「父親,哪有幾r 沒見,哪有又長高……你是否喝多了……」王真咕噥道。
「啊?……哦,哈哈哈,是,是,父親喝多了,喝多了……」
王烈拍了拍王真的肩膀,道︰「確實應該多吃點,真兒,你太瘦了……」
笑聲亦引來了前來探視的蘇月與王朗。遠遠的,王朗便道︰「父親,何事如此高興啊?」
而見到王真醒來,二人亦是大喜。「怪不得,原來是小弟醒了!」
蘇月更是連忙上前,板著王真左看右看,「娘,我沒事……倒是父親,從一來就大笑不止,一會說我長高一會說我瘦,莫名其妙的……」
「你呀,還說,也不知道這些r 子你父親為你c o了多少心……」蘇月猶自埋怨兒子不懂得照顧自己,旁邊的王朗亦道︰「是啊,上次我被人打傷,胳膊都快斷了,也沒見父親這麼關心……」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王真亦不跟兄長客氣。
……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光景,倒是許久沒有見到了。
而那些避開親人與族人的y n暗r 子,似乎也從此一去不返……
當天夜里,王烈大擺宴席,場面之大,幾近破費,席間,王烈飲多醉倒……
其後一連七天,王烈竟放下大半家族事宜,每r 的事情,就是看王真練劍!而王真重新持劍,更是讓蘇月與王朗大吃一驚,同王烈開始時一樣,幾乎不能置信。然而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來這讓王烈如此關注的詭異的練劍方式到底有何門道,王烈亦不多作解釋。
……
七r 之後,入夜,王烈私喚王真前來書房。
「父親,這麼晚了叫孩兒過來,有什麼事嗎?」王真問道。
「真兒,為父想給你看一樣東西,你隨我來。」
見到王烈一臉的凝重,就像……就像當年檢視自己是否真的再也無法習武一樣!王真心中一驚,雖然滿月復疑問,卻不敢多言。
這時,只見王烈慢慢走到書櫥一角,將手放到幾本相鄰的冊子之上,猶豫一會,最後,好似終于下定決心,將那幾本冊子取出。
昏暗的燈光下,隱隱可見,那書櫥內竟另有洞天!
王烈伸手進去一陣模索,接著,手肘用勁轉動一下。
在王真驚訝的目光中,隨著王烈的動作,地面上的大理石板竟有一塊向一側移開!
石板下面,乃是一個方形的暗槽。王烈走過去,從暗槽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木匣子,將其置放在桌子上。
望著這小小的木匣,難道,父親要給自己看的東西就是在這里面?王真的好奇再也忍不住,「父親,這里面到底有什麼?」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王烈沒有答話,伸手撢去上面的灰塵,輕輕將木匣打開。王真更是迫不及待的探頭,
「……這……武功秘籍?……父親,我不是不能習武嗎……」
王真大失所望。
只見,在那木匣之中,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本薄薄的陳舊的冊子,上面幾個大字依稀可見,想來是此秘籍的名字——「五大限劍法」!
……可是,王真不能練武,給王真看這劍法秘籍,又搞得如此神秘,王烈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不待王真再問,王烈凝重的道︰「不,真兒,這不是普通的武功秘籍……」說著,王烈將那劍譜取出。
捧在手心,凝望著這薄薄的冊子,王烈竟產生一種莫名的神s 。
……極度的渴望,無限的向往乃至崇拜……但是,卻永遠無法觸及的不甘……
「……這是,‘仙術’!」
「啊!」
王真嚇了一大跳,「仙術?……仙人修煉的東西?父親,你是否說笑?」
「仙人」的傳說,王真听過的不在少數。在那些傳說之中,仙人,法力無邊,長生不死,高高在上!
如今,父親神神秘秘的拿出一本冊子,就告訴自己這是仙人修煉的……這,這豈非是失心瘋了!
「不錯,這確實是仙人修煉的東西,」王烈卻無視王真的震驚,因為,在他听說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如此反應!
「父親,這怎麼可能,我們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不用你管,r 後我自會告訴你……」說罷,王烈緊緊的盯著王真,目光之中透露出無限的火熱,
「……真兒,為父想讓你修煉這‘五大限劍法’!」
話一出口,王真驚得幾乎跳起來!
「讓我修煉?這,父親,我怎可能學會仙術?我連武功都不會!」
「不!真兒,這與武功無關!相信為父,先嘗試修煉這劍法……若真能修煉,我自會將來龍去脈給你講清楚!」
王真仍是不能置信,「……父親,先不說孩兒能否修習,若這是仙術,為何不見父親、大哥修習,卻獨獨傳給我?」
「……唉,父親不是不修習,是沒有資格!」王烈一嘆,「……總之,你不要再問了,從明天,不!從今晚,你便開始學此劍法!」
見王真猶自發愣,王烈道︰「為父問你,……你是否受夠這不能習武的窩囊氣了?」
王真聞言,面s 忽的一沉,道︰「父親,這些年來……孩兒恨透了自己!」
「好!」王烈道,「若是父親告訴你,這本劍法有可能改變你的命運……你會怎樣?」
「真的?!」王真大喜。
「不錯,你可先拿回去參詳,記住,無人可以指點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王真接過這劍譜,此刻看著這薄薄的冊子,已是大大不同。
……什麼武功也罷,什麼仙術也罷,真是仙人修煉的東西又怎樣!只要有可能改變自己,甚至只有一絲的可能,自己就絕對不會放棄!
想到這里,王真已迫不及待,「父親,那我先走了!」
「等等……」,王烈將王真喊住。
「怎麼了父親?」王真回首道。
「此事暫時不要讓你母親、大哥知道,更不可讓其他族人知道,否則後患無窮!」
王真聞言,轉念之下,已知「仙術」之事非同小可,「嗯,知道了!」
……
燈火搖曳,王烈看著王真漸漸消失的身影,亦心神恍惚。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今晚的這個決定,足以改變王真的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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