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寶鏡 第七回 千年白狐思報恩

作者 ︰ 薄年再無木小白

千年靈狐修成身,數載伴君為報恩;

只憶當年恩情語,萬載狐心刻留痕;

玉山飄雪梅花落,月下孤身望遠陌;

j ng誠所至動佛心,嘆情可報空修行;

他朝君知恩情還,唯有山谷聞狐鳴;

紅塵夢斷惹人憐,ch n秋只見月下吟!

一曲哀怨的歌聲如天籟之音,一雙如玉的白手,一張j ng巧的秀氣的臉,一身潔白如雪的白紗,搖曳在燭光之下,衣袂飄飄,偏偏而舞!

舉座皆驚,不僅僅是那飄逸的舞姿,更是那驚為天人的容貌!

一人大醉拍岸而叫︰「好!這首‘白狐報恩’配合夏蟬姑娘的舞姿,此情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另一人亦附和醉笑道︰「雖陳思王的《洛神賦》也難描繪夏蟬姑娘的美貌舞姿!」

在山嶺僻壤之間,很難想象,會有這樣一個深宅大院,羊府!

羊府之上,極少有賓客來往,羊府主人乃是羊曼,其人雄才大略,乃是西晉開國元勛羊祜的佷孫,永嘉之亂,羊曼對晉室忠心耿耿,至江南誓死輔佐晉元帝司馬睿,元帝甚是重任,列為表率,榮寵不衰,奈何王氏肘制帝權,暗使y n謀除之,元帝不忍,網開一面,流放至此,金錢賜予無數。曼任達穨縱,好飲酒。溫嶠、庾亮、阮放、桓彝同志友善,並為中興名士。

在府內醉酒之人,乃阮放、恆彝也,二人常至羊府與羊曼醉酒!

羊曼歷任丹陽尹等多處高官,身既流放,亦不自悲。縱情山水,晚來得子,得名羊瑾,人才俊美,頗有其祖父之風。

夏蟬乃是羊瑾最愛的侍女,兩年前,其父流放此地,路過一處荒蕪的村落,衣衫襤褸的夏蟬仍有一口氣在,時直晉朝數百年間,中原大地,干戈四起,群雄逐鹿,流民百姓,賤若泥沙。百姓之命,朝不保夕。死者何止百萬!一條人命貴不過半斗米錢。

羊瑾其人見夏蟬仍有一口氣在,不顧下人攔阻,熬些細米粥救之。得之夏蟬家人已經盡數死光,羊瑾看其污濁不堪,恐父親怪罪,另下人侍女服侍其換洗完畢,換之下人衣服。才發現其縴若美白,亭亭玉立,美貌不凡!

羊曼為官多年,見多識廣,初見夏蟬,听其子羊瑾之言,不像是戰亂中飽受饑餓之人,反而肌膚珠圓玉潤,縴白柔美,氣質宛如九天仙女,出塵月兌俗,非凡間女子。起初,羊曼對夏蟬多有防備之心,然而一年過去!

夏蟬心地善良,雖為下人,對其子羊瑾愛慕之心油然而生,照顧無微不至,絕非作假!且為人聰慧,明察事理,落落大方,羊曼非常喜歡,早有心將之許給羊瑾為妻,便放下心來,任其z y u!

一曲舞畢,夏蟬莞爾一笑,親自為阮放斟酒︰

「宏伯取笑,小女子雖足不出戶,但隨家人逃亡時亦听聞,‘江左八達,宏伯最廉’官至吏部郎也不免饑寒,竟要向人討酒喝!百姓也流傳,願天下官吏盡如阮思度!今得宏伯一贊,夏蟬此生足以!且借花獻佛,為宏伯斟一升美酒!了表謝意!」

阮放字思度,為‘江左八達’之一官至太學博士、太子舍人,時遷吏部郎,主管選拔考核官吏,甚有政績。平素清廉,不置產業,為吏部郎不免饑寒。

恆彝哈哈一笑︰「听聞羊公常嘆,得佳兒婦,今見之果然如此!」

阮放眼神中充滿贊嘆之s ,與恆彝對視一笑︰「若是宏伯最廉,那濌伯如何?」

這問題,實在刁鑽,這濌伯乃是羊曼,是夏蟬的主家翁。

羊曼喝了一升酒,指著阮放、恆彝二人,大笑不已。

夏蟬眼珠一轉,稍稍思緒一番,隨即莞爾一笑︰「這有何難,百姓自有流傳!」

阮放眼神放光,追問︰「有何流傳?」

「塌伯忠、宏伯廉,恆公豁達三青天!」

三人相視一愣!隨即更是放聲大笑。這百姓流傳之事,顯是夏蟬自己杜撰而出,三人也不點破!宴會之上,歡歌笑語。

阮放繼續道︰「羊瑾佷兒現在何處,讓我等見見這金童玉女,我與恆公也好做個月下老人?」

羊曼轉視一下人,那下人登時領會,臉s 一驚,低聲說︰「老爺,少爺現在正在看書,已看了幾個時辰未出門一步!」

羊曼即時明白,搖頭嘆息︰「我這兒子,整個一個書痴!平時脾氣乖的很,一但看書被人打擾,那可有雷霆之怒,六親不認,鬼神莫近吶!」

阮放一听,神s 不變,倒是習以為常︰「羊瑾佷兒,他r 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上回去兗州的路上,我差人護送,半路沒想差人跑了回來,說路上遇見一邪穢之物,樣子可怖至極,四個強壯的兵士,嚇死了三人。剩余一人,逃回向我求救,待我帶齊將士前去。誰曾想……」

夏蟬一听,覺得有趣,滿斟一杯酒,追問︰「怎樣?」

阮放滿飲一杯,放生大笑︰「那污穢之物,雖然可怖至極,竟然趁著羊瑾孩兒看書之時嚇他,羊瑾孩兒登時暴跳如雷。怒目圓睜,執劍緊追那邪物!邊跑邊吼,‘敢打擾本公子讀書,我必將你這東西碎尸萬段’竟活生生的將那妖物,逼迫在枯井之中,連連討饒!弄得我們也是不敢近前,虧得我是听羊公提過此事,尋得一本書,讓他讀完,他才恢復如初!」

好一場大醉!阮放忽然神情一緊,嘆息道︰「我輩此生只能如此,但願羊瑾孩兒他r 能振興帝室,盡逐河北匈奴、鮮卑異民,以慰我等平生之志!」

眾人听聞阮放之言,皆是一陣寂寥,默然不語!

忽聞院門一陣扣門聲,眾人皆是一愣!

恆彝眉目一皺︰「正值深夜,方圓百里之內,並無人家,最近據此百里的也是鼓山涌泉寺,寺里的一弘法師,是有道高僧!與我交好!但他已外出雲游,更不知在何處,絕不會他寺里的人!」

一下人急匆匆的前去開門!

下人領進二人,這二人,在座一見,皆是心頭一驚!男子風度翩翩,貌賽潘安,英武之氣盡顯。女子的美貌,不在夏蟬美貌之下!好一對金童玉女!

司馬度牽著綠珠的手,走至眾人前,稽首作揖︰「在下司馬度,攜……」神情一緩,顯然說不下去!

綠珠的臉登時一紅,垂下頭沉默不語,這一嬌羞,真是艷若桃花,驚艷三ch n。

司馬度轉念一想,繼續說︰「攜舍妹外出游玩,誤入荒山,不見人家,路過貴府,舍妹縴弱,不能再走,望先生行慈悲之心,收留一二!」

羊曼終是見多識廣,沉吟片刻,深山之中,並無人家,他二人,容貌出眾,更近妖邪。莫不是真的是什麼山j ng鬼魅之類的。豈不是自招其禍。

司馬度見羊曼遲疑,便說︰「若先生有事,我們不便打擾,可否找一下人的房間,讓舍妹居住即可,天亮我們即刻離開!」

恆彝本x ng豁達,見司馬度儀表非凡︰「公子家住哪里,姓甚名誰?」

司馬度恭敬回道︰「學生家住淮y n洪澤,復姓司馬,單名一個度字!」

恆彝驚起︰「洪澤回ch n醫閣司馬駿,與你可有關系?」

司馬度再回︰「如何沒關系,司馬駿乃是家父!」

恆彝滿身醉意而起︰「原來是東海王的後人,失敬!昔年陽平為官時,曾與你父有一面之緣。已多年未見,但……」恆彝轉念一想,繼續︰「只聞司馬駿有一子,何時多個女兒?」

綠珠臉s 更紅,扯著司馬度衣角︰「相公,你看吧!被故人識破了!夫妻沒有隔夜仇,就算我再讓你生氣,也是我們夫妻倆的事,不該讓外人見笑!」

恆彝疑問「你說是司馬俊之子,可有憑據!」

司馬度自腕中退出一手佛珠,雙手奉上︰「有祖傳的手珠,乃我游歷外出,家父贈我護身之用!」

恆彝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只見那手珠在月光下,瑩瑩有光,乃靈物鶴頂紅所磨制,珠珠雕刻‘佛’字各異,各式書法,j ng細至極!絕非凡人所有!

恆彝仔細瞧過,遞于阮放、羊曼傳看,二人點點頭

阮放點頭道「好物件,果然是‘靈種飛來鶴頂紅,誰雲九轉有仙功’有趨吉避凶之用。確是非尋常之物!」

恆彝笑道︰「宏伯好眼力,這十四個佛珠,名喚‘十四功德珠’正是佛法十四種無謂功德的象征,乃是漢代有得道高僧鳩摩羅什摯愛之物。後落入東海王之手,再傳至司馬駿之手,司馬俊極珍愛之,不輕易示人!昔年陽平為官時,曾得司馬俊以此物相助,驅除邪祟。這物件,經佛法感化,有靈x ng,妖魅見之,不惑其形。公子既然戴之無恙,定然不是妖邪之輩!先前見公子飄然有仙風道骨之姿,原來是這物件!」

羊曼見恆彝之言,點點頭,將佛珠送還司馬度,囑咐他收好。

恆彝再道︰「我是恆彝,與你父有故交!這是羊曼羊公,這是阮放阮公!」

司馬度忽而拜道︰「可是‘兗州八伯’的濌伯、宏伯二公?」

恆彝點頭贊道︰「正是!」

司馬度再拜︰「常听父親教誨,談論天下豪杰之士,唯有‘江左八達’讓人敬佩,許之國之棟梁,天下楷模!」

羊曼笑而制止︰「公子過謙了,我等看山河淪落,權臣當道,平生之志不得伸展,唯有自保其節,縱情山水。公子既是王族之後,理當敬之!」

‘有朋至遠方來,不亦說乎!’一人飄然而至。正是羊瑾。

忽然夏蟬臉s 泛白,支持不住,幾乎暈厥,羊瑾趕緊扶住,滿座皆驚。

羊瑾細問︰「身體有何不適!」

夏蟬依偎在羊瑾的懷里,慘然一笑︰「沒什麼?應該是近r 勞累,剛才又跳了一段舞給各位大人助興,添了新累,才如此!」

羊瑾繼續說︰「我扶你進房休息吧!」

夏蟬搖搖頭,嗔道︰「你這書呆子,剛看完書,家里來了這許多重要的客人,都沒見過禮,若又因為我離開,豈不惹得讓人笑我,好不懂事!讓侍女扶我進去便是了!」

說吧,讓一侍女攙扶離開!回房休息!

司馬度眉頭一皺,凝目送夏蟬遠去!卻被綠珠輕咳一聲制止!

羊瑾悵然一笑︰「方今天下大亂,魑魅魍魎遍地皆是,司馬兄竟然還外出游歷!豈不聞,父母在不遠行!」

司馬度微微一笑︰「羊兄,此言差矣,女媧亦有補天之德,佛祖也有割肉喂鷹之舉,何況是我輩,當今天下大亂,胡虜犯華,中原民不聊生,大丈夫立于天地間,當有凌雲之志,安邦治國平天下。以報父母大恩!豈可因小恩而忘大義!」

羊瑾微微一愣︰「好!好一個‘豈可因小恩而忘大義’,司馬兄之志令人佩服!請一同赴宴!我敬司馬兄一杯!」

宴席再起,歡歌笑語!羊瑾與司馬度一見如故,文韜武略,二人皆有一比,不相伯仲,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看得羊曼心花怒放!

司馬度見天s 已晚,起身告辭!羊瑾令人準備好廂房一間!

司馬度面有難s ,綠珠低頭說︰「相公,珠兒知錯了,外人面前就別記恨了!今天就別分房睡了!」

羊曼仰頭哈哈一笑︰「我瑾兒大婚,列位務必再來!」

恆彝樂至極處︰「擇r 不如撞r !當今天下,現在之勢,也不必太重禮數,我看五r 後為吉r ,便可成婚!」

阮放一听︰「好!如此最好!既然夏蟬無親,我與恆彝二人,做個順水人情,由我做媒,恆公認夏蟬做干女兒!我們三個也算是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

羊曼點頭道︰「既有二位如此說,夏蟬若知道,豈不是驚喜之至!」

入夜,司馬度與綠珠同房而睡,綠珠睡于床上,司馬度臥底而眠!寂靜無聲,一聲狐鳴,響徹夜空,似遠還近,綠珠听聞驚起!

綠珠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公子,這是什麼聲音!」

司馬度輕聲道︰「深山之中,難免有豺狼狐獸,不必驚慌!听著聲音應該是狐狸嘶鳴!」

綠珠依舊不肯放松︰「那會不會……」

司馬度安慰道︰「通常狐狸都有靈x ng,不會隨便害人!你又不曾傷它,它如何害你!」

綠珠此時羅衫未解,素雅淡妝,如一株淡淡的雪梅,散發著幽幽的芳香!

此刻狐鳴之聲,此起彼伏,似乎是兩只狐狸在隔空對話,忽而一道黑影趴在窗下,司馬度胸前寶鏡自放光華,照亮整個屋子,寶劍嗡然長鳴,微微出鞘!發出嘶鳴龍吟之聲。似有山呼海嘯之聲。那窗前黑影一陣哀鳴,自窗前穿過,飛一般的逃匿無形!

寶鏡光華偃息,寶鏡嘶鳴停止,二寶恢復如初!

綠珠顯然已經被眼前景s 驚呆,緊張異常。輕聲的說︰「相……」遲疑了片刻,四下無人,感覺不妥,又改口道︰「公子!我怕!……」

司馬度蔚然一笑︰「寶鏡、寶劍在,不必擔心!任它什麼妖魔鬼怪,也不敢進這屋子!」司馬度見綠珠雖然听聞他的話,卻依舊不肯動,便將寶鏡摘下,輕輕的踏至床上,戴在了,綠珠的粉女敕脖頸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司馬度與綠珠相隔不足一寸。

綠珠艷若三ch n桃花,散發著幽幽的體香。靜靜的看著司馬度,她知這寶鏡有趨吉避凶之用。心下稍安!

司馬度轉身卻被綠珠攔住,綠珠低聲如蚊︰「相公!你也在床上睡吧!地上太涼!」

二人臥榻而眠,司馬度竟如柳下惠般坐懷不亂,在床上靜靜的睡著!

入夜,司馬度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龍頭人身,身形極縴美,一襲紅紗。聲如妙齡女子,在夢中相見!司馬度先前有金毛吼入夢救洪澤,此次,便也見怪不怪!

那龍首人身的之物,叩拜道︰「尊者有禮,我乃是寶鏡之神,名喚赤夕!今有一事,來稟尊者!」

司馬度夢中恍惚道︰「寶鏡中竟有如此神物,但不知道這寶鏡有何用途?」

赤夕回道︰「我等兄妹一十五人,自軒轅而出,黃帝令我等鎮守四方,至于用途,r 後尊者自會自曉,眼下有一事!還請尊者謹記!」

司馬度笑道︰「你既是這寶鏡之神,也曾救我姓名,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赤夕點頭︰「此間羊府之上,有一女子,她本是千年狐妖,在此與府中與羊瑾公子有一段塵緣,即將了斷!這幾r 間,便有有一個癲狂道士前來除這狐妖!再有一只妖狐前來相助,他們四人千年糾纏,宿世恩怨,就此了結!願公子不要插手!」

司馬度疑問︰「那千年狐妖,可是夏蟬?」

赤夕點頭應允。

司馬度恍然︰「我說那r ,她見我的佛珠,竟然微微發抖!見她遠去!還不時的偷偷回瞄著我!」

赤夕繼續說︰「她雖是狐妖,卻妖x ng不重,雖歷世千年,卻不曾害一人x ng命。是有佛緣,蒙我佛點化,來此報恩!因此我不曾讓她現了原型!一來,她塵緣未了,大恩未報;二來,也是我不忍心傷她x ng命;三來,我等兄妹當有一面之緣!」

司馬度繼續道︰「那羊府上下,可有x ng命之憂!」

赤夕繼續說︰「尊者無憂,天道自有其規律!福禍由天,不可強改!r 後尊者自會明了,切記!切記!不可插手其恩怨!」

司馬度再想追問,卻听一聲雞啼,已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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