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放開月婆婆,縱身一躍人已消失在百草醫館,屋外,響起一聲長嘯,清越綿長,如碧鳥長歌,婉轉動听!別人不懂,直覺這嘯聲好听,而在有的人耳中,便是一種語言,一種信息的傳遞。
半路中,梅浩然與柳枝以及正在天上人間算賬的吳狄,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第一時間趕了出去,各自分工滿大街的搜索頭戴黑色紗帽的女子。
寧府,寧無憂被送往自己的小院子,寧太傅卻還未歸來,滿心焦急的寧無殤吩咐自己的護衛前往正德門,只要一下朝立刻便把太傅扛回來。自己則在大門口等候。
「無殤,無憂怎麼了?」接到消息匆匆趕回的寧太傅一邊往里走一邊關心的問。
「這事待會兒再說,爹,上次言十七留下的朱顏丹放在何處?」寧無殤跟在寧太傅身邊著急問。
「明月,去我房間取來送到二小姐院子!」寧太傅吩咐道。
「是!」只听一聲應答,一個黑影便消失不見。
寧家父子方向不改,繼續向寧無憂的小院子走去,路上,寧無殤把今天早上出門游玩,路遇司徒府馬車相撞,靖王好心相救,無憂怒而教訓司徒府千金以及後來遇刺毒發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寧太傅大怒!「以前因無憂行事莽撞,被他抓了把柄就算了,現如今無憂不欺人了倒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了!去你娘的丞相千金!敢傷我的女兒,虐死你都活該!」
破口大罵的寧太傅嚇傻了寧無殤以及正在忙碌的寧家家僕。
「爹……」寧無殤有些不適的喊到,天下聖儒的光輝形象瞬間破滅。即便是面對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的強盜,自家老爹都從未有過如此憤慨的言行。
「喊什麼?」寧太傅依舊盛怒,「你是怎麼做哥哥的?出門在外不應該好好保護妹妹嗎?竟然讓自己妹妹受傷?」
「爹,不是你說拿刀拿劍的粗鄙,有勇無謀讓我與你一樣從文的麼?」寧無殤委屈了,明明小時候想學武功來著,現在好了,怪到他的頭上了!
「我讓你學文有讓你不學武麼?你就是個豬腦袋!」最後寧太傅做結道。
「爹,你回來了!」從醫館回來就呆在無憂身旁的寧無愁听見外面的爭吵聲連忙走了出來。看到自家爹爹,脆弱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爹,都怪我不好,明明就聞過安息的香味,我卻沒有早一點發現,否則無憂就不會這樣了!」
「好了好了!」寧太傅拍了拍大女兒的肩膀,柔聲安慰︰「這不怪你,無憂也不怪你!只怪有人用心太過險惡!無憂現在如何了!」
「剛剛明月送來朱顏丹,現在血已經止住了,只是接二連三的失血,現在無憂很虛弱,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寧無愁擦了擦眼淚小聲的說道。
「明月?」寧太傅皺了皺眉,難得明月武功又升級了?
「明月說了,剛剛你訓哥哥正歡,所以就沒有打擾你先把駐顏丹送過來了!」寧無愁不敢看自家老爹,小聲的說道。
「放……」屁字終歸沒有吐出,寧太傅瞪了一眼自家兒女,便徑自走向內室,床上,安靜躺著的是他的女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一時間從未有過的怒氣充斥內心,恨不得剁了那始作俑者!
「無憂!爹沒有照顧好你!」坐在床邊,寧太傅拉著寧無憂白女敕卻瘦小的手聲音愧痛的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司徒老丞相帶幾百個護衛將咱們府上給圍了起來,說是要小姐給他一個交代,否則……否則……」否則什麼,小廝還沒有說出什麼來,寧太傅以及拍案而起了。
「交代?去他娘的交代!」寧太傅吩咐無愁等人照顧好無憂,自己便風風火火的向外面走去,「老匹夫,還敢來找我女兒要交代?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送上門來了!」
「爹爹爹……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啊,別失了身份!」寧無殤連忙跟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喊。踫到無憂的事情,老爹就容易激突,要是讓他的門人學生听見他破口大罵那可如何是好?
大門打開,便看見司徒老丞相司徒南,大馬金刀坐在寧府的門口,身後是其子司徒朗其孫司徒望月。
寧太傅臉色難看,徑自走到老丞相的面前,絕美的面容不再是之前的盛怒,而是一臉的溫柔淺笑,似乎對面的人不是欺負自己女兒的有關人員而是面對自己的情人。熟知寧靖岩的人都以為,寧靖岩是沒有脾氣的,身在朝堂二十多年,臉上的溫潤爾雅似乎從未變過。即便是皇上,修煉有加也有戾氣爆發的時候。而他卻像沒有感情一般,永遠都是那一種情緒。
「老丞相來的正好,我也覺著等我找上門去失了丞相大人的風度,只是帶著這麼多人向我家無憂道歉雖合乎情卻不合乎禮,畢竟無憂乃小輩,讓整個丞相府登門道歉著實有些不妥!」
「登門道歉?」老丞相恨不能噴他一口老血,娘的,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他的寶貝孫女被污了清白,而寧家妖女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他登門道歉?你寧家祖墳沒冒出這青煙!
「寧太傅,敬你一聲太傅是因為你為人正直是非分明!你……」司徒朗,司徒慧的父親見自家老父氣的不輕,連忙開口說道。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寧太傅打斷。
「你認識的很深刻!」寧太傅點頭,贊揚司徒朗的一雙慧眼,「我確實為人正直是非分明,只是這與你們登門道歉有何關系?道歉就開始吧!我不想太過浪費時間,畢竟我家無憂還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你……你這個有眼無珠是非不分的短視,我冰清玉潔的寶貝孫女被你的女兒毀了,你……你還敢讓我登門道歉,我告訴你,寧靖岩,今天你若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滅了你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