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顧驚瀾驚訝。畢竟,在他的記憶中,顧攸寧的打扮一直以素潔淡雅為止,玉鐲一類的飾物,更是很少見她佩戴。
攸寧看了身前一眼,明白自己這身裝備已經達到了預想中的效果,遂淺笑著道︰「這不,父親你一直說夏侯公子是重要的客人。所以,寧兒便想著穿的正式些,免得失了將軍府的面子呀。」
又對夏侯策溫柔一笑︰「不知夏侯公子可喜歡攸寧這身裝扮?」
從前一日的蠻不講理,囂張跋扈,一下子轉變成了百轉千回,溫柔如水,夏侯策一時難以適應,輕咳了兩聲,裝模作樣地清聲應道︰「嗯,策以為……如此甚好。」
本以為夏侯策會找自己翻前一日的舊賬,沒想到他竟只字不提,反而配合起她來,難不成,真想做將軍府的女婿?她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想到這兒,攸寧唇角一勾,對顧驚瀾低眉婉言道︰「父親,女兒早前听聞夏侯公子文采斐然,想私下跟夏侯公子討教一番,不知可否使得?」
顧驚瀾本有意讓他二人獨處,見自家女兒主動提出,自是喜不自勝,識趣地先行離開了。
見顧驚瀾身影走遠後,攸寧頓時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扭頭轉向夏侯策,一掃方才的柔媚溫婉,水眸盈盈放著閃耀的光,興奮地道︰「我們來比賽作詩吧。」
這可是附庸風雅,賣弄斯文的好機會……
「誒?」攸寧人前人後的陡然改變讓夏侯策微一心驚,看著她那閃著幽幽綠光的雙眸,夏侯策怎麼也不相信她只是單純地要跟他比賽作詩……
果然……
「不過,單純作詩太無聊了,我們來點新鮮的玩法。」
「顧小姐……想來什麼玩法?」雖然心中忐忑,夏侯策做足了面上功夫,竭力維持自己不苟言笑正兒八經的君子形象。
「從這兒走到門口,誰先作出詩來便是勝者。一首詩為一局。」攸寧語氣輕柔,狡黠地眨了眨眼楮,「輸一局就月兌一件衣服。夏侯公子,敢是不敢?」
原本夏侯策只是見容珩對顧攸寧格外上心,恰巧顧攸寧的脾性又極對他胃口,便想著借著婚約親近顧攸寧讓容珩別扭一番。
但似乎,他把事情想的過于簡單了,這顧家嫡女,顯然沒有想象中的容易應付。
但礙于臉面,好歹是應下了。
雖然從這兒到門口不過數步,但以他夏侯策的才識,在走到門口之前作出詩來亦不成問題。他糾結的是,若是顧攸寧輸了,他當如何自處?
事實證明,他著實……想多了。
當夏侯策沉吟著正要邁開第一步時,攸寧已經輕巧地往前邁了四步,回眸對他嫣然一笑,輕巧地念道︰「天蒼蒼,野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車轔轔,馬蕭蕭,二月春風似剪刀。」
她這詩格式韻律著實詭異,夏侯策來不及細思,便見她又往前邁了四步︰「鶯啼燕語報新年,一行白鷺上青天。兩岸猿聲啼不住,別有天地非人間。」
她的語速極快,夏侯策只听清了後兩句。然而此時的他已經全然忘了自己要作詩了,只怔怔地盯著攸寧。
只見她一鼓作氣走到了門檻處,忽得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念道︰「我與先生解戰袍,芙蓉帳暖度**,但使龍城飛將在,從此君王不早朝。」隨即,脆生生的笑道︰「夏侯公子,你輸了。」
夏侯策當即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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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首詩是從網上看到的,請原諒作者節操已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