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最煩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g我死了,便再沒有人來糾纏你,再沒有人故意搞砸你計劃,你不是該高興麼?"秦若寒挑釁地看他,"從前我是想讓你成為我的人,可現在我不樂意了。我倒不明白了,你現在是以什麼立場要求我不去,你有什麼資格?"
裴紫夜的眼眸漆黑深不見底,像一汪無底的深泉注視著秦若寒。不知是否換了一身衣裳的緣故,秦若寒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場也一同轉變了。
變的難以抵擋的……強大……
"你是先來招惹我的。看來我該好好讓你了解一下,究竟誰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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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寒離開了大半日,攸寧始終心神不寧。君懷謹的情況越來越差,總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她無端地想到了容珩。
那日看見的事情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結。她以為自己早該百毒不侵,卻忽視了自己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這一事實。在容珩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後,她毫不懷疑容珩對她的感情,甚至可以無條件地相信他。但是,她卻沒辦法接受他的隱瞞。
她知道容珩和青窈之間什麼也沒有,知道他們可能只是普通的伙伴關系。但她卻沒有辦法不嫉妒青窈。嫉妒她可以分擔容珩的那些苦痛,嫉妒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為容珩付出。
青窈就像是在容珩身邊比肩戰斗的同伴,為他刀劍舌忝血,雖然他不曾回眸,卻以強大的姿態存在他身邊。而她卻像是被容珩養在溫室里花朵,小心呵護,卻從未真正進入他的那個世界。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知道容珩在申州是要做什麼,但她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申州的局勢已經越來越混亂了。
"攸寧姐……"深思中有人喊她,她回頭,看到夏侯芷怯生生立在門外,欲言又止。
夏侯芷極少這樣叫她,這些天因著君懷謹的事,她消瘦了不少,攸寧心中升騰起一絲憐惜,忙迎了上去︰"怎麼站在門外,快進屋。"一邊將她引進來一邊道︰"出什麼事了麼?"
"師兄他來過了。"夏侯芷一邊說一邊看攸寧的臉色變化,"其實他……"
"等等,你師兄是……"攸寧听的雲里霧里,可看夏侯芷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容珩……是你師兄?"
"攸寧姐,對不起。我知道師兄他瞞了你很多事,但是請你一定要理解他,他是不希望你陷入危險。"想到自己一意狐行透漏了容珩的身份左右要挨罵的,夏侯芷索性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搶斷了攸寧後面的話,夏侯芷急急地道︰"經過君懷謹的事,我才算明白,兩個人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我知道攸寧姐你對師兄有很多的不滿,但是,什麼事不能商量呢?如今懷謹還重傷未愈,若是師兄再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師兄他前些日子知道了懷謹的傷勢,便立刻趕回了申州去找師父。途中受了埋伏……可他怎麼都不肯用藥,我想,只有你……"
話音未落,攸寧已急切地問道︰"他現在人在哪?"
"福來客棧……"訥訥地指了個方向,眼見攸寧急匆匆地奪門而出以後,夏侯芷長長地吁了口氣。
師兄,師妹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剛松了口氣,身後又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夏侯芷條件反射地挺直身子︰"攸寧姐,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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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看著福來客棧幾個大字,攸寧悠悠地嘆了口氣,她幾時也這麼沖動了,怎麼想都覺得夏侯芷剛剛的表情不像是真的,而且上次和容珩把話說的太絕,不太好見面吶。臨到門口又退回到了巷子口。猶猶豫豫間,忽然看見從客棧外走進了一個人。
感覺到脊背一陣發涼,她吃驚地捂住了嘴。
榮喜。
早在幾個月前,她親耳听到容珩讓朔風處理了榮喜,怎麼可能……
想不出結果,好奇戰勝了恐懼,她躡手躡腳地在榮喜幾步外開的距離跟著,眼看他走進了一個雅間。
隔著一扇門,隱約能听到房內人壓低聲線的說話聲,並不清晰,卻能辯的出音色。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榮喜從房中退了出來,攸寧避了一下,見他離開,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榮喜,青窈,夏侯兄妹……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一並說明白。"
她就著方才榮喜坐的位置坐下,雙眼灼灼看著容珩︰"我等著。"
容珩有些驚訝︰"寧兒,你這是……"
攸寧別過頭︰"要是你覺得什麼事都瞞著我不對,就把想說的告訴我,我听著。如果你沒有話對我說,我這就走。"
容珩哪能真讓她,當即圈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語︰"我能理解成……你原諒我了嗎?"
攸寧不喜歡被他看透的感覺,故作惡寒地撥開他的手︰"我這是為了量刑的公正性考慮,丞相大人,你現在有一柱香的時間陳明案情,我會酌情考慮是無罪釋放還是五馬分尸。"
"五馬分尸?寧兒你不會真這麼對我吧?"容珩夸張地驚呼。
攸寧嫌棄地笑嗔了他一句,隨後沉默下來,良久道︰"容珩,我們談談。關于你,關于你那個我從不曾觸及的世界。"
容珩的目光緊縮了一下,攸寧會意,繼續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和青窈,但我羨慕她能光明正大的觸及你那個在我面前苦苦隱藏的世界。羨慕的幾乎嫉妒。"
"即使你不曾懷疑,我也要做最後的辯白。那ri你看到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與青窈一同出行,但從不曾摟摟抱抱,耳鬢廝磨。"
攸寧平靜地點頭︰"我相信。"
"至于榮喜,當時我擔心他暴露身份,所以,讓朔風安排他去了別處。"
"所以,那些朝廷中失蹤了的大臣,是不是也和榮喜一樣,對外宣稱是你殺了他們,實際是你給他們安排了新去處?"攸寧幾乎沒有怎麼思考便追問道。
容珩驚詫了一會,沒想到她竟這樣輕易地猜到這層,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攸寧深吸了一口氣,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看出她的震驚,容珩決定不再隱瞞︰"那些大臣都是先皇的弘股之臣。先皇駕崩後,皇上雖然表面上對他們予以留用,卻在暗中想盡辦法除之。我別無他法,只能想出死遁這招。好在,我在外名聲不好,所以,也不曾引起懷疑。"
攸寧之前只想過他心地不壞,卻不曾想,他竟背負了這麼多。
容珩卻不在意︰"自小師父就教我朝堂上的權術,如果自保和保護別人。我很感激,如果沒有那些壞名聲,也許我就遇不到你了。"
攸寧噗嗤笑了一聲,想起第一次和他的相遇,她駕走了他的馬車,幫他打退了刺客,卻也開始了他們之間的羈絆。
他擁她入懷,听到她淡淡的嗓音︰"命里注定的人,無論如何都會遇到的。"心中一熱,低頭淺淺一吻親在她的額前。
她自他懷中仰首看他,想到初遇後,很自然地也聯想起了最開始的那個疑惑︰"那時在醉仙樓外,你看著那牌匾出神,告訴我那牌匾上的字是先皇寫的。那時我在你臉上看到了悲傷的神情。"
容珩愣了一愣,心想,該說的事遲早都要說,認真地對上她的眼眸,平靜地道︰"我記得。那時我對你撒了謊。"
他頓了頓,繼續道︰"先皇是我的父親。"又覺得這話太過正經,調笑似的加了一句︰"按輩分,君懷謹該叫我一聲小叔。"
攸寧事後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很愕然。而面對她的愕然,容珩只是苦笑了一聲︰"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嫌我老,按年齡,我可只比君懷謹他虛長幾歲而已。"
攸寧知道他是在刻意轉移話題,可還是止不住心疼。既然是先皇的孩子,為何會……
猛然想起之前在茶館中無意听到的那個有關先皇和北齊嵐清公主的故事。當年北齊兵士來犯,作為和親使者的嵐清公主首當其沖成了群臣攻擊的對象。先皇令當時已被封為禮親王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建德帝和當時已經還只是驍騎營統領的顧驚瀾同時護送嵐清公主和當時最年幼的小皇子上玉麓山普濟寺避難。自己則一心應對北齊的進攻。
誰知,在先皇平定了來犯的北齊兵士後,卻得到普濟寺意外失火,嵐清公主和小皇子身亡的消息。
先皇氣急攻心,此後一病不起。
手握兵權的禮親王繼位成了皇上,而顧驚瀾也因之前在建德帝身邊的出色表現,被封為了鎮國大將軍。不用腦袋思考,也能猜出當初顧驚瀾幫建德帝做了什麼。攸寧突然有些膽顫。
仔細算起來,容珩的年歲應當與那位小皇子差不多。若故事的內容屬實,若容珩真是那個小皇子……自己豈不是變成了他殺母仇人的女兒。
她有些擔憂地看他,聲音也輕輕的,打著顫︰"你就是當年嵐清公主和先皇的小皇子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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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認這個梗是有點老土了……不過一開始的設定就是這樣,各位包涵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