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入尾聲了,賓客漸漸散去,只留下稀稀落落幾個人。愨鵡曉凌信宇有點煩躁地解開領結,心里一直想著唐翹楚去哪里了?為什麼一直到宴會結束了還沒有回來?打她手機,就是沒人接,不打她手機,心里又覺得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蘇品秋送走一對夫婦,轉身就看到凌信宇急匆匆往門外走去。她快步向前,阻止凌信宇離去︰"信宇,你去哪里?"
"我去找翹楚。"凌信宇喝了酒,腦子有點迷迷糊糊,沒有往日的警惕性,蘇品秋一問,他立即說出來,完全不像他平時謹慎的作風。
蘇品秋聞言,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這孩子,喝了酒跑出去開車,很容易出事的。不如先喝一點蜂蜜水,解解酒。"
凌信宇感激一笑︰"謝謝伯母。"心里卻疑惑,蘇品秋這個繼母做的也不錯,為什麼唐翹楚就是很排斥她們母女?
一口喝完蜂蜜水,凌信宇感覺自己的喉嚨沒有那麼干澀了,不禁又要了一杯。
蘇品秋親眼看著他喝完兩杯蜂蜜水,這才朝著不遠處的紀可欣招了招手︰"可欣,你送信宇去樓上休息。"唐家為了預防客人喝醉,沒有辦法離開,就在酒店的樓上準備了客房。
"不,我還是回家吧。"凌信宇不想留在酒店里,想去找唐翹楚。他擔心唐翹楚和霍天培在你一起。
"信宇,你喝了酒,要是被人查到你酒後醉駕,會影響公司形象的。"紀可欣和凌信宇在一起工作久了,就知道這個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公司。"去樓上休息一個晚上,不會耽誤你什麼事情。"
凌信宇本來想說,他可以叫家里的司機來接他的,但是,他的目光一踫到紀可欣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就完全敗下陣來。"好,我听你的。"
紀可欣听到這句話,一張粉臉露出一抹嬌羞的笑。"你跟我來,我給你安排一間環境比較好的客房。"
凌信宇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就感覺腦子有點沉甸甸的,難道他真的喝酒喝太多了麼?
走進電梯,凌信宇的步子有點踉蹌,紀可欣急忙扶著他,輕聲問道︰"信宇,你沒事吧?"眉宇之間,暗藏一絲擔心。
"我沒事。"凌信宇感覺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似的,身子忍不住向紀可欣的方向傾斜。"可能今天客人太多了,應付的有點累了。"雖然今天是唐氏的慶典,但是來的大部分賓客,和凌氏也有合作關系。身為未來的繼承者,凌信宇當然要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拉攏關系。
"辛苦你了。"紀可欣有些痴迷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她曾無數次做夢,夢到他倚在自己的肩膀,和自己說話。"信宇,她不懂得珍惜你的好。"
凌信宇已經閉上眼楮,似乎沒有听到紀可欣說的話。
紀可欣嘆了一口氣,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客房。
柔和的燈光灑下來,映出男人的睡顏十分安靜祥和。紀可欣坐在床邊,痴痴地看著凌信宇睡著的容顏。她不貪心的,只想和這個男人白頭偕老,歲月靜好。可是,為什麼要在這中間多了一個唐翹楚?如果,如果唐翹楚消失了就好。紀可欣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不,這不是她的想法,她只是一時想岔了。
手指帶著依戀,慢慢撫上男人清雋的容顏,眉毛修長而俊秀,幾縷發絲隨意貼在額前,平添幾分慵懶,高蜓的鼻梁,配上那張唇線分明的薄唇,他,就像童話書里的王子,總是吸引周圍女人的目光。"信宇,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即使被他殘忍地拒絕,她也沒有想過要放棄他。他,是她此生唯一的陽光。
手機的鈴聲劃破室內的安靜,紀可欣急忙站起身,拿起包包走出去。一開門,紀可欣就看到母親蘇品秋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手機。"出來!"
紀可欣安靜地跟著母親走到樓梯口,"媽,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打算怎麼辦?"蘇品秋單刀直入問女兒︰"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等到人老珠黃,他兒女成群的時候,才肯死心嗎?"
"媽--"紀可欣不敢想像會有那樣的一天。"我會努力讓他愛上我的。"
"可欣,你怎麼不明白?媽媽最不希望你走上媽媽的老路子。"蘇品秋心疼女兒,不願意女兒在情海里苦苦掙扎。"媽媽年輕的時候,就後悔自己對感情不夠果斷。如果當初,我肯積極爭取,或許,唐翹楚就不會存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是唐家的大小姐,唐翹楚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媽媽,你憑什麼保證,那個孩子一定是我?"紀可欣沒那麼天真,倘若蘇品秋一開始就和唐季舟在一起,估計現在也沒有她這個人。
蘇品秋一愣,隨即明白女兒的心思,伸出手臂抱住她︰"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些怨氣,埋怨我為了唐澤疏忽你。可媽媽是愛你的,唐澤年紀比你小,媽媽多花一點時間在他身上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怨你。"紀可欣倔強地否認。"我,我知道你不期待我的出世,但是媽媽,我一直把你當成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媽媽明白你的。"蘇品秋模了模女兒的臉,露出一絲憐惜︰"所以媽媽會幫著你,把所有不利你的因素都鏟除掉。等過了今晚,你就能擁有你想擁有的一切!"
蘇品秋的話,引起紀可欣的懷疑︰"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心,砰砰狂跳,難道她希望唐翹楚消失?唐翹楚就真的會消失嗎?在這刻,她分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悲傷。
"唐翹楚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蘇品秋的臉上閃過一絲恨意,"以後,你會是唐家唯一的女兒。"
紀可欣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瞪圓眸子︰"媽,你干了什麼?"
"噓--"蘇品秋示意女兒不要大驚小怪。"唐翹楚是自己倒霉,不關我們的事情。"
紀可欣的心如掉入冰窖一樣寒冷,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嗎?為什麼這麼陌生?"媽,你千萬別干什麼傻事。要是有把柄落入別人的手里,我們就完蛋了。"
蘇品秋的眼眸閃過一絲厲色︰"我什麼都沒干,你也別想太多了。"
紀可欣在心里苦笑,明知道她做了手腳,自己卻不能說出去,因為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媽,我們回去休息吧。"
"可欣,我把你叫出來,是有東西給你的。"蘇品秋把一個藥瓶交給紀可欣。"這個藥喝下去,保證他今晚是你的。"
紀可欣頓時覺得這瓶子十分燙手了。"我不需要這麼卑鄙的手段。"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因為她傷了母親的心。
"你愛用不用!"蘇品秋的臉色十分差,這些東西本來就難弄。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自己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兒?"只是你以後別後悔!"
"媽,對不起!"紀可欣低下頭道歉,默不作聲地將藥瓶收起來。"我不會對今日的選擇後悔的。"
蘇品秋冷冷一笑,太年輕了,沒經歷過一些糟心事,不知道這個世界多麼殘酷。"你以後就會明白我的用心。"
"媽,我明白你的心思。"紀可欣伸出手,抓住母親的手,"我知道你疼我,我就是不想這麼輕易認輸,輸給我一直看不起的人。"
蘇品秋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她模了模女兒的秀發。"走吧,我出來太久,你爸爸會懷疑我的。"
紀可欣和蘇品秋相攜離去,完全沒有想到,樓道口還蹲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听到關門聲,女孩子吁了一口氣,幸好對方沒有發現自己,不然的話,自己很難月兌身。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嚇了那個女孩子一跳。她趕緊拿出手機,就听到電話那邊傳來總、編的聲音︰"輕顏,我剛剛接到線報,說凌氏集團少東和唐家千金在香格里拉酒店幽會,你趕緊去!"
葉輕顏聞言,馬上就意識到這個消息泄露,跟蘇品秋月兌不了關系。沒有想到那個蘇品秋的心機如此深,怪不得人家說豪門深如海,果然如此。"總、編,你忘了,我今天有個暗訪任務,就在這家酒店里嗎?"
"那更好,你馬上去查,一定能查到第一手資料。"總/編十分興奮。
葉輕顏答應下來,心里卻在思索,要不要破壞這件事?如果這件事真的曝光了,唐翹楚該怎麼辦?還有,唐翹楚現在在哪里?會不會遇到危險呢?
猶豫再三,葉輕顏拿起手機隱藏自己的號碼,撥通霍家的電話。"請問這里是霍公館,你們家少爺和唐家二小姐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客房里幽會,現在有記者听到消息趕去了,你別問我是誰,總之我是幫你們的人……"
說完,葉輕顏立即掛斷電話,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她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要是被總/編知道自己破壞了一次獨家新聞的機會,會不會拿刀砍她?
天空露出一絲魚肚白,遠處的山脈高低起伏,隱約可見。
唐翹楚雙眸赤紅,整個人十分疲憊。她瞥了一眼手機,輕聲問霍天培︰"現在怎麼辦?"
"繼續開下去。"霍天培也有一絲疲倦,只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放松的時機。"翹楚,別擔心,一切有我。"
"那我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唐翹楚暴怒,一夜未睡,她情緒十分不穩定。"一直開,一直開,我已經開了一夜了……"
"就十分鐘的路程。"霍天培知道唐翹楚已經到了極限。"我保證,十分鐘之後就結束一切。"
"真的?"唐翹楚有些不相信。
"真的。"霍天培的心像是被人用鐵絲狠狠勒了一下。"你要試著相信我的。"
"我也想相信別人的。"唐翹楚看著遠處的山脈漸漸涌出一抹殷紅的彩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曾經有個人答應我,說一定會來接我的,可我沒等到!"她會選擇跳海離開那個世界,是因為她知道,等待她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運。她不要成為別人手里的玩物,更不想失去自己僅有的尊嚴。所以,她只能賭一次,若是贏了,逃出生天,從此有了自由,若是輸了,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霍天培的眸光漸漸陰沉下來,唐翹楚的心情,他能理解。上當受騙幾次,就漸漸對別人失去信心了。
十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了,唐翹楚看到前面的路是一片空地,可以容納三輛車子,不禁有些訝異︰"我們現在要干什麼?"
霍天培沒有說話,油門踩到底,迅速越過唐翹楚的車子,來到空地的前面,擋住了去路。
唐翹楚急了,狂喊︰"霍天培,你干什麼?這樣會死人的!"
"听著,抱緊自己的頭部,遠離玻璃!"霍天培非常認真地囑咐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他之所以不告訴唐翹楚具體計劃,就怕她反對,不願意配合這個計劃。女人不比男人,男人一旦覺得有勝算,就會去拼一次,女人就不同,總是考慮最糟糕的結局,瞻前顧後。
唐翹楚沒有辦法讓車子停下來,卻有辦法讓車子轉一個方向。誰知,霍天培看出她的心思,在電話那端威脅她︰"如果你不照做,車子無路可走,只能掉入懸崖。唐翹楚,你怕死麼?"
"我……"唐翹楚的腦子亂成一團,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當然怕死,可是,要是讓她去撞一個幫助自己的人,她也做不到啊。
"唐翹楚,我怕死!可我更怕的是,明明有機會救你,我卻選擇不救,內疚一輩子。"霍天培朝著唐翹楚的方向露出一抹笑。「所以,我們一起賭一次,好不好?」
唐翹楚眼神十分復雜,有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陪著她賭一場勝算不大的游戲,她還有什麼遺憾的?車子最終沒有改變方向,紅色的保時捷筆直地駛向對面,發出一聲砰地巨響,兩輛車撞在一起。
唐翹楚在撞車之前,就用包包擋住自己的頭部避免受傷。等車子撞在一起,她只听到一聲巨響,耳膜嗡嗡作響,就什麼都不知道,昏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旁邊還有一個醫生正在忙碌。"醫生,這是哪里?"
"唐小姐,你醒了?"醫生看到唐翹楚醒了,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唐翹楚急于知道霍天培的情況,"我想問一下,和我一起出車禍的那個人怎麼樣?"
"你說的是我嗎?"霍天培推門進來,原本冷峻的臉龐掛著一抹笑。"你看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一身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筆挺俊秀,無與倫比。
"你沒事?"唐翹楚松了一口氣,她真的擔心他出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把人嚇死的!"在撞車那刻,她的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
"你擔心我?"霍天培湊近她的身旁,一雙鷹眸緊緊盯著唐翹楚的表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誰擔心你?"唐翹楚重新躺下去︰"像你這種禍害,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掛掉?"
"那你說對了,像我這種禍害,就該留著禍害你一輩子!"霍天培笑著坐下來,拿起一個隻果削皮︰"你運氣很好,安全氣囊及時開啟,幸好對方沒有破壞它。"
唐翹楚知道自己這次能月兌險,第一個要感謝的人是眼前這個男人。"謝謝你。"
"謝謝能值多少錢?"霍天培含笑問道。
"你要是覺得不值錢,就別救我!"唐翹楚賭氣說了這句話,就轉過身不說話。
"不是吧?這樣就生氣了?"霍天培探過身子,想看看唐翹楚在干什麼。
誰知,他剛剛彎下腰,唐翹楚就突然翻身,抓起枕頭打了霍天培一下︰"你這個混蛋,下次別做這樣的傻事,救了別人,賠了自己,多虧本啊!"她不怕別人對她壞,就怕別人對她好。霍天培拿生命去救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報他。當然,她不可能因為感動選擇嫁給他的,在她看起來,以身相許來報恩,本身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如果不愛一個人,就不該給對方留下任何遐想。
霍天培笑了,頭一回听到有人批評救命恩人不該救自己。"我現在不是賭贏了嗎?再說,我的車子防震防彈,撞一下不會死的,倒是你,要是運氣不好,當場就掛掉。"
"那也是我自己的命不好!"唐翹楚半坐在床上,靠著牆壁。"不能怪任何人!"
"你倒是想得開!"霍天培將削好的隻果切成小塊,插上牙簽遞給唐翹楚︰"吃點水果。"
"我肚子餓!"唐翹楚不滿意,"你該買點食物給我吃才行。"
霍天培聞言,哭笑不得。敢情唐小姐將他當成佣人來使喚嗎?"抱歉,唐小姐,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來的?"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唐翹楚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肚子真的好餓!"
"怕了你!"霍天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想吃什麼?"
"有什麼吃什麼。"唐翹楚剛剛揀回一條命,不想折騰別人。
"乖乖在醫院里等我。"霍天培囑咐她幾句,才離開病房。
等霍天培買好外賣,折返回去,卻發現病床上空空如也。霍天培急忙出門,抓住一個護士問道︰「這個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她出院了。」護士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心砰砰狂跳,以為自己遇到了艷遇。「這位先生,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了!」霍天培氣的快吐血了,哪里顧得上留意護士臉上的春、意濃濃?
看著霍天培毫不猶豫轉身離去,護士咬緊銀牙,狠狠跺了跺腳,什麼爛男人嘛,這麼一朵國色天香的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無動于衷?!分明是一個睜眼瞎子!
「霍先生。」護士長看到霍天培經過櫃台,急忙喊住他︰「這是那位小姐給你留的字條。」
霍天培接過去,就看到字條上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字︰大恩不言謝,日後有什麼事情,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霍天培捏著紙,一張俊臉變得陰沉沉的。尼瑪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個女人分明想跟自己劃清界限。「好,很好!」
護士長看到霍天培臉色鐵青,心里暗暗替那個漂亮的小姐擔心。「女孩子總喜歡口是心非的,有些事情,你們男人不該看得那麼簡單!」
霍天培疑惑地望著護士長︰「女孩子為什麼要口是心非?」
護士長抿嘴一笑︰「中國幾千年的教育,都是要女孩子矜持含蓄,有些話,男人說出來,叫做敢作敢當,女人說出來,就是不知廉恥了。有些女人為了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維持自己的尊嚴,就常常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霍天培冷笑,別人或許會,但是唐翹楚卻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女人。這個女人有多大膽,他已經見識過好多次了。思緒一轉,霍天培一哂,沒關系,最好的獵物,總要花點時間慢慢捕獲的。他相信唐翹楚這只小獅子,遲早都會落入他的碗里。
唐翹楚一出院,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住進一間賓館,在那邊休息了一個晚上,才在凌晨時分退房,折回唐家。
天蒙蒙亮,客廳里靜悄悄的。
蘇品秋穿著一件睡衣走下來,卻發現走廊和客廳的燈都熄滅了,忍不住蹙眉︰「難道這些燈都燒壞了嗎?」
當她走到客廳的時候,隱約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心砰砰地狂跳。「你——你是誰?」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唐翹楚轉過臉,冷冷看著蘇品秋。
蘇品秋的手心冒出冷汗來,她是不信鬼神的,可那個人明明說在車里動了手腳,唐翹楚決計不能生還的,那眼前的女人,她還是人嗎?「你干干什麼?」
「我自然是想念小媽,特地回來看看你。」唐翹楚知道,此時的光線有些灰白,照在她的臉上,就顯得有點蒼白。
「這不關我的事情!」蘇品秋生怕自己說遲一點,唐翹楚就會來害她。「你出了事情,是你運氣不好!」這年頭出車禍死的人多的去,她完全可以推到這上面去。
「是嗎?」唐翹楚站起身來,琉璃一樣的黑眸閃著一抹冰冷的光。
蘇品秋第一次發現,唐翹楚的眼神會如此冰冷,心頭冒起一股寒意,忍不住伸出手臂抱緊自己︰「翹楚,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你你要是真的死了,就托夢給你爸爸或者爺爺吧!我一個婦道人家,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唐翹楚的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冤有頭債有主,明明是你欠了我的,我為什麼要找別人」
蘇品秋連連後退,小腿打顫。「不不是我」不小心踫了一下茶幾,上面的碟砰地一聲跌落在地上,震得蘇品秋心神一顫,跌倒在地上。
唐翹楚趨前兩步,從蘇品秋的眼里,她看到一個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唐翹楚就有點不明白了,既然她會害怕鬼神,為什麼會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蘇品秋縮著身子,很想喊救命,又怕自己喊了,會徹底激怒唐翹楚。
晨曦慢慢地從窗戶滲透進來,客廳漸漸明亮起來。
蘇品秋看到唐翹楚並沒有消失,心中大驚,忍不住看向地上,這才發現唐翹楚是有影子的。「你——你沒死?!」這話一出口,蘇品秋萬分後悔了,這不是承認自己謀殺她嗎?她真想扇自己的嘴巴幾巴掌!
「我當然沒死了!」唐翹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媽,你都沒死,我怎麼舍得這麼早死了?」
蘇品秋聞言,怒目圓瞪︰「唐翹楚,你太卑鄙了!」
「小媽,做人可不能太無恥了!」唐翹楚微微抬起下巴︰「要不是你做賊心虛,又怎麼會入套?」
蘇品秋又驚又怒。沒有想到自己請來的人居然如此廢物,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唐翹楚的眼神一黯,看來蘇品秋並沒有放棄殺自己的念頭。「小媽,這句話該是我跟你說才是。」
「翹楚?」唐季舟剛剛起床,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站在客廳,就有一些不解︰「一大早的,你們站在這邊做什麼?」
唐翹楚雙手環胸,望向唐季舟的眼神有一些冷漠。女兒失蹤了幾天,身為父親的唐季舟,有沒有追問過女兒的行蹤,擔心過她的死活嗎?原來,這個家對原主的冷漠不是一天兩天的,而是冰凍三尺了。
「沒事,我和翹楚商量早餐的事情。」蘇品秋努力讓自己的臉色自然一點。「翹楚,你要是喜歡吃雞蛋煎餅,我吩咐唐媽煎給你吃」
「小媽,我就喜歡你煎的雞蛋餅,特別香,特別好吃!」艾瑪,你不是喜歡裝蒜嗎?姐姐就配合你演到底。唐翹楚的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的光。
「品秋,既然翹楚喜歡吃,你就給她煎吧。」唐季舟一直苦于沒機會拉攏女兒和繼母的關系,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舍得錯過?
蘇品秋有苦難言,明知道唐翹楚故意整自己,可她必須接招,不然的話,唐季舟要是懷疑自己,以後的事情更加難辦了。
「謝謝小媽。」唐翹楚笑的溫婉動人,不知情的人看到了,真的以為她們關系十分融洽,就如親母女那樣。
「不客氣!」蘇品秋心口苦澀,錯過這次的機會,再殺唐翹楚就難了。其實,她會動殺心,是因為她覺得唐翹楚和以前不一樣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唐翹楚繼續成長起來,就能威脅到她和紀可欣在家中的地位,才會狠下心腸聘請殺手來殺她的。
唐翹楚快步走上樓,在走廊上踫到紀可欣。紀可欣看到唐翹楚的一剎那,一張小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唐翹楚從她的神情就看出來,紀可欣也是知情者。她撩了撩秀發,走到紀可欣的身旁︰「怎麼,看到我很失望了嗎?紀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一朵白蓮花,如今才知道,原來你是一朵長著黑心的白蓮花。不知道你的信宇哥哥,他喜不喜歡一朵黑心白蓮花?嘖嘖,人人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
「你不也是婦人嗎?」紀可欣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你說得對,我也是婦人。所以,你們也要小心一點!」唐翹楚湊近紀可欣的臉,一字一句道︰「我這個人不隨便耍狠的,一旦狠起來,就不是人了!」
紀可欣的身子晃了晃,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逞口舌之快了,明知道唐翹楚對她們母女諸多忌憚,現在這樣說,不等于雪上加霜嗎?
唐翹楚踩著優雅的步伐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她將自己拋入床中。這幾日,她的精神一直很緊繃,住在賓館里,也是疑心疑鬼,擔心別人再次來害自己。真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繩啊。
閉上眼楮,她眯了一會兒,然後重新起床換衣服。
唐家的早餐都是在七點準時開始的,唐翹楚下樓,就看到唐安山坐在餐桌上看報紙。
「爺爺,早安。」唐翹楚先問安,然後才坐下來。
唐安山的頭從報紙中探出來︰「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總算有人問到這個問題了,唐翹楚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一對母女花身上,意有所指︰「爺爺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唐安山覺得這件事有古怪,又說不上原因,順著唐翹楚的視線落在蘇品秋母女身上去。
蘇品秋听唐安山這樣說,又看到唐安山望過來,臉色一片煞白,怎麼辦?唐翹楚要是真的說出來該怎麼辦?
唐翹楚望著自己碟子里的雞蛋餅,顧左右而言他︰「爺爺,這雞蛋餅不錯啊,很香,很脆啊。」
「一大早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唐安山瞪了蘇品秋一眼︰「早餐就是要健康,以後不要煎這種東西做早餐。」
「是。」蘇品秋不敢反駁,弱弱地回答了一句是。反倒是唐季舟不樂意了。「是翹楚想要吃,品秋才給她煎的。」
「她想吃,就不能換成晚上煎嗎?」唐安山折起報紙,啪地一聲放在桌面上。「你作為父親,就該好好關心自己的女兒。翹楚想吃什麼,別人不會安排時間,難道你這個父親不懂得安排時間?」
唐翹楚好想說,點32個贊啊,真給力啊!
唐季舟低頭,不敢辯駁。
一頓早餐就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吃完早餐,唐家的人各忙各的,唐翹楚身為唐氏的新總監,已經曠工幾日了,自然不能繼續曠下去。不過,她的車子已經毀了,想要上班,似乎得買一輛新車。
于是,唐翹楚找上唐季舟︰「爸,我想買車子。」
「你不是有輛車子嗎?」唐季舟在整理公文包,準備上班。
「可欣有兩部代步車子,為什麼我只有一部?」唐翹楚撒嬌。
「不行!」唐季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的兩部車子,一部是你小媽送的,一部是我和你爺爺一起送的。這不能相提並論。」
唐翹楚立即翻臉︰「原來沒媽的孩子就是一根草啊!」
「你這是怎麼說話啊?」唐季舟有點生氣了,紀可欣的兩部車總價值不如唐翹楚那部限量版的保時捷。「當初你要是買便宜一點,我也可以給你買兩部。」
唐翹楚斜眼望著蘇品秋。這輛車子怎麼沒了,相信蘇品秋心里有數。她要是夠聰明,就該站出來說話。
「既然孩子想要,就給她買吧。」蘇品秋知道,唐翹楚這是賴上自己了,不得不忍氣吞聲幫她周旋︰「可欣有兩部,她只有一部,說出去真的不好听!」
「這?」唐季舟狠狠剜了女兒一眼︰「都是你寵壞她的。可欣這孩子,比她強一百倍!」
「是啊,真可惜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唐翹楚本來就對唐季舟不聞不問有些不滿意,听他這樣說,忍不住譏諷回去。但凡唐季舟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原主也不會在書里悲慘地死去。難道唐季舟忘記了嗎?那個生命是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生而不養,養而不教,就是人渣!
「你!」唐季舟對這個女兒真的是又氣又恨。當初,他勸她去國外讀書,她偏偏擰著性子不肯去,現在好了,可欣都畢業了,自己這個女兒還在家里混日子。「你今天記得準時上班,不然的話,我通報全公司批評你。」
「知道啦。」唐翹楚听到門外有引擎響起來的聲音,立即拎起包包沖出去︰「信宇來接我了,我去上班了!」你們不是想要這個男人麼?她就吊著這個男人,讓她們看得到,吃不到,饞死她們!唐翹楚壞壞地想著。
凌信宇看著唐翹楚穿著一條鵝黃的裙子,如一只蝴蝶般飄出來,一雙黑眸立即浮現了一抹笑意。「翹楚,走吧。」
唐翹楚點了點頭,極其淑女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在經過紀可欣的車子旁邊,她朝著那朵白蓮花做了一個鬼臉。
紀可欣看到這一幕,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似的。為什麼?唐翹楚為什麼要跟她爭?那個盛世集團的總裁難道不夠好麼?
中午時分,唐翹楚結束手頭上的工作。就準備去附近的餐廳打打牙祭。這年頭,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己的五髒廟。
和一行女職員一起走出唐氏,唐翹楚還沒有想好去哪家餐廳,就有一輛蘭博基尼停在她的面前。
霍天培搖下車窗︰「上車!」
尼瑪的,多說兩個字會死人嗎?唐翹楚暗自月復誹,動作卻不慢,迅速跳上車,在眾多女職員艷羨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我還沒有吃午飯,下午還要上班!」唐翹楚心里沒底,這個男人會不會看到紙條生氣,把自己殺了泄憤,扔到路邊喂狗?
「閉嘴!」霍天培現在听到她說話,就有一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唐翹楚乖乖閉上嘴巴。
半個小時後,霍天培到達目的地,停下車子︰「到了,你下車吧!」
唐翹楚疑惑,她怎麼來到4S店鋪?「你要買車送給我?」
「進去。」霍天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唐翹楚帶著疑惑走了進去。一進去,她就看到一輛火紅的保時捷車停在正中央,款式和她之前那款差不多,但是,這款明顯比那一款要時尚。
「你從哪里弄來的?」
「買來的。」霍天培酷酷地回答︰「這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東西,沒有我要不到的東西。」
吹吧,吹吧,使勁吹吧!男人就是這種德性。唐翹楚在心底月復誹,嘴上卻抹了蜜︰「我就說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都叫獸,誰也比不上你厲害!」
霍天培的臉色一黑,怎麼又跑出一個男人?這個女人到底招惹了多少桃花?「那個都叫獸是誰?」
「他呀!」唐翹楚眨了眨眼楮。「全宇宙最厲害的一個男人!」
「哼!」霍天培從鼻孔里冷冷哼了一聲︰「真那麼厲害,那天晚上怎麼不見他來啊?」
我也想讓他來的,可惜,我不是那個二千啊!唐翹楚在心中捶足頓胸,「人家有老婆了。」
霍天培聞言,嗤笑一聲︰「別人吃過的rou,你也眼饞?」
「沒辦法,這年頭,好rou不好找啊。不是成了別人碗里的佳肴,就是沒出世。」唐翹楚反駁回去。
「算了吧。」霍天培斜睨她一眼︰「就算有一塊上好的rou擺在你面前也沒用,就你這種眼神?能分得清哪塊是好的,哪塊是不好的?」
「你太小看我了吧?」唐翹楚的嬌唇一嘟,「姐姐我也是廚藝高手,比那個二千強太多了。」
「真的會煮東西?」霍天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你要是不信,我喂,我為什麼要給你煮東西?」泥煤的,差點中了埋伏,幸好她夠聰明,及時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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