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池為自己倒上一杯紅酒,笑眯眯地看著懶散的主子,「主子,你以為這是二鍋頭啊。」唉,沒辦法,主子好酒如命,他們這些當屬下的也沒少受她折騰。為了給主子研究釀酒秘方,她這個覺得喝酒誤事,從不飲酒的人都成酒鬼了。
「可別提你那山寨二鍋頭了。」太倒胃口了!
「主子,人家也是盡力了,你竟如此…人家真是好生傷心啊!」影池作「男寵」狀,委屈的道。
玉漠齊挑了挑眉,「別惡心我了,說說,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啊?」
影池收起了裝模做樣的假哭,歪頭笑了笑,「新鮮事倒是沒有,不過您的項上人頭又漲價了。」
「玉瑾柔出了多少啊?」玉漠齊輕晃酒杯,深吸一口,酒氣更香醇了。
「一千兩白銀,這次請的可是‘弒天’組織的一等殺手哦。」影池嘻嘻一笑。
玉漠齊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不論他們是什麼,現在也沒有一絲痕跡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此時,寧雲寧彩正坐在雅間,而那三具黑衣人的尸體,已被暗中前來的下屬處理了。屋內沒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跡,空氣中更是一絲血腥味也無,處理的干淨利落。
而同樣被處理的干淨利落的,還有‘弒天’組織的根據地。
盛京城郊,深山的一處別院里,此時,本該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全是殘肢斷臂、血肉橫飛的場景和殺手們痛極的呼喊聲。‘弒天’也是在江湖上排得上名的殺手組織,卻在一刻鐘里,就被屠戮殆盡。
如果‘弒天’早知道他們得罪的是綠綺山莊的莊主,影閣的幕後之主,估計會躲到仡佬里。而如果他們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報復,估計會全體自動抹脖子。可惜,沒有如果,他們現在也只能祈求下輩子別再踫上玉漠齊了。
「主子,何不殺了玉瑾柔啊,省得她整天給您添麻煩?」影池眉眼一彎,興致勃勃的提議。
「慢慢來,還輪不到她呢。」玉漠齊一向淡漠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抿了一口酒,微微一嘆,「好了,說正事,將綠綺山莊在北方正在建立的產業全部轉入地下,通知北方各地的管事,低調行事。」她可不想還沒將敵人殺死,就被敵人察覺,吃拆入月復。
「是,主子。」影池猜不準主子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只要是主子的命令,即使是死她也會做到。
「還有,在清樓挖幾條密道吧。」玉漠齊淡淡的道。
「好。」影池笑著點點頭,她拿到清樓的建築圖紙時,其實就想過主子是不是要建個密室什麼的,果然如此啊。
「影雲影彩設計好,她們就給你送過來。」
「是,主子。」影池笑著應道。
玉漠齊端著酒杯,走到窗邊,看著天邊的浮雲,思緒又不知道漂浮到了哪里。
影池望著玉漠齊的背影,想起了記憶中,那個背著手站在她面前的小小的身子,就像她的面前站了一座山一般,讓她感到壓抑和敬畏,卻也覺得這個人異常的可靠。
「打,給本小姐狠狠的打。死要飯的,竟敢撞本小姐,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你不想活了……」
街道拐角,一個六七歲的女童站在一頂華麗的轎前,她身著一身漂亮精致的女敕黃色衣裙,裙擺上還有一塊油漬和一個小小的黑手印。女童女敕女敕的小臉蛋,圓圓的眼楮,小巧的鼻子,如果忽略她此時猙獰的面色,也是一副水靈靈的好相貌。此時,她正指使著兩個轎夫對三個衣著破爛的孩子拳打腳踢。
「住手!」突然,一道滿是正義卻略顯稚氣的童聲響起,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九歲男孩悠然走來,她一雙眼楮看向地上被打的站不起來的三個孩子。
只見三個五歲大的女童蜷縮著身子,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一塊塊青紫傷痕暴露出來,臉上髒髒的,看不太清樣子。但是,其中兩個五官輪廓極為相似,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另一個女孩極為瘦小也受傷最重。此時,三雙晶亮的眼楮狠狠的看著那個咒罵不停的女童,眼楮里滿是倔強,還有一絲強撐著的鎮定。
兩個轎夫听到聲音微微一頓,向身著女敕黃衣裙的女童看去,見她沒讓停手,又開始對三個女童拳打腳踢。
粉雕玉琢的男孩見兩個轎夫不為所動,稚氣的童聲再度響起,「向飄飄,本小姐命令你,讓他們住手。」
原來這是一個女孩,如此絕佳的樣貌,想來長大後也定是傾國傾城。
「玉漠齊,你給我滾開,別多管閑事。」向飄飄氣惱地道。
「本小姐樂意管你的閑事,是你的福氣。你不住手是吧,好。」玉漠齊不懷好意地一笑,眼珠溜溜的轉了一圈,突然轉身大喊道︰「快來看啊,有人喪盡天良,欺凌弱小,豬狗不如,毆打乞丐了,太不是人了,快來人啊……」
玉漠齊的聲音極大,引得周圍不少路人駐足。有人的地方,就不缺愛看熱鬧的,不一會兒,這里就圍滿了一群人。
「這是誰啊?」
「丞相府的大小姐和兵部尚書府的孫小姐吧。」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吧,咱們盛京的第一紈褲玉大草包居然成正義的一方了。」
「可不是嘛!」
「這向小姐也是啊,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小人兒,真狠啊!」
「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就是這樣,小小年紀就這麼狠!」
向飄飄平日里再蠻橫,也只個七歲的孩子,听到這些話一時沒了主意,小手緊緊的抓著身邊的老嬤嬤。
眼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老嬤嬤連忙讓轎夫停手,上前道︰「玉大小姐誤會了,是這三個乞丐沖撞我們小姐在先,小姐也是好意,給她們個小小教訓,讓她們今後做人處事也不要再這麼魯莽。」此時,這麼多人看著,她不能斥責玉漠齊,這一句話輕輕帶過,也是想玉漠齊幫她順下去。
可玉漠齊偏偏就喜歡跟他們對著干,「得了吧,你別拽詞了,不就是這三個乞丐弄髒她的衣服,她小心眼嗎,還給個‘小小’教訓,都快把人打死了。」
一旁的看客,議論紛紛,搖頭嘆息,原來這向小姐也不是什麼好鳥啊,都快把人打死了,造孽啊,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