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琴抿嘴一笑,揚起衣袖,露出縴縴皓腕,素手攀上男子肩膀,「我說這位公子,何必那麼激動呢▔剛剛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細腕,「那倒是我唐突佳人了。」
息琴又是嬌笑一聲,「那是,公子你握得這樣緊,人家的手臂都痛了呢。」
男子正要放下,忽見一抹紅色霧氣纏上手臂,劇痛中心口一窒,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息琴做吃驚狀,右手兩指掩住唇瓣,「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又自問自答,「公子原是中了我的毒呀,忘了告訴公子,人家可是踫不得了。」
身手敏捷擒住他,對著周圍沸動得人群揚聲道︰「不想他死的話就給我讓開,也許我還能考慮月兌身後將他放回。」
……
離王府,李辰睿換完藥後,又將銘老趕去給林瀟容把脈。
他越發看不透,這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是如何認識楚清,又是如何認識息琴的。
為何息琴見著她以後態度大變,有一些懼怕,敬畏,甚至還有順從。
因為無法把握,所以心煩意亂。
銘老看著一直昏睡不醒的林瀟容,眯著眼楮研究許久,嘆了嘆氣,有些喪氣道︰「看來老夫真的是老了,王妃脈象平穩的很,老夫實在是診斷不出什麼問題。」
最新的資料也尋了來,對于她的過去,似乎被一層隱秘的網遮蔽得嚴嚴實實,他只能理出一絲半點頭緒,卻始終無法將這一切串聯起來。
林瀟容這一覺睡得很累,全是因為在夢里,她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奔跑。
她很煩悶,邊跑邊想,為什麼要跑,是前面有什麼誘惑她得,還是後面有豺狼在追趕,混沌之中,听見什麼人說話的聲音,她想仔細听听,奈何停不下腳步,只听到斷斷續續的片段,又轉瞬即忘。她欲哭無淚,腿都酸了,不想跑了。
所以她蘇醒的先兆是,蜷著身子,一只手揉了揉腿。
慶幸的是,她這揉得功效十分明顯,只簡單幾下,酸脹的腿肚子一下子好多。
她滿足的哼唧兩聲,睜眼,見一人正坐在床邊,一手探入被中,她試著動了動雙臂,又感受了下腿肚子上的舒適感,終于清醒過來,李辰睿正在替她揉腿。
她嘿嘿干笑兩聲,正想發表點鼓勵性的演講,突然想起山洞那幕,看了看熟悉的雕花大床,詫異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李辰睿頭也不抬,沉聲回答,「你睡了一天。」
「胡說,」她下意識反駁,「我哪里有那麼能睡。」
眼角余光見琉香正激動地抹著眼角,激動地點著頭,她啞了啞。
「那你的傷怎麼樣了?」看了看專心為他揉腿的那人,他精致的側臉,她在欣賞的同時又這氣氛有些奇怪,思前想去,應該是他怪自己包扎傷口的時候下手太重,如今正和她賭氣。
「沒什麼大礙,」李辰睿停下動作,將她被子掩好,看著她的眼光里多了些深沉,復雜,疑惑,還有探究,「娘子,你老實和我講,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林瀟容吞了口口水,有點心虛的道,「我沒什麼事情瞞著你啊。」對上李辰睿的目光,別過臉去,垂死掙扎,「你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啊,我困了,要睡了。」
許久,她偷偷睜眼,見李辰睿如石化般堅持不懈地看著她,敗下陣來,「我坦白,你掛在書房里那副誰誰的名畫,是我不小心添了兩筆的……」她拿著毛筆指手畫腳,路過那畫時沒計算好距離,就蹭上去了,這不怪她。
「那尊你很喜歡的小玉佛像,是我不小心摔了兩瓣的,不過我給你又放回去了,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她只是覺得那小佛像長得玲瓏剔透很可愛,就忍不住拿過來打算觀摩觀摩,可是太滑了,就不小心摔兩瓣了,這也不怪他。
「那天你湯里一些多余的料,是我不小心放的,這個真的是不小心……」這是她一時懷念起在相府玩過的小游戲,就下了點藥,而且被他察覺了,並沒有造成實際性的傷害,這更不怪她吧。
一連交代了三起惡劣事件,林瀟容一副大義凌然英勇就義狀,意思是,隨你處置吧。
一會,又拽著被子蒙上腦袋,嗚嗚,還是不甘心啊,讓她先蹲牆角哭一會去。
李辰睿終于有了絲生氣,替她掀開被子,問出讓她膽戰心寒的一句,「還有嗎?」
林瀟容皺眉想了會,有點氣悶,「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了啊,沒有了,真沒有了,我哪里像個闖禍精的樣子。」說著輕哼一聲。
良久,李辰睿撫了撫她的臉,柔聲道︰「好好休息。」
「等下,」林瀟容拉著她,虔誠問,「那個,你都不生氣?還是你要去研究下怎麼對我進行打擊報復吧?」
「不會。」李辰睿腳步一滯,背對著她,接口問,「娘子你認識息琴麼?」
「那我們一言為定!」林瀟容興高采烈應下,想了想,「西芹不是蔬菜名嗎?」
直到李辰睿不再作答,徹底離開屋子,她才想起還有一個大問題沒問清楚,那就是他們是怎麼回來的?明明那天李辰睿虛弱得好像下一秒就快掛掉一樣,怎麼現在生龍活虎一點病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