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馬車外,陽光明媚,車內,李辰胥懶散地坐著,濃眉微皺,看著榻上的人,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這面具帶著十分不舒服,其次是放心不下大哥,最後是前路其實並不如他所說的那般順利。
為了讓大哥徹底安心,他將情況說得容易太多,其實他得到的確切消息只是那人在祿江城,住在哪里,不知道,如何聯系,不知道,聯系上了會不會幫助治病,更不知道。
真是關心則亂啊,大哥那般心思縝密之人竟沒考慮這麼周全,還是……
如果大哥得知了真相,會不會一刀劈了他?
他後頸一涼,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很有可能。
另一個心情不大好的是周炎,他覺得,自從林瀟容出現在王爺身邊後,他的任務多了太多不確定性與多端性。
他私心想了想,也許王爺是過于信任他,才將林瀟容的安全交付于他手上。
更讓他們心情不好的是,為了減少矚目,他們已經極致低調,可是越接近邊界地區,就遇到越來越多打劫的。
比如,這次,又一伙人蒙著面,扛著大刀攔著路,台詞也依然沒有半點創新,「打劫!」
李辰胥掀開簾子瞧了瞧,一群人面黃肌瘦,兩股顫顫地舉著刀子。就嘆了口氣,放下簾子。
最近朝內也沒什麼大的饑荒禍亂,怎得本該老實本分的農民,文質彬彬的書生,如今都改行做了強盜?
連琉香那麼膽小的丫頭,經過幾次打劫後也能以一顆平常心極其淡定地打量著圍著馬車的十幾個人。
因為這事的結果往往是,李辰胥掏出一張數額不小的銀票,再苦口婆心勸勸正經人家不要做這種事的好,買幾畝薄田好好過日子去吧,然後一群人感激涕零地收到銀票拜別恩公再恭敬地讓開一條路。
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同,因為林瀟容醒了。
很難得遇到打劫這事,她感慨自己醒的真是時候,掙扎著爬起來撐著胳膊虛弱問,「劫財還是劫色?」
結果是因為太激動,動作太劇烈,一口氣沒接上來,又噗通栽下去了。
李辰胥忙著幫著給她續氣灌藥,琉香忙著手足無措,周炎只得轉行去忙著安撫強盜們。
待這一切恢復正常,馬車繼續徐徐行走後,周炎稟告這些流寇原來並不是聖朝子民,他們是康國被奪了田地家宅無處可去流亡至此的老百姓們。
林瀟容恰在這時悠悠醒來,不無遺憾地嘆道,「好可惜啊好可惜。」又不無期待的說,「再遇到個打劫的就好了,到時候一定要叫醒我……」
李辰胥苦著臉看了看又閉眼欲眠的她,慘兮兮道︰「大嫂,你要不要這麼烏鴉嘴?」
見林瀟容滿面喜色又要爬起來觀戰,他又苦著臉將她按住,小聲吩咐︰「琉香,照顧好大嫂,我出去看看。」
隨即撩了簾子出去,馬車旁兩列人馬已隊列成型,正靜靜對峙著。
李辰胥見多出來的不少人影,暗嘆,大哥果然看重大嫂,竟將他的暗衛分了大半來保護他們。
兩列人馬隊列著,對方高頭大馬上一身形縴細之人見他出來,翻下馬,快步上前,悠哉地拱了拱手,一副舊相識的模樣,「等你們好久了。」而後對著馬車內,笑眯眯道,「小容容,你還好吧?可擔心死我了。」
未等到回答,他換了張愁眉苦臉,對著李辰胥抱怨,「你看看,你們這幫沒良心的是怎麼照顧我家小容容的?這才多久,就病成這樣了。」
李辰胥只感覺背後的汗毛刷刷刷全部立了起來,難怪,遇到一個長得如此漂亮的男子對著自己抱怨撒嬌,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吧。
楚清一把攬上他的肩膀,挑了張笑容可掬的臉,「這位小哥別緊張,我是來幫我家小容容的,你們要找午羌對不?」
李辰胥呆了呆,一瞬,笑逐顏開,「這位姑娘真是好心,如此,便有勞姑娘了。」
「姑娘?」楚清挑眉,「小哥真是好眼神。」除了他家小容容,誰都不可以叫他姑娘。
「過獎過獎。」李辰胥極其謙虛地道,他已經猜出了這人是誰,根據以往資料來分析,別的可能是假,但是在對林瀟容的關心程度方面,他沒有過多懷疑。
反正前面的路也不好走,既然有人跳出來引路,那不妨跟著走一走。
楚清的目光不經意般地掃過他的面額,耳根處一絲細微的差別落在他眼中,這人,易容了。
------題外話------
最近每天更1500——2000字
然後碼到結局後一下子全部更……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