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這樣?」
她雖然一直身體很弱,但還沒到讓人推一把,就流血的地步,而且她總覺得,肚子好難道,有些怪異的抽痛。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沒關系,你身體太虛弱了,醫生說,植皮手術不能再拖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喬銘楚平靜的說道,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似乎是在盡量轉移層以薰對這件事情的注意力,而偏偏層以薰還相信了,她本該一個月前就應該做的手術,確實已經拖了太久了,現在想想,她也是覺得自己最近身體很疲憊,總是會覺得的很不舒服,也許真的是這個原因吧!
「別想這麼多了,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等過些日子身體恢復了,才能進行手術。」
喬銘楚說著,細心的為層以薰蓋好被子。
「嗯,我沒事了,你一天照顧我,把安安都忘記了,快回去看看他吧,我沒事的,你明天早上再來看我好了。」
她是多少了解喬銘楚的,她不開口,他是不會離開的,可是現在,即使她開口了,他也依舊不願意離開。
「安安我已經叫冷少川幫忙照顧了,有落落在,安安交到了新朋友,不會哭鬧的。」
而且安安從小都沒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現在有沒有他在,都不會太影響安安的情緒。
「那怎麼行,本來你就是要和他出來玩的,怎麼能把安安也交給他們照顧,安安他有多麼期待這些郊游,你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層以薰說著,掙扎著便要起來,卻被喬銘楚忍不住一把快速的按住,沉聲道,「沒事的,你不要亂動,等你睡著了,我就去陪他,你好好睡……」
「我沒事的,你不要把我當做小孩子。」
她在他的眼底,看似比安安還要需要人照顧一樣,她什麼時候起,變的這麼脆弱了。
「你管你怎麼說,你不睡的話,我是不會走的,想要我早點回去,你就給我乖乖的好好休息。」
她還是扭不過他,無奈,層以薰只好乖乖的躺了下來,期間因為不放心,還是讓喬銘楚給冷少川打了一個電話,問問安安的情況。
雖然很不情願,可是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老婆,最後喬銘楚還是硬著頭,給撥了過去,那頭到是回的干脆利索,偶爾還能听到安安和落落歡快的打鬧聲,見層以薰松了口氣,喬銘楚這才把電話掛掉。
「都說這有了兒子,就不要老公了,你們女人還真是。」
喬銘楚不滿的抱怨,卻引來層以薰忍不住的輕笑,動作扯動了身下的傷口,讓她忍不住吸了口冷聲,用力的擰緊了眉心。
「都說讓你不要動,不要動,就是學不乖!」
喬銘楚一邊心疼的查看,一邊不滿的抱怨。
「你這樣,真想一個人……」
「誰啊?」
「我爸!」
層以薰的話,讓喬銘楚不滿的皺起了眉,沉聲道,「你這是在嫌棄我嘮叨。」
好啊,要是別人,他還懶得嘮叨呢,恐怕連他一個關心的眼神都求不到,可是她到好了,竟然還這麼說,真是委屈死他了。
「沒有,只是你這麼關心,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欠你太多,有些不好意思。」
層以薰靦腆的笑道,心中此時卻是五味雜陳,面前的這個男人,真得值得她去托付終身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突然間有些說不出笑的酸澀感。
「你在說什麼傻話,別忘了,我可是你老公!」喬銘楚寵溺的用食指刮過層以薰小巧的鼻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間又加了一句;「明媒正娶的。」
「你告訴我,安安是你和凌月的孩子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好想問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如梗在喉,時間越久,她心里就越壓抑。
果然她一問出,喬銘楚的臉色就是一變,看著她,有些氣憤,「我現在很認真的告訴你,而且這個問題我只再說一次,安安是我們兩個的兒子,和凌月根本就沒有半分的關系。」
如果非要說關系的話,那就是安安是在凌月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吧,僅此而已。
「嗯,我相信!」
她現在不問了,也不想再知道了,層以薰點了點頭,目光很認真,不管安安是誰生的,他管自己叫媽咪,那她就是他的媽咪,他永遠的媽咪。
「乖,快睡覺!休息兩天,我就帶你回去。」
喬銘楚催促道,卻讓層以薰更加的無奈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毀了這次的郊游,你們晚些回去吧,我不能去,你可以多帶安安玩兩天,畢竟這是一個很少的機會。」
即可以增加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可以讓他真的應該去松松精神了。
喬銘楚沒有回答她,而是一個勁的催促著讓她休息,沒有辦法,她本來就沒有什麼精神,駕不住他的勸說,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直到看到床上的人兒,呼吸均勻,喬銘楚這才拿出身上的手機,轉身出了房間,回來後,便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女人。
第二天,層以薰醒來的時候,病房里已經沒有了喬銘楚的身影,只有一個剛剛交接班來查房的小護士,正在為她準備著接下來要輸的點滴。
「護士小姐,請問我是什麼病?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咦?你不知道嗎?你流產了,又是大出血,你的很虛弱,醫生建議你住院多觀察些日子。」
小護士一臉驚訝的看著床上的層以薰,說完便繼續自己手上還沒有完成的事情,直到喬銘楚從外面回來,層以薰依舊坐在床上發呆。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喬銘楚將手里的早餐放在桌上,快速的沖到了層以薰的床邊,一臉關心的問道。
「我是不是真的永遠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層以薰怔怔的反應過來,目光似乎沒有絲毫的焦距,過了許久好像才看清面前的男人,卻已經是滿的蒼白。
「怎麼會,你傻了,我們還有安安啊,安安不就是我們的兒子嗎!怎麼會這麼說。」
喬銘楚先是一怔,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的傷痛,很快,臉上便綻開一抹牽強的笑意,一把將床上的層以薰,擁進了自己的懷里,他知道失去這個孩子,她很是痛的,她太需要一個孩子了,需要一個做為女人的權利,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心痛。
「是嗎?可是我卻不能自己生是嗎?」
她可以擁有一個、兩個、甚至十幾個,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像其它女人一樣,擁有一個可以在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孩子,說她遺憾嗎?又怎麼會不遺憾,她現在,更多的,甚至就是在絕望。
「不能生又怎麼樣?沒有人會嫌棄你,只要我們有孩子就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喬銘楚將層以薰的頭用力的按進自己的胸前,他有多用力,就有多心疼,可是他更怕會傷到她,一直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這種心疼。
「不一樣,不一樣!這都不是我生的,都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我連一個女人最起碼的能力都沒有,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原本安靜的層以薰卻突然間瘋了一樣,推開面前的男人,雙手用力的扯著被子,指處泛著蒼白。
她才在意一個孩子的存在,所以一直都忽略了大人,她可以不在乎歐陽翊對自己的看法,甚至想好了,如果他需要一個繼續人的話,她可以容許他在她之外再找一個女人,可是對于喬銘楚,她這樣的不完整對她簡直就是折磨,她不能生,就要注定和三年前一樣,和別的女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這種感覺,簡直要比她不能生育還要可怕,她害怕這樣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排斥著他們之間的交往,她放不下,也放不開,她可以看著消失一個凌月,卻無法防止第二個凌月的出現,這就是做為一個女人的悲哀,這種自卑,折磨的她像是要瘋了一樣,喬銘楚對她越好,她現在就越痛苦,越不安。
「薰薰,你怎麼了,我都說了我不在意,我一點都不在意你可不可以生孩子。」
他像是一個大人,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樣,即笨拙又著急,可是偏偏他的包容,對懷里的女人再說,就像是枷鎖,壓得她更加的喘不過氣來。
「我好累,好想睡一覺,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好嗎?」
其實她已經睡了一夜了,怎麼可能還會再困,只不過她又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讓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才會覺得心里好受一點。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面對喬銘楚,而對于這個意外到來,而又離開的孩子,她能做的,只是平靜的面對,即使她心疼,即使她不舍,可是那又怎麼樣?她根本就沒有能力來留住一個自己的孩子。
「薰薰!」
「你走好不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
被子里,發出她悶悶的聲音,喬銘楚一臉的無奈,雖然很清楚這個結果,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也在開始排斥自己。
接下來的了,喬銘楚一直都是在醫院里陪著層以薰,哪里都不肯去,其間冷少川和花小印來過,但也只是勿勿一別,便就離開了,本來計劃好好一場郊游,在他們到來的第一天,就這樣被層以薰給毀了。
原本安安十分擔心層以薰的,可是他每來一次,層以薰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看著安安,總是會不停的留著眼淚,雖然沒有聲音,卻依舊讓人覺得心疼,因為這樣,喬銘楚便把安安送回了別墅,而層以薰在住院七天後,也跟著出了醫院,因為怕層以薰看到安安會傷心,這次喬銘楚再次將她接到了他們以前住的小區,離公司不遠,每天都是喬銘楚上下班來照顧她,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相比以前的層以薰,現在的女人,即憔悴,又消極,很多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獨自坐在窗外,靜靜的看著外面,一坐就是一天,他要是晚點回來的話,她連燈都不會開,只是這樣坐著,更別說吃飯。
「少女乃女乃這樣下去,恐怕比三年前的情況還要嚴重,再這樣,就要自閉了,少爺要不要……」
蘇子謙看了一眼面前的喬銘楚,擔憂的建議道,恐怕他們現在真的再需要一個精神方面的醫生了,每天這麼坐著,不允許陌生人的靠近,唯一能照顧她的,只有眼前的喬銘楚,可是他又怎麼可能,無時無刻都跟在她的身邊呢。
「她現在排斥陌生人,不會配合治療的。」
喬銘楚一臉無奈的說道,而且他也學著像以前的歐陽翊那樣,和她提起她最親近的人,可是就算他提到層鎮雄,她更多的,只是給了她一個淡然的微笑,根本就不在意,然後繼續靜靜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可是喬銘楚總會覺得,這樣的層以薰,仿佛一眨眼就會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樣,以至于這些天來,他根本無暇去顧及公司里的事情。
「然不然,還是請歐陽少爺過來吧!」
請歐陽翊?喬銘楚俊眉一擰,沉聲道,「不用了!」
這不是讓他眼睜睜的把自己老婆,往別人的身上推嗎?這種事情,他說什麼都不會做的。
「可是少***情況,真的很需要盡快的接受植皮手術,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她有一部份新的皮膚要病變了!」
燒傷的皮膚,一直都是最難愈合的了,這樣下去,別說層以薰的身體了,喬銘楚一天天的陪著,整個人都已經開始出現了疲態,這對兩個人來說,根本就是不能拖的事情。
病變,這個情況讓喬銘楚心尖上一跳,他是知道的,這樣會要了她的命,他哪里肯……
「如果現在給她做手術呢?」
「這可不行,少女乃女乃現在的情況很消極,別說她不會配合,就是她這麼弱的身體,恐怕一個小小的手術,都會傷到她的性命,更何況這次是對她的全身,做大規模的一次性植入,這會要了她的命的。」
喬銘楚猛然吸了口冷氣,沉默了一會兒,才讓蘇子謙離開!
「薰薰,天已經黑了,太晚了,我們睡吧!」
照顧完層以薰吃完晚飯,她吃的很少,很安靜,喬銘楚在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層以薰依舊坐在打開的陽台門前,雙臂抱著腿,靜靜的看著外面已經漆黑了的天空。
喬銘楚靠過去,將地上的層以薰抱起,她的身上很冷,是被夜風吹久的寒意,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冰冷一片。
層以薰任由喬銘楚將自己扶到床邊,只是剛剛坐下,便又沖回到了原來的地上,狼狽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我不要睡,我不要睡,睡著了,我會做惡夢,我不要睡覺。」
層以薰搖了搖頭,繼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外面的天空,雖然漆黑一片,可她看的很認真。
「不會的,有我在,你不會再做惡夢的,相信我。」
這幾天,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夢中哭醒,雖然她醒了之後,只是靜靜的流淚,即使她不發一語,但喬銘楚也很清楚,她是因為什麼這麼傷心,有幾次,他都想將安安的身世說出來,可是每每都話到了嘴邊,沒有辦法再開口,他好怕她會怪他,怪他為什麼騙自己。
「你去睡吧,我真的不困,讓我這樣坐在這里就好。」
說完,她的思緒已經再次飄遠,面前的喬銘楚無奈,只能拉過了床上的被子,將兩個人裹住,和她一起坐在地上,看著安靜漆黑的窗外。
喬銘楚將層以薰擁進自己的懷里,讓她可以安靜的依靠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體溫,卻溫暖她的身子,怕她生病,忍不住將被子盡數都裹在了層以薰的身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黎明的曙光,照在了兩個相擁而眠的身上,最先醒來的是層以薰,當她看到自己身旁的喬銘楚時,先一怔,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忍不住仔細的去觀察他的睡顏。
她已經很少仔細的去關察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了,相對于以前,他似乎最近憔悴了很多,臉色蒼白中帶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潤,有型的紅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即使是在睡夢里,他似乎也極度的不安慰,下巴處只不過是一夜,就已經長出了微微的胡渣,她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去,卻踫觸他的臉,滾燙的溫度,透過她的指尖,傳遞進她的大腦,讓她全身一怔,這才發現,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被子全在自己的身上,他竟然陪自己傻傻的坐在這里一夜。
「阿楚!」
她小聲的試探道,這才發現,這些日子以來,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最近的這幾天,都是他一直陪在自已的身邊,安慰失去孩子的自己,她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他,也同樣需要自己的安慰。
大手扶上喬銘楚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層以薰緊緊的皺起了眉,而且面前的男人,也明顯已經昏迷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你這個笨蛋,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
明明是罵他的話,層以薰卻覺得此時自己心疼的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在意些什麼東西,明明知道自己三年前就不可能再生了,孩子掉了不是很正常嗎?她干什麼還要生氣,干什麼還要獨自傷心,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她這麼傷心,難道他就不心疼嗎?
明明自己也很難過,卻還要強撐著去安慰自己,層以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任性,簡直到了讓自己都覺得厭惡的地步。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喬銘楚連拖再拽的扔到了大床上,她本身都沒有力氣,再加上這幾天的自暴自棄,只不過是從陽台到床上,不到兩米的距離,她竟然就出了一身的汗!
將身上的被子,給床上的人蓋好,層以薰快速的沖進了客廳,開始去找醫藥箱,找到了體溫計以後,好不容易才掰開他的下巴,讓他含了進去。
「40度!」
層以薰驚呼,差點嚇得從床上掉下來,反應過來後,她開始翻出喬銘楚的手機,去找蘇子謙的電話,打完後,又急勿勿的沖進了洗手間,很快端了盆干淨的冷水出來,濕了手巾後,開始給他物理降溫。
「薰薰!……」
即使在昏迷中,喬銘楚還不忘記叫著層以薰的名字,層以薰一把抓住他滾燙的大手,顫聲道︰「我在,阿楚,我在這里。」
層以薰的話,似乎驚動了昏迷中的人,喬銘楚費力的想要掙開眸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氣,面前的身影就像是埋在了大霧里一樣,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別傷心……」
一句話,層以薰眼中藏著的淚水,瞬間奔流了下來,翻滾著滑過自己的臉頰滴落在手背上。
他連自己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忘安慰自己一句‘別傷心’,他可知道,她現在不是傷心,而是心疼呢!
蘇子謙很快就趕了過來,畢竟樓上樓下,他才剛要去醫院,過來的時候,層以薰還坐在床邊忍不住哭,連手里的毛巾,水滴在了被子上,都沒有發覺一般。
「少女乃女乃別擔心,中是發燒,我已經給少爺打了退燒藥,他身體一向很好,吃過藥後,很快就會退下去的。」
蘇子謙見層以薰哭的傷心,心里忍不住放松了幾分,總比那些天安靜的嚇人好的多了,這樣她好了,喬銘楚的病,也好的快差不多了。
層以薰听了蘇子謙的話,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氣,只是還沒有等到她開口,喬銘楚放在桌上的手機便歡快的響了起來,層以薰看了一眼,便將手機交到了蘇子謙的手里!
PS︰這章不知道有沒有看著溫馨一點,555……寶寶更晚了,最近大家都好安靜啊,是全部都過年去了麼?你們別都忘記了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