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
雖然看到這個樣子的花小印層以薰很意外,但層以薰還是輕喚了一聲,卻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愨鵡曉
「以薰,你來啦!」
花小印痴痴的一笑,身影有些闌珊的走了過來,相對于層以薰臉上的不自在,花小印卻很隨意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找我來有事嗎?」
穿成這樣的花小印,讓層以薰很不適應,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們之間的友誼,竟然只停留的在了幾年前的記憶里,現在看看,眼前的人,卻是如此的陌生。
「坐吧!我就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而已,可是想來想去,竟然發現,這些年,我沒了朋友,唯一能說話的,似乎只有你!」
听上去有些可笑,連花小印自己都覺得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這些年,她竟然把所有的朋友都舍棄了,為的,就是那個自己根本得不到的男人。
見花小印說著,便要灌酒,層以薰有些看不過去,一把攬下了花小印手的酒瓶。
「想聊天的話,就好好聊,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煙酒的味道。」
層以薰沒有說謊,花小印也很清楚,將手里的酒瓶放回到了面前的茶幾上。
「以薰,你恨我嗎?」
花小印突然這麼說,層以薰有些意外,來之前,她是恨的,但更多的是怨,她不明白花小印為什麼要那麼對她,似乎有些傷心。
「恨吧!」
她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心撒謊,層以薰說完,面前的花小印卻突然間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才發現,竟是一臉模糊的眼淚。
「連你都恨我了,也對,我那麼對你,你確實是應該恨我。」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怎麼會不讓人恨,只是現在听起來,卻有些淒涼。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害我,就是為了冷少川嗎?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
她不想跟她兜圈子,所性扯開了說,似乎听到‘冷少川’這三個字,花小印的眼里多了一絲的波動,但很快就隱了下去,換上的,是無盡的落莫。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即使知道,她還是忍不住去做了一些傻事,可是到頭來,她那麼費盡了心機,卻還是得不到那個人的喜歡。
「你知道,卻還是要害我,小印,你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他愛你啊!他愛的是你一直是你,即使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他還是會愛你!以薰,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能讓他這麼愛著這麼多年,可是我有多羨慕你就有多恨你,你知道嗎?我常常會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層以薰,冷少川看的人,就會是花小印,這相想法好強烈好強烈,而且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花小印瞪大的眸子,讓層以薰心里一緊,雙手收緊,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許久,她才低低的說道,「我不愛他,如果你真的那麼愛冷少川的話,就應該努力讓他愛上你,這個世界上就算沒有一個層以薰,冷少川的眼里還會看到別人,小印你要對付的不是我,應該是讓冷少川愛上你。」
這個世界上,不是沒了一個人,就會讓一些東西改變的,冷少川就算不愛上層以薰,也會愛上別的女人,因為世界上的you惑太多,已經沒有人能說清楚,下一秒會不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原本待在自己身邊的人,會不會在下一秒待在別人的身邊。
「你以為我沒有努力嗎?七年了,你知道這七年我是怎麼努力的嗎?為了接近他,我費盡心機,甚至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會利用,終于我有機會和他站在一起,可是我才發現,他的視線,竟然從來都沒有在我的身上停留過,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過,多難受嗎?他甚至和我做、愛的時候,嘴里都會喊著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在听到後,會多麼的想毀了你嗎?」
花小印眼底的眼意那麼明顯,那麼的刻骨銘心,層以薰一怔,剛要反駁,卻听到花小印再次喃喃的說道。
「都是死了的人了,為什麼你還要活著回來,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你知道他听到你活著出現的那種興奮嗎?竟然馬不停蹄的出現在這里,他知不知道,他臉上的笑容對我來說有多刺眼,讓我的心有多痛,這幾天我總是在想,為什麼那場大火沒有燒死你,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世界里,來折磨我。」
不知道是應該心痛,還是應該震驚,曾經她認為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那麼希望她去死,到底她們這間的友情,已經破碎到多麼不堪的地步。
「小印,愛情不能勉強,冷少川不愛你,你為什麼不去找一個愛自己的人!」
有什麼會比疼愛自己,更來得重要,為什麼要堅持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東西,凌月是這樣,花小印也是如此,有時候層以薰甚至會為她們的堅持而感動,讓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多,到底那些男人們值不值得?
「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些年,我多希望自己可以離開他,可是我試了,以薰,我真的試了,不行的,我不行的,好難過,好難受,我不能看不到他,不能忍受沒有他的日子,有的時候我會想,只要看著他就好,陪在他身邊默默的看著就已經很幸福了,可是……」
花小印的視線停留在了層以薰的身上,竟然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偏偏此時,她卻說不出任何的解釋。
「可是偏偏他會想你,在沒人的時候,看著窗外發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你,每每到這個時候,我原本所有的自持力都不見了,我真想上去把你在他的腦子里拉出來,你知道嗎?那種無力感,逼得我快瘋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即使我們多年未變,我也沒有變過,我知道你喜歡她,甚至把我手里唯一的股份都給了你,可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恨不得她去死,這真的是她的朋友嗎?她的朋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層以薰有些怒了,說出的話,再抵制不住的顫抖,只不過這些對于花小印來說,卻是那麼不值得一提。
「是啊!我應該感激你才對,沒有你的這些股份,他就不會開始正眼看我,就不會把我留在他的身邊,可是那又怎麼樣?有了你,他還一樣會拋棄我,我為她付出的那麼多,最後我都想到要犧牲你,可是結果呢……」
「小印,你說什麼?」
層以薰感覺自己有一種被人背叛的疼痛,犧牲她,花小印竟然可以說的這麼簡單?
「事到如今我告訴你好了,不光昨天你被綁架的事情是我做的,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不光是喬銘俊母親林若芳做的,是我告訴她,別墅只有你們幾個人,很易燃,是我把你陽台上的窗戶鎖上的,讓你困在大火起,其實那天晚上我是看到喬銘楚離開別墅的,可是我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大火燒了起來,火真的好大好大,甚至可以沖到雲霄,天都被照亮了,你不知道嗎?那火光好漂亮,我當時心里有多麼的高興,層以薰消失了,終于消失了……」
「啪!」
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層以薰甚至忘記了從掌心傳來的麻木,連刺痛她似乎都已經忘記了,耳邊回響的,全部都是花小印的聲音。
五年前……
她竟然受的所有的苦,都來自這個最知心的朋友,層以薰只覺得自己似乎傻得可憐。
「你太過份了!」
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只被層以薰轉化成了一句過份。
花小印捂著自己被打的側臉,轉過頭,卻突然間笑了起來!
「哈哈哈……過份?為什麼過份你都不會死,層以薰你到底還要糾纏我多久!」
「你……」
層以薰氣結,卻被花小印的話突然打斷。
「可是你死了,他會傷心,很傷心很傷心,你說如果有一天死的是我,他會一樣那麼傷心嗎?」雖然是問了一句很傻很傻的話,花小印說完,便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不會的,他不會傷心,他的心給了你,他已經沒有心了。」
對于一個執著的女人,層以薰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和斥責花小印,只是看她拿起桌上的酒瓶,開始一口一口的猛灌!
「不要再喝了!」
層以薰有些煩躁,不喜歡這樣的花小印。
「他不會,他不會的,以薰你知道嗎?我也為他自殺過,你看,你看,多麼丑的疤。」
花小印說著,拉著層以薰,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那麼明顯的疤痕,雖然時間過了很長,可是卻再也退不下去!
層以薰不自覺的模上自己的手腕,似乎那里,也傳來淡淡的刺痛,仿佛曾經她也這麼傻過,只不過卻不是為了喬銘楚。
「小印,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房間里休息吧!」
層以薰拉過花小印的胳膊,想要扶起她的身子,卻被花小印給阻止了下來。
「休息?我怕是一睡不醒了,就著我還醒著,我要把話都說完。」
「小印,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傻事?」
層以薰突然覺得很不對,拉著花小印便要查看,只是身上沒有傷口,她要怎麼知道,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層以薰掙開身上的花小印,快速的進了臥室。
好在臥室沒有外面那樣的凌亂,雖然只是衣服滿地,層以薰在床頭的櫃子上,發現了一瓶被吃完的安眠藥,瓶身倒著,瓶蓋掉在了一旁。
層以薰皺眉,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樣的花小印讓她始料未及,更讓她有手足不無模。
不敢再有一絲的耽擱,層以薰快速的回了客廳,拉起一沙發上的花小印。
「小印,你怎麼這麼傻,為了冷少川你這麼做值得嗎?快,我帶你去醫院。」
層以薰也不知道,這樣的花小印,是不是讓自己還恨著,真是印了那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層以薰拉了幾次,都沒有將沙發上的花小印拉起身,反而幾次都被她扯到了地上。
顧不上身上踫到桌角傳來的痛處,層以薰再次起身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卻突然間打開,冷少川的身影,讓層以薰的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種希望。
「薰薰,你怎麼樣?」
冷少川直接沖到地上層以薰面前,將正在掙扎的層以薰拉了起來,說著,便要檢查。
「哈哈哈……你的眼里果然沒有我,果然沒有!」
花小印的笑聲讓層以薰反應過來,拉掉冷少川在自己身上的大手,一臉的著急。
「快,小印她吞了一瓶安眠藥,快送她去醫院。」
似乎只有片刻的猶豫,便被層以薰焦急的聲音打斷,「快點,還愣著做什麼啊!」
微微皺緊的眉心一凝,但還是順從著層以薰,來到了花小印面前。
相對于剛剛對層以薰的反抗,此時的花小印卻是出奇的柔順,主動伸出胳膊圈住了冷少川的脖頸。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而來,因為誰而來,而最終的結果,他還是來了,花小印的主動,讓冷少川眼底的神色更濃,對上花小印含笑的眸子,黑眸瞬間眯緊。
「還愣著干什麼,快點啊!」
見冷少川只是抱著花小印,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層以薰有些忍不住的催促道,人命關天的大事,她那里還來得及關心兩個人之間的互動。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一定會!」
花小印看著面前的冷少川,痴痴的說道,完全不在意此時冷少川臉上的冷漠。
「我會來,不是因為你!」
冷少川毫不客氣的揭開這個事實,卻完全不在意花小印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層以薰沒想到,自己一開門,就看到門口一臉黑沉的喬銘楚,雖然很意外,可是著急擔心已經讓她顧不上去解釋什麼了。
「你跟我過來!」
層以薰剛要在身旁走過的時候,卻意外被一只大手扯住,還沒來得及反應,竟然就被喬銘楚拖了出去。
「等一下!」
層以薰的拒絕讓喬銘楚的臉上升起一絲的不悅,層以薰雖然很清楚,但是此時,絕對有比安慰他還要重要的東西。
「先救小印吧,她現在有生命危險。」
什麼事情,都抵不上一條人命,層以薰轉過身,目光對上冷少川深邃的眸子,讓喬銘楚心中的不悅更加濃重了一些,不過這次,喬銘楚卻是出奇的配合。
「跟我來吧,蘇子謙可以救她。」
似乎有些意外,但卻讓層以薰格外的驚喜,來不及考慮,但跟上喬銘楚的腳步,身後抱著花小印的冷少川,也跟了上來。
將花小印送到醫院的時候,花小印就已經出現了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情況,但即使如此,花小印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扯住冷少川的衣服,這到讓層以薰意外的同時,不由的再次把視線落到冷少川的身上。
「小印她很愛你!希望你不要再傷害她。」
終于忍不住,層以薰還是說道,雖然覺得自己此時的地步很尷尬,似乎也沒有多少的余地去勸說冷少川,卻還是不忍心,看到花小印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也很愛你,那你會愛上我嗎?」
似乎冷少川的問題讓層以薰很意外,她沒有想到,冷少川竟然會這麼回答她,一時間站在原地,回答不上來。
「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我從沒有勉強過你,也希望你不要勉強我,我對你的愛,不比小印對我的遜色。」
如果一個男人這樣對自己說愛的時候,那這個女人無疑是幸福和感動的,而此時的層以薰,唯一想到的,卻是躲。
「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別人,尤其是花小印,我不想再看到她因為你,而來傷害薰薰!」
這次,竟然連喬銘楚都沒有站在層以薰這邊說話,但濃重的警告,層以薰可以感覺的出來,如果不是因為她,恐怕他不會讓人救花小印。
層以薰沒有再開口,因為她發現,原來在這里,最沒有資格開口的就是自己,更別說,她還去要求別人,直到一只大手落在自已的手背處,層以薰抬起頭,卻看到喬銘楚眸光深邃,拉著自己轉身離開。
層以薰感覺得到,冷少川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只不過她沒有勇氣去轉頭,她真的要祈求老天,讓她懦弱這一次,因為她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以前拒絕冷少川的勇氣。
「她怎麼樣?」
蘇子謙從手術室里出來的時候,冷少川還是迎了上去,冷俊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已經洗過胃了,不過,我們沒有在她的胃里發現什麼藥物,我想,你們應該是在哪里搞錯了!」
雖然這樣,但為了謹慎,期間蘇子謙還是給花小印做了詳細的檢查,而且洗了胃,再確定沒有任何情況下,才走了出來。
「我現在可不可以見她!」
冷少川的眉心,不自覺的收緊,似乎對于這個結果有些意外,連自己的命她都可以拿來賭注,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現在就可以,我們已經將她轉到普通病房了,今天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蘇子謙還是很謹慎,冷少川臉上的表情很凝重,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
「你這麼做,就是想見我,我來了,你還想說些什麼。」
病房內,冷少川看著靠床而坐的花小印,眸色有些深淺不一,但還是把手里的花放到了桌上,從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花小印看著窗外,臉上是出奇的認真,冷少川的話讓她轉過頭,笑的時候,臉上卻有些蒼白,似乎剛剛洗過胃,胃里讓她很難受的皺緊了小臉。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是天下最壞的女人,可以不折手斷,甚至故意的騙你們。」
花小印的話,卻沒有換來冷少川的回答,黑眸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似乎等著她繼續講下去。
「我知道自己害了以薰,喬銘楚不會放過我,今天我是故意的,我太了解以薰了,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讓喬銘楚再去找我的麻煩。」
似乎對于自己的這個手段,連她自己都覺得的諷刺,花小印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真是報應,我那麼處心幾率的想要害她,結果她偏偏過的比我幸福,就像我那麼想要得到你一樣,偏偏你就是不愛我。」
「一開始你就應該清楚,我們之間不存在愛情交易。」
這是他接受花小印時,最主要的一個條件,只是沒有想到,找找他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花小印的一顆心,就已經人掉在了冷少川的身上。
「是啊!我早就知道,偏偏還是在做美夢,以為只要有時間,你一定會愛上我,以為只要沒有以薰,你就會開始看我,我真的好傻,為了你,我背叛了自己最好的友誼,害了和我最近的姐妹,到頭來,我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花小印臉上的痛苦,在冷少川的眼中,卻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波浪,似乎他只是一個無管緊要者,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完全不在意,此時面前女人臉上的痛苦,全部都是因為自己。
「少川,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花小印難過的小臉突然間抬起,目光看著冷少川時,依舊帶著期盼,只不過回應她的,只是一個冷哼,卻足以讓花小印的臉上,升一抹滿足的笑意。
「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一點點,拿怕是一點點也好,就算是我們在床上時的一點沖動,你有過嗎?」
冷少川的眉心不自覺的收緊,黑眸對上那張滿是期待的小臉,「沒有!」
沒有,一點都沒有,不愛就是不愛,連一點沖動都不曾有過,或者是早就知道的答案,或許是在這一刻,花小印徹底的死心,看著面前俊逸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