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瑄的那一句調笑,意料之中的得到寒月的一記白眼。請使用訪問本站。
麒瑄也不在意,傻呵呵的笑著,一溜跑下床,端來一盆清水,把巾子搭在肩上,一臉諂媚︰「王妃大人,小的來伺候您擦手淨臉。」
穆寒月看她那副樣子,好笑又好氣,瞪她一眼,伸出手招呼她︰「那敢情好,小瑾子來給本王妃淨臉吧。」
「得令!」麒瑄樂呵呵的把巾子浸濕,跑過來在寒月面前,捧起她的臉,細細的將臉上的胭脂水粉擦洗干淨。手隔著巾子,感觸著寒月的額頭,眉眼,鼻梁,臉頰,嘴唇,下巴,心下一片柔軟。
寒月閉著眼,感受著麒瑄對她的體貼。溫熱的巾子蓋在臉上,那人小心翼翼的觸踫,引得她的心竟然砰砰跳動。
擦干淨臉,麒瑄又把寒月的手也細細擦洗,之後就著那盆水,給自己也抹了一把臉。
「愛妃啊,夜已深沉,我們就寢吧。」麒瑄沖寒月擠眉弄眼。
寒月大大方方的一掀薄被,「好啊」,鑽了進去。
麒瑄沒調戲成寒月,癟癟嘴,憑什麼就她自個兒在這兒害羞啊。吹熄了蠟燭,悶著氣也鑽進了被子。兩人都不說話,屋里靜悄悄的。
「哎呀!」寒月驚呼一聲,「把你的手拿開,硌著我了!」寒月向旁邊推推麒瑄,卻發現她離自己好遠。
「我的手沒在你那兒啊!」麒瑄喊冤。
倆人掀開被子,借著月光發現,原來滿床都是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合著兩人被這「早生貴子」給害了。把這些東西都掃下床,寒月心有余悸,「懷瑾,你都掃干淨了沒?今天累了一天,我可不要再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硌的晚上也睡不好。」
麒瑄果斷的讓出懷抱,「那你靠我身上好了」,黑暗中麒瑄也不敢去看寒月的表情,又頗有些欲蓋彌彰的說,「反正都是女人,抱著睡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寒月也確實是累的狠了,沒再多說,靠進麒瑄的懷抱,嗯,挺舒服的,安心的睡了過去。
這邊麒瑄本沒想到寒月真會靠進自己懷里,一時身子都有些僵硬,感覺心髒砰砰的跳的厲害,直害怕被她發現。過了一會發現自己懷里的人竟然睡著了,也扛不過困意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上的紗紙照進屋里,灑在大紅喜床上那緊緊依偎的兩人身上。
麒瑄先醒來。不知什麼時候,寒月整個人緊緊的靠在她的身上,她一只手在寒月頸下,另一只手搭在寒月腰上。穆寒月的臉埋在她的頸邊,一只手抵著她的胸口,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腰上。穆寒月呼出的熱氣噴在麒瑄脖頸,癢癢的,惹得麒瑄脖子僵了僵,不敢亂動。
過了一會,見寒月還沒有醒,麒瑄明白,成親的時候,這新娘子可比新郎累多了,她昨天一天下來都被累個夠戧,又何況穆寒月呢。有些心疼的模了模她的臉,手撫上兩人交纏在一起的長發,這便是「結發為夫妻」了吧,心里卻希冀著詩的下一句。
不一會,就看見寒月悠悠轉醒。眉頭微皺,大大的眼楮半眯著,透著迷蒙,秀直的鼻梁微微噤起,嘴唇嘟著,輕哼了一聲。一醒來,就看見麒瑄正盯著自己笑。掩耳盜鈴般閉上眼楮,埋進麒瑄的脖頸,嘟囔著︰「討厭,看我做什麼。」
麒瑄用手拍拍她的肩,「愛妃,起床啦,今天還得去給父皇和姑姑請安呢。」又抖抖被寒月枕著的手臂,「寒兒你要是再不起來,我的這只手可就廢了。」
穆寒月轉過去,身子從麒瑄懷里離開,把臉埋進被子不看她。麒瑄以為穆寒月困的狠了還想再睡,就沒有繼續催,起身下床了。殊不知,穆寒月把臉埋進被子是為了掩飾那滿臉的緋紅,心里埋怨著,都怪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都怪麒瑄的語氣太過溫柔,讓她竟然從心底升起一股溫暖,好想就這樣和她廝守到老。在心里嘆一口氣,自己怎麼能有這麼荒唐的念頭。
過了一會,寒月終于決定不再裝睡,從床上坐起身來。卻看見麒瑄正背對著她,在桌前不知做些什麼。
「懷瑾。」寒月喊她。
「啊?干嘛?你醒了啊。」麒瑄轉過身來,寒月這才看到她手里拿著什麼,竟然是昨夜喜娘塞給麒瑄的那只錦帕,上面還沾上了不大不小的一片血跡。
寒月的臉騰的紅了起來,婚前喜娘沒少講結婚行房的事,她自然懂這是什麼東西。想她穆寒月,十八年來一直都是神色冷清,心思沉靜,連對待秋蓉芷和沐月夫人都不例外,竟然能被麒瑄輕易的挑弄起情緒。想想昨天晚上兩人的相處,穆寒月簡直不相信那溫言細語的人竟會是自己。仿佛在麒瑄面前,她不自覺的就會想撒嬌,想無理取鬧,想要這眼前的人哄著自己,讓著自己。
「呃,這個……」麒瑄看著寒月滿臉的緋色,也紅了臉,「這個,總得做做假樣子嘛……」細聲細氣的解釋。
兩人經過這麼一出,都有些不太自然。總算是穿戴好了衣裳,讓丫鬟內侍服侍著洗漱完畢,穿好朝服,一塊兒進宮去見隆慶帝和秋蓉芷。
進了乾元宮,隆慶帝沒有在接見臣民的外殿等著,而是讓鄧發直接把麒瑄二人宣進內殿。
一進內殿,就看見隆慶帝悠閑的坐在椅子上看書。一見到麒瑄她們,隆慶帝放下手中的書,笑呵呵的坐好。依著該有的禮數,麒瑄和寒月給隆慶帝進了茶,隆慶帝也囑咐了幾句,又賞了點東西,還給了穆寒月一封大大的紅包。
等該有的禮數進行完畢,隆慶帝退掉左右。看著麒瑄和穆寒月,笑眯眯的說︰「瑄兒啊,照理來說,你們可是應該趕在朕上早朝前來敬茶,怎麼都拖到朕下了早朝才來?莫不是昨夜睡的太晚了?瑄兒,這可是你的不是了。」
穆寒月怎麼也沒想到隆慶帝竟然會說這些,疑惑的看了麒瑄一眼,向她求助。
「父皇!您說這些干嘛啊。來的太早了您不還趕著上朝嘛,萬一我拉著您多說幾句耽誤了上朝,那些個大臣們不得怪我和寒月啊。」麒瑄猛給隆慶帝使眼色,皇帝老爹請您注意身份,您兒媳婦還在呢,千萬別亂說。
隆慶帝點頭,表示明白麒瑄的意思。「嗯,多會兒來都行的,朕就是盼著早日能見到朕的孫兒。你大婚朕專門許你一個月不用上朝,你可得好好陪陪月兒。」
麒瑄在心里月復誹,臉上還是一攤傻笑,「好說好說,父皇國事繁忙,兒臣們就先行告退了。」說完行了禮拉著穆寒月就趕緊撤退。
隆慶帝看著麒瑄和寒月的背影,笑了。只是這笑容里卻多了幾分憂傷。
拜見完隆慶帝,兩人又趕到若璃宮去見秋蓉芷。想起大婚那天秋蓉芷的反常,麒瑄心里打鼓,不知道秋蓉芷會出什麼怪招。
一進沐芷軒就看見秋蓉芷和沐月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看兩人,麒瑄覺得,這兩人的表情也太復雜了點吧。
秋蓉芷是滿臉委屈的在那里裝可憐,沐月夫人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都不看秋蓉芷一眼。看到麒瑄和寒月進來,沐月夫人招呼︰「瑄兒,月兒,你們來了啊。」
兩人回了禮,又結果宮女手里準備好的茶,恭恭敬敬的給秋蓉芷和沐月夫人敬了茶。
等宮女們退下,秋蓉芷喝完茶,瞪著麒瑄說︰「瑄兒,我可是把我們韶月宮的寶貝給了你,你可得好好對待月兒,你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沐月夫人白了秋蓉芷一眼,也對麒瑄和寒月說︰「你們成親雖是情勢所迫,但也要相互扶持。月兒,別看瑄兒她自小就一副男孩子樣子,但心里最重感情,也最容易感情用事,以後你要多提醒提醒她。還有,瑄兒,月兒心思沉穩,不易喜怒形于色,你記得凡事要多與月兒商量。以後我跟你姑姑回了韶月宮,就要靠你們兩個自己了。」
麒瑄和寒月都點點頭,沐月夫人說的道理,她們都明白的。
秋蓉芷見沒人搭理自己,悶悶不樂的哼了一聲︰「瑄兒,這回可是便宜了你,想你成親的時候,我都沒有怎麼為難你。月兒可是從我若璃宮走的,我就是她的娘家人,照理該好好難為難為你的!偏偏讓你撿了便宜,我秋蓉芷難得嫁一次女兒,竟然什麼都沒做成!遺憾死我了!你要是敢欺負寒月,我非得好好教訓你。」
麒瑄也不樂意了,「姑姑您為什麼總覺得我會欺負寒兒啊,你怎麼不說不讓她欺負我呢?」
「你堂堂風流七爺,誰能欺負的了你。倒是寒月人生地不熟的,我自然要擔心她!」秋蓉芷大義凜然的說。
「好好,我听您的還不成嗎?就別提什麼風流七爺了,到底怎麼回事您不都知道了嘛。還有,那天是您自己要放過我的,姑姑您就別老提這一茬了。」麒瑄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早就發現那天秋蓉芷不對勁了,還專門刺秋蓉芷的痛處。
果然秋蓉芷炸了。「你還敢說!」
原來,那天秋蓉芷本來準備了一堆準備整麒瑄的法子,但沒想到被沐月夫人看出她的壞心思來,在麒瑄來的時候,生生給她來了一招釜底抽薪——點了秋蓉芷的啞穴。
可憐秋蓉芷滿肚子壞水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那叫一個郁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