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瑄中毒的第二日,未時剛過,她便重新陷入昏迷。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忽然,飛豹急急沖進主帳,未等寒月發問便急急說道︰「不好了,巴爾罕要來圍營!」
說完,看到又昏迷過去的麒瑄,飛豹焦急的欲上前搖她。寒月急忙攔住他的手,厲聲說道︰「飛豹!」飛豹恍然驚醒,站住,不住的搓著手,滿臉焦急。這時候,飛禪和慕容非煙也快步走進主帳,看到三人,都是滿臉擔憂。
寒月卻異常平靜的替麒瑄掩好被角,才轉頭看向三人。說道︰「現下懷瑾昏迷,之前我已猜到巴爾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
飛禪在一旁解釋︰「我們之前一直都以為,巴爾罕會在鷹都附近的敢達也大軍里,也一直以為鷹都城外的敢達也大軍才是巴爾罕的主力軍隊。直到剛才飛墨傳回消息,才知道,原來之前東漠南台的大部分貴族、首領還有一部分有私護軍的地主,都暗中投靠了巴爾罕。鷹都外的敢達也大軍不過是個幌子,現在正向我軍營帳奔襲的軍隊,才是巴爾罕的主力。」
寒月眉頭微蹙,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飛禪答道︰「據飛墨說,不少于十五萬人。」
寒月低頭沉思。現在瀚海大軍駐扎在都塔,共有十一萬人左右。之前麒瑄也曾擔心漠南台余部來襲,將大軍遷了三分之一的人進入都塔城內,加強了都塔的城池和防御工事,留有三分之二的軍隊駐扎在都塔城外,以便將來的進攻。沉眉略一思索,寒月下令︰「飛豹,你速去請蕭煌前來,讓他把所有瀚海大軍,都遷往都塔城內!」
飛豹領命,轉身飛奔出去。
飛禪有些憂心的看著寒月,說道︰「王妃,我擔心蕭煌不從。」
寒月揉揉眉頭,低聲說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不一會兒,蕭煌便迅速趕來。寒月也早已領著飛禪和慕容非煙端坐在外帳等他。
一進帳,蕭煌便說︰「王妃大人,末將也听說了巴爾罕將要來襲,請王妃大人放心,末將定能守住都塔城,還請王妃大人帶著將軍先行移入城內。」
寒月搖搖頭,說道︰「本王妃自然會帶著麒瑄進城,但不只是我們,所有瀚海大軍都必須入城。」
蕭煌神色一變,說道︰「這恐怕不妥。末將認為,應該將城內的將士遷出城外,在城外與巴爾罕的大軍決戰。如果遷入城內,萬一巴爾罕率軍隊圍困住都塔,恐怕會使將軍陷入危急。而且末將在城外,可以對巴爾罕進行攔截,沖散了他的大軍,才可贏得一線生機。據末將所知,巴爾罕這次帶了十五萬人的大軍,如果圍住都塔城,我軍十一萬人恐怕不是對手。」
寒月聞言目光變的凌厲,對蕭煌說道︰「如果大軍出城,勢必要分散兵力。如今巴爾罕來襲,他帶領的軍隊除了他敢達也部落的人,也有不少其他部落之人,他們必定是分道而來,為今之計,只有將兵力聚集起來,才能將其打敗。」眼見蕭煌還要說什麼,寒月打斷他問道︰「蕭將軍,若想斬斷一個人的五指,是當他五指張開時容易,還是當他握成拳頭時容易?」蕭煌一愣,答道︰「自然是當他五指張開時容易些。」
寒月點點頭,「不錯。所以,現在巴爾罕欲斬斷我軍的五指,我們必不可將五指分開。只有握成拳頭,才能奮力一擊!」
蕭煌啞然,但還欲強辯︰「王妃大人不懂軍事,戰爭之事不同于此,還請王妃大人帶著將軍先走,有我蕭煌在外堅守,王妃大人自不必擔心!」
寒月微眯雙眼,眼中凌厲的神色讓蕭煌不自禁有些畏懼。忽然,寒月輕笑起來。「蕭將軍是說本王妃在無理取鬧嗎?」
蕭煌低頭抱拳︰「末將不敢。只是這打仗的事,終究還是男人的事,末將不敢勞王妃大人憂心。」
寒月依然笑著,說道︰「哦,是嗎?本王妃可是記得,那日麒瑄向眾將士坦誠本王妃身份時,將軍可是力推要拜我為將的啊。」
蕭煌低著頭,咬牙說道︰「今時不同往日,還請王妃見諒!」
飛豹在一旁冷哼一聲,說道︰「我看,蕭將軍分明是想趁王爺受傷,奪了這軍權!」
蕭煌聞言大喝,「放肆!」指著飛豹大罵︰「你不過是將軍的親衛而已,在軍中並無實職!這軍中之事還輪不到你插嘴!」
寒月攔下正欲回罵的飛豹,對蕭煌冷笑道︰「蕭將軍此言是對本王妃說的吧。」見蕭煌只低頭不語,寒月冷冷的說道︰「蕭將軍此言差矣。麒瑄昏迷之前早已把將軍大印和調兵虎符托付給我,現在這軍中掌印之人正是本王妃,我的話便等同麒瑄的話,你豈可不听!」
蕭煌依然強硬,毫不讓步的說︰「王妃大人本就是軍外之人,即便有了大印和虎符,也無權擅調軍隊!」
「好!」寒月從容的從椅子上站起,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扔到蕭煌面前。蕭煌伸手接住,看清上面的字之後,不覺大驚。
「看來蕭將軍還是認得這枚令牌的。」寒月神色冷然,「這是皇上在我與麒瑄大婚之時特意賜給我的,這上面的‘聖’字做不得假!背後‘如朕親臨’四個字,想必蕭將軍還是認得的吧。」忽然,寒月厲聲道︰「見此令牌,蕭將軍還不下跪!」
蕭煌咬著牙,與身後的飛禪等人一同跪下。雙手將令牌遞還給寒月,蕭煌沉聲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寒月收好令牌,對蕭煌下令︰「副將蕭煌接旨。令你速去集結軍隊,一個時辰之內務必將全部瀚海大軍遷入都塔城內!如有違令,按律當誅!」
蕭煌咬牙,「末將領旨!」
蕭煌出去後,寒月吩咐飛禪等人速去打點好包袱,再通知麒瑄之前在軍中埋下的暗衛監視好吳威等人,便讓他們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後,寒月親出主帳,把董清祥叫了進來。
待他進來,寒月揉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對他說︰「董侍衛,我可以信你嗎?」
董清祥立刻俯身跪下,神色肅然的對寒月說︰「王妃大人請放心!小人因家父得罪了權貴,自小被罰入宮,因身體孱弱出身卑微屢屢受人欺侮,是王爺救了小人,教小人習武,還替小人一家除去奴籍。王爺對小人恩同再造,小人沒齒難忘!如今王爺受傷,如果王妃大人有什麼用得著小人之處,小人萬死不辭!」
寒月定定的看著他,忽然說道︰「好,我信你!」
待董清祥起身之後,寒月又說︰「我知道鴟尾騎的騎衛長董清瑞是你哥哥,現在敵將來襲,我只問你一句,我可以將王爺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你們兄弟嗎?」不待他說,寒月看向遠處,幽幽道︰「現在軍中不穩,我……實在不敢托大。」
董清祥重重抱拳︰「王妃大人請放心!家兄與我一樣,深受王爺恩澤,當初他能入軍隊,也全賴王爺之恩。小人與家兄定會拼死護得王爺與王妃周全!」
寒月點點頭,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如此,我便放心了。」停了停又囑咐道︰「我要你們保護好麒瑄,也要你們保護好自己。這軍中能夠相信的人並不多,你們都不可輕易受傷。再者說,如果你們有什麼差池,麒瑄醒來後,怕也不會原諒我。」
董清祥有些動容,單膝跪下︰「小人領命!」
二刻之後,大軍已經收拾停當。飛禪、飛豹和慕容非煙進入帳內,寒月見了他們,命人把董清祥兄弟叫來。
董清瑞一入帳,便對寒月行禮道︰「王妃大人,末將已將鴟尾騎集合完畢,特來護送王妃與王爺。」
寒月看他相貌堂堂,眉眼之中透出忠義之色,點點頭,對慕容非煙他們說︰「飛豹你去與飛白一起,跟著吳威,我擔心他會有異動。再盯好嘲風營的都統馬飛武,上次幾個細作都出自他嘲風營,等這次危機過後,我定要與他好好算算。非煙,你帶上懷瑾,跟隨董衛長先走。飛禪你留下,隨我與蕭煌殿後。」
听她如此安排,幾人都大呼不可。
寒月制止住他們,說道︰「此時惟有我才能壓得住蕭煌。他現在的地位舉足輕重,我不跟著他,不放心。」
飛豹和慕容非煙還欲多說,飛禪率先點頭應下,「謹遵王妃之令。」
董清瑞也攔下正欲勸說的董清祥,對寒月抱拳,「請王妃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寒月看著他點點頭,心下多了幾分贊賞。看來麒瑄當日安排他做自己的衛隊長,確實是留了一條後路。想起之前董清祥所說,忽然明白,這董清瑞,分明是麒瑄多年前就在軍中埋下的一顆暗衛。又想起蕭煌,自己並沒有告訴他敵軍有多少,他便已經知道有十五萬的人數,看來這蕭煌,也並不簡單。思及此,不禁對麒瑄多了幾分心疼。麒瑄本不是醉心權欲之人,這麼多年卻被迫苦心經營,若不是有人欲除她而後快,她何須謹慎至此!心里暗暗發誓,懷瑾,現下你陷入險境,我穆寒月,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護你周全!
今後的路,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