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瑄見到李黑,大吃一驚。請使用訪問本站。
李黑對著麒瑄跪下,「少主,門主已親自前往臨江縣,派屬下前去仙骨島替韶月宮尋解藥,怕擾亂少主在福至縣的安排,屬下自作主張沒有現行通報少主,請少主恕罪!」
麒瑄微微一愣,忙扶起李黑,「姑姑呢?姑姑現在如何?她可也拿到了解藥?」
李黑回答,「少主放心,解藥只有一枚,屬下已拿給了長公主,屬下帶回來的,是解藥的藥方。」麒瑄大喜,「太好了!」李黑緩了緩,又說道,「少主,屬下這回能拿到解藥,全靠,全靠少夫人犯險幫忙。」
麒瑄一愣,喃喃開口,「寒……寒兒?」
李黑點頭,「少主,屬下化妝成少夫人的一個侍女,暗中觀察了幾日,少夫人,少夫人似有難言之隱。屬下多次見到少夫人一個人,暗自流淚。」
麒瑄一個踉蹌,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胸口無比脹痛,狠狠捂著胸口,麒瑄雙目有些失神,似是自言自語,「難言之隱……難言之隱。」
李黑見麒瑄如此失常,有些不忍,上前扶住麒瑄,「少主,那仙骨島的主人,便是少夫人的娘親,離娘。那離娘當日在韶月宮炸死,這麼多年便是在籌劃現在這次叛亂。但那離娘並不信任少夫人,對她的飲食起居,也是多方提防。這回少夫人偷得解藥便讓屬下迅速離開,但,那離娘遲早會發覺此事,只怕少夫人,又少不了苦頭吃。」
麒瑄忽然紅了眼眶。寒兒,我只道你背叛了我,拋棄了我,卻從沒有想過,也許,你也有說不出的苦衷。那些往日共渡的快活日子,我便是刻意想要忘記,卻也仍舊時時埋在心里,我怎麼能沒有想到,那些日子之于你,也定然是無法忘記的啊。低頭輕輕擦掉淚水,麒瑄忽然覺得,心里的陰霾,竟都煙消雲散,如撥雲見日一般,如獲新生。
麒瑄只覺得心情驟然明媚,笑笑,對李黑說,「黑子,你這就去把解藥交給鐘離惜讓她快快制好解藥,你便去休息吧。」
李黑點點頭,「少夫人也有交待,要屬下定要將解藥交給鐘離姑娘,待她驗明真假,再給韶月宮人服下。」
麒瑄嘿嘿一笑,「果然還是她心思縝密。」待李黑正要離開,麒瑄忽然想到些什麼,又問他道,「對了黑子,那仙骨島上,除了姑姑被困在那里,還有什麼人麼?」
李黑點頭,「韶月宮的沐月夫人,也被那離娘捉了去。」
麒瑄不知為何,听到沐月夫人也被困在那里,心里竟疼痛難忍,焦急無比。急急開口,「她也中毒了嗎?」
李黑搖搖頭,「看樣子沐月夫人並未中毒,只是沐月夫人不會武功,吃了些苦頭。」
麒瑄大急,狠狠握拳,「誰傷了她,定有一日,我要加倍奉還!」便讓李黑去找到鐘離惜,將解藥拿給了她。
鐘離惜拿到解藥一看,便趕忙過來找到麒瑄。「小瑄瑄,這解藥藥方你是怎麼得來的?著實有些意思!」
麒瑄一愣,「怎麼有意思了?這藥方是寒兒偷來的。」
鐘離惜卻微微皺眉,「這藥方中既有毒藥也有解藥。你看,」指了幾處給麒瑄看,「這砒霜和曼陀羅都是毒藥,可這山甘草、大薊根、天門冬、崗梅是解砒霜之毒,白茅根、金銀花、防風、桂枝是用來解曼陀羅之毒。照此看來,之後的各類毒藥和解藥也是相生相克。」鐘離惜想了想,微微皺眉,「這些毒藥都可相解,若放在一起熬制,只怕熬好後,已與清水一般了。」
麒瑄听後,大驚,「怎麼會這樣!」
鐘離惜又細細看了看藥方,忽然又舉起藥方,將紙立在陽光下,突然開口,「小瑄瑄,你去拿一碗水來。」
麒瑄趕忙拿來一碗清水,遞給鐘離惜,鐘離惜接過水,將水放在紙後面。陽光透過紙背,竟然在水面上顯出一些字跡來。麒瑄趕忙將字抄下。拿給鐘離惜一看,鐘離惜便笑了起來。「果然,這便對了。」
麒瑄不解,鐘離惜便指給她看。「你看,這留下的字,便全是解毒的藥材了。要我猜測,韶月宮人中的毒,大約便是由那些沒透過來的毒藥制成,這毒,是由多種毒藥混合在一起,顏色和氣味都發生了改變,所以讓人無法解開。」看了看麒瑄,鐘離惜笑笑,「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這就去熬制解藥,韶月宮眾人的毒,不日便可解開!」
麒瑄笑著看著鐘離惜離開。拿起那張藥方,看著上面的字跡,卻忽然心生疑惑。這上面的字跡,她絕不會認錯,這,分明是寒月的筆跡!
當晚,鐘離惜便將解藥派人送去給韶月宮。
原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麒瑄,卻在第二天收到消息,韶月宮的人,竟然死傷大半!
麒瑄大急,帶著鐘離惜和飛禪李黑等人,直奔韶月宮而去!
路上,便遇到不到二十名韶月宮弟子。見到麒瑄,一名韶月宮的嬤嬤,抱住麒瑄,斷斷續續的開口。
原來,韶月宮眾人,在服食了解藥後,竟然突然加速毒發,偌大的韶月宮,原先千人有余,此時,竟已只剩下,這不足二十人!而在她們離開韶月宮後,韶月宮竟被不知什麼人,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這名嬤嬤,便是當日接生麒瑄的其中一人,此時,也早已奄奄一息。麒瑄趕忙扶住她,「嬤嬤,嬤嬤,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燒了韶月宮!」
嬤嬤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老淚縱橫,「寒月,穆寒月!她好狠的心!」說完,頭便歪向一邊,麒瑄伸手一探,已然斷了氣!
麒瑄听到寒月的名字從嬤嬤口中說出,早已如當頭一棒!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抱住嬤嬤已然冰冷的身體,麒瑄仰天長嘯!為什麼要如此對她!她已經被背叛了一次,可就在她相信,寒兒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之時,卻又讓她經受了又一次打擊!麒瑄早已搖搖欲墜。要說第一次寒月是有難言之隱,那麼這一回呢!這次,難道還要讓她用難言之隱這四個字,替寒月開月兌嗎?究竟為什麼,寒月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究竟做了什麼事,讓寒月如此恨她!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她!
麒瑄早已無法承受,噴出一口鮮血,便昏了過去。
待她醒來,只有李黑一人陪在她身邊。
麒瑄看著李黑,一字一句的開口,「這藥方,是寒月親手交給你的?」
李黑點點頭,不敢去看麒瑄。
麒瑄又問,「她親手,交給你的?」見李黑又是點頭卻不說話,麒瑄厲聲喝問,「她親手交給你,是不是!」
李黑只得開口,「是,是她親手交給屬下的。」
麒瑄閉上眼,不再說話。
鐘離惜忽然沖進來。「我們中了圈套!」一把推醒麒瑄,「這解藥並不是能印在水面上的那些,而恰恰是不能透過來的那些看似毒藥的藥材!」
麒瑄卻依舊閉著眼楮,「你既然知道了,便快去熬制吧。這次,一定要把這些人救下來。」鐘離惜看了看麒瑄,嘆一口氣,便趕忙出門去了。
而就在這一天,身在仙骨島的秋蓉芷,服食解藥後,也突然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自從寒月答應了離娘那件事情後,離娘便不知為何,放松了對寒月的監視,甚至準許她前去探望秋蓉芷。
寒月一整天,都守在秋蓉芷身邊。
沐月夫人看著她,愛憐的模模她的頭,「孩子,你去休息吧,我陪著芷兒就好了。」
寒月搖搖頭,咬著唇,淚水盈眶,「這都是我的錯。我太大意,竟沒有想到,這毒藥會有假。」
沐月夫人輕嘆一聲,「這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看向秋蓉芷,沐月夫人撫上她的臉頰,「只盼芷兒能度過這一劫,早點醒來。」又看向寒月,沐月夫人輕聲開口,「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我們上一代的恩怨,終究是牽連到了你和瑄兒。」
寒月看向沐月夫人,輕輕開口,「終會有一日,懷瑾能明白這些的。」
沐月夫人忽然落下淚來。看向遠方,目光有些飄忽。「都怪我,都怪我只為了自己,將瑄兒留在那勾心斗角的深宮里。」
寒月頗有些詫異,不解的看向沐月夫人。
沐月夫人看向寒月,忽然開口,「其實,我就是瑄兒的娘親。」
寒月大驚,「您,您,您是懷瑾的母後?怎麼會,先皇後,先皇後不是早己仙逝了嗎?」
沐月夫人擦擦眼角,替秋蓉芷掩好被角,「我就是李驀然,瑄兒的娘親。那日,我並沒有死。」
寒月萬萬沒有想到,麒瑄的娘親,竟然,就是沐月夫人!忽然站起身,寒月一時只覺得內心五味雜陳。麒瑄自小一個人在那深宮里,孤苦無依,飽受欺負,卻沒有娘親的懷抱可以躲藏。她還記得麒瑄一個人買醉時對她說的,她好想她的娘親,好想也有娘親能夠保護自己。而麒瑄的娘親,卻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那里,不遠不近的看著,看著麒瑄受苦,卻毫無作為!寒月知道沐月夫人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也知道她曾經在宮里受的苦。可是,依然有許多怨氣。寒月明知道不該埋怨沐月夫人,卻依然控制不住,冷然皺眉,開口,「她屢次躲過暗殺,在夜里獨自哭的時候,您在哪里?她受了委屈,思念娘親,卻只能悄悄趁無人之時將委屈對自己說的時候,您又在哪里?這麼多年,您見過她那麼多次,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告訴她,她思念著的娘親就在她面前,可是您卻從沒有對她說過。看著她一個人受苦,沒有母親的疼愛一個人小心謹慎的過活,變得小心多疑,變得自我封閉,您難道就無動于衷嗎?」說完這些,寒月忽然痛哭了起來。是的,她對沐月夫人的這番話,何嘗不是在對自己說。她知道,要麒瑄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有多難,她又怎會不明白,當麒瑄好不容易對她全然信任之後,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對麒瑄,會是多麼大的傷害。寒月剛一說完,便轉身離開。解藥有毒,麒瑄定會對她,失望至極了吧。
沐月夫人听著寒月的那番話,也早已是心痛難當。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
忽然,床榻上的秋蓉芷在昏迷中劇烈的顫抖起來,似是疼痛難忍,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沐月夫人大驚,見秋蓉芷的嘴唇已被咬的滴出血來,顧不得多想,將自己的手掌伸了過去。秋蓉芷在昏迷中緊緊咬住沐月夫人的手,片刻,鮮血便順著她的嘴唇,流入了口中。
沐月夫人看著秋蓉芷,輕輕撫模她的發絲。這人和麒瑄,是她此生僅剩的牽掛。仿佛此時只有這鑽心的疼痛,能稍稍緩解,她內心對麒瑄的思念和愧疚。
不久,麒瑄便收到消息,海納女皇為嘉獎寒月的忠心,將她立為皇太女。另,隆慶帝接受了海納的降書,派皇太子秋麒琰即刻前往仙骨島,商議臣服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早就有讀者猜到沐月夫人是麒瑄的親娘了,惟象在這里也徹底把答案亮了出來,哈哈。接下來呢,嗯嗯,可能要寒月吃些苦頭了,不過,惟象舍不得傷害寒月呢,請大家放心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