濼寒輕舞 第一百一十章 崩裂的計劃

作者 ︰ 瑯軒苑

畬濼寒新的洞穴里,河南義一臉悠閑自得的坐到躺椅上,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很無聊的拋著一只箭,掃了一眼正在旁邊擦弓箭的畬濼寒,一臉詭異的笑容。「誒呀誒呀,這日子還真是悠閑啊。以前的生活也沒有現在這麼悠閑吧?吶,我說,你們這群人真的很厲害,明明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很緊張,勾心斗角,明爭暗斗也不為過,但是一個個都把這嚴肅的事情演繹成了滑稽的事情,看起來過分悠閑自得了啊!對了,寒美人,你們是不是天生笑神經發達,所以才能把這種兩軍交戰就在前方但是還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樂觀自信啊?」

畬濼寒斜斜看了河南義一眼,說︰「你一個最悠閑的有什麼資格在這這里磨磨唧唧的說半天?」

河南義問︰「寒你為什麼要擦弓箭啊?是不是打算重新使用這種兵器?啊哈,其實這種兵器和我的法杖很配的,你有沒有這麼覺得?」

「沒有。」畬濼寒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適使用這種兵器了,畬濼寒拿著一支箭仔細的看了看,自言自語的了一句︰「箭于我的含義,不僅僅是兵器那麼簡單。」但是畬濼寒這輩子不想再用弓弩了,因為她曾經用箭射殺了一個不想射殺的人……她今天擦這把弓箭,只是因為懷念那種感覺。畬濼寒想起了自己的佔卜,心里有著淡淡的憂傷,但是……自己來這里不就是為了破解這種可笑的預言的嗎?畬濼寒輕輕的嘆了口氣,重新擦箭。

河南義一下子翻身起來,跑到畬濼寒的跟前,想搶過她手中的弓箭,但是被畬濼寒緊緊的抓住了!畬濼寒寒眸凜凜,威脅著問︰「你想干什麼?」

河南義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鬼魅的笑容,他幽幽說道︰「萬一你去找柯的時候真的死掉了,或者說在後來的事情中死掉了,那在下的一片真心豈不是得不到回報?要不在你去找柯之前我們先把婚事辦了吧?」

畬濼寒寒眸一簇,「你說什麼?」

「我們成親啊!」河南義燦爛的笑著說。

「你皮又癢癢了?」畬濼寒問。

「只要你願意嫁給在下,被你打死在下也心甘情願的哦!」河南義說,性感的唇劃過淺醉的笑意。

畬濼寒的眸子里閃過一道銀色的光芒。緊接著她的房間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啊!」

剛好走到門外的弋邪停住了腳步,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他微微一笑,弋邪帶著傾國傾城的笑容轉身離開。「好像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七轉八轉之後弋邪來到了奚縈的房間,可憐的小精靈奚縈公主現在還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弋邪打開門進去她都沒有感覺。看著沒有生氣的奚縈,弋邪的心揪了一下。

如果那個時候出手相救的話,沐君律和單于雄就不會都死掉了。

懷著這份愧疚感,弋邪走了進去,輕輕的喊了一聲,「奚縈。」

奚縈回頭,看到弋邪之後露出驚喜的神色,但是她驚喜的神色瞬間又消退下去了。她淡淡的應,「弋邪你回來了?」

這麼沒有生氣的奚縈更讓弋邪揪心。曾經的奚縈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活潑。天真無邪的奚縈幾乎代表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美麗,可是現在的她……

仇恨真的是一個讓人厭惡的東西。

「還在傷感嗎?」弋邪問,走到奚縈的身邊。

奚縈雙目無神的看著前面,她來到這里之後接觸了一些人,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面對弋邪的時候沒有了當初那份千里迢迢也要來到他身邊的欣喜。她淡淡的問了一句︰「那個時候弋邪在的是吧?」

「什麼?」弋邪有點吃驚。

奚縈抬頭,一雙明麗的眼楮閃著晶瑩的淚光。她說,帶著被欺騙的恨意。「灰異護法說皇宮被燒毀的那晚其實你和風綮胤都在!你說,這不是真的?」

弋邪心中一顫,他沒想到灰異護法會告訴奚縈這些。灰異護法這個時候告訴奚縈這些明擺著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嘛!灰異護法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有點說不過去。弋邪猛的被敲醒,「難道說那個潛伏在蔌詭教里的叛徒就是灰異護法?」弋邪心中無法確定這個猜測,于是回過神來面對奚縈。他沒有撒謊,而是老實承認了。「是,那晚我確實和風在屋頂觀看。」

「那你為什麼不出手?」奚縈頓時崩潰了,她柔弱的砸著弋邪,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你為什麼不出手!那是我的父皇啊!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啊!弋邪,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

弋邪不反抗,任由奚縈在那里哭著,奚縈淚流滿面,一邊問一邊哭,「你為什麼不救他們?沐君律和我父皇是我最親的人,他們比奚縈的生命還重要,你在的話為什麼不救他們?弋邪,你為什麼不救?」奚縈哭累了,趴在弋邪的肩頭,淚流不止的問著剛才的問題。

弋邪抱住奚縈,奚縈失去親人的痛苦讓他想起了故去的嬰靈,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感包圍弋邪,他輕聲說道︰「對不起。」

奚縈拼死的搖頭,淚水沖花了一張小臉,她無助的說,不想接受現實的拼命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們離開我!我不要!」

弋邪更緊的抱住奚縈,只能在那里道歉︰「奚縈,對不起。」

奚縈把頭埋在弋邪懷里,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弋邪身上,她歇斯底里的哭著,一個勁的搖頭,一個勁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

時光沉默了。只有奚縈的那沒有任何依靠,想反抗卻又沒有辦法的聲音在回蕩。

「我不要!我不要!」

哭了良久,奚縈昏睡過去,弋邪守在她身邊。他看著那個因為過度疲乏而沉沉睡去的奚縈,嘆了口氣。奚縈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睡夢中的她輕輕的說著囈語。「父皇……父皇……」

弋邪俯親吻奚縈眼角的淚珠,突然感覺到門口有不一樣的氣息,他警惕的看過去,發現畬濼寒站在那里。

「你?」弋邪輕輕的放下奚縈,走了出去。他和畬濼寒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先是弋邪問︰「你怎麼來了?」

「想看一下奚縈的情況。」

「哦。」弋邪應,但是他明確的記得剛才感受到的是一股悲涼肅穆的氣息,所以才回頭看。這麼說來畬濼寒想看一下奚縈的情況是真,之後因為奚縈的事情內心起了一些變化也是真的。弋邪問︰「看著奚縈你想起了什麼事情?」

「算不上吧。」畬濼寒回答,之後輕輕的說了一句,「因為一直沒有忘記過。」她沒有忘記過,忘記那個看到自己雙親死掉的那個時候的場景,也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去世的場景……忘不了啊,小時候烙下的深深的傷痛。

弋邪似乎也引起了共鳴,陪著她一起沉默。之後他們一起走到了風綮胤的屋子。

「你們怎麼來了?」正打算找個地方舒舒服服的泡個澡的教主大人正在翻箱倒櫃的找換洗的衣服,房間里弄得凌亂不堪。畬濼寒和弋邪突然來到,把他這亂糟糟的一幕逮個正著!

風綮胤問這句話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幾件衣服,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做事嚴謹,不苟言笑」的英明神武的教主形象「啪」的一聲碎成無數泡沫……

果然,畬濼寒和弋邪看著這麼一副髒亂的形象之後眼中同時露出鄙夷的神色。

「被嫌棄了?」風綮胤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很難看。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方。這樣一來他的洞穴就更凌亂了。

畬濼寒和弋邪看到了之後眼中的鄙夷神色更加深了。

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畬濼寒和弋邪轉身離開了。這下里面的風綮胤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他們來就是為了逮住我的窘相的嗎?」

門外,畬濼寒和弋邪兩個人聊了兩句。弋邪問︰「你為什麼往這邊走?」

畬濼寒回答︰「本來想來找找安慰的。後來發現找一個逗逼安慰自己顯得自己太笨了。」

弋邪點頭︰「我于是。」

屋子里的風綮胤听到了,頓時滿頭黑線。「這是形象再也回不去的了的節奏嗎?」

之後,雜七雜八的故事差不多就講到這里,所以接下來就要進入正經的事情了!

風綮胤很開心的邀請蔌詭教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起吃個飯。當然,這不是風綮胤錢多得沒有地方花,這僅僅是因為這是設好的局。

那天弋邪、畬濼寒和河南義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迫使風綮胤意識到自己這回慘了,真的慘了!

果不其然,幾天後畬濼寒和弋邪就密謀出了完整的策劃,鑒于這個計劃實在太過完美,連白禹歌等人的反應都考慮到了,而且現在救出柯秋楓迫在眉睫,所以風綮胤迫于壓力就只好接受了。

于是,一場就是為了讓國師他們看好戲的飯局開始了。

鑒于教主已經很久沒有宴請大家吃飯以增進感情了,所以蔌詭教今天被請來的人都感到十分榮幸,不僅如此,這場宴會還有堪稱現華淵最漂亮的兩個女子作陪,所以大家的喜悅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說完的!但是,冰美人不是很開心。

好吧,畬濼寒這個遠近聞名的冷美人不開心是很正常的,所以大家干脆忽略掉她。而一直處于傷感期無法自拔的奚縈也是終日愁眉不展,于是他們也很自然的忽略掉這個人。

風綮胤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著一張臉觀看大家的反應,他們其實還希望接這件事引出那個藏在蔌詭教的叛徒來著。

酒過三巡,三位護法都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所以雖然吃的很開心,但是其實心里都偷偷的提著,就怕教主突然亮出這回宴會的底牌自己一個跟不上之後陷入了危險之中。

深知以教主的習性絕對不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突然那麼傻的弄什麼宴會,所以三位護法的表現都明顯的有不自然在里面。這倒是讓風綮胤有點頭疼,所以臉色一直沒有緩和過。

河南義和白禹歌作為新加入的伙伴,在請客的時候既然被邀請了,那麼一定要說點什麼話的,于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了!

先是白禹歌說道︰「今天教主宴請蔌詭教上下而且還把我們請進來了,我們很高興,可是我希望教主不要忘記了,我們還有的是敵人要對付,現在就這麼放松是不是不太好?」這麼明白無誤的挑釁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蔌詭教的教眾很久心高氣傲,現在被白禹歌這個「外人」這麼說一定會生氣的!

果然,皇甫芍率先出來說話了,「白禹歌,別忘了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教主這麼說話!」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依白禹歌的習性一定會和皇甫軒吵起來,之後白禹歌就可以把話題引到最可以引起沖突的人身上,那個人就是柯秋楓!畬濼寒、弋邪、風綮胤和河南義沉靜的吃自己的東西,等著事態惡化。

白禹歌冷冷一笑,說︰「對你們這些對教主忠心耿耿的人來說我確實什麼都不是,什麼資格都沒有。可是我希望風綮胤你不會忘記,和國師相比,你同樣無比弱小!」

「你瞎說!」皇甫芍臉色氣得鐵青,「蔌詭教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怎麼可能不是國師的對手?白禹歌,我看你就是存心來惹事的吧!」

「存心來惹事就不會在這里心平氣和的和你聊天了。」白禹歌回答。

哎哎,等一下,心平氣和,白禹歌你確定這個詞用對了?

這個時候作為把矛盾深化的河南義該出場了。

畬濼寒在心里說,表面上平靜的喝茶當做沒有看到白禹歌和皇甫芍的爭議。

果然,河南義以他特有的風格笑著調解白禹歌和皇甫芍。他沖上來,手里拿著一杯酒,對皇甫芍笑著說︰「不要這麼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的嘛,大家都是朋友,來來來,喝一杯一笑解恩仇吧。」

「誰要喝!」皇甫芍生氣的把河南義手中的酒給打到一邊。

「就是,我有說過我和她有仇嗎?」白禹歌竟然應和起皇甫芍,之後冷不防的說了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頓住了。

「我喜歡她好嗎?」

「噗!」弋邪剛才剛打算喝酒,听了白禹歌這句話之後驚得把酒全吐了出來,他錯愕的看向白禹歌,心理無數次的問,「你是來砸場子的嗎?一定是的吧?」這個時候弋邪突然覺得當初不打算把白禹歌拉近這個計劃中是多麼大的失算!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不可收拾,越跑越偏吧!

果然,弋邪的預感應驗,皇甫芍突然被暗戀的人告白,和大多數人一樣她先是驚訝的呆住了,緊接著就是那里呆住了,她有些惶恐,有些不相信,有些臉紅,有些嬌羞,最後她低眉問道︰「你說真的?」

白禹歌懶懶應道︰「你覺得呢?」

皇甫芍的情緒一落千丈,她喃喃自語,「你肯定是騙我的。」

咦,怎麼感覺這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奇怪?

怪異扭曲的氣氛散開,大家似乎從這個細微的場景變化中看出了什麼。呃,那種奇怪的感覺是對的吧?那個直接听命于教主的皇甫芍姑娘似乎是一不小心陷入愛河了吧?而且還是一不小心愛上了什麼不應該愛上的人了吧?嗯嗯,說不定他們之間其實早就發生過了什麼了。哎,這麼說來是不是其實白禹歌來這里是有緣故的?陪可憐的亡國公主來這邊只是一個幌子,其實是為了來會情人?可是又感覺不太對呢,從白禹歌這麼冷淡的態度看起來來看兩情相悅什麼的好像只是皇甫芍姑娘的一廂情願呢。哎,這麼說來接下來的劇情走向是不是皇甫芍和白禹歌上演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恨糾纏的故事?呃……這麼說來今天這麼搶眼的風綮胤、弋邪、畬濼寒和奚縈的風頭豈不是都被蓋過去了?哎,這好像真的比看那個冷美人和那個冷峻的教主喝酒要好多了!

大家的興致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他們的目光專注的集中在皇甫芍和白禹歌身上,看起來興致頗濃!

風頭全部被搶過去了!

畬濼寒和風綮胤精心安排的局被白禹歌輕而易舉的幾句話就給擊潰了。弋邪和河南義看起來很著急,只是不太好明著表現出來。但是最應該著急的畬濼寒和風綮胤卻不為所動,他們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喝酒的喝酒,該吃果子的吃果子。靜靜的觀看這個突然冒出的場景,完完全全一副看客的心態。

河南義著急的示意話說得最少但是一發話就可以把走向給帶向自己想的那邊的風綮胤說句話,但是風綮胤動也不動,漠視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弋邪也看著畬濼寒,希望她說點什麼,但是畬濼寒也是一樣不理不睬,大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淡然心態。不過話說這事情真的和你無關嗎?

這幾個很厲害的人在那里眼神交流。

弋邪︰喂,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麼淡定啊?

河南義︰風綮胤和寒你們是不是太淡定了?再不說句話事情可就完全跑偏了!

弋邪︰在這麼下去要怎麼把話題個扯回來?

河南義︰哎,要不不扯回來了?反正我救柯的心也不是百分百的。

弋邪︰你也這樣?你們兩個趕緊說句話啊。

畬濼寒和風綮胤︰關我什麼事?

河南義︰那我們干脆就不救了吧。這樣一來我和寒走到一塊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弋邪︰你們……

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河南義和弋邪一起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話說弋邪你也不管了嗎?

弋邪的心里動態︰管我什麼事?這件事最操心的又不是我,鬧天下的又不是我。皇上都不急,我急什麼?

場面一度失控中。

大家各干各的,什麼話都不說。那些蔌詭教的高層人員充滿期盼的看著已經沉默了很久的白禹歌和皇甫芍,試圖看到一點更加精彩的畫面。不料在畬濼寒和風綮胤無動于衷的情況下白禹歌竟然無比意外的自己又一句話把話題給帶回之前弋邪已經放棄的點上來。白禹歌看著畬濼寒,冷冷的說道︰「畬濼寒姑娘真是好興致,難道看到剛才的場面後一點也沒有觸景生情,想起你家那只天怒人怨的畜生?」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畬濼寒手中的那個玉杯被捏得粉粹。畬濼寒抬起頭來,一雙漂亮的眼楮是透出寒冷的光芒,丹唇微啟,畬濼寒冷冷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肅穆的氣氛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仿佛是六月飄雪,頓時間大家凍得天寒地凍。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弋邪和河南義心中一緊,齊刷刷的看向風綮胤,發現這麼緊要的關頭風綮胤還是乖乖的喝著自己的酒!

弋邪和河南義在心里暗暗的吐槽風綮胤。

行吧,風綮胤,當教主當到這個份上,你贏了!你真的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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