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明貴妃的辱罵,魚薇音的火氣騰然而起,真恨不得沖過去,將那張不知抹了多少胭脂水粉的大白臉給抓爛,看她還怎麼囂張。
然,轉念想到一路上貝御風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冷靜行事,便硬是逼迫自己不要理會這女人的刁難。
早上他敲門的時候,她正獨自垂淚。盡管他進門之前她已經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珠,卻還是被他看出了異樣。
「身子還痛,是嗎?」他輕聲細語問道。
這麼一問,倒令她的憂傷情緒發酵起來,遂,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里啪啦涌出,砸在了胸口的衣衫上。
如此一來,他更加尷尬,手足無措地立在她面前,連話都不會說了,只一味靜靜地看著她哭泣。
終于,她止住了眼淚,抬頭看他,「是……是……要進宮嗎?」
他點頭,旋即又搖頭,「你身子不舒服,我去跟父皇稟明,等你好了再去!」
說罷,轉身欲往外走。
沒走兩步,就被踉蹌而來的她抓住了衣角,當他下意識回身的時候,她猝不及防,沒有穩住腳步,跟他撞了個滿懷。
「我可以去……」她還在抽噎,但口吻是倔強的。
「可是……」他 著手,垂首看著她頭頂的青絲,遲疑著。
她一把將他推開,雙手抹了一把臉,神情篤定,「在外面等我一會,我梳洗完畢化了丑妝就跟你走。」
他便不再堅持,轉身出了門,等她收拾妥當。
稍後,他帶著喬裝的她翻越了兩道院牆,讓她上了候在府牆外的馬車,他則再度翻牆回去,由府門走出,在去往皇宮必經之路的一個街角與她會合,一同入宮。
馬車上,他像一個絮叨的老婆婆,細聲細語反復叮嚀,要她務必按捺住性子,要忍受明貴妃的頤指氣使,千萬不可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身份,一旦身份暴露,後果是不堪設想的。耳朵幾乎要听出繭子的她詛咒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惹麻煩,這才算是堵住了他的嘴巴。
此時此刻,面對明貴妃的無禮謾罵,她只能在心里反抗,連眼神都不能回敬。若是被這心細如塵的女人發覺到端倪,可能她連這個殿門都出不去了。
見她仍呆立著,明貴妃忽然「嗤嗤」笑起來,就好像遇到了多麼好笑的事情。
「他要護著你,我偏不成全他!」說著,從軟榻上站起,踱步到了女子面前,「據本宮所知,舞娘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一雙腿,是嗎?」
女子愕然望著艷妝女人,一股寒氣由背後騰起,心里已然隱隱地預感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來人吶,把‘滿天星’抬進來,讓她嘗嘗那是一種何等銷.魂的滋味!」語調愉悅極了,抑揚頓挫得仿似在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