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木格掃視了一眼面前的人,緩緩開口。
「想必你們也看到了,這里有兩個山崎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真正的山崎步就是在山崎烝身邊的那個,而在我身後的這個是我用山崎步制作出來的傀儡,代號煢,你們可以把她當成我的屬下,是我讓賽巴斯在攘夷派的人發現山崎步之前用煢把她換過來的,然後把山崎步帶了回來,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直到今天…」
她的話在眾人中間炸成軒然大波!傀儡什麼的,他們沒有見過,更沒見過可以和一個人一模一樣的傀儡!簡直就可以以假亂真!也許只有真正親近的人才能分出兩人的不同吧?
「為什麼你會想到制作傀儡?還是山崎步的傀儡?為什麼會這麼踫巧的在她被抓之前掉包?」土方歲三一下子問出了三個為什麼,也讓眾人靜了下來,都緊張兮兮的屏著呼吸看著她。
她看了土方歲三一眼,不愧是副長,問的問題都是那麼的犀利。
「嘛,制作傀儡,只是我想到的為自己的朋友所能做的事情罷了,至于你所說的踫巧其實還真的是踫巧,踫巧那天傀儡制作完畢罷了,潛入敵人內部會面臨的危險不用說也很清楚,我只是防患于未然罷了,事實證明,如果沒有煢,阿步姐就真的會永遠起不來了……」
現場死一般的靜,所有人都瞪大眼楮看著她。事實就如她所說,若那人不是煢,而是真正的山崎步,那山崎步就會永遠與他們陰陽相隔!好可怕的事情!該贊美她為了自己的朋友做到這一步,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嗎?
就連山崎步都很震驚的微睜著眼楮,但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感激。
「然後嘛,我只是想讓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遺憾罷了,已別無所求」她淡淡的說著,眼眸卻閃過一絲悵然。無論最後結局怎麼樣,最起碼,她盡力了。
所有人听著,心里都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里,只能茫茫然的看著前面的絕美人兒。
「有些話一直沒能跟你們坦白,如今是時候了吧……」
「格…」沖田總司緊緊握著手,他莫名的害怕格接下來要講的話…
不止沖田總司,其他人內心莫名的期待,又莫名的害怕知道那些事情,矛盾極了。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才听到一聲嘆息響起。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轟隆——」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劈在眾人內心深處,所有人都以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瞪大著眼楮,這怎麼可能?!!
「騙人……的……吧……」不知道是誰的呢喃聲響起,帶著顫抖,帶著不可置信,巍巍然。
「你們不相信也沒辦法,總有一天,我會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從此不會再有我的存在,而我,原本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
「不要這樣說!你不會消失的!不會的!你一直都存在!一直都存在啊!」沖田總司幾乎崩潰的緊緊地抱著她,神情哀戚,帶著顯而易見的脆弱。
「傻瓜……」她看著眼前忍不住滴落清淚的幽蘭臉龐,飄渺如雲的淡笑揚起,聲音空靈近乎飄散似的,「如果你們不相信,到了那天,自然就會相信了,我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
沖田總司瞳孔一縮,抱著她的動作也隨之緊縮,縴弱的身子顫抖不已,他不要相信!他那麼深深愛著的人居然會從來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那你的世界,是怎樣的呢?一定很美吧……」應該不會像他們的世界一樣充滿黑暗吧,那孕育了她的世界。土方歲三低低的呢喃著,聲音也傳入了她的耳朵里,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雖然這份好奇伴隨著很大的心痛,她真的不是他們所在世界的人……嗎?
木格看了土方歲三一眼,他的神情她看不到,那黑色的長發已經遮掩了。
「那里是和平盛世……」她淡淡的一句話撫平了他們的心靈些許,至少她生活的世界是他們一直都渴望的存在。真好吶,和平盛世……
而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把他們炸懵了!
「我所生活的原本的世界,是你們的後世吶,一百多年以後的和平盛世,所以,你們算是我生活的國家的先人了……」
「…」眾人嚴重目瞪口呆了,腦袋已經不會動了!
木格也知道他們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也不介意,只是向他們坦白著。
「所以我知道你們大多數人的結局…山崎烝的、土方歲三的、近藤勇的、山南敬助的、沖田總司的、原田左之助的、永倉新八的、市村鐵之助的…你們的結局我通通都知道…」她緩慢的說著,看著他們依然驚呆的樣子,她嘆了口氣。
她的話簡直活活像是個一道道魔咒盤旋的劈在他們的心頭!顫抖不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了,還是一百多年後的他們的國家?後世來的人?這、這真的可能嗎?!
「格,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救了我…」山崎步輕輕開口。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了一句帶著濃濃感激的謝謝。
木格輕輕搖頭,「不用,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遵從了自己的心意救自己的朋友而已」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救了我姐姐」山崎烝忍著內心的劇痛,感激的說道。
她微微挑眉,「怎麼?你不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白白讓你傷心了一場嗎?」
山崎烝搖搖頭,握住山崎步的手,炯亮的雙眼看著她盛滿感激,「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讓我沒有失去做弟弟的資格,真的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費我讓煢演這一場,嘛,雖然讓你們大家傷心了一場,但這得到的好處總比受到的傷害來得多,況且,我也沒有讓你們傷心很久,你們該偷笑了」她淡笑的彎了彎眼眉,說道。
「…」
看著沉默的眾人,她的笑容僵了僵,「你們怎麼了?是在怪我騙你們嗎?若是以前,我無緣無故的說出來,你們也不會信吧?說不定還會把我當瘋子」
「你…真的會離開我們嗎?」市村鐵之助難得的嚴肅起來,小心翼翼的問。而這一句也問出了所有人的擔心和害怕!她的坦白是不是換回她不日即將離開?
然而比其他人更害怕的,估計是心系于她的人!有哪個人可以忍受得了這種事情?!在同一個世界,不見了他們還可以找,可是那畢竟是異世啊!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他們怎麼找?!他們又沒有跨越空間的能力!
「你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剛剛格也說過了啊,格當然會回去的啦!畢竟這里可不是她的主世界!」靈心說道。這些人,不打擊多一次就不死心?應該接受現實才對!
「轟!」眾人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打破了心里那道堤壩,腦袋一片空白!
沖田總司緊緊的抱著她,緊得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就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再也找不到。吉三郎也在一邊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格…不要走好不好?留下來…我不能沒有你啊…」沖田總司顫抖著聲音,就連身體都是顫抖的。
看著脆弱的沖田總司,她心里微微一嘆,五指穿梭于他柔順的紫發之間。
「阿司,不要再說這種傻話,我…不可能永遠呆在這里,我的那邊還有親人、朋友,不可能放得下的,我是一定得回去的,況且,我早該回去了,只是放不下你們,所以我才在這里逗留了很久,可是我是時候要離開了…」
「格!」
「涼木副隊!」
眾人驚慌的叫聲響起,都一窩蜂的圍在她身邊,就怕她立馬就離開!
沖田總司只是默默的抱著她,眼角滴下幾滴清淚,卻沒辦法開口留人,她說了,那邊還有她在乎的人,也包括她的愛人嗎?他這個在她心里並沒有愛人重要的朋友,她又怎會為他留下?雖然他真的很想、很想她為他留下,可是,那只是奢想而已…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只是想要好好愛一個人而已,為何老天要對他這麼殘忍?她不愛他就算了,連最起碼的想要一輩子靜靜看著她的淡淡幸福都沒辦法擁有!為什麼…
脖間傳來的清涼讓她微微蹙柳眉,阿司他,又哭了嗎?
「阿司,別哭…」可是誰知道他不但不停止,還越哭越凶,只是默默流淚,壓抑著聲音…就連新撰組眾人也開始垂淚,他們真的是舍不得……
吉三郎看著她,微紅的眼里閃過一絲決絕,「若是你要離開,就帶我一起走吧!」
吉三郎突兀的話,嚇了所有人一跳!卻也讓人眼中一亮!若是舍不得,那就跟她一起走好啦!可是眼神隨即黯淡下來,他們走倒是可以,可是他們走了以後,新撰組怎麼辦?這個國家怎麼辦?原來,所謂的絕望就是明明有希望卻不得不放棄的那種,那是更惹人產生毀天滅地的絕望!
「吉三郎?」她微微皺眉,不是她不願意帶,況且她是有帶著新撰組的人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想法的,破空經過這次的淬煉,已經可以安全帶人穿越了,可是這丫的怎麼就像牛筋糖一樣黏上來了?明明認識不久!
吉三郎看到她的皺眉,心里雖然有點黯然,但還是倔強的不讓步,「反正我也沒地方可去,更何況,我說過會一直跟著你的,異世又如何?我不會讓你甩開我的!你去哪,我也去哪!」
听著吉三郎的話,她已經心里表示n次無語了!算了,他要跟就跟!又不是養不起!
「隨你!」反正這個亂世里少一個配角吉三郎也不會影響到什麼。
吉三郎听到她的話心放寬了,嘴角裂開到最大的弧度,那笑容燦爛的比太陽還耀眼!可是在新撰組眾人眼里,那是刺眼至極!偏偏他們不能那麼自由的決定跟著離開的時候,他卻跑出來得到了承諾!誰不嫉妒?!簡直就想把他給宰了,再自己站上他的位置,跟著她離開!
格…沖田總司心里痛苦的吶喊…為什麼他要是新撰組的沖田總司!為什麼他不是自由的吉三郎!他也想跟在她身邊啊!哪怕她的身邊不止他一個人,他還是想永遠陪著她不分開啊!不是說過要永遠的嗎?可是為什麼上天給他那麼多無奈!他開始恨!恨自己是新撰組的沖田總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很快要去行動吧?都別在這里了,好好做準備吧」池田屋事件啊…馬上就要來了…在這之後,她就要離開了……
看著她臉上閃過的迷離,還有那越漸飄渺的氣息,新撰組眾人心里更慌了!難道他們的離別盡在咫尺嗎?!真的…沒辦法挽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