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舊愛•陸少的秘密戀人,阿笙說,愛情是一場遇見
t大實行學分制,阿笙只要提前修完學分,就能順利畢業。ai緷騋面對此情此景,她分得清孰輕孰重。
在此之前,每當有同學從教室里出來,關童童就會上前熱心詢問,剛才老師們都問了些什麼?有沒有很嚴厲?講話語速快不快?能不能听懂?
阿笙難免耳濡目染,倒也總結出一些規律來,每個教授問的問題都會凸顯各自的教學特色,但大都跟學業靠邊,唯有陸子初,問題多是關于夢想和大三實踐規劃安排……
如今,陸子初依然很有自己的特色,他問她愛情是什麼,口語答題最少也要五分鐘,阿笙就算天馬行空的現場亂編,也需要一個胡謅的過程。
老實說,阿笙腦子有些發懵罘。
抬眸看向陸子初,提出問題後,他就閑適的翻看著老師平時對她的課業評價,他那麼一目十行的人,什麼時候看東西那麼仔細過?
綠色檔案夾,這種顏色如果放在夏日,定當生機盎然,但此刻落在阿笙眼里,卻覺得無限淒涼,好比她的心境,揪成一團,又疼又麻。
這問題太刁鑽,阿笙後齒槽都快咬出血腥味來殳。
她這邊正糾結著,陸子初倒也不催她,慢條斯理的等著,擺明了是想看她笑話,真沒想到平時斯斯文文一個人,做起事情來會這麼毒。
陸子初不催,並不代表其他教授不會催顧笙,已經有教授等的不耐煩了,敲了敲桌子,「同學,想好了就抓緊時間回答問題,後面還有學生等著呢!」
阿笙無語,他們這麼多教授坐在這里,難道就沒有發現陸子初是在故意為難她嗎?
垂眸,清了清嗓子,阿笙終于使用英語,開始她為時五分鐘的口語演講。
演講內容︰如下。
我不曾期許過愛情,但我堅信愛情的存在。我爺爺喜歡喝茶,所以我女乃女乃練就了一手好茶藝。午後溫茶,總是一只茶壺,兩只茶杯,就那麼安靜的放在茶桌上,瓷杯花紋精致,咫尺相對。
一壺茶可以供給他們一下午的水分,因為他們喝茶的時候,喜歡說話,我從未見過一對老伴相扶走到晚年,竟然還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講給對方听,並且不嫌對方話語嗦。
他們講的都是最瑣碎的生活點滴,就連以前住的房子朝西還是朝東,都能笑眯眯爭執好半天。
女乃女乃說︰這是情趣。
後來我長大了,開始關注我父母的感情生活。
他們是大學戀人,愛情很平淡,乏味可陳。他們平時話語很少,喜靜,愛看書,各自守著一間書房,小時候我曾一度認為,我父母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或許有一天會在無話可說里一步步走向離婚。但我後來發現,我父母在彼此面前,從不避諱各自的優缺點,當他們把缺點暴露給對方知道的時候,很快另一人會用優點覆蓋住對方的缺點。
母親說︰其實愛和婚姻無關,如果兩個人彼此相愛,縱使沒有婚姻,也會彼此為了愛,堅守一輩子;倘若男女之間沒有愛,那麼婚姻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一道程序而已。
愛情只能在生活里才能凸顯出它的純度和高度,如果它能月兌離浪漫,在柴米油鹽中來回折騰幾十年,每天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演悲喜劇。那麼,它便是這世上所有人最期許的愛情。
……
阿笙口語演講臨近收尾時,因為突然響起的敲桌上戛然而止。
毫無疑問,終止演講的那個人是陸子初。
阿笙含笑看著他,眼楮開始隱隱有火光冒出來了。
人家陸子初並不懼怕,身體靠後,倚在紅木椅子上,語速遲緩,淡淡的說︰「顧同學,你在轉移話題,我問的是你,不是你爺爺女乃女乃,也不是你父母,請不要答非所問。」
阿笙想鼓掌了,好一個答非所問。
阿笙用力呼吸,再用力呼吸,看向陸子初,迎上他宛如子夜的眼眸,笑得明媚︰「首先,我要感謝陸老師,您這個問題,提的很好。」
陸子初聞言微愣,看著阿笙,眼波里似有水波流動,挑挑眉,不語。
「同學,拍馬屁無效。」有教授清了清嗓子,唇角甚至還帶著笑意。
「呃……」阿笙想流汗了,陸子初又不是一匹馬,即便她想拍馬屁,也需要陸子初走近,在她面前背轉身啊!要不然怎麼找位置一掌拍下去。
想了想,阿笙說︰「我是這麼想的,所謂情愛,太費心思。之前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老師您既然問了,那我就試著答一答。因為年輕,如果說錯了什麼話,還請老師們多擔待。」
有教授沒能維持嚴肅表情,忍不住笑了。
一開始,他們確實為這個小姑娘捏了一把汗,沒想到她口語能力很好,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曾經在國外居住過,更何況听一個年僅18歲的少女提及愛情,分享感受,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小姑娘搬出「年輕」做擋箭牌,希望老師們更多關注的是她的口語,而不是話語本身是否存在問題。
不能不說,她很聰明。
阿笙這一次說的很慢,擔心時間不夠五分鐘。
……
在我眼里,愛,其實就是一種習慣。
習慣了一個人,討厭可以轉化成喜歡,喜歡也可以轉化成愛。
沒有人規定,愛情一定要費盡周折,一定要轟轟烈烈。
年輕人喜歡風花雪月,計較愛情,然後在愛情里執意長大。倘若失戀,自有一群人陪著,喝酒、唱歌、嘶吼、痛罵、擁抱、哭泣……他們醉的一塌糊涂,拒絕排斥面對現實。他們為自己曾經付出的愛情覺得委屈,那些啤酒瓶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丘,但里面埋藏的從來都不是痛苦,而是一段過早夭折的愛情。
中年人談愛,懼怕勞心勞力,但卻重視對方履行責任的諾言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老年人又比中年人多了幾分沉穩,閱歷沉澱,反倒覺得,期許一場愛情,還不如期許一場別開生面的葬禮。不是說他們厭倦憎恨愛情,或是受過愛情的傷,而是說他們在韶華已逝的那一刻,終于明白,所謂愛,其實無關風花雪月,無關諾言兌現,跟愛有關的,從來都是那個終年伴在身旁的那個她/他。
我期許的愛情,是後者。
……
話到這里,已有教授忍不住笑了起來,除了陸子初之外,另外幾名教授都有妻有子,之所以覺得有趣,倒不是她對年輕人、中年人和老年人的感情理解有多透徹……笑點在于她的語氣。
那句「我期許的愛情」,隱隱透著小委屈和小譴責,目光幽怨的盯著陸子初,說的極為不情願。
為了學分,還真是豁出去了。
陸子初眸光落在阿笙臉上,目光竟是一掃之前嚴苛,似乎藏匿著溫潤的光,合上她的檔案,表情認真︰「然後呢?」
「我想要的,其實一直很簡單。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他會覺得歡喜;他能在人潮里讀懂我的小情緒;可以在我最糟糕的時候,不窺探我的壞情緒,給我一個最簡單的撫慰。」
今天天氣不太好,窗外陰沉一片,教室里開著燈,阿笙坐在教室正中間的椅子上,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閃爍著陶瓷般的聖潔光澤。
阿笙頓了頓,微微一笑︰「愛情是一場遇見,如果有一天,我遇見了那個他,也許下一秒,我就會在他那里找到此生圓滿。」
室內很靜,听到這里,幾位教授內心最深處,在此刻不期然浮現出來幾分小尷尬,好像光明正大偷窺了少女的心事……
唯一正常的那個人是陸子初,提起鋼筆似是在打分,腕上手表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線,阿笙垂眸避光,卻看到自己錯綜復雜的掌心紋絡,宛如心里一池被攪亂的湖水。
結束口語面試,在陸子初無聲授意下,阿笙起身準備離開,正欲松一口氣的時候,卻被陸子初喚停了腳步。
他叫她︰「顧笙。」
阿笙輕輕咬唇,回頭看他。該不會還要為難她吧?
誰知,他緩緩站起身,漆黑的眸定定的看著她,用英語,一字一字道︰「雖說放緩成長會讓你過早彎了腰,但請你……不要放緩成長。」
阿笙呆呆的看著他,另外幾名教授看著陸子初和阿笙,均是一臉疑惑不解。
在打啞
謎嗎?
阿笙轉身,眼眶竟已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