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見茗流雪對著夜祁然燦然一笑,柔聲說道「那個人,就是臣妾的妹妹,現在的鸞貴人。」
茗流雪的話音剛落,全場震驚,誰人不知,茗流雪貴為京城四大才女之一,琴棋書畫,無一不是最拔尖的。
而茗清歌,只是一個毫無名氣,寂寂無聞的庶出之女罷了,怎能比得過名滿京城的茗流雪呢?
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清歌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表情卻依舊恬靜淡然,自顧自的喝著酒,好像並未听到茗流雪的話一樣。
夜祁然瞟了清歌一眼,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興味「雪妃莫不是在開玩笑?」
茗流雪笑容一僵,立馬跪了下去「臣妾怎敢欺騙皇上,只是妹妹天性淡泊,與世無爭,所以世人才不知道妹妹的驚世才華罷了。」
驚世才華?真是可笑,真正的茗清歌,好像是胸無點墨,不識一丁吧,這個問題,清歌也很納悶,為何娘親如此驚才艷艷,卻不教茗清歌識文學字呢?
夜祁然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茗流雪起身。
然後對著清歌說道「鸞貴人,既然雪妃如此贊賞與你,你不介意為大家展示助興一下吧。」這語氣,不像是在征詢清歌的意見,而更像是命令。
放下手中的琉璃杯,清歌無奈一笑,有些事,命中注定,愈逃月兌就愈窮追不舍,避無可避。
站起身,對著夜祁然一禮,清歌表情淡然的說道「臣妾遵旨,但是臣妾需要一把琴。」
她說的是遵旨,而不是不介意,似乎好像都是願意的意思,可是本意卻是天差地別。
收起多余的心思,夜祁然搖了搖頭,便吩咐高如松去取來綠倚琴。
高如松怔愣了片刻,才急急而去。
傳言,綠倚琴為天下三大名琴之一,且十分具有靈性,自從一百多年前,綠倚琴的主人傾顏皇後去世以後,世上再無人能夠彈奏它。
所以當高如松把綠倚琴放在高台上時,全場震驚。
一是因為這把絕世名琴,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二是因為一百年來,這把琴世上無人能夠彈動,鸞貴人一個小小的女子,才藝尚不管如何,怎能彈得動這把靈琴。
一時間,同情清歌的人大大增多。
清歌怔怔的看著高台上的綠倚,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畫面,可是還未來得及捕捉,已然消失不見。
不受控制的,清歌慢慢向著高台之上走去。
看著臉色奇怪,直直走向高台的清歌,夜祁然眉心微動,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君清夜放下酒杯,快速的掃了清歌一眼,點點憂慮,點點期待。
南承曜雖然依舊笑著,可是抓著酒杯的手,卻泄露了他的緊張和期許。
夜宸曦顰了顰眉,有點難以置信。
夜璃泫斜倚在寬大的軟椅上,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茗寒逸眉眼緊皺,擔憂不已。
太後一直保持著溫婉得體的笑容,此時卻也忍不住的笑容微僵。
其余嬪妃,則是一如既往的興災樂禍,笑里藏刀。
來到綠倚周圍,那種感應的力量更強。不自覺的,清歌就伸出雙手,慢慢撫模著琴身。
模著模著,一滴清淚從清歌的眼角滑落,瞬間就沒入琴身,消失不見。
「鸞貴人可準備好了?」夜祁然淡掃了清歌一眼,催促道。
被夜祁然的聲音一驚,清歌才收回了心神,頓覺訝異不已,片刻後,才穩住了神思,對著夜祁然說道「臣妾準備好了。」
夜祁然淡淡嗯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清歌可以開始了。
來到琴前坐下,清歌緊了緊雙手,心里一片淡然。
當清歌的手慢慢抬起的時候,全場都屏住了呼吸,眼含期待,目不轉楮的盯著舞台中央的清歌,生怕漏過了任何一點細節。
雙手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綠倚立馬發出了一聲悅耳靈動的聲音。
全場再次震驚,比之剛才更甚,圓睜的雙眼以及能夠塞下雞蛋的嘴巴,足以證明他們的驚訝有多深。
不管眾人吃驚的目光,清歌慢慢閉上雙眼,轉軸撥弦,輕攏慢捻,一曲王菲的紅豆婉轉傾瀉而出。
琴音委婉悠揚,清心悅耳,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靈動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微風,那樣的輕柔眷戀,如百花叢中翩然而飛的彩蝶;那樣的綺麗高貴,如雪舞紛飛中的那一點紅梅……
琴音時而飄渺如風中絲絮;瑟音時而沉穩如松柏颯崖,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全場眾人,無不听的如痴如醉,陶醉不已。
第二段時,不受控制的,清歌突然薄唇輕啟,娓娓唱了起來︰
還沒為你把紅豆
熬成纏綿的傷口
然後一起分享
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還沒好好的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聲音清脆如珠,婉約柔美,好听至極。
看著高台上,一襲白衣勝雪的絕美女子端坐在木琴旁,淺唱低吟,素手翻轉,宛若九天上最美的仙女,那般的不真實,那般的如夢如幻,仿若隨時都能御風而去。
想到這里,心里滑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定定看著高台上的清歌,夜祁然神色復雜。
把夜祁然的反應都看在眼里,茗太後嘴角微勾,陰冷一笑。
君清夜眉眼微翹,眼中閃過絲絲興味;南承曜一直淡淡而笑,宛若春陽。
夜宸曦雙眼微闔,仔細聆听;夜璃泫笑容燦爛,眼中閃過佔有的光線。
茗寒逸直直的盯著清歌,眼中光芒萬丈。
茗流雪和其他嬪妃則恨恨的剜著清歌,恨不得可以通過眼神殺人。
一曲完畢,清歌收回雙手,慢慢站了起來,可是卻不知為何,突然頭暈眼花,腿腳麻木,努力穩了穩身形,還是禁不住的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