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森跟著醫護人員去做血型鑒定。
男人一離開,遲念身上僅剩的一點氣力瞬間就被抽空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冰冷的手指交握在一起,顫抖。
牆上掛鐘里的秒針,正不厭其煩地轉過一圈又一圈,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震耳欲聾。
遲念雙手合十,臉色慘白,揪緊一顆心等待著。
然而,才剛過去五分鐘而已,遲念就驀然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
她相信梁宇森絕對不會食言,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和早早的血型實際上不相配,怎麼辦?
不,不行!她要去找他!
只是,遲念才剛站起身,有個人就大喊著她的名字從樓梯口跑了過來。
江子韜上氣不接下氣,一面扯領帶,一面問遲念,「老板在哪?」
遲念指了指轉彎處,語聲哽咽,「他在那邊驗血。我、我的孩子,就靠梁總救命了……」
江子韜的臉色倏然鐵青,眸中滿是驚慌地瞪著她,一字一頓道︰「遲念,你瘋了是不是?你怎麼能讓老板去輸血呢?!」
遲念這一頓罵挨得無辜,她懵在原地,大腦嗡鳴一片。
為什麼不能?
難道,梁宇森的血精貴,早早的命就不是命了?
遲念空洞冰冷的神情嚇壞了江子韜,他連忙擺手解釋,「誒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亂想!你……」
江子韜緊緊盯住遲念的臉,半晌,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撓撓頭,往後一指,又道,「老板他……」
男人想想又覺得不對,欲言又止,末了抓狂地吐出一句,「算了,隨你們折騰吧!」
遲念越發模不著頭腦,但她這會沒心情想那麼多,梁宇森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快把她急瘋了!
「得了,你坐著,我去看看,馬上回來告訴你!」
江子韜把滿身傷卻還執拗地想要挪動的女人按回原地,一溜煙跑遠。
遲念恨恨地瞧了一眼自己那兩條傷得不是時候的腿,嘆氣。
這時,一位穿著華貴的少婦走了過來,珠翠首飾掛了一身,像是一棵五彩繽紛的聖誕樹。
她面上神色倨傲,好似嵌著鋸齒一般鋒利。
遲念瞥了一眼,沒太在意。
而護士長听到了腳步聲,抬頭一瞧,趕緊誠惶誠恐地迎了上去。
「葉女士!」
她大聲叫人,戰戰兢兢。
葉蓉摘下墨鏡,拿鏡腿正對護士長的眼楮,冷聲問道︰「那個叫遲早早的小男孩呢?」
听人提到兒子,遲念的耳朵本能地豎了起來。
「呃……在、在手術室。」護士長緊張極了,冷汗直冒,深吸了一口氣接道,「葉女士,你听我說……」
「我沒那閑工夫听!」葉蓉冷冷打斷她,面上表情羅剎一般可怖,「我說過了,付不出押金就不準做手術!那個小鬼是死是活都隨他去!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