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口氣擊殺兩人的動作太帥了,觀眾區經過短暫的靜默後暴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請使用訪問本站。
在這之前,他們想的都是devil能不能活到最後,能活到結束在他們看來已經很難得了,畢竟是被兩個實力都不弱的人追殺著,沒想到devil不但沒死,居然還利用機會反殺了兩人。
因為還有一場比賽,顧長安作戰服就沒換下,一出來王啟就迎了上去,遞給她一瓶水,隨後又給陸續出來的死神隊友每人一瓶水。
「咕嚕咕嚕」猛灌一氣,由于喝的急,液體順著嘴角滑了下來,顧長安剛放下水瓶準備擦嘴,王啟就一個熊抱撲上來……
「咳咳」,她來不及咽下的液體悉數噴了上去,在對方衣服的前襟上留下了一大塊絢爛的痕跡……
這可不能怪她……當月復部和胸腔遭到外部強有力的擠壓時,人類很難分心控制嘴巴要頂住壓力頑強抵抗。
一陣手忙腳亂的緊急挽救,那件據說價值8888卡元的高檔納米縴維襯衣還是死在了一卡元一瓶的農婦山泉手下。
所以,農婦山泉也仇富了嗎?
顧長安泰然自若的啃著一塊黑巧克力,無視邊上怨念的眼神,一個隊員笑嘻嘻地湊上來問道「安姐威武,你一開始讓我們以保全自身為首要是早就打算好了要一挑五嗎?」
從後面靠近的西裝男二人也不由停下腳步,和死神的人一道豎起耳朵傾听。
顧長安不假思索道「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見大家一頭霧水,她進一步解釋道「如果沒有炎鳥一開始的侮辱,那我會讓他們輸的體面點,但既然他們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我們不留情面,讓他們輸的難看了。」
頓了頓,又有點懶洋洋地加了一句「難道你們以為只是比賽前的那點小意思,我就會輕易放過他們?」
一陣冷風吹過。
死神隊員︰雖然之前也很不爽,但現在反而有點憐憫,因為說了句冒犯的話就被一挑五狠狠蹂躪一番再團滅,女人果然是記仇的生物,高武力值的更是惹不起啊惹不起。
一陣強冷空氣飄過。
西裝男︰是哪個豬頭當得隊長?扣獎金,全部扣獎金,今年年終獎一分沒有!我賺點錢容易麼?!
于是,遭遇慘敗尚處于懵懂沮喪中的炎鳥隊員不知道,因為顧長安的一句話,他們很快要更沮喪一點。
「如果失敗了呢?一挑五的話你有絕對的把握嗎?」某人不甘寂寞的竄出來追問。
顧長安聳聳肩無所謂「失敗就失敗唄,能贏就行了。其實,即使輸了也沒多大關系,就是拿到手的錢少了大半。」
「說得好!」不等王啟發飆,一個中年男子就滿臉欣賞的走上前。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懷有平常心就容易發生失誤。你好,貿然打擾,我姓白。」中年男子遞出一張制作精良的名片,這個舉動讓身後有些輕微不滿的西裝男很是吃驚。
顧長安出于禮貌接過來看了看,卻被名片上的字給驚到了——白維權,聯邦中校。
「你認識我?」白維權何等閱歷,顧長安沒有刻意掩飾奇特情緒,馬上就被他注意到了。這也讓他有些奇怪,按理說笛卡星認識他的人應該很少。他是兩個多月前剛被調到笛卡星擔任迪卡衛戍部隊的地面警衛隊副隊長,盛德市作為笛卡星的主要城市之一恰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這也是他這位遠方表弟找上門拉關系的原因。
顧長安稍稍猶豫了下就道「是,確切的說是家父認識您。」
白維權有些恍然,結合對方剛剛在比賽中運用的技巧,猜測或許是某個戰友的孩子,臉色更慈和了些「你的父親是?」
顧長安先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您好,我叫顧長安。」看見白維權溫煦的笑容,她停了片刻,道「家父應該是您曾經的戰友,顧鳴德。」
顧鳴德三個字一出,白維權只覺得腦中轟隆一聲炸開,眼楮不可思議的瞪大,嘴唇哆嗦了好一會,才漸漸穩住。
「你說、你說你父親是顧鳴德?他是不是曾經在聯邦裝甲軍服役過,後來……」他猛地收口,急切地看向顧長安,見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才怔忪地垂下了手。
顧長安平靜道「我是在父親遺留的日記里多次看到了您的名字……還有你們的合影,所以看到名片就想起來了。」
白維權看著顧長安平靜的神色,有些恍惚道「是了,你父親去世的時候你才四歲吧。我和你父親不但是戰友,還是最好的朋友,鳴德比我厲害多了,可是偏偏造化弄人……」
白維權的情緒有些激動,拉著顧長安又說了好一會才停住回憶。
他有些悵然又有些欣慰地對顧長安說「難怪我之前看你的比賽時發現里面有不少軍隊流傳的動作,不過最後那個動作可不是……好像和機甲里的機動回旋殺有幾分像。」
白維權雖然是陸戰隊軍人,但對機甲還是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些,眼楮毒辣地看出幾分端倪。
顧長安有些靦腆地笑道「讓您見笑了,這是我根據機動回旋殺仿照出來的,今天第一次嘗試僥幸成功了。」
她的話半真半假,但白維權沒有半點懷疑,對她大加贊賞,其他人則極為吃驚,畢竟機甲的動作可不是那麼好學的。
西裝男被忽視許久,這時才找到機會「沒想到表哥這次來還有意外之喜,等會我做東,請幾位用個便飯,表哥也可以和世佷女好好敘敘舊。」
白維權想起來被他忽略的表弟,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介紹給眾人他的身份,寶通公司的董事長黃通,也是炎鳥戰隊的投資人。
敘舊還沒敘完,但比賽馬上要開始了,顧長安向黃通做出暗示保證,不會讓炎鳥輸的像上局那麼淒慘。
這對于她來說是釋放出友好信息,但是在某些人眼里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看到幕後大老板呆在死神這邊談笑風生,炎鳥的人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後猶猶豫豫地湊近,不巧就正好听到這句暗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們一致認為這是對炎鳥的侮辱和輕視!不可原諒!
其實,這麼理解也不算錯……
于是,帶著憤慨與悲愴,在死神一方莫名其妙的注視中,炎鳥突然戰意盎然、士氣高漲。
顧長安囧囧有神地想,莫非炎鳥以為bss叛變到死神一方,有了保衛飯碗的危機感?
果然,事關食物和金錢才能激發起人類最原始的斗志啊!你想多了==
王啟曾提出要替換某個隊員上場,嘗嘗一雪前恥的滋味(其實是痛打落水狗的滋味),被顧長安想也不想的否決了,理由是怕他因為戰斗力欠佳等問題拖累整個死神。
通俗點說就是擔心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王啟受傷地躲到角落里去了,顧長安有些遺憾,真是不懂變通的人啊,你要是賄賂賄賂我,我沒準就同意了……
看得出,經過一次勝利後,死神士氣正旺、信心十足。
一刻鐘後,比賽開始,戰意盎然的炎鳥對上士氣正旺的死神。
結果……
顧長安這次沒有刻意挑釁,帶著所有的隊員兵分兩路、一明一暗、正面交戰。然後在己方犧牲三人的情況下,通過點射把炎鳥的人活活磨死,其中她一個人就狙殺了對方三個。
上一場比賽進行了將近四十分鐘才結束,這次幾乎一踫面就戰斗白熱化了,所以結束的也很快,才十三分鐘就結束了。
5:3,炎鳥雖然還是輸了,但從戰果方面看,也給了敵人慘重的打擊,輸得很是光榮壯烈。這直接導致了雙方接下來的聚餐可以基本友好的進行,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當然,像暗地里你踢我一腳、我拍你一下這種「促進友情的交流」就被樂呵呵的黃通選擇性忽略了。
顧長安邊吃大餐邊認真的思考,因為第一局慘敗,第二局敗得不那麼慘,某種證明自己、洗刷恥辱的心態得到一定程度的滿足,所以炎鳥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吃飯,那如果兩場比賽的順序換一換呢?
先敗得不那麼慘,再被自己一挑五團滅了,估計炎鳥和死神見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吧。
其實,最終結果是一樣的,但是人的心態卻會發生非常奇特、極端的變化。
結論︰她果然是閑的無聊了……
飯後,白維權熱情囑咐顧長安有什麼事盡管找她,還用長輩式的語氣再三鼓勵她好好學習,不要浪費在戰斗上的天賦。
顧長安乖乖點頭,含蓄地訴說了一下自己的勤奮刻苦和遠大理想,轉過身向王啟索要報酬時又瞬間變得趾高氣昂、蠻橫強硬,嚴詞拒絕了他有關延期支付或分期付款的請求。
據目測,此人已熟練掌握了「欺軟怕硬」、「看碟下菜」、「柿子撿軟的捏」等宇宙通用技能……
步出會館,涼風刮過,顧長安深吸一口氣,微眯著眼仰望天空。
夜晚降臨,笛卡星的上空有三個「月亮」,分別呈現紫紅色、鵝黃色和寶藍色。顧長安第一次看的時候被深深地震撼,那迥異于樸素的地球月亮的瑰麗顏色清醒的告訴她這不是家鄉、不是地球,而是某個宇宙的角落,離她的故鄉不知多少萬光年遙遠,遠到再也回不去了。
人類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在哭了兩場後她就開始努力融入新的環境,她的祖國是羅曼聯邦,故鄉是笛卡星,父母雙亡,家有一老,現年十七,存款不多。
中國人喜歡給各種東西附上特殊的含義,比如梅花代表堅韌,楊柳代表別離,猿啼代表悲傷……而月亮代表思念。
可是這里的月亮連思念都代表不了,顧長安在9歲時老師就教導小朋友們,頭頂的月亮是笛卡星軌道上的人造衛星,那顆紫紅色的還是70年前新添上的。
于是,那丁點殘念再度幻滅……
盡管如此,穿越了十三年,大概只有在仰望天空時,她才能記起心中那個月亮吧。
然後呢?現實哪里容得她悲春傷秋,只有繼續努力地、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長呼一口氣,懷里冰冷地卡元傳遞給她一絲溫暖。身處異星之所以特別渴望金錢、渴望知識、渴望強大的力量,歸根結底,不過是沒有歸屬的可憐蟲拼命尋求一點安全感而已。
顧長安自嘲的笑笑,甩掉突如其來的虛弱和傷感,沒有了可以抵御寒風的作戰服,單薄的白襯衣里包裹了一個來自地球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