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王時代 37喪鐘為誰而鳴 (上)

作者 ︰ 江左第三

天色漸暗,樹葉沙沙中透著些許孤寂,更顯得本就空曠的校園跡渺茫。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一座教學樓頂層的走廊里,三個少年身形筆直地立廊道盡頭小聲交談。

一陣涼風刮過,少年們听到幾道挺括的響聲,紛紛側目看去。只見是那欄桿外延伸出去的紅色聯邦國旗和青色聯邦軍旗,鮮艷醒目的旗面迎風舒展開,風中獵獵作響。

兩種濃郁的色彩直刺入少年的心底,枝蔓般勾引出從出生起就銘刻心底的熟悉與敬愛。

鄧安源一時有些愣怔,右手情不自禁地舉起,朝著兩面聯邦最神聖且至高無上的旗幟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雙腿並攏,背脊挺直,骨骼分明的細長手指緊緊並一起微觸眉梢,一股令不敢小覷的軍威嚴就這個尚且稚女敕的少年身上迸發而出!

邊上的黃子泉和韓江雲受其感染,也隨之立正,肅穆地敬禮。

是什麼讓少年如此痴狂,用全身心去信奉和敬仰?

顧長安剛出校長辦公室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三個年輕,身上是普通的沒有任何軍餃標志的黑色軍服,一片昏暗中,端正真摯的近乎虔誠地向兩面飄舞的旗幟久久敬禮。

剎那間,她心弦像被某樣驟然闖入的東西輕輕觸動了一樣,不需要經過大腦考慮的轉身,同樣朝著那個似有生命般的聯邦象征慎重致禮。

顧長安恍然間有些明白,她與這些最大的差別,是少了幾分那種靈魂中對這個國家的熱愛……

所以即使被氛圍渲染出的炙熱感情影響,有的也只是短暫的迷惑。

她不是這個國度的。

鄧安源三禮畢後才看見同樣收手的顧長安,心下頓時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感,這幾個才認識兩天的少年軍間的隔閡仿佛不知何時隨風消逝。黃子泉幾步跨前道「總算出來了,走吧,這會食堂沒吃的了,不過已經幫打包好一份晚餐了。」

顧長安由衷道「多謝,們都吃了嗎?」

黃子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揮揮手說「那麼難吃的東西,一個怎麼咽得下去?謝什麼謝,真是麻煩,不謝今天幫打架,也別謝打飯這種小事!」

「好。」

見顧長安爽快地一口應下,黃子泉臉上多了幾分真心的歡喜,卻又听對方慢吞吞道「不過黃子泉同學啊,今早才信誓旦旦說不要救的對吧?」

黃子泉的臉紅了又綠,綠了又黑,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過去的糾葛就讓它隨風消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顧長安聯邦語太差真的不懂……

對于一個體能消耗巨大肚子很餓的來說,她面前擺一盤冷冰冰沒有溫度、味道令欲嘔的晚餐,由她自己選擇吃還是不吃,真是說不清是仁慈還是殘忍……

今晚會有迎新晚會,大概就是一群業余歌手、業余舞者、業余xx,一個接一個的表演業余節目,節目不見得好看,但是晚會的熱鬧氣氛通常還是不錯的。

其他三倒是興致勃勃地要去看表演,就連才吃進肚的晚餐也沒能倒了他們的胃口,顧長安興趣不大,又因為感覺很累,就一個先回宿舍了。

等爬完九十六層的天梯,真是累得連話也不想說了……

但是一打開宿舍門,顧長安又兔子般受驚地跳起倒退了幾步!

娘喂,走錯房間了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絕對不是故意的呀……

房間里面是一片黑漆漆的環境,客廳中央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輝,輕柔的光線給黑暗添上一抹神秘的夢幻,正中的沙發上有個模糊的黑影,雕塑般一動不動……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整個房間里充斥著令臉紅心跳的喘息聲、摩挲聲、擊撞聲,隨著顧長安開門的動作,像放閘的洪水洶涌撲面而來……

她要不知道這是啥玩意,才是白瞎了前世那幾年美好自的青春生活……

顧長安脖頸有些僵硬地揚起腦袋仔細辨認了一下大門上方的銘牌號——是她的宿舍呀!

好啊,肯定是董伯廉那小子躲宿舍看不良愛情動作片!

顧長安磨著牙一腳踢開門,目標直沖沙發上那道黑影而去!痛心疾首地想︰真是世風日下,心不古啊!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這麼……想當年她就算看也是一個關房間里偷著看,哪像這貨!居然使用四維全息投影技術兼帶360度環繞音響看黃片!

太可惡了!她以前怎麼沒想到還能這麼干……

然而沖到沙發前,看清那位輕薄藍光籠罩下的艷麗面龐後,顧長安又是一呆!

戚艾很淡定地說「回來啦。」

「嗯,哦,呃,那啥……」顧長安悲憤了,這麼淡定不淡定了好吧?!

腦袋卡殼的後果是,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好看嗎?」

戚艾沉默片刻,才鎮定答曰「還不錯。」停頓了一下,又禮貌性詢問「要一起看嗎?」

顧長安的思維就‘要不要嘗試一下這種新奇的黃片體驗’和‘還是虛偽地拒絕維持自己的良好形象’間作激烈的斗爭,掙扎沒到一秒,她決定做一個誠實的。

這種近乎身臨其境的體驗確實比較新奇,但是看了一會,顧長安就小小鄙視了一番這里情節的單一性,再加上身體的疲勞感,看著看著,竟然睡了過去……

戚艾‘啪嗒’一聲關掉光屏,瞥了眼因為夜晚的涼意蜷縮成一團,佔據柔軟的沙發角落,雖然嘴唇微撅但睡得噴香的某,靜默片刻,回房取了條毛毯扔到某身上。

顧長安即使睡夢中,也充分發揮她識相的本色,很是乖巧地自己伸伸手縮縮腳,把毛毯嚴嚴實實地裹身體上,翻個身,繼續睡。

等其他陸陸續續回來後,韓江雲給她加了個枕頭,黃子泉給她倒了杯果汁放邊上,鄧安源毫不客氣地拍醒她,讓她回屋睡別著涼,董伯廉已經放好了熱乎乎的洗澡水……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勻速爬過。

也挺不錯。

景其琛作為校長可謂盡職盡責,每天都與學生們同樣進行早晨六點的鍛煉,一日不輟,鍛煉過程中一絲不苟,只有多練沒有少練。並且絕不遲到,甚至有好幾次是第一批到操場的。隔三差五就為學生做簡短的演講,講話時自有滿身鐵血軍氣質,言語鏗鏘有力,睿智的頭腦、鐵腕的手段和強大的領袖能力融匯同一個年輕將軍身上,風度令折服。

吃飯除非有特殊情況,基本和同學們一起吃學校食堂難吃的飯菜,還笑談這些菜可比他戰場上的好多了,至少‘諸位下莫大之決心即可消滅盤中之頑敵’。每日三頓不擺架子的共進餐飯極大的拉近了他與眾的關系。盡管平日公務繁忙,仍鐵打不動地抽出時間找學生談話,有時只是簡單的關心幾句生活狀況,有時則是開導對方的思想理念,可謂費盡心血。

如此這般,他身為校長的威望自然也是一日高過一日,頗得心。

有次一位軍校從前的教官倚仗老資格說了校長兩句酸話,竟然被憤怒的學生當眾質問的啞口無言下不了台,最後還是景其琛出面安撫了他幾句才沒有羞憤辭職。

自此,以副校長傅解為首的諸才悚然警醒,景其琛的威信竟然就他們沒有意的,每天堅持與學生訓練吃飯談心的平淡日子里牢牢建立起來了,而且顯然深得學生擁護。

根基已固,悔之晚矣。

預訓的第二十八日,烏坦帝國和馬勒帝國悍然對聯邦的北方邊境發動進攻!

預訓的第三十日,北方傳來三座宜居星被兩國聯軍強勢侵佔的消息,北方三星宣告淪陷。

整個聯邦似乎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第四十七師團全軍覆沒的新聞被報道後,連清明的天空都嘶吼著悲憤!

「……帶著妹妹躲雁丹市的防空洞內,好多都躲哪里,外邊不到五百米就是衛戍部隊的防御陣線。一開始很害怕,其實待久了更害怕,只是習慣了,而且還有妹妹呢。每次上頭有簌簌的響聲傳來,們就知道炮彈又來了,果然下一秒地面都打顫。妹妹頭埋懷里,手抓著的手臂,很用力很疼,以前都不知道她有那麼大力氣,不過這次也沒告訴她,免得她被救出去後難為情,她總說要減肥,真是的,她又不胖……」

「……和妹妹說,聯邦會派軍隊來救們的,閱兵典禮上的那場面看到了嗎?那麼多機甲,又大又氣派,肯定能打贏對面那群渣滓!想,等們贏了,不是有俘虜什麼的嗎?到時一定要去找把刀砍個痛快,知道不能虐待俘虜,偷偷砍,他們太壞了!怎麼能這麼壞呢?隔壁的趙嬸被炸死了,妞妞也死她懷里,那小臉上滿臉的血,她前天還喊‘哥哥’的……」

這是聯邦日報上一篇名為《聯邦,哪里》的報道,是一名戰地記者采訪了一位淪陷星上一個才十五歲的普通少年後寫出的。情感豐沛,字字如血,讀者無不淚流濕襟,一時間被爭相傳閱,就連軍校的學生看完後也有不少痛哭失聲的。

不少都說這位記者寫得太好太真實了,顧長安倒不以為然。

讓動容的,從來不是文字,而是深埋心中的激憤與悲戚。

聯邦一方面急調軍隊嚴陣以待,一方面組建了個外交團去和兩國聯軍談判,直到顧長安過生日了也沒談出個結果來……

預訓的第四十七天,顧長安十八歲的生日降臨,代表她正式成為一名聯邦有獨立行為能力的高等公民。是的,高等公民,當她滿十八歲後,就自動繼承了她父親付出生命代價換得的一項榮譽,她從普通公民升級為高等公民。

然而,嚴格的等級制度帶來的除了特權外還有矛盾,當顧長安升級為高等公民後,她漸漸發現自己時常有些兩面不是。

能上類軍校的學生,貴族的成員佔據了五分之一,高等公民雖然離貴族這個階層只差一級,但仍被冷漠地隔離外,而顧長安也是第一次知道,舍友黃子泉竟然是一位貴族。

然而,軍校內另一個龐大的團體,由佔據總數大約十分之一的平民,和三分之一的下等公民組成,其實那十分之一的平民考入類大學後也能自動升為下等公民,但是出身的鮮明差距卻不是那麼容易抹去的。

預訓的第五十九天,談判結果出來了,停戰協議公布,三顆宜居星歸聯軍所佔有。

這個結果不出意料的引起了廣泛的群情激奮,軍校內更是尤為激烈!下了課,同學們就三三兩兩的圍聚一起高聲交鋒,言語中多是憤怒不平之意,還有提出要罷考來向學校請願。

顧長安一個坐角落里看書,她覺得渾身的細胞都懷著滿滿的憤懣恨不得仰天大叫,但她的身體卻仍幾近麻木的看書。

「顧長安,有沒有一點愛國心,這種時候還老神的看書!」這是一個憤怒質問的男生,她的同班同學李交奕。

「就是!」、「不配為軍校之!」、「不愛國!」

討伐聲馬上就結伴而來了……

鄧安源對顧長安勸道「也參加們的請願活動吧,要讓校長看到們學生的決心。」

「然後呢?」顧長安淡淡反問。

鄧安源愣了一下,黃子泉喊道「然後當然是讓校長把們的心願傳遞給聯邦軍部高層,讓他們知道民眾希望軍隊對抗到底,誓死奪回北方三星。」

「不會參與的。」顧長安打斷道,直視憤怒的同學,「以為軍隊沒打嗎?現的停戰協議是聯邦犧牲了十萬多名士兵後得到的最好結果了。從戰術上看,們犧牲慘痛還是丟失了三顆宜居星,看似是一敗涂地,但是從戰略上看,們成功阻止了聯軍前進的腳步,把他們阻擋薩克米隕石帶之外,為聯邦的積極備戰爭取了有利時間!」

顧長安不避不讓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戰略高于戰術,諸位是否牢記了這點?」

「啪啪啪」

一串沉穩的掌聲從教室門口傳來,是校長景其琛領著其他幾個學校領導進來。

「顧長安講得很對,們傷心憤怒的同時,有沒有靜下心來仔細分析一下當前的局勢?」景其琛眼神眼里的問「們傷心憤怒,難道不傷心憤怒,問問場的幾位老師,哪一個不傷心憤怒?!國土淪喪于敵手,乃是軍的莫大恥辱!」

他的話語中透出幾分染血的戾氣「曾經親手指揮擊敗了馬勒帝國的三個師團,擊斃了其中兩個師團長,可是,這群昔日的手下敗將,如今正國家的土地上肆意為禍!而,卻拿他們沒辦法!」

景其琛用力地一拳捶桌上,桌子顫巍巍地晃了兩晃,這于他而言是少有的情緒外露了,片刻後他就收起來面上的蓬勃怒氣,沉聲道「現不打,是情況不允許打,但不代表們永遠不打!所以才希望們不要再把有限的時間投入無意義的空談,時間很緊迫,就算這個做校長的也不知道聯邦何時就需要等為國效力了,們需要做的是把精力放實事上。」

教室內一片悲哀的肅穆,顧長安怔怔看著他,心緒起伏,她知道自己不能將聯邦與祖國分離開了。

景其琛面容英毅地決然道「們被侵略,是因為弱小,所以可欺;們必須拋棄空談,是因為言辭再怎麼慷慨激昂,面對大炮也毫無作用;今日埋頭苦讀,是為了讓座諸君變得更強大,請各位銘記,聯邦早早晚晚,需要們駕駛著機甲,用鮮血去捍衛等身後的漫天星際!」

「遵命,長官!」眾齊聲應諾。

軍校內的思想風波算是暫時解決了。

校園淡淡的火藥味中,預訓考核來臨,其實就是機甲實戰這一塊進行考核,全系六百三十五僅有四沒通過考核被退去其他系別,成為中央軍校歷屆考核通過比率中最高的一屆!

預訓結束也就意味著正式開學,各系學生全部抵校,非軍事專業的學生教學地點緊鄰主校區的分校區,但盡管分區一大批,剩下的軍事專業學生也將這個空蕩的校園積滿了。

多爭斗也就多了。

貴族學生和普通學生間的矛盾時有發生,不過一般都不大,而且大多是暗地里的,但是這一次,顧長安頭疼的發現竟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雙方的矛盾一直就有,這本質上說是長久以來資源分配不公平的積怨所造成的,但是引燃矛盾爆發的導火索還是十幾天前乾嵐執政區的一場大規模沖突,或者說是政治變更。

乾嵐執政區的一支私武裝聯合軍隊內部分中下級軍官突然發動暴亂,沖入執政官府邸以及議會大廈,囚禁了執政官以及正舉行會議的眾多議員,逼迫他們下台,改選官員。而軍隊內遭遇了這場措不及手的政變後,馬上就采取了措施,但是尤讓吃驚的是,這支東平西湊出來,號稱革命軍隊的雜牌軍竟然擊敗了正規軍,乾嵐執政區易主成功!

對此輿論上褒貶不一,政軍兩界以及貴族們,除去保持沉默的,幾乎清一色譴責這次武裝暴動,稱其行為是**政變!而從對方打出的政治理念來看,卻廣受中下層階級的歡迎,也順勢點燃了隱藏聯邦內部的不安定因素。

某次顧長安去向校長匯報工作時,景其琛曾經問她對此事的看法。

顧長安常被景其琛叫去關懷詢問,尤其是學生思想風波中她堅持己見的表現更是讓景其琛另眼相看,兩非常熟捻。不單是她,其他好幾比如鄧安源、譚健、田邦、韓江雲等等都經常受到校長關心,很是引起了有些的紅眼嫉妒。

顧長安很慎重地回答「聯邦積弊已久,資源分配造成的不公已經讓社會矛盾達到了一個頂峰,北方三星的淪喪讓民眾對政府的不滿大為加劇,可謂是內憂外患,風雨飄蕩。然而學生看來,真正引起質上聚變的其實是數十年前一項產品的發明。是這件產品推動了社會生產力發生了根本性變革,可以說之後的各地沖突、包括此次政變的根本原因不過是它的具體化表現。」

震驚聯邦的政變她口中成了輕描淡寫的必然事件,景其琛面色不變地問「哪件產品?」

「精神輔助儀。」顧長安月兌口而出,目光清朗地對他說「校長,從前的機甲由于對精神力的高門檻和機甲昂貴的造價,使得這種強大的個體武力掌握少部分手中,而這部分的典型代表就是聯邦上流的權貴階層。可是現情況不一樣了,除去頂尖戰斗力的差距,憑借精神輔助儀,使得普通也能操作這種個體巔峰武器。而低等制式機甲的市場需求增大本身就加速了低級機甲上的生產研究,簡化生產流程,降低產品費用,從而使得普通也能擁有和少數權貴對抗的武裝力量。」

「他們的數更多,他們為自己謀求平等利益的渴望更強烈,所引發的變革必然如星球踫撞般壯烈凶猛!」她緩慢道「這次的乾嵐執政區的武裝政變得以成功,就是最好的佐證。」

「局勢幾乎一日一變,恐怕就算軍校也太平不了多久,回去要通告同學們好好訓練,時不待啊。」景其琛淡淡道,所吐出的話語卻像平地扔出一顆炸彈!

顧長安乍然听聞,心胸激蕩難平,深吸一口氣毅然道「分內所當,不敢辭耳。」

景其琛目光深沉道「大潮流的力量不可扭轉,們能做的唯有順勢而上!」

顧長安堅定道「學生願意追隨校長的信念,您的麾下戰斗,直至完成吾輩之使命!」

景其琛露出個好看的淺笑「不勝榮幸。」

……

生活就這種既令神經緊張又讓血液奔跑的氣氛中悄悄滑過。

星期日,國立中央軍校附近某街道。

顧長安和鄧安源、韓江雲還有其余四五個趕到的時候,幾個已經全部掛彩,黃子泉和董伯廉這對昔日的好舍友正滾地上打得難解難分,雙方都下手極重,似乎眼前的不是同學而是仇敵一般。

邊上圍了不少普通民眾,朝著這幾名學生指指點點。

顧長安臉色難看,上去一腳一個踢開,黃子泉被鄧安源拉住,憤怒道「顧長安是幫誰的?」

顧長安怒極反笑,反手指著周圍那群看熱鬧的喝問「誰也不幫!黃子泉,看看他們,是個軍校學生,不是什麼地痞流氓!看看他們是用什麼眼神看們的?穿著軍服民眾面前打架,中央的臉都被們幾個丟盡了!還不給停手起來!」

董伯廉被她從黃子泉的七十二路空明拳下解救出,卻並不領情,大聲嚷嚷「顧長安,快拘禁黃子泉,給那幾個混蛋記過,不然就是包庇他們……」

話到一半,就被勃然大怒的顧長安一腳踹翻地「很好,朝夕相處的同學都是混蛋,這個糾察隊隊長是包庇他們的惡棍,合著全校師生只有董伯廉一個是好!」

「敢當眾打……」

「打的就是!」顧長安冷漠道「別說踹一腳,就憑剛才出言威脅糾察隊隊長,干擾糾察隊公正執行任務,把官司打到校長面前也是佔理!」

——言語間半點不顧忌相處數月的舍友情誼。

「……」董伯廉捂著肚子,瞠目怒視,卻當真不敢再口出不遜。

他才講了半句話就被扣上一個‘威脅糾察隊隊長,干擾糾察隊公正執行任務’的大帽子,繼續說下去,只是自找苦吃罷了,鬧大了,校長百分百不會幫他。

顧長安預訓期間就被景其琛任命為大一新生的紀律糾察隊隊長,不過只有一個空頭餃,隊員什麼的景校長很不負責任的讓她自己去招。不過這對顧長安來說倒不算難事,扯虎皮拉大旗,只有權力下放給她,很快就招收篩選了不少糾察隊骨干成員。

黃子泉思辨敏捷,立刻抹了抹嘴巴邊的淤青對她冷笑道「長安,看到他那副嘴臉了吧?難怪是支持**暴動分子的,根本沒有把紀律規則放眼里!」

「住口!」顧長安斷喝道「現以糾察隊的身份命令們全部立正,和回校!」

以往幾件事的處理手段早就昭示了顧長安高明強硬的手段,老實听話也就算了,敢違抗糾察隊的無一不被教訓的很慘。其中一個不信邪的甚至被胖揍一頓後還背上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如果畢業時不消掉連畢業證書都拿不到,且不會有任何一支部隊敢要他。

看到周圍越聚越多的群,顧長安微微蹙眉,影響太惡劣了,再拖延下去只是鬧笑話而已,只有快刀斬亂麻地把他們先帶回學校去,才能把事情控制到小範圍內。

一念至此,顧長安殺氣騰騰道「立即返校,違者,必向校長請示給予嚴肅處分!說到做到!」

幾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學校,然而才回到學校,每天中午時段的新聞廣播就播報了一條轟動聯邦的消息。

十月二十八日上午,現任聯邦總統,余淋閥先生,引咎辭職。

總統引咎辭職了……

可以預見——

新一輪的明爭暗斗拉開序幕,看不見的刀鋒割開鮮血淋灕的皮肉,露出蠢蠢欲動的赤紅心髒。

權勢的觸角悄悄伸向這座寧靜的校園。

十幾個衣衫不整的少年學生腳步停滯,呆愣的听著廣播里一遍又一遍重復播告的新聞,冰冷沒有分毫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回蕩耳蝸里,所有的心頭慢慢浮上一絲不祥。

就算對政治不敏感的,也能察覺,這麼個內憂外患交迫,心動蕩的時候,總統的辭職無疑是雪上加霜。

當寧靜被打破時,漾起的波瀾絕非力可輕易壓制,而是像多米諾骨牌般越倒越多,如狂風暴雨將所有黑暗腐朽的陋規舊制一掃而空!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積郁越久,爆發越猛,然而這場吹枯拉朽的風暴,又將波及多少無辜?

遙遠的天際傳來悠蕩的長響,隱隱帶著慈悲的佛音。

顧長安心驚肉跳的久久佇立,兀的望向那座教學樓的頂層。

這麼快!這麼快!

這麼快變革的序曲已經奏響!

大時代的舞台方唱罷登場,誰將是那個恆星般永不磨滅的主角?

這悠蕩的喪鐘,又是為誰而哀鳴?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啦,偶終于碼完啦!乃們注意字數啊,將近八千字偶是把昨天那份也補上啦!

————

唉,明明偶剛開始寫是很歡樂的,怎麼越寫越沉重了呢?不好不好,下次還是要歡樂點~(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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