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王時代 64受傷的男人

作者 ︰ 江左第三

天蒙蒙亮,街道上因為連日的戒嚴而空蕩蕩的,但倒塌混亂的建築也為懷有不可告人目的的黑影提供了絕佳的地形遮掩。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顧長安靜靜背靠在塌了一半的牆角散石堆里,等了片刻,有一隊十余人的巡邏士兵腳步有力的路過。

牆角形成的陰影將她整個人蓋住,即使有人在五步遠外都難以發現這里還藏了個人。

她頭上戴了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楮,里面內置紅外線夜視儀保證她在漆黑的環境中也能看清事物。她功課做得足,又兼是本地人,早已將這附近的路線熟稔于心,此刻心中略一估算,便知烏坦的一處戰地臨時醫院再過兩條街就到了。

顧長安唇角浮現一抹詭異的微笑,偵查了這麼多日,這處臨時搭建的醫院就是她的首次目標。

柿子撿軟的捏,她當初幾乎是一眼看中了這處絕佳地點——能在醫院里接受治療的都是烏坦軍人,都是傷員就減小了她報復襲擊的難度,何況因為疏忽,這處軍醫院的防守力量相當薄弱。

而且根據她前兩次的查看表明,臨時軍醫院里最多就三十到五十人的兵力守護,這點防守兵力,對于有心想搞破壞的人來說聊勝于無罷了。

其實也不能怪烏坦軍方考慮的不周全,畢竟星際時代,能無恥的襲擊沒有防備的敵方醫院,這種做法一經暴露是要受到全人類譴責的。

顧長安內心沒什麼愧疚,星際法規定,襲擊手無寸鐵的平民和傷員都要受到譴責,既然烏坦人可以殺聯邦平民,那她回敬一二,又有什麼不可以?

不過兩者間造成的轟動絕對是不對等的。眾所周知,戰爭是肯定避免不了波及無辜民眾的,所以只要不是有明顯證據的大規模屠殺,都不能判定指控成立;但是醫院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她不願意借助自由反抗聯盟力量的原因之一,他們是絕對不會同意對醫院襲擊的,既然如此,那她單干好了。

顧長安估計如果好好布置計劃,再加上實施順利,她運氣好的話能幫里面一小半的人免受傷痛困擾,直接解月兌入地獄吧!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等到那一隊巡邏士兵身影消失,顧長安才貓著腰從陰影亂石里敏捷的躥出。

外邊,黎明破曉之際,黑壓壓的天邊陡然迸射出一線光,像是劃破壓抑已久的沉悶!

……

清晨的醫院已經開始漸漸喧囂,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穿著潔白的工作服,空地上還有許多傷員,養傷期間仍然堅持晨起鍛煉。熟悉的醫護病員之間相遇,都會停下笑著打招呼,或是交談幾句,蔥蔥綠蔭間,一派安詳靜好。

「早安,夏川少校,您又起這麼早跑步回來了?」一個年輕的護士笑嘻嘻地說道。

小跑步的男子額上蒙了一層薄汗,點頭道「早安,我傷的是手臂又不是腿部,只有堅持充足的鍛煉才能使傷勢盡快恢復,好重新上戰場為帝國效力啊!」

「這麼說夏川少校一定是不怕大友醫生又埋怨您不好好養傷嘍?」

男子臉上涌起些許尷尬,喃喃說「你…哎,大友醫生的醫術超群,醫生嚴謹的性格比起帝**人也不遑多讓,就是……他不了解我們的心。」

護士‘噗嗤’一聲笑出「我明白,你們每個傷員都是傷勢剛好一些就想重回戰場,不過作為醫護人員的我們,要確保每個傷員完全治愈,才能放你們離開,這是職業賦予的責任不同呀。」

男子懊惱道「我怕等我全好了,就是直接回國了,戰爭的進展如此順利,真是太可惜了。」

這時,二人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

「少校,請注意你的言辭!戰爭的順利能使帝國的傷亡減少,讓更多優秀的軍人避免犧牲,這實在是莫大的幸事!」

男子嚇了一跳,反應極快地轉身立正,恭敬低頭道「是的,長官。」他低頭的一瞬瞄了一眼對方的軍餃,少將的標志讓他腦袋更低了一寸。

對方對他的表現很滿意,語氣微微緩和道「你也是為了想對帝國效力,這很好,不用擔心,機會總是有的。看看這片廣袤的星空疆域,再看看已經屬于我們的腳下星球,少校,你還擔憂沒有機會拼搏軍功嗎?」

夏川少校恭敬中略帶一絲激動道「是,閣下的教誨令我受益良多,希望能在未來養傷的期間有幸多多聆听您的指導。」

對方矜持地微微頜首「當然,這也是我的榮幸,鄙人清原信。」

這便是答應了,夏川年輕的臉龐上更加興奮,為自己的機遇「不知您此刻是否有空暇指導,在下有一個存于心中已久的問題……」

話到一半,夏川少校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愕地看著面前這位含笑的威嚴長者表情驀地僵硬,眉心陡然出現了一個黑洞,里面有血液混合白色的腦漿緩緩流出。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一段空白的時間過後,他的身畔響起了一道驚恐之極的尖叫!

夏川少校被邊上護士的尖叫震醒,作為一名合格的軍官,他第一時間拉住邊上瑟瑟顫抖的護士,猛地將她一推,自己也飛奔幾步,躲入最近的牆壁後面掩護。

邊上出現了小範圍的騷亂,還不等眾人發出警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已然響起。

顧長安在一棟高樓的陽台上緩緩立起身,收回手中的大口徑狙擊槍。這種在軍中聲名遐邇的高能狙擊槍在民間還有一個通俗的稱呼——重狙。它的恐怖之處在于射程達到了一千五百米,而且精確度極高。

她適才選了好一會,才選中了這個視野範圍內軍餃最高的烏坦軍官,如果對方不是最後關頭出現了,她原本的目標是一位上校。

一槍擊斃後,顧長安就不再試圖通過狙擊殺人,而是立即用遙控器引爆炸藥。她在醫院的幾處地方偷偷埋下高能炸藥,這一次就用去了她隨身攜帶三分之二的分量。不過效果也很不錯,看著下方黑煙滾滾遮住的醫院,她心中浮起陣陣快意。

飛速換上了機甲,銀色的流線外殼在陽光下閃爍,顧長安毫不客氣地駕駛著機甲痛打落水狗,面對在機甲面前無力反抗的傷員,她第一次發現,人的心可以這麼冷硬無情。

不過短短半分鐘的時間,死在她手下的傷員已經超過了四十人,這還不算先前在爆炸中被波及的,但是烏坦一方的反應也很快,沒幾秒後,三駕機甲出現在她視野中。

顧長安瞳孔驟然微縮,她知道差不多該走了,不能被對方纏上,烏坦的援兵肯定很快回到。

扔出特意準備的一枚燃燒彈,她駕駛著機甲轉身就跑,對面那三駕機甲顯然也名明白她的用意,一個個幾乎是不要命的沖上來攔截,招招都是不要命的進攻!

如果是一對一還好,但是一對三的情況下,顧長安的處境立刻不大妙。

只是片刻間,雙方已經在死亡線邊緣走了幾趟。她機甲銀色的外殼上多了好幾道黑色的擦痕,觸目驚心,而對方也好不哪去,甚至更狼狽一些。

她心中略有數,對方的機甲等級大概是d級,而她在蟲潮過後,也突破了等級,晉升d級。雙方實力相仿,對方數量上佔優勢,而她則是倚仗高等機甲的裝備犀利。

「轟」的一聲爆炸!

顧長安閃過一擊,在閃避的同時還出乎意料地不忘飛快的回身發出四星連射,對方一架機甲全力躲閃還是被爆掉了一只手臂,可是顧長安心里沒有半分喜意,因為她看到又來了兩架。

她很清楚這才只是開始,援兵只會越來越多,不談她在醫院里造成的傷害肯定讓烏坦一方蒙受了巨大損失,就是她干掉的那個少將,估計就足以讓對方不將她殺死誓不罷休了。

顧長安的眼神劃過一絲陰狠,根本不管背後的襲擊,決心要干掉其中一架,突圍而去。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兩架機甲交身而過,她馬力全開,速度瞬間飆升到一個近戰中恐怖的數值,身形快得激斗中的機甲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光影一閃,顧長安掠過對方的防御,而身後的機甲爆成火花!

那兩架追趕而來的援兵機甲幾乎看呆!這麼快的速度明顯是引擎燃燒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才能催動的,問題是,除了少數實力恐怖的機師外,普通的機士有幾個有這種膽子在近戰中 速?!

高速之下,難道這人不怕自己控制不了爆機而亡嗎?簡直是個瘋子!

直面她的其余兩架機甲感受更深,他們都是帝國精心培育出的英勇戰士,死都不怕,此刻卻覺得恐懼,這是一種在技術層面上的威壓震懾。

事實證明,顧長安此刻表現出亡命之徒的氣勢,不但是個賭徒式的瘋子,還是個卑劣無恥的對手!

她突圍而出,可不敢放松片刻,眼神微動,冷笑著兩手各抓起一個傷員,往後看也不看地高高一拋!

後面的烏坦士兵呲目欲裂,卻不得不去接住傷員,剛接好,那架可惡的機甲又扔了兩個人!

這下,想要追擊的機甲頓時陷入疲于奔命的處境,顧長安可不管抓住的烏坦士兵的死活,她還巴不得多死兩個。要不是顧及必須要牽制後面的機甲,她才不會每次扔到恰到好處的地方——讓對方有機會去救,卻不得不拖延追她的腳步!

等跑出濃煙覆蓋的地方,顧長安的機甲手里還挾持了兩個倒霉的傷員,全面加速而逃,數秒後,濃煙里也先後跟出四駕機甲,卻顯露幾分氣急敗壞的模樣。

顧長安嘴角一彎,如法炮制地把剩下那兩人也扔回去,卻是用了十成力道,兩個傷員像人形炮彈一樣轟向身後的追兵,機甲即使接到了人,也在凶猛沖擊下,一個折了手臂,還有一個肋骨斷裂,刺穿肺部,當場死亡!

被這麼一阻攔,顧長安的高等機甲本來速度上就佔有優勢,瞬間幾個起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烏坦的機甲不死心地搜查了一遍後終于確定目標追失,其中一人恨恨地一刀劈碎一塊殘破的牆面,另一人卻幽幽地長嘆道「這次醫院損失慘重,我們不僅沒有擊斃敵人,還讓對方揚長而去,諸君還是想想怎麼和軍部解釋吧,恐怕我們幾個要面對軍事法庭的指控了……」

其余幾人面面相覷,心里又恨又怕。

……

顧長安一口氣跑遠後,確定安全了,仍然不敢停下,繼續狂奔了一個多小時。此刻天已經大亮,她考慮到出現的人會越來越多,即使這塊偏僻的地方也可能有人,而且她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遂找到個隱蔽的樓房,立刻換下機甲。又找了個空房間,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了,眼鏡摘掉,坐下大口喘氣。

她的臉色微白,剛才的戰斗和後面的逃亡對她的精神力和體能消耗也很大。從背包里取出一瓶營養液,一口喝干後,才感覺體力正在緩緩恢復中。

四周很靜,她現在需要休息,顧長安略一沉吟,便直接進入房子的臥室,上床閉目養神。

到了中午時分,顧長安才略作收拾,離開這里。這塊區域她並不熟悉,不過她早將地圖熟記于心,小心走了一會後就弄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雙腳步行實在是最原始的交通方式,走到傍晚,顧長安算了算,自己大概還有再走兩天才能回去。她突然腳步一頓,前面又是烏坦士兵在搜查。

她此刻的形象和早晨可謂天壤之別,就像一個最常見的懵懂驚慌的年輕女孩。慢慢混到邊上一間小超市的人堆里,她小聲問邊上的大媽「他們是在干嘛?」

大媽瞥了她一眼,小聲又興奮道「好像是在搜查什麼人,看樣子那群烏坦人吃了老大一個虧!」

顧長安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大媽似乎對她的反應很不滿,索性還有其他好奇的人圍過來捧場,她轉而加入討論。

邊上各種揣測傳入耳內,顧長安對這種情形有所預料,過了一會,烏坦士兵宣布戒嚴升級,傍晚開始不許外出,有抗命走動的,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人群里傳出低低的咒罵聲,這些人沒料到居然要困在這里了,心里發慌。不過他們也只敢小聲罵兩句,以身試法是不敢的,這些烏坦人可不會心慈手軟。

顧長安找了個角落靠牆坐下,從背包里拿出壓縮餅干就這冷水吃完,表情十分平靜。

她要好好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這時,三三兩兩擠著的人群里被抬進來一個人。

他滿身是血,昏迷不醒,臉白如紙,眉頭緊蹙,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抬他進來的人低聲解釋「造孽啊,被外面那些烏坦人打得!還好撿回一條命!」

眾人手忙腳亂地讓出一塊地方,幫忙清洗血污,包扎傷口,又喂了點溫鹽水,過了許久,昏迷的男人才慢慢醒來。

「你還要不要緊啊?唉,這邊也沒有藥……」

男人輕喘氣道「無事……謝謝……」

又有人悶悶道「你身上別的也就算了,年輕人,身體好,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就是這肩膀邊,我幫你包扎時看見里面有子彈片。這、這我們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先幫你止血,你也真是命大,幸虧止住了,不然這里啥都麼有……」

男人沉默須臾,堅定道「可以…幫我……拔出來……」

只是講幾個字,就疼的臉色煞白,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小汗珠。

那人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可不行。」他似乎很為難道「一拔不是又要流血了麼,你已經去了半條命,看這臉色白的,我可不敢動手。何況我也不會拔……對了,你們有誰懂這個嗎?」

眾人無人回應,要是有醫生,剛才就上前幫忙了。

男人氣息輕微,面色蒼白地強撐著精神打量了一圈所在的地方,忽而,目光頓住,停滯在一個方向。

他努力舉起手臂,可以看出這個動作幾乎是耗盡他剩余的力氣。隨著手臂吃力的一分一分抬高,男人突然悶哼一聲,牙根緊咬,兩腮的肌肉緊緊繃起,停了一停,方繼續抬起一點手臂,指尖發顫卻又萬分頑強地指向一個角落。

「讓她……幫我。」

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醇厚,卻又鏗鏘毅然如金石相擊。

眾人齊齊望向他所指的方向,待看清他所指的人,先是錯愕,又是失望。

——那個空蕩蕩的牆角位置,只有一個蜷縮歇息的年輕女子,單純懵懂,眼神無辜。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昨晚親戚造訪,偶很早上床睡了,今天白天還疼得死去活來,到晚上才好些。之前說好更新卻食言了,非常抱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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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豆蔻同學的小劇場,先提前說一聲,生日快樂!~(n_n)~

小劇場︰有關宿舍

兩人住一塊後,景其琛經常會把工作上的事情拿來和妻子交流,促進感情。

景其琛︰「今天鄧安源來向我復命,我讓他星期日去一趟國防部辦事,誰知他竟然吭吭哧哧地推阻了好久,你猜怎麼回事?」

顧長安︰「你快說啊!」

景其琛︰「他星期日要去相親!唉,真是太沒用了,居然混到一把年紀還要靠相親解決個人問題!」

顧長安︰「你有資格嘲笑別人嗎?他現在可比你當年年輕!」

老男人的自尊心瞬間受創……

景其琛,冷笑︰「我當時是不想解決,他是不能解決!」

顧長安,懷疑︰「是嗎?」

景其琛,黑臉,賭氣要離開!

顧長安︰「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你是單身貴族師女乃殺手鑽石王老五行了吧?話說,沒想到安源居然要靠相親才行,他條件不錯啊,相貌端正,收入不錯,唔,我記得身材也很好來著……」

一陣陰風刮過。

景其琛︰「你了解的還真清楚啊……」

顧長安︰「是啊,你忘了當初我和他住一個宿舍麼?經常可以看到他洗完澡後身上還沒全干的出來啊……哦,還有黃子泉,他有六塊月復肌呢!」

景其琛︰「……六塊月復肌啊~~~」

太可惡了!當初是哪任校長定下了男女混住的規則?哼,傷風敗俗!全部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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