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轉過頭來,沒錯就是胡雋,對比起他們的興奮,仿佛看到救星,胡雋的臉卻有些臭了,千算萬算啊,沒算到這幫人會來。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出來找他們,按道理有這樣的情分,自己應該感謝,可是,現在完全只有一種不在掌握的感覺,這幫孩子是來添亂的吧。
小女孩打量一番,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一下子來了精神,瞬間神采奕奕,有些驕傲的對胡雋說︰「哼,還不快放我了我,不然他們都會死。」
死你妹!
胡雋心里一陣煩躁,明明都已經小有效果,這孩子也要堅持不住了,說不定很快就要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了,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表明她還要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淡淡說,「放了他們。」
「放了?」小女孩睜大了眼楮,一副很好笑的樣子看著胡雋,她才不會上當呢,真是的,上次放了那些人,事後她就後悔了,她那麼在乎他們,如果留在手上還有籌碼,才不會像剛剛那樣受到她的虐待。
現在才不會這麼傻呢,一定要好好利用,得了,這小女孩果然聰明,都會吃一塹長一智了,她明顯心情很好的說,「你先放了我,不然他們都會死!」
「他們死,你也死,這有什麼?」胡雋看了一眼她,有幾分認真又有幾分玩笑的說︰「反正你死了,這些人都會死,我也活得下去,只要我自己可以活著不就夠了。你說,我為什麼要放了你呢?說不定,我放了你,你反而要殺了我呢。」
小女孩本來以為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肯定會投降,然後自己就可以收拾她,可是听她這樣說,反而覺得很有道理,感覺她好像真的不會放手,于是可憐的小孩子只能憋紅了臉繼續叫囂,「可是,如果你不放我,我絕對會讓他們動手殺了這些人!」
肖靜等人緊張兮兮,真的好怕死,盯著胡雋的眼楮,生怕她說隨便,那自己的小命不就沒了。
他們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胡姐姐人這麼好,都分食物給我們吃,怎麼會不同意呢,只要活下來,他們以後再也不會亂跑了,一定好好呆在農場里。
他們用一種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胡雋,胡雋仿佛完全收不到他們的腦電波一般,爽快的絲毫不在意的說,「好啊,你殺了他們好了,到時候,我就在你這半邊白白女敕女敕的臉上作畫。」
這話不禁讓小女孩有些進退維谷,就連那些孩子們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胡雋,脾氣暴躁的直接痛哭的大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是為了你才來的!」
听到這里,胡雋直接冷聲打斷,「沒人逼你們!」
看那人一副卡在半路,要哭不哭的樣子,後面的話,胡雋用腳趾頭也知道,肯定就是什麼背信棄義,恩將仇報之類的無聊話語,果然這種涉世未深的孩子就是心思單純。
她不禁有些想念那幫走掉的家伙,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不會再回來吧,恩,就算回來她也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如此蠢鈍的事情,可是她現在不得不應對眼前這一攤子,有一幫豬隊友。
如果問胡雋現在的心情,那就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兔崽子。
小女孩眼楮一轉,仿佛明白了什麼,咬緊牙關,「如果你不放掉我,我就殺掉他們,我說道做到。」
她的眼楮始終看著胡雋,想從她臉上發現些什麼,可惜胡雋神色太過淡然,完全不緊張,點點頭,「隨意。」
保鏢提溜著這些小鬼,眼楮在他們身上打轉,如果殺掉,就可以吃了,不自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幫沒用的家伙只知道大哭,掙扎,沒有任何好的作用。
肖靜淚流不止,恐懼佔據了她的內心,她還不想死,只能一味的對胡雋道︰「胡雋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們,求求我們!」
只有膽小鬼仿佛明白什麼,一個勁兒的對朋友使眼色,可惜沒人鳥他。
既然不想死,那為什麼要莽撞出來呢?
當時出來是覺得有趣,現在卻後悔死了,他們為何如此單純,以為是好玩刺激的事情,卻不知現在如同走砸鋼絲上,一不小心就摔進萬丈深淵,粉身碎骨那是妥妥的。
小女孩看看他們,又看看胡雋,遲遲不敢說什麼,如果她們,那不就又回到之前了,嗯,這樣一點都不好。要不殺一個試試看,她自己琢磨著。
原本看起來絲毫不在意的胡雋,余光卻一直注意著這小女孩的神情,突然看到她眼色一變,就知道大事不好。
她低下頭,模模自己的鼻子,卻用眼角掃射那幫熊孩子,他們一個個大哭不止,完全不關注胡雋的動靜,讓胡雋心里暗暗發急。
突然,看到一個小男孩看向胡雋,胡雋悄悄對他打了一個手勢,希望他可以明白。
膽小鬼感覺自己膽子都要嚇破了,看著身旁的小伙伴狂哭不止,他卻極為罕見的不掉眼淚,倒不是他變得大膽,而是有些嚇得不知道害怕了,換句話說,驚嚇級別過高,直接不覺得是驚嚇了,直接大腦高速運轉,反而異常清醒。
遠遠看到胡雋的動作,仿佛是讓他做什麼。可是他想問什麼的時候,胡雋已經撇開了,完全不搭理他,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給他示意,可是看著那個被胡雋壓在腳下,明顯說了算的小女孩試圖要說話,他鼓足畢生全部的勇氣大喊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被殺嗎,殺啊,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死著和活著有什麼區別!一天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死在喪尸手了,現在好了,直接一了百了,來啊,你先殺我好了!」
此話一說,所有人都用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這家伙,瘋了嗎?
小女孩陰沉著臉,「你確定?」
膽小鬼昂著頭,因為剛剛吼叫的聲音太大,現在滿臉通紅,青筋暴露,听到小女孩的話,絲毫不遲疑,瞪著眼楮大叫,「我確定,來殺啊,有種你就殺了我!」
這氣勢,簡直比殺人的人氣勢還大。
小女孩盯著他,「我可是認真的!」
「哼。」他仿佛絲毫不在乎,昂著頭,大有一副來吧的英勇模樣,看的他身旁的敵人口水直流,是不是馬上就可以飽餐一頓了,真好啊。
一時間,小女孩殺人的念頭,竟然壓了回去,倒不是她不敢,而是搞不清楚這個人怎麼回事,使出此招必有詐,她不敢下手,這個女人如此陰險,她的朋友肯定也很陰險,自己絕對不能踏入陷阱。
胡雋滿意的笑了,回頭看一眼這個秀氣的小孩,很機靈。剛剛她做的動作,就是抹脖子,還好他反應快,能夠領會深意。
其實胡雋這樣做也是兵行險招,也有可能小女孩一听這話直接下手,讓男孩命喪黃泉,可是她賭的就是這個小女孩雖然年幼,卻有狡詐的一部分,男孩說來殺吧,必定讓她心生懷疑不敢下手。
果然,她贏了。
她是心里有數,可是大家都愣了,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剛剛還以為他死定了呢,有種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感覺,就連之前對膽小鬼最凶最看不起的那個人,都改用一種非常崇敬,佩服的眼神看著他,心里更是暗暗後悔,也不是之前惹他的事情會不會報復。
作為事件的主人翁呢,說的時候義憤填膺甚至有些代入,他確實心里有些抱怨,覺得活下去好累,可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去死啊,半演技半真實的說完才後怕,如果模模他的後背,那絕對是一身汗啊,讓他再做一次,絕對不敢了,玩命啊。
一時間,又陷入了寂靜,胡雋突然出聲詢問小女孩,「你是被什麼咬傷呢?」
被這樣突然一問,小女孩一愣,沒有說話。
她不說話,反而讓胡雋心生懷疑,其實那個問題不過是隨口一問,答案肯定是喪尸才對,可是小女孩的沉默,無形中給了她一個微妙的答案,那就是可能不是喪尸。如果不是喪尸那是什麼,心里的懷疑陡然上升。
可是,她沒有選擇直接問那到底是什麼,轉而說,「我想,它應該被你殺了吧。」
原本小女孩就低著頭,听完這話,頭再次不自覺的下垂,好像因為懼怕而在躲避什麼一樣。
「難道,它還活著?」
無論胡雋如何旁敲側擊,小女孩就是一句話不說。
確實,小女孩不能說,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說出來。
胡雋突然湊到小女孩耳畔,用一種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說,「你是不是怕它?」
听到這個問題,小女孩不自覺的一抖,顯然她害怕,怕到骨子里,怕到不敢提起來。
這可真是有些意思了,胡雋看著縮成一團的小女孩,有扭頭看看這里面的一大幫人,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有趣,好像會獲得非常意外的答案。
她,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