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脈春秋 第十三章 西王繼承人

作者 ︰ 老職員

李爽訕訕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大家不必介懷!」

李爽說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不是不想岳浩瀚代替連炳文,而是要替他正名。я思路客я要岳浩瀚做西王城的繼承人。

雖然眾人心里早有準備,但是讓他這麼隨意提起,也是心里一跳,都看著連城過的神s 。連城過听了這話,只是略微一驚,便恢復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怒。

岳浩瀚腦中飛速想著師父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師父不同意讓我代替連炳文,便會大聲斥責李爽。如果師父同意,卻又為何一言不發,難道是在等我表態?

他決定試探連城過,嘆道︰「李長老說的有道理,名不正言不順,.我上確實不應該。還是師弟上吧!」

連炳文雖然x ng情溫和,但是並不是傻子,他听出岳浩瀚這是以退為進的腔調,暗暗心驚︰「師兄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跟我爭位子?」

「不行!大總管必須上,如果大總管不上,不但是封簽大會以後西王城就說不上話了,西王城千年名譽,天下一千多分舵弟兄,以後都會抬不起頭來!大總管必須上!」一個長老突然發話。

他這麼一說,下面群情涌動,也開始慢慢活泛起來。

「朱長老說的對,大總管必須上!大總管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氣全部都是九段,功力深厚,到時候在天下人面前,替西王城大大爭臉!」

「不但是爭臉,簡直可以一挫東皇島和南帝府的威風,弟兄們以後搶起地盤來,氣勢上也能壓倒對方。」

「他娘的,你就知道搶地盤!」

「我手下全是粗人,難道你跟他講子曰詩雲嗎?只有一箱一箱的銀子才能刺激他們!」

連沖及越听越是心驚,心想,糟糕,這些人看似只是隨意聊起,但是已經明確支持岳浩瀚。岳浩瀚這麼有威望,爺爺不能沒有表示。

他抬頭一看連城過,連城過低頭不語,悵然出神,好像在想著什麼。

「不行!」一位長老大喝一聲。

連沖及一看,原來是衛城劍。

衛城劍大聲道︰「不行!連家道統幾百年了,難道要轉向外姓嗎?大總管,你平時治理西王城有百般功勞,但是要西王城換姓,我老衛無法信服。」

李爽站起來道︰「不是我對少城主不信服。少城主十幾年來,只有一個兒子,而且身體多有不便。將來小少爺娶妻,也不可能再生育。到時候還是要再換外姓!與其到時候再換,還不如現在就換!換成岳大總管,西王城還能保幾十年昌盛。」

衛城劍指著他鼻子罵道︰「岳浩瀚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幫他!你再敢亂說,我第一個劈死你!」

李爽不敢示弱,道︰「我是為了西王,為了西王城好!我現在就是長老了,即使擁立,將來也不會有更大的官做!我的一片丹心,可昭r 月!」

連沖及看他們倆互相做戲,演給西王和眾人看,氣得幾乎要站起來斥責兩人。

「好了,都靜一下吧!」連城過悠悠道。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看著端坐zh ngy ng的連城過。

連城過嘆了口氣,道︰「這些年其實我也想過,西王城到底是不是只屬于連家。到底是連家的道統重要,還是西王城的萬世不滅重要。有時候我想,西王城是我連家祖宗創下,自然生死相隨。可我每次看大家過年時候一起喝酒分金時候,我又想,西王城不僅僅是連家的,還是這一千多分舵,幾十家商鋪的兄弟們的!」

岳浩瀚听得心里怦怦直跳,跪下道︰「師父,浩瀚不敢再听下去了。封簽大會,如果用得著浩瀚,浩瀚誓死而為,絕不墮了西王城威風。如果名不正言不順,覺得我上場不妥,那我就為師弟掠陣。請師父不要再說下去了!」

連城過向岳浩瀚招了招手,岳浩瀚跪著前行,到了他身邊。

連城過模著他的頭,一如幾十年前剛剛收留他的時候,嘆道︰「浩瀚,當年我收你之後,就沒有把你當外人。你只是不姓連而已,但是我自始至終把你當做連家人。這些年西王城讓你整頓的好生興旺,我是又喜又愁啊!」

岳浩瀚听師父這麼說話,也有些動情,磕頭道︰「師父養育之恩,浩瀚終生難報!」

連城過又長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他嘴上沒說,但是大家都听的明白。他說自己又喜又愁,喜的是岳浩瀚給自己長臉,把西王城打理的井井有條,愁得是這個人不是自己兒子。

連炳文卻站起來,走到連城過面前,跪下道︰「爹,孩兒這些年來,讓你失望了。我願意讓出西王城少城主之位給師兄,師兄德才兼備,武功更是高出我百倍。我……我願意退出西王城,隱居鄉間,做一富家翁。」

眾人听了都是大驚,連岳浩瀚也是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師弟還不夠了解。

說他懦弱,平時確實一派ch n風,但是為了自己妻子卻又誓死抗爭,說他勇烈,此時為何又不跟自己相爭,主動交出這少城主之位。

但是,岳浩瀚深知,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冒著被旁人指脊梁骨的風險,說交出少城主之位,這絕對不是膽子小的人能做出來的。自己異身相處,未必有這份膽量。

岳浩瀚突然想起小時候,跟師弟一起玩耍的場景,想起師弟跟自己掏馬蜂窩,馬峰群涌追來,兩人躲閃不及,自己抱著師弟,被馬峰叮得遍地鱗傷,在床上躺了四五個月。傷好了師兄弟兩人被師父打了幾十板子,然後對著祖宗像跪了三天。

他突然情動,月兌口而出︰「不,師弟,你是我們的少城主,這絕不能變!」

連城過神情復雜地看了看連炳文,連炳文不顧自己反對,娶了一個農民的女兒,又缺乏異才,武功不能練到化境,治理西王城也不見成果。

他這些年確實讓自己受了不少氣,可是他畢竟姓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連城過還記得自己老伴死前是如何叮囑自己照顧好自己兒子。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這三人,事到如今,事先準備的話語全然用不上了。

連城過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好像做出了萬難抉擇,道︰「我決定了!本次封簽大會,岳浩瀚以連家嫡系傳人,少城主的名義,帶領眾長老出席。望你不負我的厚望,為連家爭光。」

岳浩瀚心頭巨震,竟然沒有一絲喜悅,忙道︰「師父,我……」

連城過舉手制止他再說,又對連炳文道;「炳文,你看如何!」

連炳文神態平和,磕了一個頭,道︰「爹爹所作所為,正是為西王城計,為西王城數萬兄弟,千萬百姓計!」

連城過點了點頭,充滿了贊賞,道︰「好,不錯!是我的兒子!我再說一條,本次封簽大會之後,我將退出江湖,將西王位置傳給浩瀚。我和炳文將另擇一地居住,頤養天年。」

眾人又是大驚,簡直手足無措。西王位置自古不死不傳,哪有活著時候便退位的。

岳浩瀚下唇抖動,不知該說什麼。連炳文卻臉上帶著三分笑意,道︰「爹,我想咱們不用另擇一地,您住在我的府邸便可。如果咱們二人退出江湖,從西王城搬出,天下多有愚昧之人,還以為師兄對您不利,強迫您傳位。這樣對西王城名聲不好,師兄統治西王城也不會穩固!」

岳浩瀚听了這話,流下眼淚,泣道︰「師弟,師弟……你……」

西王連城過見兒子淡定自若,慮事周詳,心下大喜,他模模兒子的頭,好像重新認識了兒子,點頭稱是。

眾人見皆大歡喜,都是心下安慰,原本以為這次長老會可能要死數條人命,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局面,全都默然不語。

岳浩瀚歉然道︰「師父,不如我改姓連,保持連家道統不變。」

連城過笑道︰「我哪有如此迂腐,人都變了,何惜名乎?」

連沖及听得怒發沖冠,他見自己父親主動交出位置,更是難受無比。心想,為何父親連爭不爭就認輸,很大一部分是想到了自己。

他一瞬間把十成紫微真氣提了上來,便要發作,剛站起來,丹田一股劇痛,然後幾道寒冷氣流從月復部向四肢蔓延,噗通一聲又坐到椅子上,渾身顫抖不停。

眾人听到聲音,回頭一看,都是吃了一驚。

連城過身形一動,已經到了連沖及身邊,原本以為孫子是舊疾發作,切脈一看,怒道︰「混蛋!誰敢給我孫子下毒!趕快叫大夫來!」

連沖及听到爺爺說有人給自己下毒,心里驚訝不已,他此時四肢不能動彈,完全麻痹,猶如自己幾個月前,四肢無力一般。

他想起自己早上起來時候,練氣還十分正常,怎麼會變成這樣?自己什麼東西也沒吃啊!

突然一個念頭涌上心來,他想起自己早上喝的那壺醒酒湯,又驚又恐,鼓起力氣,轉著腦袋,向門外望去,妙真已經不見。

連沖及又是憤怒又是著急,長大了嘴巴要說出話來,可是只是啊啊做聲。幾個月前他雖然四肢無力,面無表情,還能低聲說上幾句,此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心里焦急萬分,又是淒涼,一口血噴了出來。

連城過等不及大夫來,讓連沖及坐在地上,然後右手按在他的頭頂,用功吸起他的毒來。

這份毒藥雖然不至死,但是四肢百骸被毒藥入侵極深,渾身麻痹。以連城過功力之深,也只吸出一半毒藥。

連炳文見父親雙唇發紫,手微微顫抖,忙道︰「爹,你休息一下,我來吧!」

連城過到內室休息,連炳文繼續給兒子功力給自己吸出毒藥,但是他功力遠不如父親。連城過吸了半個時辰,他剛把手放到兒子頭頂,就覺得右手開始發麻。不多時,自己也快要不能動彈。

這時候大夫來了,馬上給連沖及切脈診斷,忙道︰「此乃極北冰蟾之毒,極為寒冷。冰蟾退下的蟾衣,挑下指甲蓋那麼大小,就可以讓數百名武功高手麻痹起來,重則致死,輕則殘廢。他中毒不是很深,是不是誰為他治療過了。」

岳浩瀚道︰「剛才西王為他療毒。」

「怪不得,若非西王功力通神,少爺此時已不在人世。老夫這就給少爺開上幾幅驅寒之藥,本來這毒十分難解,但是好在藥庫里有的是靈丹妙藥,吃下一些便會好了。」

他本來還想說,可能會留下殘疾,又想,這少爺本來就跟殘疾差不多,殘疾不殘疾,旁人也看不出來,此時講了反而尷尬。

連炳文把連沖及扶到偏殿休息。眾人便散了,李爽跟衛城劍相互看了一眼,想到大功告成,都是心里高興。

連沖及躺在床上,腦痛y 裂,心里現在已經沒空想父親讓位的事情,只是念著妙真,這時候心里一道熱流出來,散遍全身,慢慢驅趕著寒意。

丹田的紫微真氣本來被寒毒封鎖,一動便是劇痛,此時被赤焰心激發,彌漫全身,四肢恢復了力量。

等大夫煎好藥送來,他便一把接過,大口服下。大夫微微一愣,這少爺剛才抓藥碗動作利落,服藥大口吞咽,哪像一個重病之人。

等大夫走後,連沖及也不顧得掩飾,施展輕功向自己家趕去。等到了宮門口,一閃而出,護衛們只覺眼前一花。

一個護衛愕然道︰「剛才有人出去了,好像是小少爺……」

「胡說八道,都說少爺殘疾了,我看你的眼才殘疾了……」另一個護衛不以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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