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卡塔赫納港。
在汽笛長鳴聲中,蘇聯貨輪「共青團員」號緩緩地靠上了碼頭。
自9月打蘇聯的黑海之濱出發後,在許多人擔驚受怕、提心吊膽地r 夜煎熬中,它總算躲過歐洲多國海軍的核查平安地通過了地中海,順利地來到了西班牙。
由于「不干涉協定」的約束,蘇聯派出的軍事顧問人員和武器裝備,進入西班牙的主要途徑有兩個。
陸路經由法國領土進入,水路則經地中海抵達卡塔赫納港。還有少量蘇聯軍事專家繞經巴爾干和非洲,輾轉半個地球才抵達目的地。
為了掩蓋真實身份,這些顧問全部持其他國家的假護照,有些顧問甚至冒充他國駐巴塞羅那的外交官或商務代表。
作為運送首批坦克的主要押運員之一和坦克訓練專家開赴西班牙的鐵流,漫長而又危險的海上旅行到達卡塔赫納港的這一刻,也算是順利結束了。
至于他上岸後,來此最主要和艱巨的教學任務,他此刻是半點也沒去想的。
僅僅只是一名普通的紅軍指揮員,鐵流知道的關于這個已經陷入戰亂的國家的信息並不多!他不知道被共和zh ngf 指責為叛亂頭子的佛朗哥將軍已經自稱為西班牙武裝部隊總司令和國家元首了。
也不知道,在他們這些蘇聯志願者和軍事裝備登陸西班牙的時候,擁有七八千人的德國禿鷹兵團和五萬意大利軍隊也將先後到達西班牙。
西班牙的內戰顯然已經在外國勢力的干涉下,掀起了新一輪的殘酷高ch o。
而對此懵懂不知的小伙子,此時正靠在船舷上往下看碼頭上站的那許多歡迎的人群。
人們都在興奮地向貨船揮舞著手臂不停地歡呼著,也許蘇聯zh ngf 的援助帶給了他們勝利的希望。可惜,盡管報紙和宣傳機構對革命形勢鼓吹的一片大好但是誰都不知道戰爭根本不是如他們所想象的那樣能夠一蹴而就。
鐵流此刻的心里倒是沒有太多地興奮,他對整個戰局沒有太多的想法,唯一顧忌的是自己將要面臨的戰斗會是怎樣的結果。槍彈可是不長眼楮地,誰能知道自己踏上碼頭後的命運會是什麼?
「也許我會死吧!死在這異國他鄉,離自己心愛的姑娘越來越遠。」
他忍不住有些悲觀地想。
好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傷感,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
「這是我們的連長,押運這批坦克的具體負責人!」
一名紅軍戰士領著一個中年男子找尋了過來。
「您好!年輕的軍官先生。歡迎來到西班牙!」
那個中年人高興地笑著,老遠地就向他伸出手來,用鐵流听不懂的西班牙語熱情地招呼他。
沒讓年青人為難,中年男子旁邊緊跟著的一個黑發女郎馬上就用俄語為他做了及時翻譯。
鐵流注意到了對方制服上的軍餃標識,雖然不太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依舊能夠判斷出他的軍餃不低。
趕緊舉手向他敬禮︰「紅軍上尉鐵流,向您致敬。」
看見對方對他的名字有些愕然,他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補充道︰「命令我們在這里使用化名。我懶的取別的名字,鐵流是我的姓。弗拉基米爾.伊萬諾維奇.鐵流是我的全名!」
「西班牙人民軍少校,維拉卡薩斯.佩拉雷斯.岡薩雷司,真誠感謝蘇聯同志們的到來!」
中年男子顯然被他的信任感動了,他爽朗地笑著擁抱住了他。
鐵流不太習慣完全還是陌生人的對方如此熱情的見面方式,但又不好推拒,他的臉孔便尷尬地一下子漲紅了。
一旁擔任翻譯地女郎,看到他的窘態忍不住偷笑了笑︰「朱莉安.特萊薩.羅德里格斯。」
她忽閃著一對大眼楮,沖他說︰「這也是我真實的名字,以後由我來擔任您的翻譯工作。冒昧地問一下,您是哪國人?怎麼會成了蘇聯志願軍人,」
姑娘顯然對他除了名字還迥異于其他人的外表,更感到好奇,忍不住有些失禮地問他。
「您好,朱莉安女士。」鐵流趁機從維拉卡薩斯少校的胸膛里擺月兌出來。「我是中國人,從小在蘇聯的兒童院里長大。」
他不以為忤地回答,很有禮貌地滿足了眼前這位漂亮女士的獵奇心。
「不!您該稱呼我小姐!」
姑娘顯然對他寬容自己唐突的表現很滿意,微笑著打趣道︰「羅德里格斯是我母親的姓氏不是我夫姓,這說明我還未婚,所以您不能稱呼我女士,在西班牙您可要注意這些風俗呦!」
見他有些不知所措,她便笑著突然卷著舌頭說了句中國話︰「您好!您吃了嗎?」
看她一臉賣弄的表情,鐵流忍不住也笑起來。「吃了,我。你呢?」
將近十多年沒有人和他用母語交流了,鐵流能听懂已經算是本能了,說起來可是比她還顯得費力。
朱莉安听著他舌頭打的卷比自己還厲害地回答,一下大笑起來,「你的中國話,說的還不如我利索!」
才下船就被這對熱情的西班牙男女擺弄了一遭,鐵流好不尷尬,急忙轉移了話題,「那麼,我們開始干活吧!把這些坦克弄到岸上去!」
他說完就急急忙忙好象逃跑似地,帶頭沖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