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迅速回落,很快就回到了原來的數值,凝結起來的水汽帶來了一場小範圍的雨水,將半個阿拉索大橋籠罩在其中,一時間煙氣迷蒙,如夢似幻。я思路客я
血腥味和焦臭味也被雨水洗刷的微不可聞,只留下橋面上的一片狼藉在述說著這里發生過什麼。
雨只持續了一小會後就告一段落,一道彩虹越過了大橋,仿佛架起了另外一條通道。在彩虹的那一端,少年看到了那邊正在翹首企盼的少女。
看見格爾安然無事,索菲婭笑顏頓開,踩著有些濕滑的橋面向著格爾小跑著而來。
「走吧,我們回原先的橋頭。」格爾揉了揉索菲婭腦袋上濕漉漉的頭發,帶著她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這次格爾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太過于輕視對手了。因為有了鋼鐵兄弟會的情報方面支持和人員跟隨在不遠處,不可能會有大股敵人繞過鋼鐵兄弟會的監控來威脅到自己,一路上也就不會有多少危險,就算有格爾相信依靠自己的能力也不難應付。
按照格爾的想法,真正的威脅只是在到了冬暮堡後才會出現,但沒想到對手直接給自己來了這一手,這種近似于意外的襲擊打的他措手不及,持續時間雖然短暫,但凶險程度絕不下于當時面對屠夫布利德。
至于用意外來解釋這次鬼火猴襲擊事件,格爾是絕不會相信的。他從來不相信有什麼所謂的意外,一切都有其必然的聯系。這次的事情在他眼中很簡單,有人不想他活著——他死了有人能獲得利益——結果被襲擊,如是而已。
經過這次襲擊,格爾變得更為謹慎,並不準備在沒有模清楚情況的條件下繼續前行,先退回開始的橋頭等待鋼鐵兄弟會支援力量的到來才是最穩妥的策略。至于橋那一邊究竟有沒有危險,格爾不會去進行無謂的嘗試,等到手上的底牌充足時,就算有威脅那又有何懼?
而且,格爾還有一件事想要去證實一下,如果和他想的一樣的話。
瀑布水汽和淋灕小雨的交替而過導致橋面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視線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加上前面的馬車由于馬匹失控奔出了很遠,格爾和索菲婭走了近十分鐘後才看到被拉在後面的兩個家族騎士的情況。
兩人,不,正確的說是一個活人和一個死人,安塔的上半身看起來就像塊焦炭,從他倒臥在地的方式來看沒有活人會這樣選擇——把頭埋在水坑里憋氣的能力活人是永遠比不上死人的。
格列多則背靠著橋欄坐在地上,嘴中不停的喃喃自語,眼眶下方那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周圍還散布著一些鬼火猴殘缺的尸體,大致計算了下,比格爾殺掉的多一些,顯然這里也是經歷了一場苦戰。
「格列多,你怎麼樣?」看到格列多後,距離兩個騎士還有一段距離的格爾先打了個招呼。
「啊,是少爺啊。」听到格爾的聲音,格列多仿佛一下子清洗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帶著悲愴的聲音哽咽道︰「我……我沒事,可是安塔……他……」
「安塔他死了嗎?」格爾帶著索菲婭靠近,但似乎對安塔顯得很淒慘的尸體有些抗拒接近,走到一定距離後就停下了腳步。
「是的,安塔他死了,被這些該死的猴子殺死了!」
「是這樣啊,哎。」格爾悵然一嘆︰「他是個勇士,為了保護我而死,我會對他有個交代。格列多,安塔他還有家人嗎?」
「他妻子幾年前去世了,家里還有個十多歲的孩子,不過去年已經被入選騎士學徒,正在在城堡里進行預備騎士訓練。」作為安塔的朋友,格列多對他的情況很了解。
「恩,科爾本森家不會虧待為家族奉獻生命的勇士的,不能讓他走的不安心。回到城堡里,我會以最高撫恤待遇來處理的。格列多,我還缺一個親隨,就讓安塔的兒子過來吧,以後你也多關照下他。」
「謝謝,少爺。」格列多哽咽著感激。
「這是他應得的。勇士的身體不能就這樣放著,一起來吧,我們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格爾安靜的看著安頓的尸體,好一會才做出了決定,轉頭對著索菲婭說道︰「你膽子小,就別看了,把轉過身把眼楮閉上吧。」
「好的,哥哥。」索菲婭柔順的依言而做。
「我來搭把手。」格爾向著正被格列多扶起的安塔尸體走去。
安塔的臉部因為浸在水里,所以倒還保持著生前的樣貌,怒目圓睜的表情好像是他不敢相信堂堂一個騎士竟然死在這麼一群猴子手上。
「安息吧,安塔。」格爾微微欠身,向著安塔的尸體行了一禮,然後上前……
叮!
如同風鈴般清脆悅耳的響聲突然出現,這是直刀出鞘時刀刃和刀鞘滑槽摩擦面配合近至完美才能發出的美妙音符,但下面隱藏的是殘酷的美麗和格爾嚼著笑意的臉。
銀s 的劍光蜿蜒而上,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玄奧的弧線,直指目標……
嗤!
格列多的右臂應聲而落,藏在袖口的匕首再也無法握住,而斷臂一齊落在了橋面上,而劍光沒有停留,再次回轉,j ng準的刺入格列多的左肩,透體而過,將格列多的身體釘在了用來連接欄桿的木樁上。
此時格列多的慘叫聲才離開了口部,在橋上回蕩,他的神s 也變得非常j ng彩,在格爾的眼中,和依舊留在安塔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相似。
「愚蠢,失敗了竟然還不想著跑,還妄想來用那麼幼稚的手段刺殺我……」格爾冷靜的躲開了格列多絕地反擊式的踢擊,一腳跟著反踹回去,狠狠的命中了格列多的膝蓋,徹底解決了他的反抗能力。
此時,被突如其來慘叫聲驚到的索菲婭張開眼,看到的就是格列多被釘在木樁上的景象,驚愕之余卻沒叫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
「鬼火猴的襲擊是你弄出來的吧。大概是借助氣味之類的,你借著故意撞我和踫到馬車的方式在上橋前讓我身上和馬車上面都帶上了能夠來吸引鬼火猴的攻擊的東西……」
格爾一邊走開幾步小心的撿起了安塔身邊屬于他的十字劍,一邊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嘴角的笑意也逐漸化作漠然的嘲諷。
「你竟然認為在這種襲擊後我還會無保留的信任你?你還認為把安塔的尸體弄焦,我就分不清他背後的傷口是個劍創,那是來自背後的攻擊,你認為我剛剛學的如何?」
之前格爾就一直心存懷疑,剛剛一直盯著安塔的尸體看,也是在等生物腦對于安塔死亡原因的分析判斷,雖然格列多把傷口做的很巧妙,表面看起來就是被鬼火猴撕扯後烤焦的,但這根本瞞不過生物腦的分析,甚至還能分辨出這傷口就是格列多、安塔他們這些領地騎士的標配十字劍所造成的。
有了這個準確的判斷後,格爾考慮的就是如何盡可能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掉格列多。
這幾天相處下來,格爾對格列多和安塔的身體素質都有了一個準確判斷,各個數值普遍都在1.5以上,完全超越了普通人類,再加上他們進攻嚴酷訓練而得來的千錘百煉的劍術,正面近戰對抗下格爾也不敢說自己百分百有把握,以前面對過的屠夫布利德就給格爾留下了很深的映像。
而格爾的短弓和箭矢都隨著馬車落入了深谷,只帶著一把長刀和一把十字斷劍爬了上來,如果想要盡可能減小損失的干掉格列多,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出乎意料的突襲。
正巧,格列多可能是怕格爾跑了,想的也是把格爾騙到近處用偷襲來解決問題,兩個人的想法都湊到了一起,就看誰時機把握的最好了。
這一點上格爾絕對遠超格列多,結果就是最好的證據。
「想不到……居然在這里失算了。」格列多的慘叫聲已經低微了下來,臉上滿是疼痛帶來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了,但對于格爾出乎意料的表現依舊忍不住表現出一絲駭然︰「估計沒有人會想到,被稱為廢物的格里茲曼,居然……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說吧,誰派你來的,我會給你一個全尸。」格爾淡淡的看著已經沒有任何掙扎之力的「獵物」。此時他不屑于再撒個謊來騙格列多,給他希望,誘騙他說實話,相信格列多如果不算太愚蠢的話,也應該知道他是肯定是沒救了。
背叛者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資格的!
這是安德烈男爵的準則,一脈相承的格爾又怎麼會例外?
「我不會說的,呵呵,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你別得意,最終你也贏不了,格爾,你輸定了!」格列多的眼神隨著話音慢慢堅定起來。
「很好,你還有什麼遺言?」格爾平靜的道。
「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格列多的眼中閃過一絲期望。
格爾卻冷酷的打破了他的希望︰「她們會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的!這是她們所必需承擔的責任!」
「你……」絕望的格列多怒目圓睜,像極了死去的安塔。
之後他的表情也永遠維持在這個樣子,因為格爾手中屬于安塔的十字劍已經穿透了他的頭顱,將他的思維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