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本森領現在正處于風雨飄渺之際,為了維護整個領地的安寧,我們必須要有一個能夠承擔著起一切的領主。я思路客я格里茲曼少爺,我覺得您還不合適,請您放棄爵位的繼承權,給我們一個真正合適的領主。」話語間,凱文的笑容沒有斷過。
「是不是我應該束手就擒呢?」格爾的嘴角帶上了譏諷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
凱文皺了皺眉,格爾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不通為什麼格爾沒有慌張害怕之類的應有反應,但看了看身前那五個身強力壯的戰士,他忽然感覺自己片刻前的憂慮實在太過可笑,再次展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如果少爺能夠深明大義的話那就最好了。」
「深明大義?哈哈!」格爾諷刺的大笑了起來。
鏘!
直刀的刀鞘直接被抖落在了地上,刀刃和刀鞘的摩擦聲、刀鞘和地板的撞擊聲回蕩在臥室內。
「凱文,我一直想知道你除了笑以外是否還有別的表情……」
「環境模型調取完畢,模擬擊殺軌跡模型已建立……」
嗤!
直刀輕顫,帶起的銀芒如同湖面上的波紋一圈圈的向外擴散,宛如夢幻。就在這絢麗的光華之中,格爾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啊!咳咳!!
格爾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面s 冷漠的抖去了刀身上滾動著的一滴血珠。
最前面的兩個戰士癱倒在地,一個一邊哀嚎這一邊想去把從滑落在地的內髒塞回已經裂成兩半的肚子中,另一個則抱著還剩下一半連接著腦袋的脖子,想說話但最終出來的只是令人心顫咳嗽聲和滿嘴的血沫。
令人y 嘔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臥室,這兩個已經注定沒救的人緩緩的倒在地上掙扎,連發起攻擊的機會都沒有。
「凱文,你太看不起我了,就帶這些連騎士都不是的雜兵就來找我。」格爾眯著眼楮,鼻翼擴張,似乎享受著這種氣味︰「無聊,只是綿羊而已。不過背叛者是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從在火車上得知安德烈男爵死亡並開始踏上回冬暮堡的路上,格爾就一直處于一種壓抑的狀態,但現在他又找回了那種獅子行走于羊群中的感覺,隨手一拍就能熄滅一盞生命之火,那種超越了凡人的感覺讓他迷醉。
凱文的笑容僵硬了,就像是個畫了劣質妝容的小丑,冷汗從額頭、背心、腋下等處慢慢的滲了出來。
凱文年輕時也練習過武技,但也不過是一個j ng銳士兵的標準,現在年紀大了更是退步的厲害,可這不代表沒眼力,他也見過領地里的那幾個騎士,相處的時間也有幾十年了,但沒有一個像格爾那麼可怕。剛剛格爾那鬼魅般的動作,那些j ng銳戰士連反應都沒有的就被殺掉,就像是輕松的殺雞一樣……這已經遠超了一個層次,不只是騎士,已經可能接近于大騎士了。
「上……上……殺了他!」凱文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在剩下的三個戰士下意識的听著命令上前阻擊格爾的時候,他立刻倒退著退出了房間,轉身就跑。
「沒想到……沒想到格爾竟然那麼強!怎麼辦?後面怎麼辦?接下來的計劃怎麼辦……管他怎麼辦!跑!先跑出冬暮堡就能活下來,活下來才有希望……金礦,對了,我去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那格爾就沒時間來找我麻煩了……」
凱文頭腦一片混亂,但身體卻本能的向前飛奔,行動矯健一點也不像一個老人。片刻後打定了注意的凱文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在生還希望的鼓舞下生命的潛力都似乎爆發了出來,就像是回到了最黃金的年代。
突然,凱文覺得自己身體變得更輕靈,速度又快了一截,逃出升天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接下他的視線突然下沉,身體也不停使喚,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
凱文抬頭用力想要掙扎,但發現耳邊有什麼東西跑過,仔細一看,那是兩條腿,很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再往上看,沒有?腰部上面什麼都沒有!
那是我的腿!
凱文呆滯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再轉頭看向後方,果然自己只剩下了半個身子掉在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撒了一地。
啊!!!
凱文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抓著地板就往前方自己的腿爬去,這時候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極度恐懼帶來的混亂中,只是本能的想找回自己缺失的那部分。
當卡洛斯循著慘叫聲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慘狀——沒有腰部以上部分的雙腿飛快的越過了他的身邊,而地下那半個身子在地板上拖出濃重的血污鍥而不舍的追向那兩條腿。
這幅景象就算是卡洛斯這個見過血腥已經不算少的軍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接著,他迅速的拔出了十字劍,指向了前方燈光照不到的y n暗處。
吧嗒吧嗒……
清脆的腳步聲傳來,格爾的身體慢慢從y n影中走了出來,仿佛就像是掙月兌地獄的惡魔,那隨身而來的濃重血腥味甚至可以讓普通人窒息。
「格爾?」卡洛斯有些驚疑不定,他沒想到再見面時,這個他眼中的廢物會有這麼可怕的氣息,這是只有從尸山血海中掙扎出來的戰士才能有的味道,這樣的人卡洛斯也只見過一次,那是一個沒人敢靠近的怪物。
「是我,叔叔。」隨著步伐的前移,格爾的臉終于暴露在了燈光的映sh 下,臉很干淨,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隨著格爾的靠近,卡洛斯本能的覺得越來越危險,身體自然而然的擺出了對應的劍勢,以應對那無處不在的壓力。
「叔叔,你是來殺我的嗎?」說著殘酷的話,但格爾的神s 依舊平和,就像一個純潔的普通少年,但從他如同寒冰的眼神中可以發現那濃烈至極的殺氣。「正巧了,我也想殺了叔叔你啊。」
語落,前沖,劈斬。
閃爍著夢境般s 澤的刀刃呼嘯而至,每前進一份那刀刃上的殺氣就越重,夢境般的光澤也開始碎裂。
就在殺氣攀至最巔峰的那一刻,所有光澤全部破碎,仿佛形成了一個黑洞,連靈魂都會被吸入。
有著豐富經驗的卡洛斯知道這不過是刀刃帶起的強烈風壓給他眼楮施加的壓力,沒有任何慌亂,一劍穩穩的刺出,不疾不徐,正好架在刀刃必經的路線上。
鐺!
刀劍交擊之處,一點火花忽閃即滅,格爾發出了一聲悶哼,身體竟然被撞歪,斜向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而卡洛斯也忍不住後退兩步卸掉沖擊力,而失去了趁勢追擊的機會。
「爺爺的劍法?!有意思。」
格爾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涸的嘴唇,眼神中露出了興奮的神采︰「爺爺的繼承人只會有一個,就看叔叔你夠不夠資格了!」
再次撲上,這次不再是直接霸烈的斬擊,直刀猶如一條毒蛇j ng準的刺向了卡洛斯的胸部。
但依舊換回了的是刀劍相撞的金屬聲,卡洛斯冷哼一聲,再次擋開了格爾的攻擊,同時扭身而上,向著格爾展開了犀利的反擊。
格爾回刀擋開卡洛斯的這一劍,向後一躍跳開一大步,再次拉開距離。
這次,卡洛斯不再準備被動防守,趁此機會沖了上來率先開啟下一輪的攻勢,以搶佔先機。
卡洛斯的劍法像極了格爾曾近在幻境中安德烈男爵施展的劍法,沉穩如山,每一劍使出都沒有任何花俏,一劍就是一劍,但對空間的把握已經趨于完美,把走廊這種環境利用到了極致,逼得格爾不能逃避,必須硬踫硬的格擋每一次攻擊。
「很好的劍法,但,你不是爺爺……」
卡洛斯的每一次動作都完美的模仿著安德烈男爵的動作,但是他能賦予格爾的壓力遠沒有安德烈男爵那麼大,如果說安德烈男爵就是大海,那麼卡洛斯充其量就是一個湖泊而已,在風起雲涌之時看起來波濤壯觀,但和大海相比不過是個偶有風浪的小池塘而已。
格爾沉穩的擋開每一劍,眼神中開始閃爍著一種興奮的神采,在顫動的油燈光芒照sh 下,散發著金紅s 的詭異光芒。
卡洛斯越打越心寒,雖然一直壓著眼前這個半大少年打,但他沒有絲毫佔到上風的感覺,對方就像是一條盤起來準備進攻的毒蛇,隱忍、狠毒、瘋狂都被揉捏到了一個身體之中,隨時可能給他致命一擊。
就在卡洛斯攻勢稍弱,進入調整期的時候,格爾低吼一聲強行加開卡洛斯的十字劍,反守為攻。
格爾這次沒有任何保留,攻勢向狂風暴雨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壓向了卡洛斯,不再考慮自身的安全與否,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瘋狂!
暴虐!
那種毫無顧忌的攻勢,就像是傾倒的高山一樣沉重的壓向了卡洛斯,無法逃避,只要稍微慢上片刻就會把他徹底撕碎。
在嘗試反擊了兩次,使得格爾身上多了兩處不輕不重的傷痕,而作為代價卡洛斯的胸前也多了條差點讓他開膛破肚的刀痕後,卡洛斯不敢再貿然攻擊,開始謹慎的防守起來。
汗水沿著卡洛斯有些粗糙的皮膚滑下,看著眼前這個鮮血飛濺卻又一臉平和笑容的少年,這個久處邊疆意志堅毅的老兵也開始產生了一絲戰栗。
「你瘋了!」在又一次格爾毫無顧慮的以傷換傷之後,這個以堅毅聞名的男人所發出的的聲音中也開始有了一絲驚慌。
收刀回撤,格爾看也不看身上的傷口,無數細密的線條在他的視野里構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卡洛斯的各種信息在之前的交戰中被收集了起來,構成了眼前最完美的模型,一個個代表致命的紅點標注了上來,醒目異常,同時各種數據流也反饋進了格爾的大腦,那都是針對卡洛斯的各種模擬戰斗方案。
格爾原本泛紫的眼瞳變得愈加深刻。
「如果這就是你最後遺言的話。」格爾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你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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