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微笑的樣子很是親切動人,好像是一個交代瑣事的長輩,絮絮叨叨地說給李琦吟听,李琦吟听的也很認真,不時的微笑點頭。
三個人在屋子里面討論了一番歌舞的其他改進問題以及太後壽宴眾人的穿著。李琦吟又是適當的提出了一些改進,阮氏暗暗心驚,原來以為這個大少女乃女乃只是比較有城府而已,在府內不受寵多年,應該是沒人教導,不懂這些瑣事的,沒想到听了她的話,發現她見識絲毫不比一般的閨秀來的差。不知不覺,就是過去了一大半的時間,天色昏暗,日暮漸變。
阮氏這才陪笑道,「大少女乃女乃的點子好,讓我們都忘記了時間。這樣吧,時候不早了,我讓我身邊伺候的丫鬟送大少女乃女乃回院子里面。」
「那里勞煩的了妹妹身邊的人。」二姨娘這一次卻是難得的懂得謙遜,「既然我是主人,自然是要送客人回去的。阿霞,你且替我送送大少女乃女乃。」說罷,二姨娘轉身就回了屋子。
哦?二姨娘這是要動手了。三姨娘噙著笑容,眼角微微掃過這個喚名為阿霞的婢女。明明剛才還跟李琦吟吵得不可開交,現在就是又要熱情的送人家,這個大少女乃女乃會信才怪呢!更何況,現在出手,若是大少女乃女乃有了什麼閃失,不是明擺著就是二姨娘自己動的手腳嗎?
三姨娘流露出一股更為燦爛的笑意,「既然二姨娘的人送大少女乃女乃走一程,那就不用我瞎操心。柳葉,粉落,我們走吧。」二姨娘既然只長胸不長腦子,反正跟她無關,三姨娘可是很樂意看到兩個人魚死網破的樣子。
朝著李琦吟微微頷首示意,三姨娘也不見了蹤影,二姨娘留下來的婢女對著李琦吟道,「大少女乃女乃請跟我來。」
「黛蘭,阿碧,大夫人曾經跟我說過,讓我去她院子里面拿一些燕窩回來,我有些乏了,你們就代替我走一趟吧。」李琦吟忽然開口,阿碧和黛蘭連忙應下了是。
那名婢女帶這李琦吟穿越過了曲曲折折的迂回走廊,按照李琦吟以前走的路徑,絕對不是這一條。李琦吟也當做沒有發現,就是想看看二姨娘葫蘆里面賣的是什麼藥。
就這樣,那個奴婢帶著李琦吟走進了一個荒涼偏僻的院子,院子擺設皆是上等,亭台樓閣設計的都是巧妙,可見主人的地位月兌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半個人影晃動。李琦吟跟著那名婢女走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奴婢的身影。
「大少女乃女乃,你只管在這里待一下,奴婢肚子疼,去去就回來。」走到一個彎曲的樓閣內,那名奴婢忽然痛苦異常難過的彎下了腰,就是踉蹌著腳步飛快的跑了。
李琦吟僅是抬頭望了那名奴婢一眼,就別開了眼神,她暗自打量這一片地方,只見此處竹葉茂密,有著一大片的竹林,竹林邊上建著一個樓閣,沂水而居,分外的幽靜迷人。
夜已深沉,不時的能夠听到從竹林深處傳來的男子的壓抑聲。李琦吟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進了竹林深處,她的眉骨處微微跳動,好像在告訴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出現。那片竹林好似是沒有盡頭,李琦吟不知道穿了多久都沒有找到聲音發出的源頭,不由得敗興而歸。可是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身後的竹林在天色陰暗的襯托下,像是籠罩著一層黑色的紗布,讓人看不清方向。李琦吟走了很久,也走不出竹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飲酒,食肆。」李琦吟喊道,可是也不見有人回應她。想來是這個竹林詭異,飲酒食肆都迷路在這片竹林內了。暗衛不在身邊,就等于生命沒有保證,李琦吟這下子也不敢再堂而皇之的走路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
嘩嘩嘩,耳邊只听得到水流的聲音。李琦吟的身邊有一條小溪,不過三十尺之寬,正從高往低的流淌著溪水,她舀起一手的溪水,喝了一口,只覺得溪水甜美潤喉,緩解了原本漸漸不支的體力。李琦吟蹲坐在溪水邊上,如今之計只有等了,要麼就是等飲酒食肆找到她,要麼就是等阿碧黛蘭尋求的救兵快快到來。
二姨娘既然想把她引過來,必然是有什麼事情等著她,她可不會天真地認為,三姨娘真的有那麼好心。
墨色漸合,這詭異的竹林透露著一股陰森的氣氛。她可以感受到身邊漸漸加大的男子喘氣聲好似是從溪水底下發出的。李琦吟手上拿了簪子,鋒利的目光直指向溪水,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潛伏在水下面好久。
李琦吟的瞳孔不斷的放大,牢牢的盯住那個東西,可是等了很久,她也不見那個黑色的影子出水里面冒出來。
莫非是二姨娘想要刺殺自己?不,她還沒有膽子敢這麼做!李琦吟微微冷靜的思考。
李琦吟留了心眼,順手拿起一根竹棒,就是死命往溪水里面一戳,那根竹竿斫進了黑影內,李琦吟甚至可以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溪水內翻出了點點血跡。可是那個黑影好像是死了一樣,還有一動不動。李琦吟一驚,再次用竹竿探入黑影的下面,將黑影撈了出來。那團黑影一旦浮出了水面,便是戲吸引了李琦吟的眼球。
他僅僅露出了半張臉,睫毛微垂,長而翹的在眼簾上投下扇形的弧度,借助朦朧的月光看去,安詳絕美,像是個天生傍水而居的水妖。鬼使神差的,李琦吟竟然拉起了他的一個胳膊,像要將他提上來。畢竟男女之間的體力是有差距的,更何況是李琦吟這樣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還沒有把這個陌生男子給拉出來,李琦吟就是快要被他拉下了水。
正在這次,這個男子竟然睜開了他的眼楮,他的眼楮很漂亮,帶著一點紫色的光澤,可是表情痛苦,就好像是李琦吟在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水…。水…。水…」那個男子紫色的眼眸更加深沉,就是猛地轉了個身子。
他一把用手掐住李琦吟的脖子,就是把李琦吟給拉下了水,這個時候,他恰在李琦吟脖頸上的手指越掐越緊,就是要把李琦吟給活活勒死。李琦吟只覺得手漸漸沒有了力氣,她的眸光開始變得渙散,但是還是不甘心的拿起了手中的簪子,又是狠狠的刺向了那個人的脖頸。簪子畢竟不是鋒利無比的武器,那名男子被刺到後閃躲了一下,那根簪子刺中了男子的脖頸卻不致死,卻是將男子激怒了。
那名男子掐著李琦吟的勃頸上的力氣更加大了,李琦吟幾乎快是被掐斷了喉嚨,加上水底下不能呼吸,就是翻著白眼,勉強用意志支撐著。她不甘心,還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李琦吟想要拿起簪子重新刺那名男子一次,可是卻是連拿簪子的力氣都沒有了,隨著男子掐的她越來越緊,她的簪子被掉在了地上,晃出一道金黃色的弧線。
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自己的這一輩子!李琦吟皺著眉頭,努力的掙扎,推開男子的胸口,可是就像是螳臂當車,無法撼動男子一分一毫。
就在李琦吟快要放棄的時候,傳來了飲酒食肆的聲音,「小姐,小姐。」那聲音就在河岸。
李琦吟睜開了眼,發出微弱的呼救聲,可惜身邊的男子已經瘋狂了,他黑紫色的眼眸,**的上身修長,美麗的像是一個仙人,正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頸,不讓她出聲。男子手臂的力氣越來越大,李琦吟也快要閉上了眼楮。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當空刺來,李琦吟可以看得出來,這是飲酒腰上的軟劍。軟劍出竅,在那名男子身上流下了一個血窟窿,那名男子沒有太大的防備,就應該已經應聲道下。
李琦吟放開後,浮在水面上嗆了好幾口水,這才由食肆攙扶著上了岸。
「沒有跟在主子身邊,害主子受苦。主子,奴才有罪。」
「沒有跟在主子身邊,害主子受苦。主子,奴才有罪。」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道,皆跪在李琦吟的跟前,齊齊的丟下了長劍。暗衛的職責就是保護主子,不能讓主子受到一點傷害,現在兩個人已經是犯了很大的錯誤。李琦吟知道,若是她現在拿起長劍了解了兩人的性命,兩個人都不會有半點怨言。
「事出突然,也由不得你們。」李琦吟支起身子,對這兩個人道,「你們且起來吧。」
飲酒食肆起來後,李琦吟便走到那名男子面前,扒開了他遮住眉目的長發。那名男子長相似河妖,眉目之間流轉著一股媚意,身材修長有力,只著了一件襲褲穿在,已經被溪水打濕。他的脖頸上有著血絲,左手臂和胸口處皆有一道刀傷,背部還有一個血窟窿,就是李琦吟和兩個暗衛在他身上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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