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北方邊陲的一個小城市漠水市。я思路客я
阜風市也算是北方的一個小城了,但跟漠水相比,則變成了南方的一座大城市。
作為最北部的城市,站在這里抬眼看去便是一片蒼茫大地,那里已經是俄國領土,常年冰封,這里到了九月份就進入了冬季,直到來年五月才ch n暖花開,冬季最低溫度可達零下四十度,當真是一片苦寒之地。
漠水市的居民只有不到十萬,很多青壯年受不了嚴酷的天氣,加上這里的娛樂條件還徘徊南方城市十幾年前的水平,所以都紛紛離開這里到外地打工去了,所以這座城市也是全國老年人密度最大的城市,整個城市十萬人口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左右是五十歲以上的中老年人,而剩余的也是很多留守在家的兒童。
別看漠水市人口不多,但地廣人稀,區域面積卻是很大。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鐘,室外溫度低的嚇人,不管穿多少衣服,只要在外面帶上超過半個小時就會被凍僵,當地人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來,並且因為大多是老人孩子,這座城市的道路上已經是找不到一個人了,就連一輛汽車都看不到,道路旁邊的很多路燈都已經被凍壞不能使用,那昏昏暗暗的路燈讓整座城市顯得有些淒涼落魄。
但是,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在城市北邊的一個不過千戶人口的小村莊外的一條道路上卻緩緩走著一人,此人全身上下盡是黑s ,左手拿著一柄黑傘,臉上還帶著一個黑s 的大墨鏡,正是一年前與段飛在阜風市大戰真魔級鬼魂的鬼乘風。
雖然外面的氣溫已經接近零下三十度,可看起來穿的並不多的鬼乘風全然沒有寒冷的樣子,他緩緩地走在昏暗的道路上,厚厚地雪地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前幾天一連下了幾場雪,直到今天才算停了下來。
鬼乘風一邊走著一邊低聲的說著什麼,似乎是自言自語。
「我說老人家,你已經身死,人間之事已經與你無關,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鬼乘風說道這里停了片刻,似乎是有個人與他交談,但他身邊哪有人在,只有呼嘯不止的冷風。
鬼乘風沉默片刻又開始說道︰「大爺,你的要求我可以幫你完成,也算是了卻了你最後的心願,不過你要記住,你已經是一具亡魂,早晚都會去轉世投胎,今生的一切已經與你無關,不管是兒女還是財富,都已經隨風而去,你可知道?」
似乎對方的回答他還比較滿意,鬼乘風微微地點了點頭加快腳步向前面的那個村莊走去。
這個小村莊不過千戶人家,面積也就數里左右,家家雞犬相聞,關系很是融洽。
每一戶人家都有十幾畝地,夏天種些蔬菜玉米,雖然有些清苦,生活倒也安穩。
鬼乘風沒有任何猶豫徑直向遠處的一戶人家走去,片刻工夫就來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院落外面,里面有兩間土房,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里面燈火閃亮顯然主人還沒有睡覺。
這里民風淳樸,鄰里之間都關系極好,大院的門平常也不用上鎖,想要進去推開即可。
鬼乘風伸手把門輕輕推開閃身走進院落,剛一進來就听到土房中正有幾個人在不斷爭吵。
「我說老二家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三家平分?我家男人才是老大,老頭子死了,這房子就是我們老大的,長房長孫繼承家業,老祖宗就這麼定的,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一個听上去就尖酸刻薄的女人聲音傳出老遠。
鬼乘風走到房門前也沒進去,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門縫敞著,里面的情景倒是看的清楚。
這時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狗屁長房長孫,老頭子沒死的時候你來過幾次,住過幾晚,這炕頭有你被褥嗎?這個時候你說長房長孫,你夠格嗎?」
「夠不夠也是我家男人是老大,再說了,我們不過來,也沒拿東西呀!你們倒是常來,走的時候大包小裹地拿了多少糧食,老頭子那點勞保都給你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點破事,東西都拿了還要我家老大的房子,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哎呦,大嫂子說話可真厲害呀,我們拿的都是蔬菜米面這些雜碎,您可倒好,一下子就要了兩間大房,這良心可真是不錯呀,我看你比那些孝子都孝順,等明天妹子我叫上幾個記者來采訪采訪您這大孝子,您這事跡都能上電視了。」
此刻一旁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女子嘲笑著加入了爭吵之中。
鬼乘風在門口安靜地看著,他知道,這間房子本是一位老人居住,老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老人七天之前已經去世,家人都來奔喪,如今頭七已過,這些人開始討論分家的事情。
剛才說話的三個女人是那三個兒子的老婆,而老人的三個兒子此時正各自坐在炕上的三個角落里一聲不吭地吸著煙。
老人一輩子飽受困苦,七十歲因為積勞成疾去世。
他中年喪妻,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兒女當真是不容易,然後又耗盡積蓄給三個兒子娶了媳婦,也算是了卻了最大的一樁心事,到了晚年本應該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這三個兒子卻變得冷漠,大半年都不來一次,好在老人的那個女兒十分孝順,就算結婚離開本家也經常看看自己老父親,平時老人就在自己的田里種些蔬菜糧食過活。
後來老人的女兒離了婚,帶著一個幾歲的女兒又重新回來,家里的所有農活女兒接了下來,老人平時領著外孫女上學放學,生活才算有些滋味,那幾個兒子看到老人的女兒回了家,更是一年都難得來一次,每次來還要挖苦著自己的妹妹說什麼為了家產照顧老人這樣的惡毒之言,老人心疼自己的姑娘又對這幾個兒子心寒,總是怒斥一通,時間長了,那三個兒子干脆一兩年都見不到一面了。
如今老人去世,三個兒子又回來爭奪唯一的那兩間土房,此刻正吵的厲害,不遠處的老人遺像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而老人的那個女兒正摟著自己不到十歲的孩子,在外屋燒著爐子,火炕被燒的發燙,雖然外面寒冷,但屋內卻是非常暖和,不過老人的女兒不住的流著眼淚,顯然三位哥哥的冷漠讓她徹底寒心。
女人越想越是傷心,對父親的思念和對未來的絕望讓她忍不住抽泣起來,她那弱小的孩子顯然並不知道人世間的丑惡,只是看到媽媽哭泣也跟著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老頭子的錢都被你騙走了,好處都給了你,你還哭,沒把你趕出去就不錯了,真是個喪門星。」
老大家的媳婦此時正在氣頭,听到外屋的娘倆哭泣更是怒火中燒,不由的大罵起來。
鬼乘風在外面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似乎是有些激動,他拿著的那柄黑傘此時也有些發抖。
「唉」鬼乘風嘆了口氣,伸手將那黑傘往半空中一扔,呼啦一聲,黑傘打開,不知是什麼原因卻並沒落下而是浮在了半空中。
黑傘仿佛擁有生命,從門縫中悄無聲息地擠了進去,向里屋飄了過去。
屋里的那幾個女人還在不斷地爭吵,並且越吵聲音越大,似乎要有打起來的征兆,那幾個老爺們就想是三個傻子一樣蹲在各自的地盤不停地低著頭抽著煙,任由老娘們吵鬧。
就在這時,屋里的燈忽的一下全都滅了,瞬間的黑暗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幾個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見屋子正zh ngy ng的棚頂上閃出一陣滲人的慘綠光芒,一個泛著綠光的黑s 大傘正正懸掛半空。
在這黑傘的上方一股黑煙冒出,黑煙不斷凝聚轉眼間就形成了一個人的模樣,一個老人的模樣,老人的眼楮猙獰地看著下面的那個剛才還在大吵大鬧的人。
「唉呀媽呀,鬼呀!」剛才還無比囂張的三個兒媳婦看到這個老者正是死去多r 的老爹,頓時嚇的大叫一聲就跌倒在地,那個大媳婦更是渾身抽搐嘴冒白沫人事不省。
三個兒子此時也嚇的噗通一聲從炕上摔了下來,想往外面跑,可雙腿不停的打轉動也動不了一下。
「三個畜生,我才死了幾天?你們……你們……你們就這麼對待妹妹嗎?」老人一生老實厚道,幾乎都沒同別人爭持過,就算是兒子不孝,也並不在意,只是他那唯一的女兒受了委屈,他這才發怒訓斥起來。
老人的魂魄想要從那黑傘之上下來,可是掙扎了幾下仿佛有一股力量拉扯住他,根本無法月兌離黑傘。
「哎呀!爸呀,都是我不對,都是我那媳婦攛掇我,我再也不敢了。」剛才一聲不吭的大兒子此刻早就嚇的魂不附體,跪在地上不住的叫著。
「爸呀,我再也不爭了,這房子就給我妹妹,以後我好好照顧她們娘倆。」另外的兩個兒子也是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正在這個時候,外屋老人的女兒跑了進來,她剛才看到父親的鬼魂也是嚇的不輕,但當听到父親就是死也要為自己出頭,她頓時哭的滿臉淚水,雖然父親是鬼,可之間的親情瞬間就把心中的恐懼淹沒。
她跑到黑傘之下想要伸手把父親拉下來,可那黑傘飄飄悠悠似有生命一樣,根本無法接觸到。
「爸爸,我不要什麼房子,只要你能回來,我還照顧您,您走了,我也不想活了。」老人的姑娘放聲大哭起來,此時她那孩子也跑了進來,不停地哭著讓姥爺兒下來。
老人的鬼魂看著自己心疼的娘倆兒臉上露出了悲痛之情︰「慧琴呀!爸爸已經死了,不能回來了,爸爸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照顧你和芳芳,你一定要照顧好芳芳,讓她好好學習……芳芳,你要懂事,長大了好好孝順媽媽,姥爺兒再也不能陪你上學了……。」
老人一輩子的心血大部分都給了兒子,給女兒卻是很少,可到老兒子狠心,反而女兒對自己盡心盡力養老送終,他心中有愧,此時言語情真,讓外面站著的鬼乘風都有些心酸,
老人對著那三個跪在地上的兒子狠狠說道︰「這兩間房子我是留給慧琴的,如果你們要是敢搶,我就是死也不瞑目,到時候會纏著你們……你們知道嗎?」
「爸,爸您放心吧,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以後會給妹妹生活費,讓她好好照顧芳芳,芳芳上學的錢我們也出,您……您就放心吧!嗚……嗚。」
三個兒子听到老爸死也不會放過自己,那還敢對這房子有什麼想法。
此時兩個兒媳婦躺在地上也緩了過來,剛一睜開眼楮就看到飄在半空的老人,頓時嚇的差點又昏了過去,不過褲襠里已經有液體流出,顯然是失禁了。
「你們也都記住,要是敢難為慧琴,我定不會饒過你們……」
「爸…爸…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兩個老娘們剛才囂張跋扈,但此刻鬼魂現身,她們哪里還敢爭什麼房子,以後再看到慧琴也不敢辱罵嘲笑了。
老人看著下面依舊痛哭的娘倆兒,眼中不舍之情流露,此時最後心願一了,再無牽掛,渾身上下就如煙氣一般不斷消散,數秒鐘之後就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不復存在了。
外面的鬼乘風伸手一招,那黑傘呼啦一下就飛到手上,他轉過身去就向外走,不過剛剛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手指一彈,一道無法察覺的能量激sh 到那個小女孩身上,忽的一閃就沒入身體。
這道小小符印雖然不能給孩子帶來富貴榮華,可是卻能讓她意識靈敏,對于災禍可有一定的預感,從此逢凶化吉一生平安,也算是讓天下的善良之人有個好結果。
鬼乘風飄然而出,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些,這人世間有善良的人也有邪惡的人,到了自己這個層次,如果看到邪惡之人完全可以隨手除去,但他卻不能這麼做,天道尚有正邪之分更何況普通的芸芸眾生?
就算是傳說中弘法無量的佛祖道祖們也無法將人世間的邪惡徹底清除,只是盡力引導眾生為善去惡,保持邪不壓正而已。
如今天下似有大變,自己能做的只是固守本心之道,至于別人是否可以做到,這是自己所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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