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那天的事情是怎麼收場的,但從那天開始,我心里不再把林天當成一個老師來看待,至于我把他當成什麼,我想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天從林天辦公室出來後,經過我每天回家必走的林蔭小道時,我遇到了蕭楊帆。想起剛剛在辦公室他毅然決然的樣子,我心里一冷,裝作是看到一個不相干的人強裝著鎮定地從他身邊經過,可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髒一直在以一種夸張的頻率「撲通撲通」地叫囂著。我緩緩地走過他的身邊,裝作很是漫不經心,而他沒有拉我,盡管我從來就沒有期盼過他會拉我,但我心底禁不住地失落,漸漸地,失落一點一點地漫上我的眼楮,化作咸咸的眼淚……蕭楊帆,我們,是真的不再有關系了麼?在小城的唯一的朋友,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麼?
我不知道,我身後的蕭楊帆是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表情,或許他原本不是在等我,而我只是一廂情願地想象著他今天的出現會與自己有著某種關系而已。
這個星期天是媽媽的生日,突然想起,自從我離開小城後就再也沒有看過媽媽。當初我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那個生我養我的城市,帶著滿滿的恨意,和一身的傷痕。如今我在這里呆了快一年了,在天堂的媽媽是不是依舊那麼孤獨,媽媽從小就是孤兒,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嫁給沈凌——也就是我的那個所謂的爸爸,但我知道,如今,我肯定是唯一心里惦記著她的人。可我這個唯一惦念著他的人卻也將她遺忘了這麼久,我親愛的媽媽,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福的女人呢。這個學期,我一直在藍戀戀,林天,蕭楊帆之間纏繞,把自己搞的暈頭轉向,最後連自己都不懂自己。我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傻了。
星期日,我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小城市,坐上了開往市的火車,看著一路上的風景一幕幕地更換,我的心竟然有一種什麼事好像早已恍若隔世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變得好悶,好悶,似乎要把自己悶死了。
小縣城里市並不遠,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到了。今天出門的時候,小縣城還是艷陽高照,而到了是卻是細雨蒙蒙的,看是去讓我覺得別有一般離愁別緒。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地來來往往,我站在原地靜靜的觀望著,仿佛,我並不是他們的一群,事實上,我也並不是他們的一群。習慣了小縣城的環境,一時間,看著市高樓林立的樣子突然覺得好不習慣。走到車站,坐上開往媽媽墓地的公交車。
捧著媽媽生平最喜歡的紅玫瑰,我跪在墓地旁,靜靜的跪著,冰冷的細雨打在我的臉上,仿佛在為媽媽哭訴她的不幸,也仿佛是在責怪我這個不孝的孩子,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人在這里不聞不問。我任憑老天爺對我的責罰。媽媽喜歡紅玫瑰,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一個清冷的女人會喜歡這麼一種火熱的花,在我看來,紅玫瑰並不適合他。因為她的一生從來就沒有過火熱的愛情。
從墓地離開的時候天空已經被夜幕籠罩上了一層灰色,不知不覺,我竟然呆了這麼久。原本打算連夜會小縣城,可不知為何,我卻突然不想離開了,看著被夜色籠罩著的市正華燈初上,都市里美麗的夜生活正拉開帷幕。我不想這麼快離開了,在心底,我是喜歡市的,因為這里曾經有我的夢想,一個美麗的夢想。走在熟悉卻又陌生的街道,心里夾雜著欣喜和傷感,一路上漫無目的地游走,我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卻不知不覺,走到了我曾經和媽媽住過的屋子,好大的一座別墅。卻沒有了往日的冷清,我輕輕地走過草地,看著這座燈火通明的華麗建築,一時間失了神。在我失神之際,遠處的車燈恍惚了我的雙眼,我像個小偷躲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準備觀看接下的一切,不知為何,我突然很好奇,車里的人……
不出我所料,車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凌。他從車里下來,走到扯得另一邊,紳士地打開車門。我心里閃過一陣陣的不屑,甚至是惡心,好一對狗男女。可讓我吃驚的是車里的女人不是我想象的那個第三者,也就是藍戀戀的媽媽,卻是藍戀戀,從車上下來,他親昵地挽上沈凌的手,沈凌滿是寵愛地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藍戀戀回應了他一個嫵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