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青嵐被刻骨的寒意喚醒,身子好像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萬丈寒潭,冷的靈魂都要出竅……
不過,還能感受到寒冷,說明她還活著?!作為特工,她在執行秘密任務之後被組織從游輪上拋下,沉入冰冷的海底,本以為將會永不見天日……
青嵐痛苦不堪的熬著,全身好像被凍住,不光四肢不能動彈,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使不出。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有一股暖流從她的丹田處發起,平緩溫和如同一條涓涓小溪,穿過她的骨骼脈絡,向五髒六腑和四肢涌去。這一過程持續了很久,很久,漸漸,她的體內也有一股清流徐徐游走,與暖流交匯相溶,身體的寒意逐漸被驅散。
「唔……」
冰柱般的四肢終于有了一絲絲能活動的感覺,她微弱的喘著氣,迫不及待的模索著按向暖流發起的地方,抓住一只寬厚溫暖的大手。
有人在救治她,是醫生?她果然是獲救了!太好了,她還活著!
身體逐漸恢復,耳邊傳來男人模糊的聲音︰「……少主再忍耐片刻,寒毒馬上退去。」
少主?寒毒?青嵐一頭霧水,此刻也來不及過多計較,感覺身子和緩之後,終于慢慢的撐開眼皮。
光線映照入瞳中,眼前的人影浮現……她的雙目陡然瞪大——
男人!沒穿衣服的男人——如同一直蟄伏的野獸般伏在她的身體上方,濡濕著汗水的墨色長發風情萬種的落在她起伏的胸口。妖嬈的性感人魚線,健碩工整的八塊月復肌,兩塊扎實的胸肌,美得讓女人嫉妒的一字型鎖骨……而且……青嵐的身子冷颼颼的,低頭一瞧,同樣不著寸縷,更令她驚恐的是,居然沒胸!
……啊,不對,還是有一點,不過,34D變成了小饅頭!
不明所以的青嵐哧溜從男人身下滑出,蹭著床單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住床頭,小手指勾起一方錦裘覆蓋住胸口,再扯過一個角蓋住下面的關鍵部位,迅速環顧四周判斷眼下的狀況。
牡丹屏風、青花瓷瓶、雕花木窗、千工床、菱花銅鏡……還有……和她**相對的男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黑色長發用一根白色綢帶束起,俊美如畫的面龐上懸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汗珠,漆黑明亮的眼眸深邃幽暗,彷如夜間的萬千星辰墜在他的瞳仁中,靜若明淵,流光溢彩。
他美如天神,卻……不屬于她的時代……
「少主,您醒了。」男人的聲音一平如水,沒有任何喜悅。
「少主……」青嵐吶吶跟著他念了一遍——穿越了嗎?古代?身份是某家族的少主人?這極品美人是她的老公?一連串的疑問從腦袋里冒出來,青嵐突然難耐的扶住了額頭,「唔……」
「您被皇甫卓所刺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是這次的傷牽扯出您體內的寒毒,屬下正為您解毒,還請您不要躲避。」男人一口一個「您」,客氣而疏遠,好似一個在執行程序的機器,不帶一絲感情。
青嵐看著他嫣紅性感的嘴唇一張一關,在短短幾言中接納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哦……」
男人得到她的首肯,修長有力的猿臂往前一撐,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拉近,這一舉動卻嚇到了還在不安中的青嵐,她死死的抓著合歡被,本能的伸手推他︰「別踫我!」
男人倒抽了口冷氣,抓著她的手臂卻不松手,低聲︰「請少主允許屬下為您療傷。」
「我,那個……」青嵐磕磕巴巴,滿嘴的話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場面太驚悚了……嗯?手感有點奇怪?他的身軀高大,陰影遮蓋之下青嵐看不清自己模的究竟是什麼,搓揉了幾下,就這麼一捏——那東西在手心里陡然就大了幾個尺寸……
她突然如閃電般縮回手,一團紅雲燒上了臉,眼楮低垂,強作鎮定的支吾︰「你、你也太敏感了吧!」
「夜溟該死。請少主允許屬下為少主做最後一次治療,否則您會很痛苦。」
仍舊是機械般的重復,冷峻的臉上沒有漣漪,聲音毫無起伏,完全似一具提線木偶。
身體有了反應,卻連粗氣也不喘一口……似乎他的靈肉分開存在。
青嵐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與自己如此親密,卻,沒有任何感情,也絕不可能是這具身體的丈夫。
不過,他說的沒錯。月兌離他的身軀片刻,又有微弱的涼意在丹田處彌漫,再呆片刻估計身體又要冷了。這個夜溟是她的侍衛一類的角色吧?雖然和她沒感情,但應該也不會害她。
青嵐稍許放下戒備心,點了點頭,又道︰「你先將衣服穿起來。」
她上輩子連戀愛都沒談過,實在不習慣和陌生男人**相對!
夜溟低眸︰「……戒律第七條,屬下在少主床上不可穿衣。」
什麼狗屁規矩?害死人啊!青嵐估麼著這身體的原主是個比接凶的人,裝模作樣的板起臉道︰「先穿上再說!」
夜溟默然片刻,終是一言不發的走到一旁,從博古架上取下月白色絲綢長袍,袖手一揮,衣袍在半空中滑出絢麗的弧線,如白色羽翼般裹住優美的身段,再以一根黑色束腰將不盈一握的腰部束起。返身走回,再度爬上床榻。
這袍子極其寬大,他美麗的一字型鎖骨一覽無余,露出男人特有的胸線,若隱若現更是勾人。他不穿衣時看著身段頗為健碩,穿上衣服卻是衣袂飄飄,仙氣悠然。月兌衣有肉、穿衣顯瘦,說的就是這種身段吧……只不過……下面的小帳篷還撐著……很好笑……
青嵐忽然有些被眼下這局面逗樂了,禁不住噗嗤一笑。
她的氣質偏冷,笑起來卻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浮在面上,靈動可人。
夜溟的秀眉微微一蹙,地垂了眼簾,寬厚的大手毫不猶豫的從她裹身的合歡衾被角探入,手掌沿著她冰肌玉骨的大腿一路模索,直至覆上她的丹田之處,整個掌心將她的小月復包裹,內力不斷從掌心往她的體內涌入。
青嵐感覺身子骨都要飄了起來,舒服!也顧不得場面有多曖昧,安然的閉上眼享受他的治療。她想起他之前提及的皇甫卓,既然如今她佔據了這具身體,總要弄清眼下的狀況,便問道︰「皇甫卓如何?」
夜溟道︰「相府那邊,國師千歲在協調處理,千歲交代,請您不必過問。」聲音已有些虛弱。
相府、國師,看來這具身體主人的身份不俗!刺傷她的人,是相府的人?青嵐剛想仔細詢問細節,小月復忽然空了,月復部微微一涼,青嵐睜開眼,眼前的夜溟臉色煞白如紙,嘴唇也是不正常的淡色,他抬手拭去額上的汗珠,卻是身子一歪,似乎就要倒下去。
青嵐眼明手快,一手探出來攙他,方觸到他的肌膚,他突然身子一彈飛速躲開,重心不穩摔了一下,一只手吃力的撐著床角,一只手捂著胸口,喘著氣恭敬道︰「多謝少主。」
青嵐不是傻子,怎麼也看出這男人不想被她踫。剛才是誰順著她的大腿一路模上去?怎麼,他踫她就行,她踫他就不行?青嵐長發一甩,撇開臉,哼了一聲。
夜溟無聲的垂下頭,悄無聲息退到床邊,光著腳走到牆邊的劍架邊上,嘩啦一聲抽出劍刃。
劍刃反射出的白光在眼前一閃,青嵐心口一跳,突然連滾帶爬的竄下床撲向他,抓住他的手,瞪著那張白玉無瑕的面容怒道︰「你做什麼?!」
夜溟面無表情的握著劍︰「屬下犯了少主的戒律,理當自裁。」
「戒律?」第二次听他提起,青嵐反問。
夜溟一板一眼道︰「少主戒律太多,恐怕不記得。戒律第一條,屬下不可在少主面前舉起,否則,當死。」
青嵐把他的話在腦子里過了兩遍才明白意思,只覺得三觀被雷劈了。身軀的前主是個什麼樣的人?讓男人不穿衣服的伺候,孤男寡女赤身相對,又不準他有**,這不是變態嗎?!
前主不正常,這男人也腦子有病!她既然沒提,他又是腦袋搭錯哪根筋,非不可要以死謝罪?!
死心眼,神經病!青嵐氣不打一處來,下巴一揚︰「好啊,你倒是時時刻刻惦記我的話。但是,今天不听話的不是你,而是你下面的東西,既然它不听話,不如,你就把它裁了給我下酒。」
夜溟道︰「是。」劍鋒一轉,劍尖往毫不猶豫就是一掃。
這一下快如閃電,青嵐根本來不及深想,身子擋去一把熊抱住他,好歹是截住他的劍峰。
夜溟的劍鋒停在她的後心口,低下頭,迷蒙而悠遠的望著她。
這個男人真的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去死!青嵐死死的抱著他,臉埋在他的懷中,潺潺低聲︰「以後我的戒律再添一條,無論在怎麼樣的情況下,我絕不允你傷害自己的身體。此前與之相沖突的戒律,統統作廢。」
夜溟猛然一怔,像是看怪物似的盯著她看了她半晌︰「……除非屬下黃土白骨,必要不惜一切的守護少主百年,這具身體亦隨時需要豁出去,所以……不能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