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臉道士離銘失聲叫道之時,被困在赤紅軟錦黯魂攝魄網中的韓立,一道更超先前所遇到眩暈的痛感,竟由他的神魂深處燃起,隨黑白禁光激發之時驀然顯得迷幻不定。
然而,韓立對此早有所防範,一圈透面彩泡般的晶球早早隨心而發,將他的身形徹底包裹了起來,此個晶球自然就是韓立凝煉已達效果的靈域。
而此刻的發生僅僅不足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韓立所激發的黑白禁光已瞬射即至,幾乎頃刻之間,那面赤紅軟錦黯魂攝魄網上,無數的精致微小符文赫然間趨向緩慢,小半眨眼間工夫不到,所有的符文竟然變得完全的靜止,而就在這個當口,韓立所激發的闢邪神雷已雷霆而至。
「砰!」
一道厚實且震憾心靈的悶響傳來,圍繞在韓立四周的包覆竟就在此個電光火石間以驚人的速度趨向淡化,更在後面的半個眨眼間工夫,竟徹底化作無形,消散殆盡。
原本還微微顯出繾綣的禁光在這個時候漸漸淡化,並消失無蹤,而就在這時候,韓立心神中與元合五極山的那一縷聯系也重新合上了。
不過,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勉力催動離銘口中所謂滅法神光的韓立,卻是如同無數萬千小蟲積聚神識海般癢痛難當,恰恰就在此時此刻,韓立卻听聞到了來自于靈獸環內蟹道人的一聲冷音警示道︰
「主人!小心!」
韓立原先已是受到黯魂攝魄網中的黯魂神雷所擊致傷,繼而在此種情況下勉力催動那滅法神光,心神中的一絲清明僅僅一晃而過,一抹達至二十余丈的法則細絲竟攔腰向著韓立斬來,另外,其後面的一頭威猛藍髯雄獅也狂張血盤大口,猛噬韓立而至。
就在那個千鈞一發間,韓立暗叫一聲「不好」之余,僅僅只能維持將靈域釋出加以護持軀體之外,神魂深處竟再度陷入到那種迷糊的渾沌之感中。
原來,外面的離銘所見韓立竟能催動可擊破其黯魂攝魄網的滅法神光時,驚怒交加的他旋即強吸一口氣,猛力地一甩手捧的該把銀絲浮塵。
電光火石間,一抹凌厲的法則之絲已瞬間而現,似緩實急地劃向韓立而去,另外的一道口訣急急念誦間,手中的銀絲浮塵竟也月兌手而出,化身一頭雄獅猛撲向韓立,雖不一定可以令其致命,但至少能給予韓立極大的傷害。
不過,當韓立渾身法力在他的催動下連續急促運行數個周天,僅僅不足兩個呼吸之間工夫便從那迷糊渾沌之感中醒來,猛力張開眼楮之時,竟是眼前晃過一道白茫茫身影。
「嘶……砰!」
一道尖厲之音銳耳刺入,隨後更是傳來一道幾近震憾心靈的巨響,這時候圓亮睜開雙目的韓立已發現一個較為熟悉的身影,衣袂飄飄,竟徽然站在韓立的跟前。
「金元子!你……」離銘的聲音赫然傳將出來,隨後離銘還揚聲哼道︰
「你竟然早早領悟了瞬移!」
這時候的韓立頭顱當中雖然還是混亂不堪,一道道眩暈一波緊接一波地沖擊著此時頗為脆弱的神魂,不過靈獸環中的蟹道人還是將周圍的情況告知了韓立。
原來,就在那一抹的法則之絲凌厲劃至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竟伴隨著一絲絲的灰色波動,突地閃現到了韓立與那條法則之絲中間。
此人僅僅只是揚起手中的一支食指,法則之絲竟在他的食指前凝滯不前,並在尖厲之音揚起之時,一道眩目光芒耀眼而亮。
轉眼間工夫便將二十余丈的法則之絲全部消彌,並且在下一刻,其道袍看似極為隨意般一揮,那頭藍色雄獅竟已倒飛數百丈外,很快便回復到了原先的銀絲浮塵的模樣,靜靜懸停半空當中。
已經了解到了詳細情況的韓立隨即收起護體靈域,軀體深深一躬,竟向身前背對自己的該位道人一禮道︰
「徒兒參見師尊!」
該位出現在韓立跟前的道人面色蒼白如紙,手拿一把拂塵,正是韓立的掛名師尊金元子,只是這時候的金元子並沒有回頭,輕輕地點了點頭,一顆玄光閃亮的淡藍丹藥已飄浮在韓立的跟前,輕聲道︰
「你神魂受損,短期內莫要輕用神念,這顆丹藥對你的神魂有幫助,你且服下吧!」
韓立聞言,當即點頭示意,不過韓立還是目中瞳孔藍芒閃爍一下,稍微觀察了一小會兒,韓立便將丹藥送入口中吞服下去。
霎時間,一卷卷溫和氣流馬上涌上心頭,點點滴滴滋潤著韓立的神識海,韓立的神魂中的那種眩痛頓時緩解了不少。
此時此刻,那邊的黑臉道士離銘怒目而視,死死盯著韓立,不過當他稍稍接觸到韓立旁邊的金元子少現的銳利之目時,一道由心的忌憚,無形中泛起的悸意竟令他眉頭油然輕鎖起來。
不過,讓黑臉道士離銘更為吃驚的是神念往後一掃,遠在數十萬里外的一點微弱的紅點竟逐步逼近此地,離銘的心頭更是振動不已。
不一會兒後,一位身穿紅衣的彪形大漢遁光微斂,懸停在了離銘背後數百丈處,韓立自然認出此人正是金仙陶雷。
紅衣彪形大漢陶雷靜靜而立,時而盯視著離銘,不時又將一種吃驚之色投向另一邊上的金元子,一時間數人並沒有言語,現場卻僅余蕭風拂吹所留下的衣袂輕響。
不過,被夾在中間的黑臉道士離銘卻在這時候哈哈大笑起來,揚聲說道︰
「哈哈!兩位道友!難道要在此地抹殺離某?」
紅衣彪形大漢陶雷並無任何表示,只見白面道人金元子卻同樣哈哈一笑道︰
「哈哈!想不到多年相交,在下于離道友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在下實在失敗之致!」此時此刻金元子眼中卻流露出一種失意之色來。
「那好!離某現在離開兩位道友沒有意見?」黑臉道士離銘笑容微緩,揚聲問道。
「且慢!」金元子卻一擺拂塵道。
離銘深知自己處境,金元子之言方出,離銘便定神凝望金元子,金元子卻在這時候收起自己的笑容,聲音轉冷道︰
「離道友!兩次三番打探在下徒兒,還在此地動用百造山寶物黯魂攝魄網,究竟意欲何為!」
黑臉道士離銘聞言,竟將目光投向韓立,沉吟片刻,竟這般回道︰
「金道友!為何不自行詢問你的徒兒!」
韓立聞言,心頭微微一震,不過他面無任何異色,冷眼望去,那邊的紅衣彪形大漢陶雷也在這時候將目光挪移到了韓立身上,金元子卻是輕咳兩聲,高聲哼言道︰
「哼!離道友!即便我這徒兒做了任何不容于世之事,離道友所采取的方式仍令在下所不恥的!」
黑臉道士離銘聞言沒有任何回應,總的來說,自己所受的傷害比之韓立要大得多,只是這事並不足以對外人道出罷了,而金元子卻冷意漸濃,繼續言道︰
「離道友,你以一位二階金仙,竟還要借用黯魂攝魄網這種歹毒之物來對付一個區區人仙,一旦傳揚到貴仙宮的寶陽宮主耳中,其罪應當不輕吧!」
冷聞金元子之言,黑臉道士離銘只是咬牙啞忍,面色也變得難看,一下子掛起陰霾一片,好一陣子,現場再次陷入靜默的氛圍中,持續了好長的時間。
然而,就在離銘手上指掌變幻,正要施法收回外邊的銀絲浮塵,藍色方印及黯魂攝魄網之時,金元子卻再次冷言道︰
「且慢!」
離銘冷目望去金元子,只見這時候的金元子赫然手上微微一撩,一闕白色道袍竟已掌在他的手上,此幕不但令離銘面色微變,就連後邊的紅衣彪形大漢陶雷雙目瞳孔也驀然漲大幾分。
這時候,金元子冷目轉怒,朗聲誓言道︰
「離銘!在下金元子當天起誓,在此與你絕別,數十萬年之誼今朝煙消雲散,他日再會即如陌路,生死各安天命!」
金元子說罷此言,只見一道白光驀然掠過,一角的道袍已掌在金元子手中,隨後更在揚手之際,飄飛遠去。
「你……你竟要割袍斷義!」離銘不禁失聲叫道。」
這時候,即便韓立也為之心頭震驚,而紅衣彪形大漢陶雷也顯出一絲的驚詫之色來。
原來,在真仙界當中有著這麼一種約定俗成,一旦如此割袍斷義,再遇之時,便成敵仇態勢,雙方無需再行顧及其他一切的先前約定,大可出手為敵的。
割袍斷義此舉,即便在爾虞我詐的人性相交中,也十分罕見,尤其是達到金仙以上修為者,更是萬年不聞之事。
黑臉道士離銘極為難看的面色頓變陰晴不定,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消彌難容,金元子輕哼一聲道︰
「離銘!希望你以後莫要再打我這徒兒的主意!否則,本道絕不客氣的!」
黑臉道士離銘此刻愁容一斂,輕嘆一口氣,凝目望向金元子,再掃了眼旁邊的韓立,那個藍色方印及銀絲浮塵已倏地疾回,並卷入他的道袍之內,只是下一刻,離銘卻面色突變,怒目望向金元子,高聲哼道︰
「金元子!你……你對我的黯魂攝魄網做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