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宮里,太後設宴招待皇甫凌,樂隊奏樂,舞姬起舞。
太後看起來開心的很,南宮瑾本應與太後一同上座,然而,太後卻說如今兩家結親,論起來皇甫凌是姐夫,算作兄長,應同坐。
于是,皇甫凌坐在一邊,南宮瑾坐在他的對面,與納蘭惜諾並肩同坐一席。
慕容太後開心的問道︰「你母後可好?」
皇甫凌頷。「母後身體還不錯,近日去江南游玩了。」
游玩?這女兒大婚在即,她不過來也就算了,怎麼去游玩了?
太後有些不解,納蘭惜諾冷冷瞥了皇甫凌一眼,皇甫凌忙繼續道︰「您也知道,我母後比較隨性,我們的事情她一般不太插手。」
慕容太後呵呵一笑,就裝作她真的知道一般連連點頭。「說的是,而且惜諾這個孩子這麼懂事,讓人省心,再說,這里還有我,也就不勞煩她忙前忙後了。」
皇甫凌點頭輕笑,「太後謬贊了,惜諾從小就淘氣,我還生怕她在這里闖什麼禍讓太後生氣,以後惜諾若做了什麼錯事,還請太後娘娘多多包涵。」
說罷,他露出一副寵溺而慈愛的笑容看向納蘭惜諾,納蘭惜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慕容太後擺手。「哎~惜諾很懂事,不像你說的那樣,我很滿意,王兒能娶到她,也是他修來的福分。」
「母後說的是。」南宮瑾表示贊同。
納蘭惜諾不經意的勾起了嘴角,正把自己碗中的菜朝南宮瑾碗里挑。
這個時候,南宮燕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看到里面正奏樂起舞,放慢了腳步。探頭朝里再看,只見殿下正設宴招待來客。
她走進去,繞過舞姬,太後看到南宮燕來了,開心的笑了起來。「燕兒來了,來人,設座,讓燕兒坐在王兒對面。」
南宮燕看了一眼,什麼王兒對面,說皇甫凌身邊不更準確?
南宮燕知道母後的老毛病又犯了,又想胡亂牽線,轉身就要走。
然而太後可沒想罷休的意思。「燕兒!有貴客在此,你一聲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成何體統,母後就是這樣教你對待客人的嗎!」
說罷,她又抱歉的笑著對皇甫凌道︰「燕兒還小,不知禮數,多有冒犯,多包涵。」
皇甫凌忙起身擺手,「娘娘多禮了,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兒公主。」
說著,他走到南宮燕面前,作揖問好。「在下聯想凌王皇甫凌,見過公主。」
南宮燕沒好氣的點點頭。「凌王爺。」
這時,太監們已經擺好了座位上了菜,在太後的怒目下,南宮燕悻悻的走過去,坐在了皇甫凌的身旁。
太後笑開了花。「等會讓燕兒帶你去宮里轉轉。」
皇甫凌點頭稱好,南宮燕不悅道︰「要帶你自己帶,我沒空。」
南宮瑾聞言冷聲警告。「燕兒,不得無禮。」
南宮燕對誰不客氣都可以,唯獨不能對母後不守禮,南宮燕也自知方才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她朝南宮瑾嘟了嘟嘴,低聲道︰「燕兒知錯了,等會就親自帶凌王爺去觀賞落葉。」
皇甫凌輕笑不語,太後也懶得再多說。
飯後,納蘭惜諾和南宮瑾被太後留在宮里說話,南宮燕帶著皇甫凌出了太後的行宮,在宮里南宮燕好歹還裝模作樣,一出宮門她轉身就走。
皇甫凌追上她,淺笑道︰「公主,我們去哪兒?」
南宮燕沒好氣。「愛去哪兒去哪兒,本公主還有事。」
皇甫凌微微一笑。「在下想向公主打听一個人。」
南宮燕腳步微頓,他能打听什麼人?「誰?」
「這宮里可有一位叫納蘭嫣然的貴妃?」皇甫凌換了一副認真的神色。
一听到他找納蘭嫣然,南宮燕停下了腳步。「你找納蘭姐姐做什麼?」
皇甫凌頷。「我有一位兄弟,名叫納蘭惜諾。」
听到納蘭惜諾的名字,南宮燕睜大了眼楮,她屏住呼吸听皇甫凌繼續說。「他身受重傷,被我手下現,得知是翎雲國皇子,我便救了下來,知道我要來洛天,他托我帶話給他的姐姐,他說納蘭公主嫁入洛天為妃,不知是否屬實?」
「你是說……你的意思是,他沒有死?!」南宮燕開心的揪住他的衣服。
皇甫凌點頭。「受了重傷,但性命無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死!!」南宮燕激動的想要尖叫,她開心的哭了起來,又蹦又跳。「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這……」皇甫凌假裝為難。「不太妥吧,應當與太後說一聲才是,而且,冊封大典將近,公主若就這麼走了,王上必然會派人來尋,想也走不了多遠。」
南宮燕神色漸漸黯淡下來,皇甫凌繼續道︰「也沒關系,到時我知會一聲便是,不過,要等到冊封大典結束,公主這幾日就準備準備,冊封大典當日去城外等我,我的人會帶公主直接去聯想國。」
南宮燕聞言大喜,連連點頭。「謝謝你!!」
深夜,城郊,木屋。
紅衣人和大胡子正焦急的走來走去,他們听說皇甫凌非但沒有揭穿納蘭惜諾的身份,還幫那納蘭惜諾蒙混過關。
正焦急,屋外傳來了馬蹄聲。
大胡子心急,直接沖到院子里,只見皇甫凌正從馬上將一個女人抱下來,那女人正昏迷,仔細一看,竟是那聯想第一殺手挽月。
皇甫凌將挽月放在床上,把大胡子和紅衣人關在門外,親自為她換下衣服,檢查了她身體是否有傷口,這才放心的給她換上新衣,喂她吃下丹藥,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大胡子見他出來,怒道︰「你這是作甚?!你不是說今日要去揭穿納蘭惜諾嗎?怎麼沒揭穿不說,還幫了她,幫她也就算了,這挽月怎麼又成了這樣!」
他們同意與皇甫凌合作,也是因為有挽月潛伏在宮中里應外合,如今挽月成了這副樣子,皇甫凌又幫了納蘭惜諾,他們就沒有理由再繼續合作。
皇甫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著急,微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紅衣人冷哼一聲。「哦?那接下來怎麼辦?」
皇甫凌道︰「按照原計劃,全力對付納蘭惜諾,而且,我現在手上又多了一張王牌,到時候,南宮瑾必然束手就擒。」
「什麼王牌?」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南宮燕。」
「什麼?!」大胡子一驚。
紅衣人也嚇了一跳。「你瘋了!!」
皇甫凌對他們的反應不屑。「怎麼?害怕了?」
他們當然害怕!誰不知道南宮瑾一舉起兵,不過段段幾年就統一十三國是因為什麼,在外人看來,十三國的統一之戰像是水到渠成,但是,他們不是不知道獨孤岩對南宮燕做的那些事,若不是南宮燕所受的屈辱,也無法成就今日的南宮瑾。
南宮燕就像是導火索,而這皇甫凌膽大包天,竟敢惹火上身?
「不行,萬萬不能這樣做!」紅衣人一口否決。
皇甫凌不屑道︰「你們知道人最大的敵人是什麼嗎?」
二人看向他。皇甫凌一反常日的溫和,冷然道︰「是恐懼。」
二人冷哼,顯然不屑于他的說法,皇甫凌繼續道︰「那一場戰役里,死傷足足有百萬人眾,南宮瑾一直從北打到南,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直到最後,他都用不著再打,只要有人听說南宮瑾來了,即刻聞風喪膽,甚至有人會被嚇死。」
「可是,他也只是南宮瑾,只不過是一個人,他有弱點,而且他的弱點很明顯,到如今,竟無人敢露面去點破,沒人敢對著他刺出那一劍?」皇甫凌看著他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悲天憫人,他憐憫這些甘願匍匐在南宮瑾腳下的人。
大胡子別開臉,不作答,紅衣人沉默片刻,開了口。「你說的對,不過,我們不像你,你的背後是聯想國,你有百萬雄兵支撐著你,哪怕南宮瑾知道你要造反,他也要有所掂量,就算他要攻打你聯想國,沒有一年半載恐怕也攻不下來。」
說著,他拿過一旁自己的披風穿上。「我們呢?舉國上下不過十萬殘兵,那一場大戰中,他沒有給我們留下反抗的余地,我們不敢冒險,也許這次我們會失敗,但是,你敗了是傷,我們敗了,是死。」
皇甫凌的神色漸漸凝重,紅衣人和大胡子轉身而去。這是意料中的結果,不過,沒有了他們的支持,自己又已經有所傷亡,又失去內應,這一次,恐怕難成。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已經要趁機除掉納蘭惜諾,這天下有一個南宮瑾已經讓人望而生畏,再多一個納蘭惜諾,那就當真是天下無敵了。
想起納蘭惜諾的笑容,皇甫凌心里就又氣又想笑,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無賴的女人?像個有恃無恐的壞孩子在你面前昂挺胸作惡多端,你卻拿她沒辦法。
正想著,突然屋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看去,門打開,挽月臉色蒼白,看到皇甫凌,她微微一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挽月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