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廟位于柏斯街的正中央,原本是光明聖殿的勢力範圍,後來隨著光明聖殿退出西北,柏斯街漸漸也就被一些佣兵團、妓女、乞丐所佔領,可以說這里現在就像是貧民窟一樣。雷蒙跟隨喬布一路走來,路邊到處都是一些破舊的房屋,穿著補丁衣服、窮困潦倒的佣兵,一些年老色衰的妓女。還有光 的小孩在街邊玩耍,混合著不知名的臭味,街邊隨處可見畜生拉下的糞便,一名凍死在街頭的乞丐就這樣橫躺在街邊,行人匆匆穿過,冷漠的眼神就是看都不看一眼。
這里每天都有死人,雷蒙也是見怪不怪了,事實上要不是喬布,他早已經像那乞丐一樣了。他依舊擔憂地看著喬布,喬布口頭上說的倒是很輕松,可實際上那個黑臉丑八怪下手可是很黑的,雷蒙就曾親眼看見幾次被他活活打死的乞丐,喬布也曾被打過幾次,那名黑臉丑八怪看在喬布要飯技術一流的情況下,才繞他一命。
黑臉丑八怪名叫陳松龍,是洪林社幫主手下最能打的小弟,也深受幫主的信任。不過這人長得其丑無比,一雙死魚還不對稱的眼楮,塌塌的鼻梁像是被人一拳給打下去似得,極厚的上嘴唇,一對照風耳,最主要的是這些交融起來還襯托在一張漆黑無比的大腦袋身上,怎麼看也讓人感覺不協調。
陳松龍長得其丑無比,身材還是不錯的,一般像是他這樣的乞丐都是瘦的前胸貼後背,站在那跟麻桿一樣,就是他們幫主也是如此,而陳松龍卻是有著極好的身材,矯健的胸肌下還有六塊月復肌,身材又是高大,如果不看臉的話還真以為是高富帥呢!
此刻他盤腿在破廟內唯一一處被稻草覆蓋的區域,身邊有幾個乞丐,正在那恭恭敬敬的遞著份子錢。這時雷蒙與喬布也剛進來,濕漉漉的雪水打在破廟內破損的瓷磚上。喬布與雷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一起喊了聲︰「陳哥」
陳松龍這看見他倆,和顏悅色的道︰「是喬布來了啊!今天的收成怎麼樣?」說話的嗓門猶如洪鐘。
雷蒙將份子錢叫了上去,而喬布卻苦著個臉道︰「陳哥,今天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路上都沒有幾個過路人,我今天實在沒有湊齊這份子錢。
一听這話,陳松龍漆黑如墨龍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冷聲問道︰「你說你沒有湊齊份子錢?」
喬布硬著頭皮答道︰「是,陳哥,我沒有湊齊份子錢。」
陳松龍砰的一下跳了起來,一腳踢在喬布的胸上,喬布被踢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呈現痛苦之色,陳松龍又是一拳打向喬布的腦袋,小沙包大的拳頭一拳砸在喬布的眼眶上,喬布的眼楮立馬就腫了起來,被打倒在地,陳松龍又是一腳一腳的踢著已經被打的弓起身子的喬布,邊打還邊罵道︰「沒有交齊分子錢還敢回來,你tm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子今天非得踢死你。」雷蒙躲在角落里,跟其他幾名乞丐一樣,一句話都不敢說,陳松龍又是踢了幾腳,估模著喬布也快頂不住了,這才住腳,他可不想打死喬布,喬布的要飯技術還是一流的。
打完喬布,陳松龍又是罵道︰「告訴你,小子,今天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明天你還交不起份子錢,我飛得把你打死,你們也是!」用手指著縮在角落旁的幾個乞丐︰「不交份子錢就是這個下場。」陳松龍的聲音在破廟內回蕩,沒有人敢說一句話,陳松龍這才滿意的搓了搓手,又對喬布說了幾句狠話,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像他們這些洪林社高層,當然不會在像這些乞丐一樣,他們住的是高檔的旅店,玩著年輕美麗的妓女,花著這些乞丐們辛苦要來的錢,就像是吸血鬼一樣。
等到陳松龍走遠後,雷蒙才敢小跑過去扶起喬布,喬布睜開眼楮,往外看了看,這才爬起來,別看喬布的樣子雖慘,可抗擊打能力那真是一流,這點雷蒙也搞不明白個所以然。雷蒙扶著喬布走出了破廟,自始至終那幾個乞丐也沒有說上一句話,只是冷漠的盯著他們倆。這所破廟雖然是被乞丐佔據了,可是那幾個乞丐合起伙來將他倆給趕了出去,他們的住處是白霧城一處公墓旁邊的破舊房子,原先是守墓人所住的房子,後來這里的守墓人病死,也就沒人在管這所破屋了,屋子里非常的陰暗,窗子外還能看見公共墓地,時不時的就會有烏鴉呱呱的叫聲,屋子室內也是空空如也,早已被半空。冷風嗖嗖的刮過,雷蒙扶著喬布走進屋子里,坐在屋子里僅有的倆處草墊上,雷蒙情緒低落,喬布卻是神情輕松,還對雷蒙開著玩笑︰「啊哈!今天的星星真的是很美。」
天上繁星繚繞,喬布在夜晚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每當這時,他就會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面容。雷蒙低聲道︰「喬布,當年羅恩在聖壇上說人人生而平等嗎?為什麼陳扒皮還要打你。「
喬布哈哈笑道︰「小雷蒙,你莫不是听那個老騙子的話听多了,才會出現這麼多幻想嗎?」
喬布所說的老騙子是白霧城一名年老的吟游詩人,據他自己說他在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的地方,甚至還離開過這片大陸去那遙遠的「自由夢境」,他常常會講一些美麗的愛情故事,比如什麼窮劍客與富家女,什麼小裁縫與美麗的公主,這些童話故事把雷蒙這樣從來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乞丐听的如痴如醉,而喬布卻是不屑于顧。雷蒙又說道︰「如果我是一名劍客或者是元素能力者的話,你就不會被陳扒皮給打了。」
想到這里,他問道︰「喬布,你說真的有什麼劍客,元素能力者嗎?」
喬布依舊看著天空,點了點頭︰「當然有了,關于這點他倒沒有說大話。」
雷蒙又興奮問道︰「那他們是不是非常的厲害,一腳就能把陳扒皮這樣的打死。」
喬布切了一聲︰「陳扒皮算什麼,他也就是身體素質好些罷了。雷蒙听後向往的說道︰「我以後一定要當一名劍客或者是元素能力者,這樣我就能保護你了。」喬布听後並沒有說什麼話,而是繼續看著天空,眼神中帶有憂傷。
雷蒙知道,喬布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只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故事。喬布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看著月空念了一首詩︰
「誰家有女膚如雪,九天仙女藏雲頭。清霜做衣花做裳,不知心念誰。
誰家有女初成長,一笑傾城媚如絲。白霧渺渺美人淚,不知心怨誰。
誰家有女與君絕,藕斷青絲飄落雪。雨落紛飛倆斌白,不知心恨誰。
我曾年少又輕狂,劍指蒼穹血灑天。如痴如醉僅為伊,惟有淚如顧。
雷蒙撓了撓頭,不知道喬布到底想表達著什麼,喬布有淚水在眼窩里打轉,卻沒有留下來,對雷蒙說道︰「睡覺吧。」
雷蒙感覺到喬布的心情不好,哦了一聲,就不再發出聲音,躺在草甸子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喬布將自己的草席蓋在雷蒙身上,抬頭看著外面的夜空。小屋外面依然是雪花漫天,寒風大作,喬布裹了裹身子上破舊的、多處都露出洞洞的衣服,朝墓地走去。
深夜的墓地很是寂靜,四周只有著風呼呼刮的聲音,喬布在一處沒有名字的墓碑前坐下,將白天只吃了一半的包子放在墓碑旁,坐在地上,看著這無字的墓碑,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吃肉包子,現在你死了,我就給你拿點肉包子,好讓你在那邊吃的好好的,這包子雖然不怎麼好吃,肉卻是多得很。」說道這里就不再吭聲,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待過了好一會,喬布才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活到現在,你教會了我乞討,教會我要笑著面對生活,教會我要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你最喜歡喝酒,可是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冷,路上的行人沒有幾個,我兜里倒是還有九摩爾,這是預防萬一明天的份子錢不夠,不能給你買酒喝了,東子,你不要怪我。」
說道這里喬布露出了笑容︰「我現在過的很好,還帶著一個小屁孩,嗯,我很開心,你也要在那邊開心哦!」
月光照在這一塊沒有字的墓碑上,在那一刻,墓碑上好像有一張髒兮兮的笑臉在朝著喬布笑。
喬布站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墓地除了風呼呼刮的聲音外,又多了砰的一聲,喬布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長發飄飄、身材窈窕的女人昏迷在另一處墓碑旁邊,剛才砰的一聲應該是這女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