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井然有序的十字路口也因為這樣的變故混亂了起來。
原本綾波麗和皇甫正在正常地通過路口,原本那油罐車也在正常地減速,可是司機被槍殺之後,這完全就變了。
路口刺耳的剎車聲和鳴笛聲讓人頭皮發麻,隨之而來的還有車輛連環相撞發出有規律的踫撞聲。
他們的那輛跑車和油罐車對比就像是棒球和鉛球,而皇甫也不懷疑如果真的撞上了,自己和綾波麗會像棒球一樣飛出去。
有人要殺我們?!
是沖著綾波麗還是我來的?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今天我才到這里,有沒有和誰結過仇,綾波麗也不像是那種會惹麻煩的人……
正常情況下皇甫在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心思這樣「胡思亂想」的,但那種危機感也只存在了一瞬間。皇甫是很相信自己直覺的。
綾波麗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油罐車白色的車頭,腳下油門一踩,,車便輕盈地躥了出去。
相比皇甫臉上的緊張不安,綾波麗對這種事情一點反應也沒有,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絲毫走形,穩穩地將車停在了路邊。
那輛油罐車雖然沒有撞到皇甫他們,卻有七八輛其他車輛因此遭殃。地上散落著車輛不同的零件,但似乎沒有什麼人員傷亡——除了那個司機。
路口橫七豎八地糾纏這那些事故車輛,完全將路封死了。油罐車後面巨大的油罐因為劇烈的踫撞嚴重的扭曲變形,甚至一部分已經嵌入了側翻的卡車。
泄露出的燃料騰起藍色的火光在車輛間蔓延,在強烈的陽光下也清晰可見,這就說明火勢已經大到了一定程度。
車上的人們慌張地破開車門逃下車,遠遠地躲在安全的地方。油罐車的油罐雖然破裂,但卻沒有任何東西流出來,顯然是一輛空車。
巡邏到此的幾輛警車也紛紛打起警笛封鎖了現場維持秩序。
皇甫趴在靠背上透過後車窗看著這一切,猶豫著想下車去看看。這件事情如果說是意外也太巧了些。
如果是誰和那個司機有仇,手上又有槍,大可以找個地方無聲無息地把他解決掉,何必這樣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有,如果——
皇甫還在思索時綾波麗的一句話便徹底打消了他下車去的念頭。
「這輛車足夠安全。」
皇甫聞言苦笑著模了模鼻子,轉過身來坐直了。
他不是傻子,綾波麗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之前這件事情皇甫就覺得十分可疑,那輛車里沒有運油,不會發生爆炸事故,而且事故發生時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反應……如果當時他們的車來個爆胎什麼的……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況且當時皇甫雖然沒有看清楚,但那血肉模糊、接近碗口大小的傷口根本就不是手槍近距離射擊造成的。那根本就是有人用大口徑狙擊槍遠程射擊造成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要殺他們,還用拐彎抹角搞得那麼麻煩?
綾波麗說他們的車足夠堅固,即便真的被撞上也不會有事,這說明了什麼?
根本就是有人想給他們制造點麻煩又因為某些原因不想傷害他們。
就皇甫所知,nerv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是激流暗涌,光是nerv上海分部里就有兩種不同的聲音。
表面上他們現在是團結在一起,實際上是各懷鬼胎,只不過現在他們所有的矛盾都被使徒給壓了下來,大家勉強保持著和平共處罷了。
但和平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誰也別搞些小動作。
綾波麗發動了引擎,繼續向總部駛去。皇甫此時早已陷入沉思中,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誰也沒有再說話。
這些人,還真是心狠手辣呢,就這樣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僅僅是為了他們可笑的「利益」。
這樣的話,那麼有一天我是不是也會成為他們手上的犧牲品?
不!我才不要這樣!
我皇甫怎麼會輕易向他們低頭!?
我是駕駛員,這就是我最大的資本!
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他們搏一搏!
皇甫眼里閃爍著光芒,有一種異樣的神采。
「你想要的……是什麼呢?」
綾波麗的聲音依舊不含情感,但很奇怪的是她居然主動開口。
「自由。」
皇甫的語氣相當向往,也十分堅定,認真起來的皇甫給人的感覺和平時截然不同。
「我不想就這樣被他們犧牲或是怎樣,我有我的家人,以後也會有自己愛的人,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我的命運不應該由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掌控啊!」
綾波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澆他冷水。
「你是個天真的人。」
皇甫也不在意,臉上帶著微笑,「確實,這應該是個夢,沒有誰可以不受約束。」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獲得那種自由,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是一種牢籠,但沒有人願意從這樣美好的牢籠中掙月兌。」
「我是個天真的人,這三條加上一個公平的法律,除此之外我表現再有任何約束。」
「這確實是個夢,但是,人雖然不能活在夢里,但不能沒有夢!」
綾波麗眼楮依舊直視著前方,也不知道也沒有听皇甫說的話,「你應該清楚,你個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你抱著這樣的想法,最後結局——」
「——我有我的驕傲。」
今天的事情是一個引子。
皇甫不是個軟弱的人,但他也是個不想過多的惹麻煩的人。他不高尚,沒有那些遠大的志向,他只希望自己還有自己身邊的人可以快樂,僅此而已。
曾經他還幻想著有一天能真真正正地擺月兌nerv,但今天的那個司機的死讓他徹底看清楚了。今天死的是別人,那麼明天就可能是他。
以前他懶得惹麻煩總是依偎的隱忍,現在隱忍依舊是必須的,但他已經決定要做些什麼了。
「我好像說了話呢。」
皇甫苦笑一聲,剛才一時血氣上涌就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多東西。
「確實。」
……
此時情緒有些激動的除了皇甫,還有遠在上海的莫臨凡。
莫臨凡也是年輕有為,今年不過二十四歲便擔任要職,在nerv上海分部里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莫臨凡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英俊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站得筆直,像釘在地上的一桿標槍。
他面前的中年人就是時上海分部的司令宗炳倫了。宗炳倫正在沙發上看報紙,旁邊茶幾上的瓷杯往外冒著熱氣。
面對突然闖進來的莫臨凡,宗炳倫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他合上手上的報紙,「小莫?你可是稀客啊,過來陪我喝杯茶。」
宗炳倫倒是熱情,一點架子也沒有,完全是以一副慈祥長者的身份在對莫臨凡說話。
他心里對莫臨凡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里的原因是很清楚的。
莫臨凡和皇甫的私交不錯,他和皇甫的父母關系宗炳倫也清楚,這次將皇甫調到日本去是有意繞過莫臨凡的,否則說不準里面就會橫生枝節。
「宗司令的好意我心領了,」莫臨凡淡淡地道,「我現在是來談工作的。」
對莫臨凡冷硬的態度,宗炳倫也不氣惱,呵呵地笑著,「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一個個都心浮氣躁的,眼比天高。」
雖然說莫臨凡的話里明確拒絕了宗炳倫,宗炳倫還是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
莫臨凡皺了皺眉,還是坐下了。無論宗炳倫此刻是以長者還是長官的身份為他倒茶,再拒絕都是不合適的。
「宗司令——」
「小莫,你還是那麼見外啊,叫我宗叔叔就可以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一切還是按照規定——」
「難得你有心,那麼,莫指揮,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要匯報嗎?」
「調動實驗機是為了開發dummysystem,但我認為,這不是一條合理的命令。」
宗炳倫心里哼了一聲,揉了揉眼角已有皺紋的眼楮,語氣還是那麼平和可親,「那莫指揮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