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蔡琰得知竇輔大婚,欲尋短見,而寫了一封信卻陰差陽錯的送到了胡華手中。頓時竇輔兩頭為難,這便急著去救蔡琰,而那邊卻得知胡華暈倒了。
竇輔也顧不得其他,起身沖進屋內。而此刻胡華已被扶上了床榻,悠悠醒來,驟然看到竇輔,神情激動,一把抓住竇輔的手,泣道︰「莫非是在夢中?大兄,真的大兄嗎?一定又是在夢中,大兄早已離去,又怎會在此!」
竇輔听胡華此言,內心一痛,不知這傻丫頭有多少次這樣夢到自己。想到此處,頓時覺得有愧。忙用另一只手握住胡華冰冷的小手,輕聲道︰「華兒不是做夢!為夫一直在此守候!」
胡華雙眼閃著神采,狠狠的擰了自己一把,疼得雙眉緊皺,可是卻異常高興,也顧不得矜持,撲進竇輔懷中,喜泣道︰「真的不是在夢中相會!夫君!華兒好想你!華兒離不開夫君!以後華兒都會很听話,不會再惹夫君生氣!華兒真的好怕夫君以後都不要華兒了!」
竇輔微微一嘆,憐愛的將其緊緊擁入懷中,在其耳畔細語︰「華兒莫怕!為夫不會離開華兒,不會不要華兒!天上地下,永不分離!」
胡華听著竇輔的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堅定道︰「嗯!華兒與夫君天上地下,永不分離!」說著說著,胡華在竇輔懷中睡著了。
這一刻的兩人是如此的幸福溫馨,忘卻所有不快,忘卻了所有煩惱,也忘卻了蔡琰!
男人啊,永遠最愛的都是自己的妻子。對于其他,至多留一份牽掛,思念,愧疚!
女人啊,永遠那麼容易相信自己的男人。因為,她愛他!這就夠了!
天上地下,永不分離!今日的這句誓言,不想卻成為他們的結局!命中的定數!因為她深愛著他!這個執著的女子,竟是片刻不願分開!
竇輔緩緩的將胡華放下,為其蓋好輩子。再輕輕的將她眼角的淚痕拭去。望著她微微輕皺的眉頭,嘴角卻泛著淺淺的微笑。竇輔心中百感交集,半餉,化為一聲長嘆,慢慢的退出屋去。
在關上門的剎那,胡華緩緩睜開眼,望著窗外,喃喃道︰夫君,華兒知道此刻定然心急如焚。華兒不想牽絆夫君,不想夫君因為華兒而不高興。去做夫君想做的事吧!至于華兒,有夫君這句話就夠了,知足了!天上地下,永不分離!說完緩緩閉上了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竇輔出了新房,見胡騰荀爽不在,只有顧雍在等候。不禁好奇,問道︰「家父與師兄去了何處?」
顧雍輕聲道︰「外面賓客滿堂,主人家都不作陪,有失禮數。故而,二老先去了。」
竇輔點頭,隨即問道︰「既如此,元嘆為何在此?」
顧雍輕嘆道︰「雍在此,特意等候師兄!」
竇輔疑惑道︰「這是為何?」
顧雍望了眼新房,竇輔遂與他往偏廳去了。顧雍邊走便說道︰「小弟方才讓二老先回,並保證能留住師兄,如此,二老才放心離去。」
竇輔苦笑道︰「如今為兄方寸已亂!進退兩難,實不知該如何是好!若賢弟有法,還請告知,為兄感激不盡!」
顧雍忙接口道︰「兄長說哪里話!吾等本是同門,兄又數次救小弟于危難,今兄有事,弟焉能不幫?見兄如此,小弟心實不安!只是此事關乎師門榮譽及師妹清譽,故而隱瞞!」
竇輔听到此處,心中一驚,抓住顧雍雙臂問道︰「關乎師門榮譽?師妹清譽?元嘆說清楚些,賢弟此言,愚兄不甚明白!」
顧雍推開竇輔雙手,道︰「兄長心情,小弟明白!只是此事,恩師特意來信囑咐,不得說與旁人知曉!」
竇輔不悅道︰「吾又怎是旁人?」
顧雍為難的看了竇輔一眼,道︰「恩師特意囑咐,不可讓兄知曉!」
竇輔頓時卸了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顧雍輕笑,從懷中取出一信,丟在竇輔腳下,道︰「恩師只是吩咐不讓小弟說與兄知曉!可如今…」說完,轉身離去。
竇輔若到此時還不明白,就太蠢了。連忙撿起信來,細細閱讀。
原來此信是蔡邕寫給顧雍的,原來在顧雍前來的路上,琰兒便一人投湖自盡,恰逢有船經過,將其救起。這才撿回一條命來,蔡邕對外一致說,是蔡琰不慎落水。因怕再起事端,故而去信知會顧雍,讓其務必不讓自己知曉。得知蔡琰無事,竇輔心中大定。難怪恩師不願提起,顧雍也三緘其口。此事確實事關師門榮譽,師妹清譽!轉念一想到蔡琰為了自己投湖自盡,又感到內心不安,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看時辰不早,忙又重回大廳,遠遠看到顧雍,便上前,將信交還,口中道︰「多謝賢弟啊!」
顧雍借過信件,笑道︰「哎呀,該是小弟多謝師兄!此信重要,若是丟失,雍實在不知該如何向恩師交待。卻不想讓師兄拾獲!多謝師兄!」說完,給了竇輔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後,走開了。
竇輔搖頭暗笑︰皆言顧雍沉穩持重,少年老成,不想也有如此奸猾的時候啊。看來三國名臣,確不簡單,可千萬別讓他們外表迷惑了。
竇輔正自出神,被一人拉了過去,定楮一看,原來是蔡瑁啊。蔡瑁拉住竇輔,不滿道︰「敬德這一去如此之久,令吾等好生無趣。該罰!」
竇輔笑道︰「確實該罰!令諸公久候,輔之罪也!」
這時,一旁的黃祖拎了一整壇子過來,喊道︰「如此,便罰敬德一壇如何!」
竇輔直接被黃祖嚇到了,苦笑道︰「黃兄!若小弟將這一壇喝下,恐怕又要怠慢諸位了啊!」
一旁蔡瑁起哄道︰「敬德,吾等亦不讓敬德白喝!」
竇輔一听,疑惑道︰「德珪兄此話怎講?」
蔡瑁豪邁的說道︰「若敬德將此壇酒飲盡,吾便與黃祖,將渡口修建成水寨!如何?」
竇輔一听驚喜萬分,忙道︰「此言當真?」
蔡瑁大聲道︰「自是當真!」
竇輔又望向黃祖,問道︰「黃兄呢?」
黃祖本不欲答應,可是眾目睽睽,蔡瑁都已經將自己架上來了,當著荊襄眾世家的面,他也丟不起這個臉啊,忙道︰「自然答應!吾江夏黃家,一個區區水寨還是送的起的!何況還有蔡家一起啊!」
這時,一旁不說話的蒯良站起來說道︰「既然大家如此高興,良代表蒯家送商船十艘,護艦二十艘!以助酒興!」
而一旁的荀爽聞听後,望著蔡瑁及蒯良,微微點頭,淡淡一笑,似有深意。隨即與一旁胡騰羊續低頭私語。
而此時,竇輔大吼一聲,立在中央,對四周一抱拳︰「輔有感謝荊襄各世家,諸位之盛情,今日不醉不歸!輔先干為敬,諸君,請!」說完舉壇仰面干掉。一時間,酒宴氣氛升至極致。當然這些竇輔卻並不知曉了,一壇子酒喝下去,早已醉倒了。
待竇輔清醒已經是第二日晌午,才欲起身,頓覺天昏地暗,雙腿一軟又坐倒床榻上。卻驚醒了趴在一旁的胡華,忙過來扶起竇輔道︰「夫君醒了!妾身去打水為夫君洗漱!」
竇輔見胡華雙眼紅紅的,心疼道︰「華兒一夜未睡嗎?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即可,何必親為。華兒身體尚未康復,還是去歇息吧,為夫無事!」
胡華見竇輔如此體貼,羞道︰「多謝夫君憐愛!不妨事,這些事華兒做慣了的。況且伺候夫君是妾身本分,妾歡喜的很,不覺勞累!」說完,低著頭跑出去了。
竇輔望著其嬌小的背影,心中感嘆,愈發憐愛。在胡華的伺候下,洗漱完畢,隨即前往大廳。
待到大廳後方知胡騰荀爽及一眾人等皆去了竇輔草廬。竇輔好奇之下,連忙趕去草廬。
來到草廬之前,竇輔簡直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三日,竟然變的自己不認識了。儼然一座軍事要塞啊!
這時,典韋得知竇輔到來,出寨門迎接。竇輔忙問原由。
典韋笑道︰「這都是王刺史羊太守之功!昨日荀公子到後,又做了些改動,安置前來的數千難民。並在原來大寨基礎上,增設許多。今日一早慈明先生又帶了一大撥人馬前來,如今往湘水畔去了!」
竇輔听了一驚,暗道︰自己大婚前此寨規模是知曉的,無非是典韋與龐德他們胡搞的臨時軍寨而已。後王睿羊續又將其擴建,可是終究只是一座營寨。可這一日夜的功夫,卻變做了一座要塞啊!雖說只是初具雛形,可是內中布置,確實層次分明。不由感嘆,‘王佐之才’不愧是王佐之才啊!想來這便是荀爽說的送給自己的大禮吧!
想到此處,竇輔對典韋問道︰「慈明先生現在何處,兄長速領小弟前往!」
典韋領著竇輔進寨,迎面遇上荀彧,竇輔連忙施禮道︰「有勞文若兄,輔感激不盡!」
荀彧側身讓過,還禮道︰「世叔不必多禮,此乃彧分內之事!」
二人的稱呼,讓一旁的典韋看的目瞪口呆。
竇輔便不再此處多說什麼,又問道︰「只是如今輔之草廬何在?此寨分布如何?能否請文若兄為輔講解?」
荀彧點頭道︰「理當效勞!世叔原本讀書之草廬及周圍之桃園竹林並草廬後之祖陵皆算作內宅,未做任何變動!而在內寨之外,周圍五里,彧將圍建內寨,將此次同來之難民安置其中。最後在內寨一里外,依托九疑山及湘水,興建防御外寨,用于抵御強人山山越及蠻人。如今只是初具雛形!」
竇輔听完啞口無言,良久才說道︰「文若這是要建城啊!」
荀彧笑道︰「世叔如此理解,也無不可!只要將外寨木欄換做城牆,便是一座城池!」
竇輔疑惑道︰「文若兄,為何要建造此寨?」
荀彧答道︰「此並非彧之意!乃是叔父之意!」
竇輔大吃一驚,暗道︰荀爽這是要自己干嘛啊?
荀爽讓荀彧為竇輔出謀劃策建造此大寨,到底是何用意?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