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竇輔等人在龐德的一番詳述下,方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戲志才的智謀心思,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而如今雖然解了零陵之圍,眾人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蠻人的根基在武陵,而荊湘一眾人員,亦被困武陵。而解武陵之圍的關鍵,卻要落在被捕的那兩人身上。
那抓住的少年並之前被黃忠父子活捉的五溪蠻第一勇士沙五斤,此刻已經被帶到堂前。
竇輔望著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兩人,大喝道︰「爾等到底是什麼人?快說!」
那沙五斤嚷嚷道︰「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沙五斤是也!」
竇輔看了看沙五斤,又看看那少年,見其並未回答自己問話,便又問那沙五斤,道︰「那汝身旁所跪之少年又是何人?」
沙五斤看看少年,又看看竇輔,一時似乎很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竇輔見那少年惡狠狠的望了沙五斤一眼,沙五斤似乎不敢再說什麼。
一旁,黃忠開口道︰「敬德,看來這蠻人不會說實話,不若用刑!」
竇輔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即說道︰「看來這沙五斤很配合,便留下性命!這少年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若來出去斬了!將首級懸于轅門之外,待來日兵進武陵時,讓所有蠻人看看,反叛朝廷的後果!」
听竇輔這樣說,黃忠等人大驚,正待勸解,被楊璇拉住,並小聲說︰「敬德不可沖動啊!此人絕非等閑之輩,否則亦不會有親兵護衛,且所騎戰馬亦是好馬…」
黃忠正說到一半,一旁楊璇卻輕拉其衣袖。黃忠看到楊璇輕輕搖頭,猛然驚醒,明白竇輔必不會如此沖動,應該是有計謀的。正擔心該如何轉還。
竇輔卻大喝一聲,道︰「爾等休得多言!蠻人侵吾疆土,殺吾子民。難道,不該死嗎?今日便將這少年殺了祭奠死去的百姓!」
之前,見到黃忠求情,那少年與沙五斤都以為,對方不敢殺他,也不會殺他。可是,竇輔此言一出,那二人皆慌了神。
沙五斤一個勁的求情,道︰「將軍,他殺不得啊!他是…」
正當沙五斤要說出他的身份時,那少年怒道︰「五斤,不可中計!漢人最是狡猾!不要說!」在制止完沙五斤後,那少年看著竇輔,恨恨道︰「他們不敢殺的!否則,這零陵城必定會雞犬不留,為吾陪葬的!」
竇輔一愣,見其態度如此堅決,不覺微微動怒,說道︰「哦?這世上還沒有吾竇輔不敢做之事!來人,將他押下去,砍了!」
「且慢!」見竇輔真的要動手時,那少年與沙五斤同時喊出來了。竇輔倒是覺的奇怪︰沙五斤喊且慢可以理解,救主心切!可是,這少年一直以來表現都很硬氣,怎會在此時喊且慢!?
竇輔帶著疑問,望著少年問道︰「為何喊停?難道是膽怯了、要求饒了?」
少年怔怔看著竇輔,直看的竇輔發毛,才開口問︰「將軍真的叫竇輔?」
見少年看了半天,冒出這麼一句話,都覺得很奇怪。竇輔被這一問,問的心里發毛,暗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說真的吧,自己似乎不是歷史上的竇輔了。說假的吧,自己如今身份可是貨真價實的都發啊!難道他也是穿越的?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竇輔!想到此處,不自覺說道︰「這怎會有假,這堂上之人皆可證明輔之身份!」
那少年猶自不信,問道︰「將軍可認得張機,張仲景!」
竇輔一愣,不明白他這話意思,道︰「認得又如何?」
那少年大喜,道︰「吾亦認得張機!且時常見到啊!」
這話一出,惹惱一旁黃敘。只听黃敘怒道︰「那小賊酋,莫要侮辱仲景先生!莫要以為認得仲景先生,便可留得性命!今日大兄不殺汝,某亦要殺汝!」
其實,不怪黃敘發怒,只因黃敘若非遇到張仲景,早已死了。歷史上他就是早夭。可以說張仲景對黃敘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啊!今日這蠻人說認得張仲景,而且很熟!若朝廷知曉,必定將張仲景算做反賊。這可是殺頭大罪啊!黃敘如何不怒!此刻,一旁黃忠亦是眼神中透出陣陣殺意。
那少年不知黃忠父子為何對自己有這麼大敵意,尤自顧自和竇輔說話。一旁的沙五斤急的冷汗直冒,其實,不光是急的,更多是嚇得。不是自己怕死,而是身旁這個人還真是死不得啊!要不毀的可光不是荊南啊,還有自己全家老小啊!心中那個苦啊,小祖宗,不帶這樣啊!你自己尋死,不能連累我啊!看看這兩人要吃人的眼神,你就行行好,不要再說了,不然那將軍不殺了你,這兩人也會殺了你啊!
可就在黃忠父子琢磨怎麼殺人滅口,沙五斤暗嘆命苦之時,竇輔與那少年的關系及立場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只听那少年激動道︰「原來真的是大哥啊!」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全部雷翻。這是什麼情況!不是瞎搞嘛!竇輔怎麼會是他大哥?
竇輔此刻自己也被他嚇到了。難道人為了活命可以如此無節操?可是,也不能這麼智商無下限啊!喊我大哥,就算我信,這一屋子人也沒一個信啊!
看著那滿臉激動的少年,竇輔感嘆,這演技,不拿奧斯卡就太對不起奧斯卡了啊!于是,無比同情的看著他,道︰「小兄弟!」竇輔這一聲小兄弟,讓那少年歡欣鼓舞,高興的站了起來。可是,竇輔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很無語。
竇輔接著說道︰「小兄弟!這個螻蟻尚且偷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啊!可是,也不能為了怕死,就不顧廉恥啊!何況,只是想知道汝之姓名而已!」
那少年滿臉失望,道︰「大哥真的不認識小弟?也難怪,當年小弟初次見到大哥時,才周歲!大哥也才五歲!難怪大哥不認得啊!」
這話一處,竇輔死的心都有了。什麼叫你才周歲!你周歲就能記得我長什麼樣?而我五歲了還不記得你?五歲不如你周歲?你也太能扯了吧!演技很好,可是劇本太爛啊!
竇輔正在琢磨怎麼說合適。那少年接著喊道︰「大哥!某是小傻傻啊!」
竇輔一听樂了。確實,這名起的好,你老爹老媽有自知之明,確實是小傻傻了。可是,這境界直接超越大傻啊,哪里還能算是小傻啊!
見竇輔這表情,那少年就知道竇輔還沒有想起來,只得繼續回憶道︰「當年父王帶小弟下山就醫。在南陽遇到了大哥還偶仲景大哥!當時,小弟性命垂危,就是仲景大哥給治好的啊!」
竇輔听他說的言之鑿鑿,亦開始仔細回憶,半響興奮道︰「沙摩柯!?是沙摩柯!」
沙摩柯亦感動道︰「不想今生還能與大哥相聚!」
竇輔亦感慨道︰「真的是沙摩柯啊!是啊,一晃已經十八年了!當初卻不知汝父之身份。方才汝喊父王?莫非…」
沙摩柯驕傲說道︰「不敢欺瞞大哥!小弟正是五溪蠻首領之子,若知曉大哥在此,小弟一定不會來攻打零陵的!」
竇輔亦感嘆世事無常,前一刻還生死相搏,下一刻卻兄弟相稱,對此亦唏噓不已,說道︰「若如此,還真的要感謝賢弟了!只是,吾還有不少師長被困武陵!」說到此處,卻望著沙摩柯。
沙摩柯豪爽道︰「大哥如此說,就是還拿小弟當外人啊!區區小事,小弟這就回去,告訴父王!父王必定同意放人的!」
一旁黃敘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外人啊!還真是自來熟啊!
竇輔卻很高興,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居然可以迎刃而解,實在是蒼天眷顧啊!
原來當年竇輔與胡騰第一次去南陽看望病重的張敞,請來了張仲景師傅來為張敞續命,後在回去路上,遇到了沙摩柯的父親抱著周歲的沙摩柯四處求醫。因為知道他們是蠻人,張仲景師傅不願醫治。最後是張仲景首次開的藥方,而好幾味藥材,還是哦杜甫冒險入山采摘的。當時,只是萍水相逢,並未指望今後要他們報答,純粹看到一個無助的父親和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動了惻隱之心!而今日卻因為當年的一念之仁,結了個善緣,卻得如此善果!當即,竇輔親自將二人松綁,並設宴款待,直到深夜。
酒宴散去,竇輔為沙摩柯與沙五斤單獨安排了一所住處。沙摩柯原本酒就喝了不少,正準備睡下,沙五斤卻說有要事相商。
沙摩柯便讓沙五斤進屋,隨即問他到底何事,非要今晚說不可!
沙五斤小心的四處張望後,對沙摩柯小聲道︰「少帥!看今日情形,這些漢人對少帥似乎沒有絲毫防備。明日,少帥可假托還禮,請那竇輔一行前往武陵大帥處!到時,將其騙進大寨,荊南再無人可以阻攔大帥!而少帥亦可報今日被俘之仇!」
沙摩柯被沙五斤說的話,驚的目瞪口呆,良久才搖頭道︰「此時不可!大哥乃是某之救命恩人,怎可對其動手!如此恩將仇報之事,某是斷然干不出來的!」
沙五斤見沙摩柯如此說,心中暗暗著急。此次自己與沙摩柯來進攻零陵大敗而歸,若不能將功折罪,自己以後在寨中日子也不會好過。眼前天賜一份功勞,若還錯過,沙五斤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想到此處,只得繼續耐心開解沙摩柯道︰「少帥,竇輔對少帥乃是私恩!而攻取武陵郡乃是整個荊南乃是五溪蠻一族之存亡大事!少帥孰輕孰重,當有取舍啊!再者,若少帥要報恩,可將竇輔等騙至寨中,而後軟禁起來,並不殺害。待吾族打下整個荊南後,少帥可再將其放出來,委以重任,一樣是報答了昔年恩情!那竇輔如今是一郡郡守,到那時,少帥一樣可以封他一個郡守!他也沒有損失啊!」
沙摩柯听沙五斤這麼一說,似乎頗為心動。沙五斤看在眼里,卻樂在心里。只要將竇輔騙到大寨,再之後的事,可不管自己什麼事了。當然,也不是少帥可以做主的!
自己立此大功,必定會有賞賜,想到嬌滴滴的漢人女子,沙五斤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似乎已經看到美女向他招手,急不可耐的欲繼續勸說沙摩柯,想趁熱打鐵。
可沙摩柯似乎很煩惱,無心听他說下去,讓他先出去,自己想一想,明早告訴他結果。
沙摩柯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竇輔又會中沙五斤之計嗎?最後能平安救出眾人嗎?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注︰
1.沙摩柯,歷史上對于他的名字有爭議。後人認為三國志陸遜傳將摩沙柯誤作沙摩柯!
紅塵仔細思索過後,決定依舊按照三國志的名字沙摩柯,在本書登場!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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