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在竇輔知曉王芬陰謀而速離鄴城後,王芬在請教了襄楷後,欲殺竇輔,以絕後患。卻被窺得天機的襄楷勸阻,並自薦去追竇輔。王芬大喜,急令襄楷去追,務必游說竇輔助自己一臂之力。襄楷借機離去,並連夜趕路,終于在第二日清晨追趕上竇輔。而竇輔對襄楷之言,卻抱有懷疑。可當襄楷說出兩句話後,竇輔卻改變了心意。
襄楷說道︰「其一,王芬欲行伊尹霍光之事,而起因在老道!其二,將軍之面相,老道頗為不解?一命卻有雙相!半生命數已定,半生命數卻看不透!」
這話典韋太史慈听了,毫無反應,只覺得這老道故弄玄虛。可是在竇輔听來,心中卻翻起驚濤駭浪。什麼叫一命雙相?什麼叫半生命數已定?半生卻看不透?這對穿越而來的竇輔,後世而來的竇輔實在無法理解,無法接受!難道自己的秘密被他發現了?
竇輔卻不知道,秦漢是中華文明最燦爛之時,哪怕到了唐宋依舊昌盛。若非南宋崖山海戰之後,南宋末代亡國三杰之一的丞相陸秀夫背末帝跳海而亡,數十萬軍民跳海殉國。文明斷絕,所謂崖山之後無中國!就是指的這個。蒙古統一中國,大肆毀滅中華文明!南宋漢人稱之為南人,為四等民族,四等人,也就是最低等的人!蒙古毀滅了整個東方文明,包括中亞西亞等,以至于後世東方文明都不曾崛起,恢復。中東更是戰亂不斷!而西方文明卻是幸運的。因為鐵木真四子托雷(射雕中郭靖的結義兄弟)的兒子,繼窩闊台後的第三任大汗蒙哥(也就是神雕俠侶中被楊過打死的那位大汗)在進攻四川釣魚城時,戰死!導致蒙古各王爭奪汗位而停止西征,西方得以保存!而東方文明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因為兩次颶風,導致忽必烈(蒙哥弟弟,元世祖)跨海征討失敗而得以保存的日本!這也是後世為何中華文明及很多傳承,日本比中國得以保存更加完整的原因之一!實在是痛心的歷史!雖然蒙古與滿清都被編入中華歷史,也看作文明傳承。可是,實實在在的這兩次對中華文明的摧毀,是徹底的!其結果是,中國到現在依舊在為中國夢而努力奮斗!為強國夢而繼續拼搏!才有了百年國恥!實在不明白,如今的清宮戲何以如此猖獗?雖然不是民族狹隘論者,不過如此忘本,確實有些數典忘宗啊!
所以,在竇輔這個受了幾十年後世教育的穿越人士看來,襄楷所說的一切,實在是不可思議了!太顛覆竇輔的認知了,雖然來到東漢二十年了,可是並沒有真正意義上接觸過這類人!用現代流行說法就是太毀三觀了!
竇輔強自壓下心中的驚駭,望著襄楷問道︰「道長之意,輔不甚明了,求道長解惑!」
襄楷苦笑道︰「不知將軍問的是那件事?若問刺史之事,老道可以解,若是問將軍之事,老道恐怕有心無力啊!」
竇輔疑惑,問道︰「此話怎講?」言罷,又補充道︰「若問刺史之事,道長如何解?若問輔之事,道長又如何有心無力?」
襄楷似明白竇輔之意,嘆息道︰「如此,老道便將刺史之事,告知將軍。將軍自會明白。至于將軍之事,待老道說完刺史之事後,將軍若還想知曉,老道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襄楷停了下來,似乎在組織語言。不一會,襄楷便將自己如何與王芬說宦官之事,而王芬又如何打算的,一一告訴竇輔。
听完整個計劃後,竇輔大吃一驚,問道︰「道長說王芬打算趁陛下回河間之時,兵變?」
竇輔之所以心驚是因為他知道漢靈帝原本就是生于冀州河間國(今河北深州)。是漢章帝劉炟的玄孫。世襲解瀆亭侯,父劉萇早逝,母董氏。漢桓帝劉志逝世後,因無子,劉宏才被祖父竇武挑選為皇位繼承人的。所以,王芬這個計劃可行性很高!
竇輔繼續問道︰「這王芬如何知曉陛下會回河間?而冀州兵卒又如何會听他指揮而進攻陛下?」
襄楷說道︰「據內廷傳來的消息,陛下明年計劃回河間探親!至于說兵卒,刺史早就秘密在訓練死士!且會在合適時機向招募新軍!當然,這也是為何刺史要來拉攏將軍的原因了!」
竇輔這才恍然,原來王芬看重自己的是這個。自己手下的確有屬于自己的部曲!而王芬手上現在缺的就是軍隊!
猛地竇輔又想到什麼。忙問襄楷道︰「那王芬若要學伊尹霍光,行廢立,廢陛下,那準備立誰呢?」
襄楷贊許的望著竇輔,說道︰「合肥王!」
竇輔不知道合肥王是誰,只是本能問下。更何況,竇輔對漢靈帝也沒有什麼感情,甚至說還是有仇的。雖然說當年殺自己全家的罪魁禍首是宦官,漢靈帝只有十二歲,並不懂什麼,也沒有太大罪過!可是,畢竟是他下的令,這麼多年過去,也沒有平凡自己一家。心中多少還是有恨意的。所以對王芬的計劃並沒有太多感觸!只是見王芬的計劃居然如此周詳,暗自心驚不已。而當再抬頭,見襄楷依舊望著自己時,才發現最大問題︰他為何告訴自己這些?殺人滅口?似乎也不必費這口舌,何況言多必失!又不是演電視劇,何必如此!那麼,他的目的何在?
襄楷見竇輔望著他,而從竇輔狐疑的眼神,襄楷知道竇輔已經想到了什麼。于是,笑著問道︰「將軍是否仍有疑惑?」
竇輔點頭說道︰「正是!不知道長是否可以解輔心中疑惑?」
襄楷見竇輔如此說,亦不再保留,直接說道︰「將軍可是疑惑為何老道會將這些說與將軍知曉?其實,這也就是老道此來的目地!在未見將軍之時,老道觀天象有異,知宦官命不久矣,氣數將近。而今上亦壽數不過數載!故而,以為王芬便是可以救天下蒼生之人。可是見到將軍後,老道才知道錯了!」
竇輔听見襄楷這麼說,心中在驚異的同時,卻越來越相信他的話。畢竟來自後世的自己,雖然歷史並不好,可是董卓進京亂政,大漢名存實亡還是知道的,可不是只有幾年了嗎!這老道又些本事!
竇輔想到此處,便問道︰「只是,這些與輔又有何干?」但說話語氣卻恭敬了許多。
襄楷亦發現竇輔變化,笑著解答道︰「原本一心為王芬謀劃,欲救蒼生,賺將軍入甕。如今將軍已經簽了投名狀,而王芬卻必定事敗,豈不是會連累將軍。故而前來相告!再者,若不能救蒼生,卻要令生靈涂炭,老道于心不忍。這也是,提前告知將軍的原因望將軍扭轉乾坤,避免一場浩劫!」
竇輔雖然口上不說,心中卻已基本相信襄楷所言。只是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什麼辦法阻止王芬呢?轉念又想到,許攸也在其中,那麼是不是曹操袁紹都參加了呢?看來還是要往沛國一行,當面問問曹操。而且,可以趁往潁川拜訪荀爽時,問問他是否有辦法。
竇輔在思索之際,襄楷卻誤會了竇輔,以為竇輔在猶豫,便又說道︰「若將軍可答應此事,老道拼著性命不要,也願為將軍前程再算上一算!何況此事,于國于民于己都是有利的啊!」
若是竇輔知曉襄楷的名望,必定喜出望外。可是,竇輔是第一次听說襄楷,所以非常淡定的說道︰「道長無需如此,輔不敢應承什麼,只是必定會盡力而為!」
襄楷大喜,說道︰「將軍信義著于海內,一諾千金之人,老道自然相信!既然老道心結已去,便再與將軍說說私事!」
竇輔見襄楷要說自己之事,頓時緊張,在見識了襄楷的本事後,竇輔可不敢再小看他。在吸了一口氣後,說道︰「道長請講!」
襄楷微微點頭,說道︰「將軍面相奇特,照理說壽不過五旬!且身遭橫死!」
听襄楷說自己活不過五十,即便自己是重生來的,也一時之間有些受不了!何況還是死于非命!當然這是竇輔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否則一定會對襄楷奉若神明的。歷史上的竇輔就是在隨曹操征討馬超時,中流矢而亡,那年正是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劉備入川那一年!
可在一旁的典韋太史慈,听了襄楷之言,俱大怒,都覺得有自己在,怎會讓竇輔橫死,豈不是侮辱自己嗎?
襄楷看了看典韋太史慈,搖頭道︰「二位將軍息怒,世人俱愛受善言(喜愛接受好听的話),而不願聞惡語(不能听進難听的話)。二位如此英雄,亦不外如是!」
竇輔勸住典韋太史慈,對襄楷抱歉道︰「還請道長見諒!」
襄楷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在對著典韋太史慈道︰「二位將軍亦非長壽之像,壽數恐怕還在敬德將軍之下!」
听了老道這話,二人卻不怒反喜。襄楷初時不明白,再一想反倒對二人心生敬意。原來二人覺得自己死在竇輔之前,才是正理。若竇輔橫死,自己卻沒死,反倒沒臉了!
想通這點,襄楷不禁感慨道︰「不懼勇死,反怖苟活!真壯士也!」
可是,竇輔听了這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可是知道典韋絕對不長壽,難道自己到來後還是沒能改變他的命運嗎?
于是,急道︰「道長,可有辦法解輔大哥與三弟之厄,輔折壽亦在所不辭!」
一旁典韋太史慈即感動又焦急,喊道︰
「二哥!不可!」
「兄弟!不要!」
襄楷雖然被三人義氣感動,但還是直言相告︰「非老道不願,實在無能為力!運數使然,豈是人力可以改變?」說完,又沉吟片刻道︰「雖然無力改變,卻可以一窺天機,防患未然!」
竇輔听襄楷前言心若死灰,而驟然听到後語如聞天籟,忙行大禮,多謝襄楷。
一旁太史慈典韋早就感動的不知所以,恨不能立刻以死相報!竇輔在听到自己要橫死時,並未求人,而知道自己有難,就開口求人。又如何不令人感動。
襄楷也不再多言,低頭掐指一算。竇輔等亦屏氣凝神,盯著襄楷,只見襄楷雙眉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白,身體微微顫抖。
竇輔看到這一情景,心生不忍,正要開口勸襄楷放棄。卻見襄楷猛地抬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竇輔,喃喃道︰「命犯天煞!原來如此!」猛的一口鮮血噴出,身體隨著倒地。
到底竇輔的命運如何?襄楷又能否存活?對于王芬陰謀曹操知曉多少?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